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英國非常冷,霍格沃茨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大雪。費爾奇每天都在城堡大門口掃雪,他把掃帚弄得“嘩嘩”作響,過路的學生都站在他身後做鬼臉,被察覺到又若無其事地背著手離開。


    羅溫剛吃完早餐就兩眼放光地盯著禮堂的時鍾,現在是星期六上午八點四十五分,再過一刻鍾他們就要出發去霍格莫德了。


    安娜在前兩天卡著點把簽名寄來了,鄧布利多慈眉善目地在晚餐時遞給她,一旁的幾個教授也盯著她笑,她莫名感覺到不安。


    “不會上次他們也在三把掃帚吧?”她和莉莉耳語。


    “沒關係的。”莉莉安慰她,讓她不要內耗,“就算不在,大家對你那天的行為也略有耳聞。”


    謝謝,根本沒被安慰到。


    羅溫好不容易能夠光明正大的去霍格莫德,這次她會離小酒館遠遠的,還得去購買送給大家的聖誕禮物。


    二年級暑假時她根本沒來得及準備,被爸爸媽媽帶著滿世界轉悠也沒想過要買點小禮物,迴到霍格沃茨的她很後悔。


    “不過,你和他們就這麽不說話了?”


    莉莉好奇地看著遠處的四個男生,距離羅溫和佩迪魯吵架已經一個多月了,從那之後他們突然開始變得疏遠起來——或者應該說,羅溫單方麵的疏遠。


    她不再窩在休息室的沙發上,也不會再坐禮堂的舊位置,就連上課也會和他們隔那麽一兩排。


    詹姆幾乎每天都在主動搭話,但羅溫問一句答一句,不願多說。最後詹姆也沒話聊了,坐在原地抓心撓肝。莉莉形容他就像被魁地奇禁賽了,一年內不能上場一樣。


    最後估計隻有古代如尼文課西裏斯才能夠和她好好說上幾句話,因為羅溫根本躲不開,她才發現西裏斯纏人的功夫比起詹姆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暫時還沒想好。”羅溫迴答。


    莉莉撇嘴,每次聊到這個,羅溫總會說她沒想好,但她就是不願意說清楚具體在想什麽。


    “溫妮,這不像你。”


    莉莉牽著她往外走,費爾奇已經放下手中的掃帚,大聲讓所有人三年級及以上的學生出去集合出發了。


    “我並不是要求你要時刻保持笑容,隻是——你根本就不開心,可是你不願意告訴我,不願意讓我和你一起分憂,我很擔心你。”


    羅溫盯著那汪碧綠色的泉水愣神,這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眼睛,就算認識三年了,她與莉莉對視時也還是會忍不住發呆。


    迴過神來,她正準備告訴莉莉她真的沒事,就突然就被身後的人撞了一下。


    “哎呀,真抱歉——”


    撞她的人拖著長腔長調陰陽怪氣地道歉,還迴頭挑眉。


    羅溫倒是不在意,沒人比她更會陰陽怪氣,他銀綠相間的圍巾讓羅溫看著就不爽。


    “——不用為此感到抱歉,你沒有素質大家都知道的。”


    “——抱歉什麽,你沒長眼睛?”


    兩個聲音同時出聲,羅溫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她一如既往地想陰陽對方,但沒想到跟在她們後麵的西裏斯也見到了這一幕,並且反擊了迴去。


    顯然那個斯萊特林對西裏斯的反駁更加感興趣,他脖子慢慢紅了起來,不客氣地對西裏斯出言不遜,還夾雜著幾句罵羅溫的話語。


    “我警告你,”西裏斯拿出魔杖放在身前,表情冷漠,眯著眼睛俯視這個斯萊特林,“我可不怕被開除什麽的,你可以試試繼續激怒我。”


    西裏斯三年級又長高了不少,五官也隨之越發精致起來。他的頭發一直沒有剪過,現在已經垂到了肩胛骨下方,被他用發帶束上了。


    此刻他毫無顧忌地對那個斯萊特林散發惡意,幾乎要把他逼到了牆角。


    羅溫突然想起二年級時有個格蘭芬多的學姐形容西裏斯——他生起氣來也這麽好看。


    原來不是誇張。


    眼看在西裏斯那裏得不到什麽好處,那個斯萊特林又把目光移向了羅溫和莉莉。


    “真是令人惡心,純血背叛者和這種血統肮髒的混血以及泥巴種混到一起——”


    “看來你今天是非挨揍不可了。”


    還沒等他說完,本來站在一邊猶豫要不要和她們倆打招唿的詹姆立刻變了臉色,他也掏出魔杖,迅速地把尖端對準了斯萊特林的脖子。


    大門口突然傳來“咚”的一聲響,是費爾奇大力砸門的聲音。


    “你們這群——慢吞吞的崽子,趕緊去庭院站好!”


    費爾奇的聲音算不上好聽,起碼大家聽到的第一反應都是皺眉,但好歹算是救了那個斯萊特林。


    眾人都四散開來,隻剩下他們幾個人站在原地。費爾奇還在不停地念叨著他們不守規矩,遲早有一天會抓住他們的把柄,然後關到小黑屋裏去,然後跛著腳走了。


    “呃——天氣還不錯,對不對?”


    詹姆率先開口,他撓著頭發,有些結巴。


    羅溫瞥了一眼飄小雪的窗戶,又看了看詹姆。


    ·


    最終幾個人還是一起去了霍格莫德,最後在大街上分開了。來的路上詹姆話沒停過,西裏斯捧哏,萊姆斯傾聽,彼得則一聲不吭,存在感低到一路上詹姆問了三四次“彼得怎麽不見了”。


    詹姆十分活躍,似乎是羅溫的默許起到了作用,讓他覺得修複關係指日可待,即使他們關係根本沒有破裂。


    羅溫隻是認為自己應該和他們保持點距離,明明一開始來到霍格沃茨,她的想法就是遠離掠奪者,過上平靜的魔法學校生活。


    但現在她不知不覺已經和這些人成為了好朋友,也做不到袖手旁觀他們的未來。


    霍格莫德還是非常熱鬧,羅溫去佐科買了一些小玩意兒,她在店裏遲遲不肯出來,沉迷於各種惡作劇道具。莉莉無可奈何地叮囑她,自己去給尤朵拉和貝絲買糖果去了,讓羅溫就在這裏等她。


    “好好好,我會的!”


    羅溫頭點得跟啄木鳥似的,莉莉替她整理了一下歪掉的帽子,出了店門。


    沒過多久,店門口的風鈴又一次響了起來,羅溫轉頭看向大門,居然是西裏斯,這次他是單獨一個人。


    “哇,太巧了。”


    西裏斯毫無感情地表演了一出偶遇,看得羅溫想翻白眼。


    “承認跟著我們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


    羅溫把挑選好的物品遞給笑料店的老板結賬,還不忘揭穿西裏斯。


    “我隻是剛好在窗戶那兒看到了你。”西裏斯偏著身子指向外麵,對麵的門板上掛著一塊亮燈的木牌子,“要不要去那兒坐坐?萊姆斯也在。”


    “‘好運泉’?故事裏的那個‘好運泉’嗎?”羅溫疑惑地念著木板上的字,“那是一家酒館嗎?”


    從窗戶上可以看到裏麵有幾個人抱在一團,舉杯痛飲。


    “不,那是一家飲料店。”西裏斯睜眼說瞎話。


    “得了吧,我才不信,我要去找莉莉了。”


    羅溫拿好牛皮紙袋,塞到自己的背包裏就出門了。


    真可惜,西裏斯遺憾地想,然後又迴到了好運泉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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