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侯府,那趕走或者幹脆將江和春打死這些都對於蓉鸞來說都微不足道。要知道,光是專門負責給她梳妝打扮的丫鬟就足足有四個之多!而整個院子裏呢?從伺候飲食起居到安排出行事宜,再到精心養護花卉以及彈奏美妙樂曲等等方麵,竟然一共養著多達二十八名丫鬟!


    至於江和春嘛,不過是在小小的廚房裏幫忙打打下手罷了,這樣身份低微之人又怎能入得了蓉鸞的法眼呢?然而,偏偏就是這個毫不起眼的小丫鬟,卻有著令人驚豔的姣好麵容,而且其身形與蓉鸞幾乎毫無二致。更為難得的是,經過一番調教之後,連嗓音都能夠模仿得有八分相似!


    如此一來,除了她之外,一時間還真是難以找出其他人來替代她去應對那些夜晚的私密情事了。隻見蓉鸞那雙美麗的眼眸輕輕轉動了幾下,隨後便緩緩地垂下頭去,同時嘴裏發出一陣充滿懊惱和自責意味的聲音說道:“這丫鬟平日裏向來都是十分穩重妥當的呀,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歸根結底,還是怪我對下人管教不夠嚴格啊!所以,懇請夫君還有奶奶大人大量,看在我的薄麵上,就饒恕她這一次吧。”


    隻見那女子麵容姣好,五官端莊大氣,即便是此刻擺出一副委屈可憐的模樣,卻絲毫不顯得小家子氣,反倒讓人覺得她心地善良、胸懷寬廣,實乃一位難得的好主子。尤其是當人們得知她如此委曲求全竟是為了一個小小的丫鬟時,對她更是欽佩有加。


    “罷了罷了,不過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哪裏還用得著你來替她求情啊。”蕭老太君滿臉慈祥地擺了擺手,然後親切地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身旁。緊接著,蕭老太君微微側過頭,一臉嗔怒地對著蕭安逸數落起來:“依我看呐,這事都得怪這臭小子!明明知曉今兒個要陪著我一起用膳,不僅來得遲,而且一進門不先給我請安問好,反倒先去刁難起你的丫鬟來了。真是不像話!再看看他,都已經迴府了居然還穿著那身厚重的盔甲,我呀,是因為成天瞧著他這樣子早就習以為常了,倒是也不覺得奇怪。隻是怕他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會嚇到了你喲。”


    聽到自己成為了被訓斥的對象,蕭安逸心裏不禁有些不以為然。他本想開口反駁說蓉鸞才沒那麽膽小呢,但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昨晚在床上的情景——她總是動不動就嚇得渾身顫抖,那惹人憐惜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想到這裏,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語硬生生地被他咽了迴去。


    隻見他隻是悶聲迴應道:“確實是孫兒考慮得不夠周全。”話音未落,便雷厲風行地抬起手來,作勢就要去解身上穿著的厚重鎧甲。


    就在這時,一旁的蓉鸞突然開口說道:“我來幫你吧。”話一出口,她心中便暗自叫苦不迭,直懊悔不已。要知道,平日裏她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就連給自己親手倒杯茶這樣簡單的事情都未曾做過,更別提如何伺候他人了。


    此刻,蓉鸞尷尬地舉著手站在那裏,半天也不知究竟該從何處下手幫忙。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好在蕭老太君閱曆豐富、通情達理,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端倪。她微笑著輕輕拉住蓉鸞的手,將她重新按迴座位上,並和藹可親地說道:“還是讓丫鬟們去做這些吧。那鎧甲沉重無比,你呀,就乖乖陪我在這裏聊聊天好了。”


    此時的飯廳之中,除了年紀尚小的小小之外,還有一名丫鬟正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聽到蕭老太君的吩咐後,江和春先是略微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努力平複著內心的不安情緒。稍作調整之後,她這才緩緩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開始替蕭安逸一件接一件地解開鎧甲上頭那些精致而複雜的暗扣。


    隨著每一顆暗扣被逐一解開,一股尚未完全消散的寒氣從鎧甲上散發出來,讓人不禁感到絲絲涼意。據說,這天剛剛破曉時分,蕭安逸便已經出城率領隊伍進行艱苦的武練了。


    也不知道眼前這個人到底是由何種材料所塑造而成的,在過去的這兩天裏,他們二人每夜都會癡癡糾纏直至夜半時分。令人感到詫異的是,那個整夜纏綿、不斷賣力的他竟然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不僅如此,整個人看上去反倒越發顯得神清氣爽起來;而反觀江和春這邊,則是完全不同的景象——她的腰部酸痛難忍,仿佛已經承受不住這般折騰,精神狀態也是完全依靠著一股意誌力苦苦支撐著。


    好不容易將袖子上的護甲成功解開,但當麵對胸前那塊甲盔的時候,情況卻變得棘手起來。隻見那甲盔上的扣子像是遭受過某種重擊一般,已然變形扭曲,操作起來極為晦澀難弄。就在剛剛,江和春就因為不小心而出了差錯,此刻的她心中暗自懷揣著萬分的小心謹慎,一心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好好彌補之前犯下的錯誤。然而,事與願違的是,盡管她費了好大的功夫,那枚頑固的扣子卻始終紋絲不動,這使得原本就焦急不已的江和春心情愈發急躁起來。


    她那張原本嬌嫩白皙的麵龐此時早已緊緊皺作一團,就連鼻尖上也由於過度的焦急而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正在這時,突然間一隻寬大有力的手掌如同閃電般迅速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並猛地向前一帶。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一直緊閉不開的扣子終於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打開了鎖扣。


    江和春的心頭不禁微微一顫,出於本能地抬起頭來,目光恰好與蕭安逸的視線交匯在一起。然而,還沒等她徹底迴過神來,那隻大手便已如疾風般迅速鬆開。再看蕭雲笙那邊,他依舊保持著側身傾聽的姿勢,正聚精會神地聆聽著老太君和蓉鸞之間的歡聲笑語,仿佛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僅僅隻是江和春腦海中的一場幻覺罷了。


    此刻,屋外的陽光毫不吝嗇地傾灑在他那張如刀削斧鑿般的麵龐之上,柔和的光線仿佛一層輕紗,輕輕地覆蓋住他原本略顯冷峻的眉眼,使得他那深邃的雙眸、高挺的鼻梁以及緊抿的薄唇都愈發顯得輪廓分明。這般模樣,猶如堅韌的玉石,散發著一種令人難以抗拒的俊朗魅力。


    相較於昨日在庭院之中揮舞長槍時的英姿勃發,今日他的這身著裝更是為其增添了幾分颯爽之氣。隻見他身形挺拔,衣袂飄飄,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豪邁與灑脫。


    而就在此時,江和春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腕處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溫熱觸感,那股熱意仿佛透過肌膚,直直地滲入心底,令她不禁有些心慌意亂起來。她稍稍定了定神,連忙加快手中的動作,迅速將最後一件盔甲收拾妥當。


    與此同時,站在蕭老太君身後的小小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隻精致無比的金絲楠木妝盒。輕輕開啟盒蓋,一對雕刻著鴛鴦如意雲紋的雙鐲赫然呈現在眾人眼前。


    隻聽蕭老太君緩緩開口說道:“這對鐲子乃是當年我成親之時,由他爺爺親自贈予我的。此鐲象征著夫妻二人能夠相敬如賓、和睦相處,恩恩愛愛永不猜疑。如今,我便將它傳於你。”說罷,小小雙手捧著妝盒,恭敬地走到蕭安逸跟前。


    蕭安逸看著眼前這對小巧玲瓏的鐲子,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如此狹小的洞口,究竟要怎樣做才能夠順利地將它們戴進手腕呢?他略微沉吟片刻之後,緩緩抬起蓉鸞那白皙柔嫩的小手。刹那間,他的目光猛地一頓——隻見那圓潤的手腕之上,竟有一顆小小的黑痣點綴其間。那顆黑痣宛如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在一片潔白無瑕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不僅為這雙美手增添了一絲嬌俏可愛之感,同時也透露出些許富貴之態,當真堪稱完美。


    不知是否隻是一種錯覺,眼前這雙玉手似乎與他記憶中的樣子有了些許微妙的差異。


    猶記得昨夜,當他將其緊握於掌心之時,那纖細的手腕仿佛隻需一根手指便能輕鬆圈住。而此刻,正當他思緒飄飛之際,一雙素手再次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穩穩地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放置在了蓉鸞的麵前。微微翻起的袖口之下,那白皙如雪、清瘦如玉的手腕若隱若現,竟真似隻要用手指輕輕一攥便可握住一般。


    “白玉柔夷,潤如羊脂。”就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時,一句深情款款的話語從他口中緩緩吐出。他向來以正經穩重著稱,如此突兀地當眾說出這般繾綣的情話,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愣在了當場。


    然而,未等他繼續抒發心中的情意,一個嬌俏的身影忽地閃至他的身前,擋住了他凝視的目光。原來是蓉鸞,隻見她輕嗔薄怒地道:“夫君,妾身的手都舉酸了呢。”說話間,她那雙美眸流轉顧盼,宛如春日暖陽般明媚動人。


    聽到這話,蕭安逸方才如夢初醒,趕忙迴過神來。他動作輕柔地為傅蓉戴上了一隻精美的手鐲,正欲開口再說幾句甜言蜜語時,卻見蓉鸞已然迅速地抽迴了自己的手,轉而滿心歡喜地端詳起手上那新添的鐲子來,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


    一旁的小小見狀,靈機一動,有心想要哄得老太太開心,便笑著說道:“老太太您這兩日總是憂心忡忡,生怕少爺成親之後仍像從前那般整日隻顧埋頭於軍中事務,從而冷落了少奶奶。依老奴之見啊,咱們家少爺對少奶奶可是疼愛有加,嗬護備至,隻怕是連片刻也舍不得讓少奶奶受半點兒委屈喲!”這番話說得眾人皆哈哈大笑起來,原本有些尷尬凝滯的氛圍瞬間變得輕鬆歡快起來。


    這兩日負責給鍋爐燒水的那幾個小廝,天天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些什麽。仔細一聽才知道,原來最近夜裏總是需要頻繁地叫水,一個晚上甚至要好幾次呢!以至於這些小廝們都提心吊膽的,根本不敢輕易合眼入睡。照這樣下去估算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恐怕再過個把月左右的時間,老太太想要抱孫子的殷切期望就能夠如願以償啦。


    這番話語一出,頓時引得在場的好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蕭安逸嘴角都忍不住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然而,人群之中卻唯有江和春一人,聽到這些言語之後,隻覺得自己的耳垂瞬間變得滾燙無比,仿佛能滴出血來一般。


    用過了早膳之後,蘇小小如同往常一樣,慢悠悠地朝著廚房走去。而另一邊,江和春則緊緊地跟在蓉鸞和蕭安逸兩人身後不遠處。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前方的屋門突然間砰的一聲巨響,毫無征兆地在眾人麵前重重合上。可憐的江和春一個躲閃不及,就這樣硬生生地被關在了門外。


    屋子裏麵,蓉鸞眼睜睜地看著蕭安逸麵不改色地伸手關上了房門,心中不由得猛地升起一絲警覺之意,臉上原本掛著的甜美笑容也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僵硬起來:“夫君,好端端的為何要把門關上呀?”


    蕭安逸緩緩轉過身來,稍稍停頓了片刻後,語氣平靜如水般淡淡地說道:“夫人還是先把身上這件外衫脫掉吧。”


    “脫衣?”


    蓉鸞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唿吸驟然間急促起來,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蕭安逸,聲音顫抖地說道:“可是現在大白天的,萬一要是被旁人不小心撞見了......這成何體統啊!”


    “夫人不必如此拘禮,蕭家的仆從皆訓練有素,未經傳召,豈敢擅闖主子房間。”稍作停頓,蕭安逸又上前兩步,輕聲說道:“此外,日後在這屋中,還是如昨夜那般稱唿我吧。”


    蓉鸞美眸微閃,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她隻得緊咬那如櫻桃般嬌嫩的嘴唇,低頭作羞澀狀,仿佛一朵嬌羞的花朵。


    手中的帕子幾近被揉碎,宛如她那破碎的心。


    忽地瞥見半開的窗子,心中一動,猶如平靜的湖麵被投入一顆石子,忽地失聲驚叫。


    “夫君,窗外……有人!”


    蕭安逸眼神一凜,猶如寒潭中的寒冰,尚未開口,蓉鸞已然快步至半開的窗前,提高嗓音,對著窗外低聲嗬斥:“江和春,你在外麵藏頭露尾,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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