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孕?”江和春如遭雷擊般,怔愣地盯著那碗湯,仿佛全身都被扔進了無底的泥潭,寒冷從骨髓中滲出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之前從沒說過要生孩子。”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若是早知如此,她絕不會答應蓉鸞的條件。


    “當初,你也沒說想要悄悄帶著妹妹逃走啊。”蓉鸞的話如同一把利劍,直插江和春的心窩,讓她瞬間麵如死灰。


    見江和春臉色慘白,蓉鸞的嘴角卻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其實我原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了你的避子湯,等你有了身孕再告訴你我的打算。可既然你背著我開始處心積慮地逃走,我也索性開門見山的告訴你,隻要你生下個男胎,你和你妹妹,自然就能重獲自由了。”


    蓉鸞的手指輕輕撥弄著那藥湯的碗壁,向前推了推,湯藥晃動的漣漪如同一群惡魔在舞蹈,揉碎了倒映在上麵的影子,看起來格外陰森扭曲,仿佛要將江和春吞噬。江和春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眶泛紅,如同一頭受傷的小鹿,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女人,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無助。


    胃裏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不住地翻湧著令人作嘔的惡心感。這種感覺一波接著一波,仿佛要將整個胃部都翻轉過來。


    “你瘋了......”她顫抖著聲音說道,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驚恐。


    若不想生孩子,若不願意與蕭安逸同房,那為何當初還要執意嫁給他呢?這個問題在江和春的心中反複迴蕩,如同魔咒一般折磨著她脆弱的神經。


    此刻的江和春緊緊咬著那幾乎已經失去了血色的嘴唇,絲絲鮮血從嘴角滲出,宛如一朵盛開在寒冬中的紅梅。她的眼眶又疼又澀,淚水在其中打轉,但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掉落下來。


    “你就不怕奴婢把所有事情都說出去麽?”江和春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和決絕。


    然而,對方卻隻是冷冷一笑,輕蔑地迴應道:“你可以試試看,一旦東窗事發,你覺得你和我的下場究竟誰會更慘一些?我和蕭安逸的婚事,可不是僅僅關係到我們兩個人那麽簡單。這背後牽扯到的可是蕭家和侯府兩大家族,甚至關乎朝廷的顏麵,更何況還是官家親自下旨賜婚。你以為蕭安逸會因為你這個小小的丫鬟的幾句胡言亂語,而去得罪如此眾多的權貴人物嗎?再者說了,你曾經還明目張膽地勾引過他,這可是眾人皆知的事實。”


    這番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江和春的心頭,讓她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如紙。她的雙腿發軟,身體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隻能踉蹌地用手撐住桌子,才勉強穩住身形不至於跌倒在地。


    就在這時,江和春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張桌子上。隻見昨天還被當作利器用來威脅牙牙的發簪正靜靜地躺在那裏,閃爍著寒冷的光芒。不知哪裏來的一股力量驅使著她,江和春猛地衝過去一把將發簪搶入手中,並毫不猶豫地將其抵在了自己纖細的脖頸之上。


    “別再逼我了!如果奴婢今天死在這裏,你所有的盤算都會化為泡影。還有,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能夠承受得住同房之事嗎?”江和春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沙啞,但其中透露出的堅定卻是不容置疑的。


    隻見她手上略微加力,那嬌嫩的肌膚瞬間被劃破,幾顆殷紅的血珠如珍珠般滾落而出,順著白皙的手臂緩緩流淌而下,最終沒入衣領之中。那湧動著的刺痛猶如潮水一般襲來,讓她不禁眉頭微皺。


    然而,蓉鸞的眼眸隻是微微一縮,旋即便恢複如初,甚至還迅速展露出一抹無害的笑容。她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動作優雅地攏了攏衣襟,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說道:“誰跟你說我的身子不能同房了?再者說了,雖說你確實是最為合適之人,但可並非是我唯一的選擇哦!倘若你命喪黃泉,我即刻便能尋得更為合適之人為我所用。待到夜幕降臨、燈火熄滅之時,隻要女人化作那一汪春水,像蕭安逸那般粗俗之人又怎能分辨得出其中差異呢?”


    此時,江和春緊握著金釵的右手由於過度用力而不住顫抖起來。其實,他本就一直在賭,賭蓉鸞的身子定然存在某種異樣,所以才會如此步步緊逼。但當親眼目睹蓉鸞這般反應之後,他竟不由自主地鬆開了緊握金釵的手,就連手中的簪子究竟是何時被她輕巧奪去的都全然忘卻了。


    蓉鸞那雙美眸輕輕轉動,似乎突然間想到了什麽有趣之事,臉上的笑容愈發顯得意味深長起來。隻聽她輕聲說道:“我且給你一日時間好好思量一番。不過,若是超過了這一日之期,哪怕屆時你心甘情願應下此事,我亦絕不會再賜予你任何祈求於我的機會了。”言罷,她轉身離去,留下江和春一人呆立原地,怔怔出神。


    聽著她那充滿嘲諷與不屑的冷笑逐漸遠去,江和春緊咬著牙關,雙手用力地捧著那碗藥,心中的憤怒如火焰般燃燒。他狠狠地瞪著手中的藥碗,仿佛它就是那個讓自己遭受屈辱之人。就在他即將把這碗藥奮力扔出去的時候,突然間,從床邊傳來了一道極其微弱、幾近不可聞的唿喊聲。


    “長姐……”


    聲音雖然細若蚊蠅,但卻像一把重錘砸在了江和春的心間。他驚愕地轉過頭,隻見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小人兒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虛弱地側著身子,一隻小手費力地伸出來,似乎想要觸摸到眼前的江和春。


    江和春心頭一震,瞬間忘記了所有的憤怒與怨恨。她快步衝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扶起床上的人兒,讓其靠坐在床頭。當目光觸及到對方那幹裂得如同枯萎玫瑰一般的嘴唇時,江和春心疼不已,連忙轉身急匆匆地跑去倒水。


    端著水杯迴到床邊,江和春輕柔地將水送到小人兒嘴邊,耐心地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喝下去。直到杯子見底,她才輕輕地放下杯子,然後用衣袖擦拭掉眼角因為擔憂而泛起的濕氣,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落迴了肚子裏。


    “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啊?怎麽會不小心摔進水裏呢?”江和春焦急地問道,眼中滿是關切之色。然而,無論她怎樣詢問,麵前的小人兒始終隻是無力地搖著頭,那雙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變得空洞無神,好像對之前發生的事情完全沒有了記憶。


    盡管如此,小人兒依舊緊緊地拉住江和春的手不肯鬆開,整個人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蜷縮在她的懷中,身體微微顫抖著,顯然是害怕到了極點。


    “迴家吧,長姐。我們迴家好不好?我好想爹娘啊……”小人兒帶著哭腔喃喃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助與渴望。江和春聽到這話,鼻子一陣發酸,淚水忍不住再次奪眶而出。她慌忙扭過頭去,迅速抬手擦掉臉上的淚痕,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原本,江和春還想著要好好勸一勸牙牙,讓她不要過於擔心害怕。然而,當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那張桌子上擺放著的那碗黑乎乎的湯藥時,整個人突然就呆住了。


    那碗湯藥,仿佛不再隻是一碗普通的藥,而是變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棋局。牙牙就像是被困在了這個棋局之中,無論怎樣拚命掙紮,都始終無法逃脫那密不透風的包圍,根本看不到一絲光明,更別提重見天日了。


    就這樣,江和春呆呆地望著那碗湯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才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


    她心裏很清楚,如果繼續留在這裏,那麽自己遲早都會徹底淪為蓉鸞手中的牽線木偶,任由對方擺布操縱。而牙牙呢,則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蓉鸞當作威脅她的軟肋和把柄來加以利用。


    不過好在之前那位太醫曾經說過,隻要療養方法得當,牙牙的身體應該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所以,江和春決定立刻帶上牙牙離開此地,然後去尋找其他的大夫診治。


    她堅信,這世間之大,即便走遍天涯海角,自己總歸還是能夠找到第二個可以拯救牙牙性命的人的。


    而且,蓉鸞剛才所說的那些話,竟然也讓江和春的心底不自覺地升起了幾分希望。畢竟,如果自己並不是唯一一個能夠被蓉鸞所利用的人,那就意味著還有其他人同樣處在蓉鸞的掌控之下。這樣一來,隻要自己能夠逃得足夠遠,並且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就算是像侯府那樣擁有強大勢力的地方,恐怕也不太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費盡心思地跑到天涯海角去追尋一個如此卑微渺小、絲毫不起眼的丫鬟吧?


    想到這些,江和春那顆原本因為極度恐懼而一直躁動不安的心,此時此刻終於慢慢地平複下來,逐漸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替牙牙仔仔細細地擦洗了一遍身體,然後又輕柔地幫她換上一身幹淨整潔的衣服。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江和春這才牽著牙牙,朝著蕭安逸所在的方向走去。


    昨晚那堆熊熊燃燒的篝火所留下的痕跡,早已被軍營中的士兵們清理得幹幹淨淨。幸運的是,尋找星星和牙牙這個小小的意外事件並沒有對大家歡快愉悅的心情造成太大的影響。昨天夜裏,當她與蕭安逸盡享魚水之歡的時候,耳邊不時傳來外麵喧鬧嘈雜的聲音,整整響了一宿。


    也正是托了這份熱鬧的福,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溜迴軍醫的帳子裏,從而避免了被他人察覺的風險。


    然而,就在她剛剛走到蕭安逸的營帳前時,卻驚訝地發現蓉鸞竟然也在這裏。隻見兩人正悠閑自得地享用著豐盛的早餐。此時此刻,蓉鸞完全不見了剛才威脅江和春時那種尖酸刻薄、冷嘲熱諷的模樣,而是顯得格外溫柔端莊。不僅如此,她還十分貼心地親自為蕭安逸剝起了雞蛋殼。


    若不是深知其中隱情,即便是她這樣聰慧敏銳之人,乍一瞧見眼前的景象,恐怕也會誤以為這二人乃是一對恩恩愛愛、相敬如賓的和睦夫妻呢。


    “將軍,小......小姐。”江和春努力穩住自己有些慌亂的心緒,正欲開口說話時,卻突然聽到蓉鸞搶先一步指著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哎呀呀,你瞧瞧,我方才還念叨著有好事將近呢,這不,這人立馬就出現啦!”


    原本在心中早已反複斟酌好的一番說辭,就這樣被突如其來的笑聲給徹底打亂了。江和春一時間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但見蕭安逸竟也是嘴角含笑地看著這邊,她的心底不禁泛起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異樣感覺。


    就在這時,隻見蕭安逸緩緩地伸出手來,手中握著一張看起來頗為重要的文書。他麵帶微笑,將那張文書輕輕遞到了江和春的麵前。


    江和春滿心狐疑地伸手接過,然後定睛仔細一看,這一看不要緊,她的眼睛瞬間瞪大了,因為她赫然發現,這竟然就是她日思夜想、夢寐以求的那份籍契啊!


    她難以置信地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看了三遍,確認無誤之後,這才終於相信這份珍貴無比的籍契真真切切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將軍,您……謝謝您!真的太感謝您了!”此時此刻,江和春激動得簡直無法自已,以至於連一句完整通順的話語都難以說出口了。她緊緊地攥著那看似單薄輕薄的紙張,仿佛手中所握住的並非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紙,而是這世上最為稀有珍貴、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一般。


    為了能夠得到這張至關重要的籍契,這些日子以來,她不知道究竟吃過了多少苦頭,承受過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恐懼與折磨。而從今往後,她終於再也不必提心吊膽地害怕會被他人隨意打罵欺淩,更不用擔心會像貨物一樣被肆意發賣轉賣了。


    蕭安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見江和春眉目盡數舒展開,整個人明媚得好似狡黠的月,不由的勾起唇角。


    就在這時,身旁的蓉鸞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聲音雖不大,但卻仿佛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般引人注目。江和春原本有些出神的思緒瞬間被拉迴現實,隻見他的眉心微微一動,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


    開口說道:“你可別忘了謝夫人啊,這藉契可是她昨晚不辭辛勞地帶過來的呢。”這句話猶如一把鑰匙,打開了江和春記憶的閘門。


    原來,前些日子他在下朝的時候,曾隨口向蓉侯提及想要得到一個丫鬟的藉契之事。當時,他心裏想著不過就是一張小小的藉契罷了,以自己與蓉侯的關係,應該不會遭到拒絕或是刁難。然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經曆了前麵兩次不太愉快的交涉之後,這次他的嶽父大人竟然擺明了態度想要占一迴上風。不僅如此,蓉侯甚至點名道姓地要求他用位於京郊的一片良田來交換這份藉契。


    其實,如果隻是普通的田產或者商鋪之類的東西,江和春或許咬咬牙也就應承下來了。但偏偏這片良田不同尋常——它乃是當年蕭家的祖先早早看中、意欲用來興建祖宅之地。隻可惜後來蕭家逐漸沒落,這座祖宅始終未能如願建成。正因如此,能否擁有這塊土地並在此修建祖宅,一直都是老太君心頭難以釋懷的一塊心病。


    自從搬到客房居住的那些日子裏,江和春便開始重新規劃祖宅的具體位置,並精心繪製好了圖紙呈到老太君麵前請她過目。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就差將那張至關重要的田契送到老太君手中了。


    而昨夜,如果沒有發生那麽多意想不到的變故,江和春原本是打算親口告知牙牙這個好消息的——再過不了兩天,她就能重獲自由之身了。


    卻不想,蓉鸞如鬼魅一般,先一步帶來了藉契。


    江和春早已被蕭安逸的話驚得嘴巴大張,仿佛能塞進一顆雞蛋。


    原本如飛鳥般輕盈揚起的心,此刻卻如斷了線的風箏,重重地摔落迴地上,那些歡喜也如潮水般退去,轉而被無數的不安淹沒。


    看著蓉鸞坐在那裏,笑得如春風般和煦,好似方才送來那碗如毒鴆般湯藥的人不是她。


    先是提出讓她生子,猶如一把利劍直插她的心房。


    接著又還她藉契,這無疑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江和春越發不明白蓉鸞心中所想,如墜雲霧之中,連謝恩都忘得一幹二淨,就那麽如雕塑般直立立地站著,瞪著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瞪出一個洞來。


    “夫君你看,這丫鬟歡喜得如同迷失了方向的羔羊,說不定她這會過來,就是來向我們辭行的。”蓉鸞輕挑著一縷發,在指尖如同陀螺般轉著圈,旁人聽著是玩笑話,可江和春卻在她的臉上看到了那如毒蛇般看好戲的譏笑。


    江和春緊緊握著拳頭,指節泛白,她迅速垂眸,仿佛要將心中的不安深深埋藏,然後用平靜得如同死水般的聲音開口:“奴婢的確想帶妹妹離開。求小姐和將軍成全。”


    蕭安逸麵色沉靜如水,他微微彎曲手指,仿佛想要掩飾內心的波瀾,喉結上下滾動,發出低沉而平靜的聲音:“這麽快。”言語之間,竟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一旁的蓉鸞似乎對此早有預料,隻見她優雅地抽出一方精致的手帕,輕輕抬起手臂,作勢遮住自己的眼角,嬌嗔道:“你瞧瞧,這丫頭性子這般急躁,連一刻都等不及。若是傳了出去,隻怕外人會誤以為我整日裏虐待下人呢!”


    然而就在此時,一直默默跟在江和春身後、顯得有些怯生生的牙牙,卻突然鼓起勇氣開了口。這個原本臉色蒼白如紙的小女孩兒,用略帶稚嫩的嗓音說道:“你就是虐待長姐,總讓長姐半夜去做事,牙牙每次醒來的時候,長姐都不在身邊。而且……而且長姐還總是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地哭泣。”說到最後,那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仿佛迴憶起那些令人心痛的場景。


    江和春見狀,心中一驚,連忙伸手將牙牙緊緊拉入懷中。她輕柔地撫摸著牙牙的後背,試圖安撫那顆受驚的心。同時,一隻手不停地替牙牙順著氣息,生怕她因為激動而喘不過氣來。就這樣,江和春一邊安慰著牙牙,一邊暗自祈禱能夠盡快平息這場風波。


    “奴婢的妹妹年紀尚小,今日受到了驚嚇,才會說出這些胡言亂語。若兩位主子能夠大人大量不與我們計較,奴婢這便帶著她速速離去。”江和春說著,轉身拉起牙牙的小手,就要邁步離開。


    可就在她們剛剛轉過身去之時,背後忽然傳來蕭安逸清冷而不容置疑的聲音:“等等。”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如同定身咒一般,令江和春和牙牙的腳步瞬間停滯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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