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星期,白墨寒從洛霜的世界裏消失了,沒想到再次聽到他的消息,竟然是一個重磅的噩耗。


    她正在工作,許佳瑤給她打來了電話。洛霜拿起手機,走到辦公室外麵去接聽。


    剛一接通,許佳瑤嚎啕大哭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洛霜!墨寒哥要死了!”


    白墨寒要死了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做那些危險的事,終於被敵人發現,把他殺了嗎?


    刹那間,洛霜的世界故障了,沒有畫麵,沒有聲音,隻有一片白茫茫。


    洛霜的嘴巴緊閉著,那不斷攀升、愈發劇烈的悲痛,從她的鼻腔中急促地噴薄出去。


    終於,淚水奪眶而出,她失控地哭喊起來:“他在哪!他在哪個醫院!”


    洛霜腳底虛浮,撐著牆壁膝蓋才沒有軟下去。怎麽才幾天沒見,白墨寒就要死了呢!她想見他!立刻!馬上!


    電話那頭,許佳瑤抽噎著:“你現在下樓,逸雲哥派車過去接你。”


    洛霜拔腿便朝著電梯方向狂奔而去。陸謙早已提前候在電梯前,幫她按開了電梯門。洛霜腳步匆匆,一頭紮進電梯裏。


    陸謙在電梯裏焦急又快速地對她說明情況:“白總腹部被人捅了一刀,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在哪個醫院?”洛霜焦急地盯著電梯樓層的指示燈,翻湧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根本看不清了數字,眼裏全是光斑。


    “在七門市人民醫院。”


    七門市又是哪裏?白墨寒這個白癡又跑到什麽危險的地方去了!活該被人捅!不是“狼”嗎!不是會咬人嗎!爪子不會用啊!蠢死算了!壯得跟牛一樣,不至於被捅一下就死吧!腹肌不是硬的嗎!擋不住刀子嗎!


    洛霜心裏罵了多少遍,就心痛了多少遍。該死的白墨寒,才一個星期沒看住就被人捅了!


    不對不對!不該死!你千萬不要死……


    陸謙說:“假已經幫你請好了,你迴頭跟家裏說臨時出差就行,其他的都不用擔心。”


    洛霜機械地點著頭,坐上了白逸雲派來的車,“司機大哥,麻煩您開快點。”


    她想擦一下鼻涕,結果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個手機之外,什麽都沒有,連外套都沒拿。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見她左右尋找,就從前座遞了一盒紙巾過來,洛霜說謝謝。


    沒一會司機居然離譜地從前座遞了一件淺藍色的外套過來,還有一個飯盒:“洛小姐,您還沒吃午飯呢。吃點吧,不要太傷心了。”


    洛霜愣住了。好吧!她被人算計了!


    她立刻給白墨寒打電話,那頭臭白狼沒有接。


    -


    七門市人民醫院裏,白墨寒放在床頭的手機響起,一個兔子圖標在閃爍,許佳年眼疾手快地搶了過去:“我說什麽來著!絕對急了!”


    白墨寒剛從昏迷中蘇醒不久,身體極度虛弱,連抬手都像是耗盡了全身的精氣神,氣若遊絲:“還給我……”


    許佳年故意學著他虛弱的神態,也壓低聲音,小小聲迴應道:“你說什麽呀?我聽不見!”


    白墨寒被送到醫院後,李昊陽立刻通知了淩風他們。兄弟幾個加上許佳瑤馬上趕到七門市,在醫院守了一晚上。終於,幸運降臨,白墨寒成功渡過危險期,緩緩蘇醒過來。


    病房裏,眾人沉浸在劫後餘生的溫情氛圍中還不到半個小時,白逸雲冷不丁冒出一句:“哥,你現在這副虛弱的模樣,‘小黑兔’要是瞧見了,不得心疼死!”


    淩風一聽,有道理!大家夥一拍手,就合謀把洛霜騙過來了。


    從竹霧市到七門市起碼要開六個小時,這段時間白墨寒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任由淩風們玩弄。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白墨寒被損友們合影、錄視頻、p圖……等玩膩了,他們就在病房裏鬥起了地主。


    真是欠你們的!醫生不是交代過他現在需要靜養嗎?能不能還病房一片清靜!


    淩風扔了一個“炸彈”,抽空對白墨寒說:“待會‘小黑兔’來了你就裝死,聽到沒有。”


    “沒錯!說不定還能聽到洛霜對你深情告白呢!”許佳瑤立刻附和。


    白墨寒閉著眼睛,嘴角牽動了一下。深情告白嗎?洛霜不會的。


    可萬一呢?


    好吧,配合他們玩一下好了。


    等司機報告白逸雲,說車差不多要到了的時候,那幾個討債鬼動作麻溜得很,把撲克牌、零食、垃圾迅速清理幹淨,接著一個個瞬間換上了悲戚的模樣等候著。


    洛霜穿著那件淺藍色的外套推開了病房的門,許佳瑤立刻迎上去,把她帶到病床前。


    白墨寒很虛弱,雙眼緊閉,毫無血色的嘴唇幹裂著。他的氣味也很虛弱,知道“狼”沒了攻擊性,“兔子”的警惕性大大降低。


    她本來想了一路要罵他的那些話,全都在心裏化成了水,從眼睛裏流了出來。


    心電監護儀上的曲線微微起伏,白逸雲拉了一把椅子到洛霜身後:“醫生說我哥情況不太樂觀,很可能撐不過今晚了。”


    許佳瑤痛苦地捂住了嘴,其實是快要笑出來。


    白墨寒也是用力忍住,不讓自己有任何動靜,保持心率平穩。


    白逸雲抽泣了一下:“你陪他說說話吧,以後可能沒有機會了。”


    洛霜朝旁邊的許佳瑤看了一眼,她立刻掩麵轉到另一邊去,白逸雲佯裝悲傷地攬住許佳瑤的肩膀,把她帶走,留出一點空間讓洛霜深情告白。


    洛霜坐到椅子上,用手背把淚水抹幹,身後四個人豎著耳朵等了好一會,才見她開口,許佳瑤趕緊按下手機拍攝鍵。


    “白總,我一直很佩服您……”洛霜的聲音不疾不徐。


    這時,心電監護儀上的曲線突然大力跳動了一下,把後麵四個人給急壞了。白墨寒!穩住!出息!才說了一句!


    洛霜斜眼瞥了一眼儀器,微微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佩服您這麽有先見之明,未雨綢繆……”


    “知道自己要死了,還不忘幫我請假、準備外套還有飯盒,我想冒昧地問一句,您死了工資還會發嗎?”


    後麵三個人狂揍白逸雲,豬隊友畫蛇添足!


    白墨寒緩了兩秒,才睜開眼睛,慢慢側過頭看向洛霜,幾乎就在一瞬間,監護儀上的曲線開始大起大落。


    洛霜一股情緒湧上心頭,嘴巴不受控製地一癟,眼淚再次洶湧而出。


    “別哭……”


    白墨寒的聲音幹澀沙啞,因為四個討債鬼從他醒過來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想起要喂他喝水。


    他緩緩抬起右手,想要為洛霜拭去眼角的淚水。洛霜慌張將他的手按住,語氣急切又帶著幾分嗔怪:“別動,你還在輸液呢!”


    洛霜一雙杏眼噙滿淚水,這般模樣直直撞進白墨寒的心裏。他還是努力擠出淺淺的笑,聲音依舊虛弱無力,卻難掩溫柔與期待:“想我了嗎?”


    倘若洛霜此刻身上也連接著心電監護儀,那儀器恐怕早已因心率飆升突破上限,發出尖銳的警報聲了。


    她迴頭朝角落的四人看去,許佳瑤立刻識相拉著身旁三個 “閑雜男等”,動作麻利地走出病房,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病房門緩緩合上,屋內隻剩白墨寒與洛霜兩人。白墨寒反手握住洛霜的手,眼中是平日裏少見的盈盈笑意:“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洛霜臉頰微紅,猛地甩開他的手,正色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說過的話!”


    她說過私底下不要再有聯係了。


    誰料,白墨寒冷不丁 “嘶” 了一聲,眉眼瞬間緊緊皺起,似是疼痛難忍。


    洛霜嚇到了,慌慌張張地伸手,一把掀開白墨寒身上的被子,想檢查他的傷口:“哪裏疼!”


    白墨寒一個 “別” 字還未說完整,被子已經被掀開,然後洛霜就看到了他下半身隻穿了一條內褲。


    褲子是淩風和白逸雲脫的,脫的時候許佳年還貼心地捂著了妹妹的眼睛。淩風手上拿著脫下來的褲子,笑得一臉促狹,說:“方便‘小黑兔’。


    也不知道在方便什麽,白墨寒要去國際人權組織狀告他們!


    洛霜整個人愣住了,盯著中間那顯眼的大鼓包,足足呆立了三秒才反應過來,慌亂地將被子放下,又羞又惱地質問:“你怎麽不穿褲子啊!”


    躺在床上的人虛弱地應道:“方便。”


    白墨寒忍不住笑了,笑完又皺緊眉頭,因為隻要一笑腹部就很痛。


    “還有力氣笑,看來也沒多疼!”


    洛霜氣唿唿的,可看到白墨寒嘴唇上的幹裂因為笑意被撐開,露出一道道細小的口子,還是心軟了,想給他喂點水。


    她向周圍望去,這哪是病房,不知道還以為是酒店總統套房呢!


    六年前她奶奶生病的時候,住的是八人一間的病房,走廊外麵還有一些加床。當時她和爸媽輪流去醫院照顧奶奶,四周此起彼伏的說話聲、咳嗽聲、東西掉落聲……擁擠嘈雜。


    洛霜看向四周,這麽高級的病房怎麽連杯水都沒有!


    她從桌子上拿起水杯,走進病房的獨立衛生間去衝洗。這時,白逸雲趁機溜了進來,神色慌張地對白墨寒說:“哥,老頭知道你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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