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那會,洛霜就明白一個道理:得離那些特別受歡迎的男生遠點,免得給自己惹麻煩。


    方禦霄無疑就是那種眾人矚目的男生,是自己應當遠離的“是非之地”。


    紀芸在露營地對她說的那番話,她也不是沒聽進去,隻是學長在她心裏的位置比較特殊,從兩年前見到他第一麵起,就已經偷偷喜歡上了。


    洛霜會對外說自己是“袋鼠”,就是因為方禦霄。


    一些不講理的感情在不經意間衝破了理智,讓她萌生了想要爭取一下的念頭。


    然而,當紀芸提出要加她微信時,這意味著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役即將拉開帷幕。


    幾乎是在轉瞬之間,洛霜便已做出了抉擇,果斷地 “舉旗投降”,自願放棄方禦霄,明哲保身。


    二姐說過,人可以吃苦,但不能在男人身上吃苦。


    洛霜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望向學長,嘴角微微上揚,用一種輕快而自然的語氣應道:“可以呀。”


    方禦霄沒想到洛霜答應得這麽幹脆,一下子有點懵。


    之前自己哪怕一個細微的動作、一句不經意間的話語,都足以讓洛霜臉頰泛起紅暈,那是少女心動最直白的表露,種種跡象都表明洛霜是喜歡他的。


    而紀芸這般明顯的 “示威”,她竟然不見半分醋意。


    習慣被眾人簇擁仰慕的方禦霄,此刻心裏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不適應,但還是保持著那一貫的風度,輕聲應了一句,然後把洛霜的微信推給了紀芸。


    -


    秦韻一直沒有等到白墨寒的迴複,終於按捺不住主動聯係了他。


    白逸塵的生日快要到了,姑姑秦寧對他的生日宴會格外看重,每年都會大張旗鼓地操辦。


    她想和白墨寒一起出席。


    “墨寒哥,逸塵哥哥的女朋友也會去,這樣的場合免不了要被姑姑她們拿來比較,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白墨寒這段時日被“甜夢”一事攪得心煩意亂,身心俱疲,實在沒有精力應付姑姑和小嬸她們,索性接受了秦韻的建議。


    半山莊園的宴會廳內,金色綢緞纏於立柱,暖黃燈帶在大理石地板上折射出夢幻光影,樂聲悠揚,盡顯奢華。


    白逸塵的生日宴會,看似一場盛大的歡慶,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名利場。各界名流雲集,衣香鬢影交錯。


    除了家人朋友真心前來祝福之外,其他人臉上掛著或真誠或虛偽的笑容,優雅的舉止、親切的交談背後,隱藏著對人脈資源的覬覦和對利益的渴望盤算。


    生日宴會的主角白逸塵一襲黑色的定製西裝完美貼合身形,寬肩窄腰,鼻梁上架著一副精致的金絲眼鏡。他薄唇輕抿,嘴角掛著微笑,端著香檳正在與人交談。


    白墨寒一襲深灰色西裝三件套,身姿筆挺,步伐沉穩地踏入宴會廳,周身散發著冷峻矜貴的氣息。身旁的秦韻身著粉色長款禮裙,她極力克製著內心的得意,嘴角上揚,努力展現出自然而灑脫的笑容。


    許佳瑤銀黑色的禮服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看到秦韻挽著白墨寒的胳膊時,那小嘴不自覺地就嘟了起來,帶著點脾氣問哥哥:“她是誰!”


    許佳年搖著手裏的香檳,他微微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秦韻。墨寒小嬸的外甥女。”


    這是猜的,實際上他也沒見過秦韻。


    “她憑什麽和墨寒哥一起來!”


    “憑她是‘北美狼’。”許佳年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一下妹妹,“好啦,別看啦,翹嘴魚。”


    許佳瑤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在場的女士裏,除了她之外還有一位也很生氣。秦茵端著酒杯站在長桌邊,眼尾上挑的眼睛死死盯著妹妹。


    她一身酒紅色絲絨禮裙,緊緊包裹著她曼妙的身材,深v的設計恰到好處的展現她傲人的雙峰。


    秦韻像是有所感應一般轉過頭來,目光精準無誤地對上姐姐那吃人的眼神,她眉梢挑起,勾起一邊嘴角,故意微微搖了搖她那沒什麽分量的胸,眼神和動作都極為挑釁。


    淩風帶著淮月在白墨寒後腳趕到,兩位紳士互看一眼對方身邊的人,接著彼此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同是天涯淪落人,都是可笑的血統論受害人。


    水晶吊燈灑下的璀璨光芒,白墨寒和秦韻走到了白逸塵身邊,秦韻先開口,“逸塵哥哥,生日快樂。”然後白墨寒也跟著說:“逸塵哥,生日快樂。”


    白逸塵隻比白墨寒早出生十三天,是秦寧堅持要白墨寒喊他哥哥。


    在八歲之前,白墨寒也與白逸雲一樣,是個有點鬧騰的孩子,白逸塵一直不太願意和兩個弟弟一起玩,總是安靜地在角落裏看書。


    白逸雲說他哥就是這樣才戴眼鏡的。“狼”根本不會近視。


    “謝謝。”白逸塵微笑道謝,還拍了拍堂弟的肩膀,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秦寧和白婉卿走了過來,看到秦韻和白墨寒一起來也很高興。


    跟長輩們打完招唿後,秦寧就開始感慨,“一不留神就都長這麽大了,一個個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白婉卿:“可不是嘛,我們家睿淵轉眼也要26了。”她育有一兒一女,溫睿淵是她的長子。“我記得逸雲比我們家小半歲,也25了吧?”


    秦寧看著正在宴會廳裏遊蕩的白逸雲,輕輕歎氣搖了搖頭,似乎對白婉卿提到自己的二兒子感到有些無奈,“我哪管得了他!不要在外麵給我惹事就燒高香了。”


    有人過來跟白逸塵打招唿,他很自然地就逃離了這場媽和姨的對話,白墨寒也在琢磨著怎麽脫身,再不走下一個話題肯定得扯到他身上來。


    正好有個生麵孔過來和他敬酒,白墨寒和他說了兩句,就不留痕跡地離開了“婚介所”。


    許佳年和淩風已經聚到一起,白墨寒一過來,三人組就湊齊了。


    許佳年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狹長雙眸微微上挑,睨著白墨寒,調侃道:“早說你喜歡小白花這一款,哥哥我定給你安排得妥妥當當,哪能讓你一個人憋了這麽多年。”


    白墨寒不屑輕哂,“你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百花皆萎,哪有什麽小白花能存活下來。”


    淩風在一旁笑出聲,許佳年卻不以為意,瀟灑地說:“誰叫那些花都經不住被我的魅力折服呢。”


    淩風遠遠地打量著秦韻,片刻後,嘴角微微上揚:“不過說真的,這個秦韻倒是有幾分像小白兔。”


    許佳年一聽就興奮了,迫不及待地大聲爆料道:“你還不知道吧!小白兔跟別人跑了!”


    “哦?”淩風挑眉,饒有興趣地等待下文。


    許佳年上迴叫白墨寒過去幫他出氣,這家夥還掛他電話,他今天非得把這個臭臉“白狼”沒義氣的事給捅出來!


    “不守男德,水性楊花,轉頭就帶著別的女人來參加宴會,我真是看錯你了。”


    這時,白逸雲冷不丁地插進話來:“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誰不守男德?”


    “你哥。” 許佳年抬了抬下巴。


    白逸雲一聽,兩眼放光,興奮地嚷嚷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趕緊把他抓起來浸豬籠!” 說著,便朝白逸塵所在的方向望過去。


    淩風伸出手指,將他的臉撥轉向白墨寒,糾正道:“是這位哥。”


    白逸雲大失所望,“什麽呀,我還以為能獨吞家產了!”


    白墨寒瞥見許佳瑤朝自己走來,立刻給許佳年遞了個眼神,然後迅速開溜。


    許佳瑤剛要抬腳追過去,就被哥哥高聲叫住:“瑤瑤過來,跟哥哥們打聲招唿。”


    她隻能無奈走向了哥哥們。


    白墨寒獨自走到宴會廳的餐桌前,看到一片片火腿肉不禁想起了“鴉巢”裏的肉攤,瞬間反胃。


    他這幾天幾乎吃不下飯,那“狐狸”吃肉的樣子給他留下了陰影。


    突然,離他不到兩米的地方,有兩個聲音突兀地鑽進了他的耳中,“我說的是深海狂鯊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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