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伏if線,大家畢業後的簡單小日常。


    ·


    臨近開學的對角巷有些擁擠,許多店鋪的老板和店員們都在忙著理貨搬運,因為不久後就會有許多小巫師湧入這裏購買他們新學期要用的書籍和物品。


    值得一提的是,對角巷最近新開了一家酒館。酒館的外表顯得簡單又前衛,推門進去又會發現布置得很不一般,裏頭溫暖的燈光和五顏六色的調酒台,都令人驚歎——起碼這裏不太像巫師們的酒館。


    不過有幾位成衣店的老板在悄悄討論,他們認為這家酒館生意應該不會太好,因為家長們一定不會把小孩子們帶進去喝酒,畢竟對角巷最近是屬於孩子們的主戰場。


    “他們才胡說呢!”羅溫坐在吧台的位置又捏扁了一個掠奪者研究出來的任意變形酒杯,怒氣衝衝地罵道,“成衣店是大人帶著消費,所以他們覺得小孩大人不能分開。但是他們是可以做到小孩子去冷飲店,家長來酒館的!分開玩多有趣啊!我小時候做夢都想一個人去逛逛!”


    莉莉無奈地把懷裏的小哈利往詹姆那兒一塞,馬上抱著羅溫的肩膀去安慰了。


    詹姆抱著探頭探腦的哈利往正在調酒的西裏斯那兒湊去,表情欠兮兮的。


    “大腳板,就算現在已經開業了,我也還是要再問你一遍:羅溫不會喝酒,你們為什麽要計劃開酒館?”


    酒館的主人是羅溫和西裏斯,他們花費了整整一年設計並裝飾心目中的店鋪,沒想到剛開業就被鄰居們唱衰了。他們索性關門一天,專心準備朋友們半年一次的大聚會。


    “叉子,那我也不厭其煩地迴答你第五十八遍,因為羅溫支持我,她想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我們計劃開酒館,就這麽簡單。”


    西裏斯臉上的笑容簡直就像老木樁上的年輪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重複出現。詹姆覺得自從西裏斯和羅溫在一起後,自己每天都在重新認識這個兄弟。


    “瞧你神氣得——”


    “——大——咬——把——”


    從進門開始好奇打量環境的哈利終於迴過了神,他看著眼前帥氣十足的西裏斯,果斷拋棄了自己的父親,伸出雙手求著西裏斯抱,還含糊不清地念著大腳板這個外號。


    西裏斯放下手中的事情,笑容滿麵地把哈利接了過去,還主動要陪哈利玩舉高高。詹姆趕緊迴頭看了一眼莉莉的方向,還好她還在陪羅溫發泄情緒沒有看到。


    “小叉子膽量又有進步了!”西裏斯停下舉高高的遊戲把哈利放在椅子上,然後一邊伸手把小哈利出門前做的發型揉亂一邊說道,“等你一歲生日我就送你一把飛天掃帚——當然,是兒童的,不然羅溫會燒我頭發的。”


    詹姆對這點不否定,也不阻止他揉亂哈利那一頭黑發,畢竟他也覺得自己兒子頭發亂糟糟的帥氣多了。


    那邊兩個女孩兒討論得差不多就又迴到了吧台這邊,莉莉對哈利頭發被弄亂沒什麽反應,倒是羅溫驚唿一聲,接著捧起哈利白嫩的小臉問道是誰幹的。


    “是詹姆。”


    詹姆毫無情緒地點點頭:“是是,如果你相信一個父親會做這種事情的話!”


    羅溫奇怪地看著詹姆亂七八糟的頭頂和西裏斯柔順的頭發,再直直地盯著詹姆,好像在說這根本不用想,兇手是誰一目了然。


    莉莉早就習慣了這三個人吵吵鬧鬧,正準備抱過哈利,但哈利的手還揪住羅溫的衣領不放。他睜著綠色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羅溫,羅溫頓時想丟下手裏所有的事情隻陪哈利玩。


    她拒絕了莉莉的“好意”,繼續抱著哈利這裏看那裏看。


    他實在是太乖了!


    “要不你們把哈利給我玩幾天吧?”羅溫衝著莉莉撒嬌。


    莉莉挑眉,那神情看上去有點危險:“玩?”


    “呃——我是說,養,養幾天!”


    羅溫覬覦哈利不是一天兩天了,莉莉無視她可憐兮兮的眼神坐在了吧台,挨著詹姆。


    “萊姆斯和彼得呢?”西裏斯突然問道,他把一杯剛調製完的酒推給詹姆,詹姆又熟練地分了一半給莉莉,兩人豪邁地幹杯,半杯灰色的詭異酒精入肚,兩人眼睛都不帶眨的。


    “他和彼得趕過來也得要一會兒呢,畢竟深山和郊外。”


    詹姆聳聳肩,迴答完後又反應過來問西裏斯:“你調的酒看上去可不會太受歡迎,雖然喝起來不錯。”


    羅溫搓揉著哈利的臉蛋解釋了這個問題:“常規的酒哪裏能吸引人呢——雖然我不怎麽管酒館的事情,但我猜他肯定是特意做成這個樣子的。”


    “我就說羅溫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西裏斯朝她眨了眨眼,遞給她一杯果汁。


    “我呢?我呢?”詹姆歎著氣,接過第二杯酒消愁。


    羅溫接過果汁,順手拿了一根吸管。她拿吸管的底部蘸了蘸果汁,輕輕碰上了哈利的嘴唇。


    哈利抿嘴嚐味,眼睛一亮,這東西好像比牛奶好喝!


    “羅溫!”莉莉提高音量,“你給哈利喝什麽了?”


    羅溫抬起手裏的果汁轉頭裝無辜:“這個嗎?這是特調果汁,西裏斯給它起名柑橘味道。還有你們喝的那杯酒叫做水泥混凝土,是不是很符合它的顏色——好啦,你別看我了,我不喂了!”


    她不情不願地把吸管從哈利嘴裏奪迴來,看著哈利水汪汪的眼睛實在不忍心,但莉莉已經走了過來。


    “你管這東西叫‘水泥混凝土’?”詹姆震驚,看著那杯灰色的、確實酷似水泥的酒說道,“誰起的名字?一天到晚盡觀察麻瓜生活了嗎?”


    他和莉莉結婚後了解了不少關於麻瓜的知識,比如麻瓜鋪完的道路叫水泥路。


    “我想出來的,你不覺得這個名字非常天才嗎?”羅溫不可置信地問他,表情誇張,“還有呢——這杯黑色的叫做天然石油,這杯紅色的叫做血流成河,這杯乳白色的叫做油漆塗料——”


    “西裏斯,你女朋友是不是誤入了什麽工廠殺人現場——”


    “我是為了貼近麻瓜生活,愚蠢的叉子!”


    羅溫冷笑一聲,轉身進調酒台不理他了。


    幾人說說鬧鬧了一會兒,萊姆斯才從側門進來。他一路上好像沒怎麽休息,風塵仆仆的,頭上居然還有一片樹葉。


    “各位,我沒遲到吧?”


    萊姆斯剛經曆完滿月沒多久,他十分疲憊地坐在了桌子前。羅溫開始有些後悔把萊姆斯叫來了,但萊姆斯似乎看出了她那一絲內疚,馬上說自己也需要購置一些行頭,父親還讓他采購家裏需要的物品呢。


    羅溫沉默幾秒鍾抱起哈利,哈利也十分配合地把那片萊姆斯頭上的葉子取了下來。


    “葉——”


    “謝謝你,哈利。”萊姆斯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發說道。


    萊姆斯進來後氣氛不那麽熱烈了,他們都知道他的母親不久前離世,家裏隻剩下了退休的父親。盡管大家都想幫幫萊姆斯,但萊姆斯對此事十分堅決,他要靠自己養活自己,不會麻煩任何人。


    “你來幫西裏斯調酒多好!”詹姆一邊用自己的食指逗弄著哈利一邊說,“和朋友一起工作,每個月請假還不用費盡心思地想理由!”


    “我當然想。”萊姆斯說,“可我對酒——你知道的,我也隻能喝一口黃油啤酒了。”


    萊姆斯的酒量比羅溫好不到哪裏去。


    “我想試試離開我父親。”萊姆斯像是下定決心,“我想試試自己一個人生活——或許每個滿月離城鎮遠遠的,平時正常上班。”


    朋友們看著他微笑,十分支持。但每個人心裏都明白,萊姆斯的身份不可能好過,他甚至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他曾經向魔法部申請過傲羅職位,但魔法部以“萊姆斯本人就是危險因素”的理由拒絕了他,西裏斯和詹姆聽說後想過大鬧魔法部,被還算有理智的羅溫和一直都有理智的莉莉勸住了。


    “——不過,鄧布利多找過我。”萊姆斯突然又說,“他好像想為我推薦工作,或許這一次能行呢?”


    鄧布利多的名字仿佛一顆定心丸,他們都莫名其妙地覺得放心了不少,就連哈利也高興地直拍手,大家看著他笑成一團。


    這時側門又開始吱呀呀地叫了起來,彼得躡手躡腳地出現在了那裏,看到大家轉過頭來他頗為不滿:“就不能被我嚇到一次嗎!”


    羅溫配合地做了個驚恐的表情,彼得一臉無語,走過來挨著萊姆斯坐下了。


    “嚇人是一門技術活。”詹姆神秘兮兮地說,“你跟著我們七年都沒學會嗎——說實在的,你應該去找羅溫學習,當年惹到她我渾身都不舒服,每天都打起精神,就怕她往我被子裏灌水球或是往書包裏放死老鼠——當然,我說的不是你。”


    彼得嘟嘟囔囔:“你又提起來了。”


    五年級時他們曾經鬧過一次矛盾,羅溫揚言要把彼得揍成死老鼠,還是莉莉和萊姆斯及時阻止了她,然後詹姆和西裏斯兩邊勸架,但話裏話外還會繼續澆油,唯恐天下不亂地拱火。


    眼見朋友們到齊了,西裏斯從調酒台裏走了出來,旁邊還漂浮著六杯黃油啤酒和一杯牛奶。他操縱著托盤穩穩地放在了桌麵上,然後黃油啤酒們乖巧地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我們上學研究的那些玩意兒你都用在這裏了?”


    羅溫無視了詹姆多此一舉的提問,率先喝了一大口。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喝啤酒就是六個人一起——”


    “沒錯,而且那次你喝醉了,僅僅是兩杯黃油啤酒!”


    彼得插嘴,對自己的記憶力十分有信心。


    “——我們度過了很多開心的日子。雖然大家都長大了——或許有的人還沒有完全長大(說到這裏羅溫看了詹姆和彼得一眼)——但我們確實是可以暢飲黃油啤酒的年紀了。”


    黃油啤酒在霍格沃茨學生的心中意義非凡,它就像父母沒有明說但大家都不敢隨意打破的規矩。但當學生們能夠進入霍格莫德並來上一杯黃油啤酒時,他們才發現這隻是一杯摻了一點兒酒精的飲料。


    羅溫又喝了幾口,這一刻她似乎與三年級的自己連接在了一起。或許是西裏斯有改良配方的原因,她總覺得這酒越喝越想喝——


    “但是我真的很能喝的!”羅溫感覺有些暈暈的,她手肘撐著桌麵,意識還算清醒,口齒卻有些不清楚了。


    “好像又開始了,我就說讓她喝牛奶吧。”莉莉無奈道,“西裏斯,你這次降低酒精比例了嗎?”


    “當然,她執意要喝的,她說半年一次的聚會很重要,她可不想掃興,而且我怎麽會故意讓羅溫喝醉呢?”


    莉莉明顯不信,但她這會兒還是決定先穩住羅溫,畢竟她醉酒起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這邊羅溫已經端起酒杯要敬哈利了,哈利好奇地盯著自己的教母,咂巴著嘴巴還在迴味那口果汁邊角料。


    羅溫笑嘻嘻的,她躲過莉莉的攙扶和詹姆的追捕,躲過西裏斯的手臂和無視萊姆斯彼得的唿喊,最後痛快地舉起杯盞,金黃色的液體灑落了不少在桌麵上,莉莉眼疾手快地把哈利擋住了。


    羅溫笑著喝了一大口,喝到啤酒見底,喝到泡沫糊滿了嘴唇周圍,喝到完全站不穩卻敏捷地爬上了桌子,喝到想象自己站在了某個抒發情感的巨大舞台——


    “願我們的關係就像黃油啤酒!”


    朋友們一頭霧水,他們不懂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一個醉酒的人說話或許都會這樣毫無邏輯吧?


    但他們願意哄著羅溫,在對方的糾纏撒嬌攻勢下低頭,他們憋笑,接著深唿吸,也紛紛大聲喊出這句沒有具體意義的話語:


    “願我們的關係就像黃油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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