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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肌膚白皙、杏眼兒溫婉如含情,鼻子和嘴唇都生得尋常,隻是這白皙細膩的皮膚和一雙美麗的杏眼兒、再加上這勻稱的鵝蛋臉型兒,已是足以使其位列上乘之姿。


    初夏遞了茶給劉美人和趙姑娘,容菀汐發現,趙姑娘仍舊搶了先,規規矩矩地向她跪地敬茶。雙手奉過頭頂,“侍妾卑下,給主母敬茶”,言行都未有失。


    緊接著,劉美人依樣畫葫蘆似的,也如同趙姑娘那般,給容菀汐敬了茶。


    雖說這位趙姑娘搶了劉美人的先,但容菀汐對她的品性,反而愈發喜歡了些。容菀汐看出了,其實她並非是搶先之意,而是怕劉美人錯了規矩,在給劉美人打樣兒呢。


    這府裏,姬妾們勾心鬥角是免不了的,但趙姑娘卻是這般真誠待劉美人,可見其品性之佳。


    趙美人輕輕拉著劉美人,到右邊去坐了。如此一來,劉美人自然是坐在右側二位的,而趙美人則是坐在劉美人身側。


    二人剛坐定,院門口兒有兩個女子一前一後而來。


    前腳兒進屋的,是侍妾齊氏,後腳兒進屋的,是侍妾閔氏。二人依次敬了茶,齊氏搶先一步,坐在了左邊第三位上。閔氏度了位次,便也隻好坐在齊氏之下的左側末位。


    這兩人的麵容都是中上之姿,齊姑娘身材凹凸婀娜,極有女子之美;閔姑娘眉眼而輕佻,極有撩人之態。


    這二人落座後片半晌,眼見著辰時二刻已到,才見門口兒又進來一個女子。這女子的到來,引得除了薄美人和馮美人之外的在場之人,都向其看去……


    女子穿著一身嫩柳色衣裙,身材纖細高挑。及近了,才見這張麵容膚白勝雪,五官勻稱。纖細脖頸如同天鵝一般高傲,眉眼兒間,也盡是清冷孤高之態。通身氣度,都透著一個字——寒。隻是往屋裏一站,就仿佛有冰凍三尺之能似的。


    若是單從這張麵容上來論,也隻不過是上乘姿色而已,但加上這通身清冷孤高的氣度,便使得這人,有了傾城之感。所謂冰雪佳人可傾城,說的就是如此吧。


    女子微微屈膝施禮:“美人梁氏,給王妃請安。”


    “無需多禮,坐吧。”容菀汐道。


    梁美人起身,連一聲“是”都沒應,就在趙美人之下的右側末位上坐了。


    她坐姿筆直,雙手搭在一起放在腿上,是極規矩的。但容菀汐知道,這絕非是因她刻意守規矩、懂規矩所致,而是她原本坐姿便是如此。


    她坐在右側最末位,耳觀鼻鼻觀心,好像這裏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屋子裏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誰都不說話。但這位梁美人,好像一點兒也沒有察覺,仍舊麵無表情地這般坐著。


    “梁美人”,容菀汐溫和開口,“可否到近前來坐?且坐在薄美人身側吧。”


    梁美人起身,向薄美人身側而去。然後,就這麽坐下了,一句話也沒有,也未見有什麽因挪位而起的情緒。臉上一直都是這般平平靜靜的,清淡孤高。


    在容菀汐身旁服侍的知秋,低聲對身旁的初夏道:“這位梁美人的神態,和咱們家小姐有些時候的神態,倒是很像呢。”


    初夏用極低的聲音道:“別胡說,小姐雖麵容沉靜,可何時孤高到這般目中無人了?”


    容菀汐略看了她們兩個一眼,也是拿這兩個小丫頭沒有辦法。此時屋子裏這麽安靜,她們便是再低的聲音,也會被人聽去的。自己倒是說得樂嗬嗬的,以為隱蔽得很麽?


    初夏忙低了頭,正了臉色,低聲向容菀汐道:“小姐,已經辰時二刻了。”


    容菀汐淡淡點頭,溫和道:“讓大家過來,隻是為了和大家見個麵兒,認識一下。往後咱們在這府裏,其實走動是不多的。殿下到何處去、沒到何處去,都要看殿下自己的喜好,倒是與咱們無幹。本妃與姐妹們一樣都隻是想要安安生生的過自己的日子,隻願自己循規蹈矩的,別出了什麽差錯才好。”


    “畢竟府裏有府裏的規矩在,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沒個懲治,也是不成體統……”


    “哎呦……大家夥兒都到了……”


    “汪汪!汪汪……”


    容菀汐的尾音還沒落,就聽得院門口兒傳來一個嬌嬈的聲音。隨這聲音一起進來的,是一個穿著一身豔麗玫粉色衣裙的女子。


    “娘娘院兒裏的這隻小狗兒,這一早晨也沒叫過,怎麽這時候倒叫起來了……”齊姑娘笑道。


    馮美人向門口兒瞟了一眼,倒是淡淡的接了齊姑娘的話兒:“許是習慣了這一早晨的人來人往,冷不丁來個不同的,嚇著它了。”


    女子體格風s,容顏嬌豔,原本就嬌媚的麵龐,被這一身豔麗的玫粉色襯得,更顯得美豔非凡。再加上這笑容滿麵、顧盼神飛的鮮明神態,倒是顯得比梁美人還出挑幾分,倒成了這王府姬妾中最殊麗的。


    “侍妾盧氏,給王妃娘娘請安……”盧姑娘向容菀汐施了個屈膝之禮,嬌聲道。


    容菀汐麵目平靜地看著她,聲音也是很平靜的,未見有絲毫不悅、也未見有絲毫和悅,隻是平平淡淡地問道:“姑娘入府多長時間了?”


    “迴娘娘,有半年了。”盧姑娘道。


    這位盧姑娘,說話倒是極痛快的。


    “殿下待你可還好?”容菀汐問道。


    盧姑娘已經在不覺間直起了身子,隻是垂首迴道:“迴娘娘,殿下對妾身挺好的。”


    “常去你的院子裏嗎?”容菀汐的聲音仍舊是淡淡的。


    盧姑娘也沒聽出什麽來,目光在在場之人臉上掃了一圈兒,笑道:“不瞞娘娘,娘娘嫁過來之前,殿下但凡來後宅,來的都是妾身的院子。”


    齊姑娘輕嗤一聲,曼然道:“咱們殿下是最愛新鮮的,你是剛來的,殿下豈能不常去你的院子?再過半年,若是又有了新妹妹來,你再瞧瞧……有什麽可炫耀的呢。在坐的姑娘美人們,誰不是如你這般過來的?”


    “是嗎?”盧姑娘笑道,“怎麽我倒是沒聽說,齊姐姐什麽時候專寵過?”


    但齊姑娘的心思,卻已經不在和她言說之上了。而是忽然慌忙跪地,向容菀汐道:“侍妾失言,還望娘娘莫怪。娘娘明鑒,侍妾並無冒犯娘娘之意!求娘娘寬宥……求娘娘寬宥……”


    容菀汐見她慌亂得很,也知道她是無心的。這位齊姑娘雖說是有些心眼兒的,但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以她的思量,倒也想不出指桑罵槐的主意來。更何況,她也沒有這個必要。


    “好了”,容菀汐溫然笑道,“姑娘莫要太緊張,本妃不是那多思狹隘之人。姑娘起吧。”


    “多謝娘娘。”齊姑娘應了一聲,起身坐迴座位上,哪裏還有再和盧姑娘鬥嘴的心思?


    盧姑娘一聲輕輕地冷笑,顯然很瞧不上她的樣子。


    也不等容菀汐吩咐,便自己坐在最末尾的椅子上去了。隻剩下這一個位置,她不坐在這裏還能坐哪兒?但即便坐在這最末尾的椅子上,卻也是神態傲然,打量了在場之人一圈兒,眼中滿是不屑。


    “盧姑娘”,容菀汐輕抿了一口茶,方淡淡地繼續道,“本妃可讓你坐下了?”


    盧姑娘一愣,不情願地起身,道:“可是這屋裏隻剩下這一張椅子了,妾身不坐在這裏,還能坐在哪裏呢?”


    容菀汐知盧姑娘是故意曲解了她的問話,倒也不糾結在這一點,而是道:“陸既姑娘不願意坐在這張椅子上,那便到一個更舒服的地方去,如何?”


    盧姑娘還不至於蠢笨到,以為容菀汐會給她賜座一個高位,因而臉色已經沉著起來,倒還是能沉得住氣的,開口仍舊是笑音:“不知娘娘想要賜妾身坐哪兒?”


    容菀汐道:“今兒盧姑娘來遲了,許是貪戀著外頭兒春色正好。如此,便去院子裏曬曬春光,如何?”


    盧姑娘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話語卻還是清醒的,無辜道:“娘娘,妾身並未來遲啊。娘娘說的是辰時三刻,是姐姐們都來得太早了而已。”


    “妹妹如此聰慧,也不像是耳朵不好使的樣子啊”,閔姑娘笑道,“娘娘說的是辰時二刻,怎麽我們聽著的都是辰時二刻,而到了妹妹你這裏,就變成了辰時三刻了?嗬嗬……妹妹好生會推脫。”


    盧姑娘順勢道:“姐姐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我有意冒犯娘娘不成!這罪名可不是隨意扣的!傳聞娘娘乃是咱們京都城的第一才女,自是心如明鏡一般。娘娘明鑒,豈能因為你這一兩句話,而怪罪於我?”


    容菀汐嘴角含笑,就知道她看起來甚是無腦,但實際上,卻也是有些思量的。


    “娘娘,妾身真的不知道是辰時二刻,昨兒靳嬤嬤差人來告知的時候,妾身正在小憩,根本沒聽到他們說的是什麽,都是底下的奴婢傳給妾身的。”


    “秋燕,你過來!”盧姑娘說著,便招唿自己的使喚丫頭。


    小丫頭進了屋,戰戰兢兢道:“姑娘有何吩咐?”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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