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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菲辦事極其利落,不多時,禦膳房裏的所有奴婢都被她帶到了漪瀾宮,但卻沒有讓她們一起都進來,而是領了主管黃嬤嬤和馮公公來到門口兒,讓其餘人等在院子裏聽候太後傳喚。站在門口兒請示了太後,得了太後的傳喚,這才帶著兩位主管兒奴才進了屋。


    黃嬤嬤和馮公公進了屋,見容菀汐跪在地上,太後一臉的不悅,便知道今兒要說的事兒可大著呢。對於蓬萊殿裏的事兒,宮裏頭非但不打算輕巧處之,反而打算鬧大、鬧個分明。


    “奴才給太後請安、給陛下請安、給娘娘請安”黃嬤嬤和馮公公同時道。


    太後淡淡點頭,道:“起身說話吧。”


    兩人又同時應了一聲兒“是”,起身規規矩矩地等著。


    太後道:“哀家也不和你們繞圈子,宮裏向來是藏不住的事兒的,想來蓬萊殿裏的事兒,你們已經知道了。哀家問你們,今日禦膳房裏,可有什麽蹊蹺?”


    兩人都細細想了想,黃嬤嬤先搖頭道:“迴太後的話,禦膳房裏雖然每日都人來人往的,但卻都是宮裏的人兒,今日也是如此,並無外人進入,沒什麽蹊蹺啊。”


    馮公公也隨之道:“迴太後的話,嬤嬤說的的確如此。今日奴才多半時間都在禦膳房裏,卻也並未發現什麽蹊蹺。”


    “莫要與哀家繞彎子”,太後道,“在宴開之前,都有什麽人去過禦膳房,這些人到了禦膳房之後,都做了些什麽,給哀家細細說來。”


    “是。”兩人又同時應了一聲。


    還是由黃嬤嬤先道:“快到宴開之時,各宮娘娘們都忙著去蓬萊殿,並未吩咐了奴婢們過來,隻是未去蓬萊殿的霜露閣那邊,秦主子先後派了夏果和小桃過來,要的都是一樣的東西,都要了杏仁兒和牛乳。之間便隻有皇後娘娘宮裏的知秋姑娘來過,姑娘什麽也沒拿、什麽也沒做,就隻是在院裏和屋裏看了一圈兒,問問奴婢們準備得怎麽樣了。出此之外,宴開宴散期間,便無其他人來過。”


    柿子挑軟的捏,顯然現在秦穎月就是宮人們眼睛裏的軟柿子——至少從低位上來是如此。黃嬤嬤故意把霜露閣的人放在前頭說,且言外之意是,霜露閣那邊的行事大有蹊蹺。這明擺著是把秦穎月推到前頭,故意在討好容菀汐呢。


    禦膳房裏兩位管事向來同氣連枝,宮裏常有人開玩笑,說胖馮和黃嬤嬤是沒名分的對食——兩人同管著一攤活計、天天在一起吃飯,除了不在一處睡,與對食夫妻有什麽區別?


    馮公公也真對得起宮裏的傳言,即便在迴太後話的時候,也是“婦唱夫隨”。黃嬤嬤說完,馮公公便緊跟著道:“的確如此,那一會兒奴才是在禦膳房裏呢,的確看到這三位姑娘來過,且霜露閣裏的兩位姑娘,的確要了同樣的東西。”


    太後哪能聽不出他們是在故意包庇容菀汐?明明看出來她今日要針對之人是容菀汐,卻還如此說,顯然是在擇隊而站。在宮裏的新舊兩個主子之間,他們選擇的,是新主子容菀汐。寧願得罪了舊主子,也要在新主子麵前賣個好兒。


    宮裏人向來會審時度勢,這沒什麽可氣惱的。太後便權當做聽不出來,吩咐道:“如此,便將小桃和知秋都叫來,哀家細細問問她們。”


    芳菲應道:“奴婢這就去辦。”


    知秋就在後院兒奴婢房裏,叫過來自然容易,找小桃卻是找了好半晌。芳菲將人帶迴來之時,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這還是緊趕著的呢。


    在小桃來到漪瀾宮之前,雖然知秋和初夏都進屋裏來等著太後問話,但太後卻隻是斜倚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並未問她們什麽。待到小桃到了,太後才略有些疲憊地睜開眼,問道:“怎的尋了這許久?”


    芳菲道:“小桃姑娘隨著小太監們去送夏果了,讓奴婢一通好找。”


    太後一笑,看向小桃,道:“你這孩子倒是有幾分情意,很不錯。”


    “共事一場,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小桃道。


    太後點點頭,問道:“聽黃嬤嬤說,今日你們霜露閣前後去了兩趟禦膳房?去做什麽?”


    小桃向太後施了一禮,道:“除了正常傳飯外,霜露閣一共去了三次禦膳房,奴婢去了兩次,夏果去了一次。小主想吃牛乳杏仁羹,便讓夏果去禦膳房裏取些食材,可夏果去了許久沒迴夏果慣常怠慢小主,小主讓她做什麽,她半路跑去玩兒,久久未歸也是常有之事,小主便讓奴婢再去取一趟,順便找找夏果,提醒她一聲兒,讓她莫要玩兒得太晚”


    “這是奴婢第一次去禦膳房。奴婢又拿了食材,去禦花園裏尋了夏果一圈兒,沒尋見,便也沒當迴事兒,著急拿著食材給小主迴去做吃的呢對了!在這次去禦膳房的時候,奴婢見著了知秋姑娘。知秋姑娘慌慌張張、很害怕的樣子,讓奴婢覺得很奇怪”


    “也正因為如此,當奴婢第二次去尋夏果、順便拿玫瑰露的時候,奴婢見著了夏果的屍體、再加上聽說蓬萊殿裏的事兒,便不由得想到了知秋姑娘。奴婢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不敢隱瞞不報,就鬥膽去求見陛下這就是奴婢做過的、知道的所有的事了。”


    太後細細聽了,道:“你給哀家說說,發現夏果屍體的時候,見夏果是什麽樣?”


    小桃連連搖頭,道:“奴婢沒看清。奴婢隻認得是夏果的樣子,便嚇得什麽似的,根本不敢看。後來陛下親自帶著奴婢們去瞧了夏果的屍體,奴婢這才看清楚的。陛下和娘娘、還有雲裳姑娘、知秋姑娘、李公公、還有在場的太醫們,也都看清楚了”


    小桃做出仔細迴憶的樣子,細說道:“夏果嘴裏有吃了一半兒的杏仁兒,脖子上有一個用發簪捅出的窟窿,手裏攥著一小片兒牛皮紙。太醫說,牛皮紙上沾染著砒霜。陛下說,夏果可能是撿到了那人丟下的包砒霜的紙,被人偷襲而死。”


    太後點點頭,沒對小桃的這一番話說什麽,而是看向知秋,問道:“知秋,你去禦膳房做什麽?”


    知秋看了容菀汐一眼,不知道該怎樣說。


    容菀汐道:“你隻管如實說便是,太後會為你做主的。怎麽同本宮和陛下說,便怎麽同太後說。”


    “是。”知秋應了一聲兒,便將在永巷裏冬雪絆倒了她、遞給她一張字條、她便因此而去了禦膳房的事兒,都如實交代了。並未多說什麽。


    容菀汐見知秋此時已經恢複了清醒的神智,知道應是剛才初夏開導了她。雖然事情已經對她們很不利,但知秋沉穩一些,總是能讓太後少抓一些把柄,總歸還有掙紮的餘地。


    太後聽了,並未對知秋的話表現出什麽反感的情緒來,反而很認真地想了半晌。這才秉公道:“如此,事情可就更為蹊蹺了去,將冬雪叫來,哀家仔詢問一番。”


    太後如此秉公處理,卻並未讓容菀汐覺得輕鬆,反而更覺得不好應對。若太後明著對她有敵意,她還能以處置偏頗為由,關鍵時刻幫著知秋。可太後這般秉公處置的模樣,最終隻怕她連反駁的由頭兒都沒有。


    不多時,芳菲便帶了冬雪過來。原本不太聰明的小桃,此時都這麽難應對,更別說一直以來就十分謹慎的冬雪了。但此時,這平日裏相當沉穩的冬雪,卻是極其不沉穩。


    一進漪瀾宮見了太後,便噗通跪地,哭號道:“求太後為薄妃娘娘和大皇子做主求太後救薄妃娘娘母子二人的性命啊”


    太後最討厭哭哭鬧鬧的,此時未免覺得頭疼。按著額頭,道:“你些別急。這事兒事關哀家的愛孫,哀家豈能不管?你好好說話。”


    “是”冬雪壓抑著哭聲,哽咽了好一會兒,才又一叩首,道:“不知太後有何事要詢問奴婢,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太後道:“知秋,你把剛剛和哀家說的話,再說一便。”


    “是。”知秋應了一聲兒,隻得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冬雪細細聽著,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好像也知道太後怕吵鬧似的,在知秋說話的時候並未吭聲,而是等著知秋說完,這才道:“知秋姑娘,人在做天在看!即便到了此刻,我也並不敢將你往那壞處想,你何以這般急著推脫罪責?別人或許不知情,但你說的事情我到底做沒做過,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冬雪一聲帶著仇視之意的冷笑:“知秋姑娘,恕我直言,怎麽我覺得,你這麽說,反而等於坐實了這件事就是你做的呢?至少在我這邊看來,你此番言語,可是和承認是你所為,沒什麽區別。”


    知秋道:“你這是什麽話?明明是你親手做過的事,怎麽弄得好像我在冤枉你似的!明明是你故意絆倒了我,明明是你將字條給了我,你若心裏沒鬼,何以不承認?”


    冬雪平靜地看了知秋半晌,然後一聲冷笑,好像知秋說得是很可笑的事情似的,又向太後重重一叩首,道:“太後明鑒奴婢是不小心撞倒了知秋姑娘,但卻並不知道知秋說的字條是什麽”


    “但知秋姑娘一張嘴、奴婢一張嘴,各有各的說法,旁人也的確分辨不出個真假來。奴婢除了坦白說自己沒有做過之外,不知道還能有何漢語。隻望太後能夠明鑒。”


    太後點點頭,問道:“知秋,你說冬雪給了你一張字條,那字條何在?”


    “被被奴婢吃了。”知秋道。


    “何以吃了?”太後又問。


    “奴婢奴婢還以為字條是卓酒寫的,奴婢羞於讓人知道自己和卓酒的事兒。”知秋道。


    “如此說來,你指證冬雪陷害你,是無憑無據了?”太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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