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這話一說,中年婦女訕訕一笑,“王奶奶,你看你這說的,搞得我像是在欺負人家小姑娘一樣。”


    “哼,你自己心裏清楚,反正誰要是給小雲不痛快,就是跟我不痛快!”


    王奶奶才不信她。不過也沒再多說什麽,她看了一眼張國勝的媳婦一眼,拉著雲苓走開了。


    “小雲啊,你沒生氣吧?”避開人群,王奶奶低聲問雲苓。


    “沒事兒,我沒受欺負。”雲苓挽著王奶奶的手,心裏暖暖的。


    她剛剛也沒打算被人這樣說,隻不過還沒來得及說話,王奶奶就先站出來,把她護在了背後。


    雲苓眼眶發熱,心裏軟軟的,“王奶奶,我沒事兒,我不會讓人欺負的。”


    要是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有人能幫自己說一句話,她也不會到退學這一步……


    不過,雲苓看了著眼前擔憂的老人,看著自己的小貓和小鴨……


    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兒,自己也不會遇見這些人吧!


    誒——


    雲苓目光一頓,她看到,一直跟在她背後的小白,鬼鬼祟祟地往人群走去。


    “小雲,你以後看見這個嬸子,你就離遠一點,她一天天的,正經事兒不做,就知道亂編排人。”


    王奶奶一直跟她說話,雲苓也不好找貓去,隻能隨時注意著小白的情況。


    “好的,王奶奶我知道了。”


    說話間,賣豬肉的人家到了,殺豬的家夥式兒是早就準備好的,沒一會兒,就響起了豬的慘叫聲。


    殺豬的人是張國強,也就是林芳的丈夫,是村裏的殺豬好手,這附近的人殺豬都找他。


    家裏有個殺豬匠,家裏不缺肉吃,林芳也不忌口,有多少吃多少,吃得整個人圓圓潤潤的。


    這會兒林芳仗著自己的體格大,擠開眾人,站在剖解開豬麵前,對著豬肉指指點點的。


    雲苓離得遠,聽不到她在講什麽,但是看周圍人的臉色,應該也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小雲啊,沒見過殺豬吧?你要是想去看熱鬧,你就去吧,不用管我。”


    王奶奶見雲苓一直往那邊看,還以為是她也想去看熱鬧。


    “沒有,我不想去看。”


    雲苓收迴視線,小白動作靈活,她這會兒已經看不見貓在哪兒了。


    張國勝動作很快,兩頭豬很快就處理好了,賣豬肉的人趕時間,都沒留下來吃飯,把賬一算,拉著處理好的豬肉直接走了。


    還剩下半扇豬,和一些豬下水,張國強收了錢,整個人樂嗬嗬的,割了一大塊肉,讓人送進廚房了。


    大家分工明確,會處理下水的人在一邊處理,要買肉的人就去買肉,切菜的切菜,做飯的做飯,配合得特別好。


    雲苓就是來買肉的,她一個人吃不了多少,也就買了個三斤肉。


    廚房的動作快,很快就端著一盆肉出來,放在中間的桌子上。


    “這個就是今天的主菜了,用泡的酸辣椒炒的豬肉,那個湯泡飯我是最喜歡,平時基本做不出來,越是新鮮的豬肉做出來越好吃。”


    王奶奶拉著雲苓找了個桌子坐下,一邊給雲苓介紹著。


    雲苓點點頭,心想能不新鮮嗎?早上豬還在豬圈裏麵吭哧吭哧幹飯呢,下午就上桌了。


    哪像在城裏,淩晨在屠宰場統一把豬殺了運到各個商販手裏,等早上人們去買肉的時候,豬估計都已經投胎了。


    肉菜上桌,大家都開始端著碗吃飯,林芳坐在另外一桌。


    菜還沒上桌,林芳拿著筷子,在嘴裏嘬來嘬去,時不時還伸出舌頭舔一下。


    “國勝家的,你能不能注意點衛生啊,這還沒吃飯呢,你就把那筷子舔來舔去的,髒死了。”跟她同桌的一個嬸子看不下去了。


    終於有人注意到自己,林芳眉眼一挑,開始炫耀。


    “哎,你是不知道,剛剛我家國勝,硬是要給我吃一塊烤肉,那可是灶裏的炭火烤出來的,香得很~我剛剛就用這筷子夾了那麽一下,都是那個味呢!”


    說完,她咂吧了一下嘴,伸出肥厚的舌頭,舔了一下筷子,享受地說:“真香啊!”


    “你快別惡心人了!”


    一個年紀大一點的長輩也看不下去了,朝著林芳吼了一聲。


    “瞧你那樣子,跟誰沒吃過肉一樣,有什麽好嘚瑟的?!”


    林芳隻敢在同齡人麵前嘚瑟一下,長輩發話了,她輕哼了一聲,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筷子。


    “開飯了!”張國強喊了一聲,幫忙的鄉親們魚貫而出,開始上菜。


    林芳仗著自己站在上菜的位置,等裝著肉的盆一到,立馬站了起來,一隻手端著肉,另一隻手就把筷子伸進了菜盆裏麵。


    她拿著筷子在盆裏麵攪拌著,等裝肉的盆子放到桌子上的時候,她成功地一筷子肥肉,放進碗裏。


    在座的人都被她的操作驚到了。


    “林芳,你個不要臉的,怎麽把你剛剛舔過的筷子放進菜裏麵攪和呢!”


    “你這讓別人怎麽吃??”


    林芳嘴裏塞滿了肉,聽見有人這麽說,翻了個白眼,鼓囊著嘴,“就這樣吃唄,怎麽,還嫌棄我啊?那就別吃!”


    說話的時候,嘴裏的飯粒噴了出來,雲苓坐在她側麵的桌子上,眼尖地看見她嘴裏的飯粒和肉汁,噴濺到了其他的菜上。


    雲苓一陣反胃,連忙收迴自己的眼神。


    要是繼續看下去,再美味的菜肴擺在麵前,她都吃不下去了。


    她學著王奶奶的樣子,舀了勺豬肉湯到碗裏慢慢吃。


    豬肉應該是稍微煸炒了一下,表麵有些焦黃,肉湯裏麵有五花肉,還有純瘦肉,蒜苗。


    她吃了一口瘦肉,又鮮又嫩,應該是提前碼過味,吃起來麻麻的。


    米飯泡在微紅的湯裏,吃上一口,酸酸辣辣,肉香撲鼻。


    “王奶奶,您真沒說錯,殺豬飯,確實好吃!”


    她吃了三碗飯,肚子實在是裝不下了,這才放下碗。


    王奶奶年紀大了,吃不了多少,吃得半飽就放下碗筷,看著雲苓吃。


    等雲苓吃完,她笑眯眯地說:“吃飽了吧?走吧,咱們去再帶點迴去。”


    雲苓有些不好意思,王奶奶一下就看出來了。


    “放心,咱們花錢!不是那種連吃帶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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