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鸞渾身顫抖著,伸出那白皙纖細且微微發顫的玉手,直直地指向江和春,嬌美的容顏此刻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櫻桃小口微張,驚叫道:“哎呀!這……這不是我的婚服麽?”


    站在一旁的蘇小小見狀,趕忙快步走上前來,伸手扶住搖搖欲墜的蓉鸞,俏麗的臉上滿是怒容,柳眉倒豎,憤憤不平地幫腔道:“小姐,奴婢剛才仔細查看過了,這件衣裙雖說樣式與您的那件一模一樣,可所用的麵料卻大相徑庭啊!您的婚服用的可是上等的金絲銀線精心縫製而成,而這件隻不過是用普通的絲線仿照做出來的罷了。真不知道這個女人如此費盡心機做出這樣一件衣裙來,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莫不是妄圖取代您不成?”


    蓉鸞聽了蘇小小的話後,美眸之中淚水如決堤之洪一般洶湧而出,順著那吹彈可破的臉頰不斷滑落,她滿臉盡是絕望之色,心如刀絞般疼痛難忍。隻見她跌跌撞撞地朝著江和春奔去,腳步踉蹌不穩,仿佛隨時都會摔倒在地。待到近前,她猛地伸手一把拉住江和春的衣袖,聲嘶力竭地質問道:“江和春,我自問一直以來對你都不薄,處處照顧有加,你為何竟會生出這般惡毒的心腸,想要取代於我!不僅如此,你竟然還往我身上潑髒水,誣陷我!更可惡的是,你放火燒山,致使那麽多無辜之人命喪黃泉!你簡直就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麵對蓉鸞的聲聲質問,江和春隻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屈。她瞪大了雙眼,怒視著眼前這個蠻不講理、血口噴人的女子,心中的怒火瞬間升騰起來。她咬著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放手!”


    相較於蓉鸞毫無根據的指責謾罵,江和春此時更想弄清楚那些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房中的信件究竟是怎麽一迴事,還有她爹娘不明不白的死因又當如何解釋!然而就在這時,蓉鸞緊緊抓著她手臂的雙手突然用力一扯,江和春完全沒有防備,隻覺整條胳膊一陣劇痛襲來,猶如被千萬根細針同時紮入一般,疼得她幾乎快要昏厥過去。出於本能反應,江和春拚命掙紮著想擺脫蓉鸞的束縛,怎料一個不小心,蓉鸞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軟綿綿地摔倒在了冰冷堅硬的地麵之上。


    嬌柔的痛唿聲響起,仿佛一道驚雷劃破長空,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眾人的視線如箭一般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蓉鸞麵色蒼白地倒在地上,手捂著受傷的部位,眼中閃爍著淚光,顯得楚楚可憐。


    \"當著將軍和侯爺的麵你竟然還敢推人!真是膽大包天!誰知道你是不是還撒了其他的謊話來汙蔑我家小姐!\" 蘇小小怒目圓睜,指著那名推倒女子的人厲聲嗬斥道。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如同洪鍾一般在庭院中迴蕩。一時間,整個院子都陷入了一片嘈雜之中,下人們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議論聲此起彼伏。


    而此時,唯有江和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體微微顫抖著。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不遠處那個身材高大的簫安逸身上,心中忐忑不安。她實在摸不準蕭安逸到底是否相信了這一切都是她故意編造出來的謊言。如果與戲子有私情這件事被認定為汙蔑,那麽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說的那夜裏偷梁換柱之事,恐怕遲早都會被心思縝密、頭腦聰慧的蕭安逸所察覺與懷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她終於徹底弄明白了今夜這出規模如此宏大的棋局演繹至今究竟有著怎樣的目的所在。原來啊,幕後之人精心策劃這一切,其真正用意無非就是要讓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每一句話,無論是真話還是假話,在蕭家眾人以及其他外人眼中統統都變成毫無可信度可言的胡言亂語罷了。


    然而對於其他人如何看待自己,她其實並不怎麽放在心上。此時此刻,她唯一在乎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希望蕭安逸仍然能夠相信她所說的每一個字。畢竟在她心中,蕭安逸的信任比什麽都重要。


    就在這時,隻見蓉侯爺悠然自得地坐在火盆旁邊,一邊慢條斯理地烤著雙手取暖,一邊用充滿深意且略帶嘲諷的眼神看著蕭安逸說道:“哎呀呀,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先是倒打一耙誣陷他人,接著又私自藏匿婚服,最後甚至膽大包天竟敢放火燒山,如此深重的心機,這般狠毒的手段,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丫頭喲!依我看呐,今夜這場鬧劇的真相已然水落石出啦。賢婿啊,對於這樣一個作惡多端的女子,不知你打算如何處置呢?”


    而自始至終,蕭安逸的目光就一直牢牢鎖定在那件被人無情丟棄在地、此刻正孤零零躺著的婚服之上,那張英俊的麵龐之上沒有流露出絲毫表情,讓人難以捉摸他內心深處真實的想法。眼見蕭安逸遲遲不肯開口迴應,蓉侯爺不由得輕輕轉動起戴在手指上那枚精致華貴的扳指戒指,然後隨意地揮了揮手吩咐道:“來人啊,將這個低賤的奴才給本侯爺帶迴侯府去好好審問一番。”


    聽到這話,江和春猛地抬起頭來,緊緊咬著牙關,一臉倔強不屈的模樣。顯然,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拚盡全力也要抗爭到底,絕對不會輕易順從地跟著他們迴到侯府任人擺布。於是乎,她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懼地大聲喊道:“我如今早已不再是侯府的丫鬟了,即便真要對我進行發落懲處,那也應當由蕭家出麵才合乎情理!”


    可蓉侯爺帶來的那些人哪裏會理會這些話語,一個個麵露兇光,氣勢洶洶地擼起袖子,順手操起一旁的麻繩,如餓狼撲食一般直直地朝著這邊猛衝而來。


    眨眼之間,他們便已經近在咫尺,眼看著那粗壯的麻繩就要觸碰到她嬌弱的身軀。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清脆而又堅定的“等等”響起,仿佛一道驚雷劃破夜空。


    隻見月色下,江和春那寬大的衣袖在空中無力地顫抖著,似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她那雙美麗動人的眼眸此刻正緊緊地黏在停在眼前的蕭安逸身上,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委屈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因為過度緊張與害怕,她的喉嚨像是被火灼燒一般疼痛難耐,癢得厲害,卻連吞咽口水都變得十分艱難。


    蕭安逸的半張臉隱匿在深深的夜色之中,若隱若現,使得他本就單薄修長的身影看上去愈發顯得孤獨淒涼,宛如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


    他就這樣靜靜地凝視著江和春,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誰也猜不透他心中究竟在盤算些什麽。良久之後,他終於緩緩開口道:“她說的沒錯,她乃是我蕭府之人,更是我的貼身丫鬟,如何處置,自然應當由我來定奪。”


    聽到這話,蓉侯爺頓時臉色一沉,滿臉不悅地冷哼一聲:“那依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處理?難不成你還想要包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片子不成?”


    江和春強忍著內心的慌亂,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但微微發顫的語調還是出賣了她此時的心情:“奴婢真的沒有做過,侯爺明察啊!”她抬起頭,用那雙清澈如水、明淨如鏡的眼眸可憐巴巴地望著蕭安逸,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明明白白的懇求之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水汪汪的樣子讓她那張原本就甜美可人的麵容更增添了一抹惹人憐愛之情,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憫。


    蕭安逸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此刻愈發顯得幽暗深沉,緊緊抿起的嘴唇如同緊繃著的弓弦一般,將原本柔和的唇線硬生生地繃成了一條筆直而鋒利的線條。


    \"報官!\" 他口中冷冷吐出這兩個字,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決絕。


    江和春就那麽呆呆地站在原地,整個人仿佛被定在了那裏。耳邊傳來一陣嗡嗡聲,猶如無數隻蜜蜂在同時振翅,吵得她心神大亂。眼前那搖曳的燭火散發出來的溫暖光芒,竟也無法照亮她那雙充滿了驚慌失措的眼睛。


    她的目光遊離不定,慌亂得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聽清了蕭安逸所說的話。


    \"報官?夫君,這本來就是咱們自家的事情啊,如果報官處理,那不就把事情給鬧大了嗎?\" 蓉鸞見狀,趕忙向蓉侯爺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急匆匆地開口勸阻道。


    蓉侯爺也是一臉驚愕,顯然他根本沒有料到蕭安逸會如此幹脆利落地選擇報官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她汙蔑蓉兒,還膽敢勾引主子,光是報官的話,對她來說是不是也太過仁慈了些?\" 蓉侯爺皺著眉頭說道。


    然而,麵對眾人的質疑和反對,蕭安逸隻是輕輕地發出了一聲嗤笑,那笑聲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嘲弄之意。隻見他微微抬起頭,用那冷冽如寒星般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定格在江和春身上。


    \"縱火燒山,此等罪行,依照律法,輕則判處犯人一人斬首示眾;若情節嚴重,則整個家族都會受到牽連,滿門皆要遭受淩遲之刑。難道這樣還算便宜了她不成?\" 蕭安逸的話語如同重錘一般敲落在每個人的心間。


    聽到這裏,江和春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那張原本就已經蒼白如紙的麵容此刻更是毫無血色,看上去簡直比鬼魅還要嚇人幾分。盡管她的腦海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蕭安逸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狠絕之事,但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深處卻是一點兒把握都沒有,更別說去揣測蕭安逸心中真正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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