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漫見他願意收錢,心裏有些暢快。


    那就好,要是默默地來幫她,又不願意收錢的話,總感覺太曖昧了。


    雖然說,心底確實有些想法,特別是大年三十的晚上,他放了一場煙花之後。


    兩人之間就有一種莫名的曖昧默契。


    但是曖昧歸曖昧,錢要是不算清楚的話,陳漫還是覺得有點太占便宜了。


    萬一兩個人沒成怎麽辦。


    她是個保守的女人,不是很願意花別人的錢,心裏不安。


    許鈞煬迴了家,陳漫將錢轉到他支付寶。


    初六早上,陳漫從樓上下來,就見許鈞煬家人都站在院子裏。


    陳漫站在扶梯上看著,許鈞煬手裏提著一個行李箱放在車上。


    夏夢一直注意著這邊,見陳漫出來,朝她喊,“陳漫。”


    陳漫提著腳步朝許家走,“哎!”


    走到他家院子的時候,夏夢和華醇雅兩人笑看著她。


    “舅娘,嫂子,你們今天就要出發了嗎?”


    “是呀,也在家待了那麽幾天了,公司的事情忙,陳漫你今年是在家裏上班還是準備去哪裏發展?”


    許鈞煬餘光看向這邊,默默等著陳漫的迴答。


    陳漫想了一下,“我也不是很確定,暫時沒有什麽想法,先過完年再說吧。”


    “那也是,你的工作比較自由,在哪裏都能做。住在這裏,有什麽事情你就找鈞煬,別怕麻煩他,他可是村幹部,不找他找誰啊。”


    陳漫笑著,“好。”


    “村裏還是挺有意思的,一年四季的風景都不一樣,春天花花草草的,初夏的時候山上有樹莓,再熱一點還可以下河抓魚抓螃蟹,秋天山上野果子就多了,撿板栗,采蘑菇。哎,說得我都不想去了。”


    陳漫聽著夏夢的描述,還挺期待的。


    在這裏住了這麽段時間,除了進城不是很方便之外,都還挺喜歡挺適應的。


    特別是自己種了菜自己吃,那種感覺很治愈。


    終於收拾完之後。


    許賀廉和許政希兩人拿著香和紙在土地公公麵前燒了,祈求出入平安。


    幾人上了車。


    鈞煬奶奶千叮嚀萬囑咐,“開車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寧願慢一點曉得不?”


    許政希一直點頭,“曉得了。”


    “開車累了就找地方該休息一下啊,千萬不要趕時間。”


    “好,曉得了。”


    一陣陣的叮囑之後,三輛車才出發。


    這段期間,村裏又開始擺起了酒席。


    有些不是嫁女也不是娶妻。


    而是給家裏修了多年的房子辦席。


    國家不提倡,但是大家還是該舉辦就舉辦,也沒有人舉報,許鈞煬作為村幹部也說不了什麽。


    隻是這種酒席他不出麵。


    年十五元宵節之後,村裏的車今天走幾輛,明天走幾輛。


    熱鬧的村子也漸漸空了。


    大太陽照著,有些百無聊賴的寂靜感。


    陳漫開始撿起自己手中的活兒,思考著拍攝方案。


    出來河邊找靈感的時候,看到了冷泠提著一桶衣服走來,應該是準備洗衣服的。


    腦海中頓時靈光一閃。


    冷泠瞧見她,遠遠地笑了下。


    陳漫小心地踩著石頭下去,蹲在大石頭上。


    “這麽冷還出來洗衣服啊?”


    “嗯,洗衣機清不幹淨,家裏有小孩,衣服比較髒。”冷泠聲音有些悶。


    陳漫聽出端倪,她好像心情很不好。


    “這水是不是很冷?”


    “還好,不是很冷。”今天太陽挺大的。


    陳漫摸了摸石頭,確實是暖和的,太陽曬著她的背,也很暖和。


    “過年村裏還熱鬧的,才這麽幾天,村裏又空了。你今年有什麽打算?”陳漫隨口聊了兩句。


    “我今年沒考上。”冷泠手裏不停,嘴裏平靜地說著。


    陳漫心裏遺憾了一下,好可惜。


    “考研本來就一年比一年難,而且還要講究一點運氣。沒考上就沒考上,平常事。”


    冷泠沒說話,雖然嘴上對那些愛問她的人都說自己今年沒把握考上。


    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今年她有多大的把握。


    幾乎都會,但是為什麽成績出來卻比自己預估的要低幾十分?


    看到成績的那一刻,她的血都是涼的。


    足足在原地站了半個小時,又在地上蹲了許久。


    還是沒有緩過勁兒來。


    反反複複查看了好幾遍成績,還是同樣地觸目驚心。


    腦子完全跟漿糊一樣。


    什麽都想到了一點,但是沒有一樣是想通了的。


    也在網上查了好久,知道是因為自己的答案太刻板了,很多人和自己一樣,幾乎每道題都會。預估自己能考一百三十幾分,結果隻考了七八十。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平靜地將自己的考試結果跟家裏說了。


    爸媽靜默著沒說話。


    好一會兒才說,沒考上就沒考上,村裏的人沒讀書不還是好好的打工。


    但是她那時的心情根本就聽不進去,心裏越發悶得疼。


    陳漫也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不好聽的。


    但是不說話也不好。


    “冷泠,你是不是生病了?”她問的小聲且小心。


    冷泠一愣。


    “你覺得我生什麽病了?”


    而陳漫卻以為她聽了自己這話是被冒犯了不開心。


    “沒沒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你精神狀態看起來很萎靡,心裏是不是有什麽壓力?”


    “我也沒有生氣,我是真的在發問,你覺得我有什麽病?”


    陳漫被問住了,她也說不好。


    “可能就是精神不太好,缺乏運動鍛煉和交際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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