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張好古又麵色凝重地說出了另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眼看著大考即將來臨,這可是我們將拚音推廣開來的絕佳機會啊!咱們應當團結一致,吸引更多的士子投身其中,齊心協力爭取把拚音傳播到大明的每一個角落。在座的各位既然都已經熟練掌握了這門神奇的學問,那就肩負起傳授他人的重任吧!正所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隻要我們每人都能傳授給十人,這十人再各自傳給百人,如此循環往複,相信用不了多久,大明的讀書人群體將會如雨後春筍般迅速壯大起來。這件事堪稱世紀之舉,關乎我大明文化之昌盛繁榮,在此,我鄭重地拜托諸位了!”他的話語擲地有聲,深深地觸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弦。


    說完,張好古對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


    張好古怎麽也沒有料到,自己今日不經意間的舉動,竟如同星星之火一般,在日後掀起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文化運動。這場運動猶如春風拂過大地,喚醒了大明百姓內心深處對於知識、對於認字的強烈渴望。


    一時間,整個大明仿佛被點燃了求知的熱情火焰。無論是深居簡出的名門閨秀,還是終日勞作於田間地頭的質樸農家姑娘,紛紛踏上了探索文字奧秘的征程。她們如饑似渴地學習著,希望能夠用知識武裝自己,開啟一扇通往更廣闊世界的大門。


    伴隨著識字人群的不斷增多,越來越多的人將目光投向了更深層次的學問領域。有人潛心鑽研古老而神秘的醫學之道,試圖解開人體與疾病之間的重重謎團;有人沉迷於奇妙的數學王國,探尋數字背後隱藏的規律和邏輯;還有人仰望星空,追逐天文學的璀璨光芒,思索宇宙的起源和無盡奧秘。


    與此同時,物理學、地理學、動植物學、礦物學等諸多學科也迎來了發展的黃金時期。人們不再滿足於表麵的認知,而是深入探究事物的本質,挖掘其中蘊含的真理。這種對知識的追求和探索精神,使得大明的學術氛圍日益濃厚,各種新思想、新理念層出不窮。


    就在這時,葉小鸞靜靜地注視著正在高談闊論的張好古,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此時此刻,她的心中暗自思忖:若要嫁人,定當選擇如此這般之人。他不僅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更是博學多才、見多識廣。平日裏看似整日嘻嘻哈哈,無所事事,但實際上卻深藏不露,腹中自有乾坤。而且,相較於其他那些總是板著臉孔、故作嚴肅的官員,張好古顯得格外隨和可親,無論與何人交流都能談笑風生,讓人倍感親切。


    心中所想之事猶如脫韁野馬般難以抑製,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吐為快,但當目光觸及到身旁的大姐時,還是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說道:“大姐呀,你說說看,如果嫁給這樣一個人的話,會變成什麽樣呢?會不會如同那些話本子裏所描述的那般,夫妻之間相互尊重、恩恩愛愛,能夠做到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呢?”


    葉紈紈靜靜地聽著妹妹的話語,心頭不禁一顫。她瞬間明白了妹妹的心思,恐怕這丫頭是看上那張好古了吧。若是換作以往,妹妹能有這般心儀之人,自己理應感到欣喜才對。然而此時此刻,不知為何,內心深處竟湧起一陣痛楚,仿佛被千萬根細針同時紮刺一般。


    原來,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其實她也早已對張好古暗生情愫。隻是一直以來,將這份情感深埋心底,從未向任何人表露過。如今知曉妹妹同樣鍾情於他,那一瞬間,所有的糾結與掙紮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盡管心痛難耐,但葉紈紈深知長幼有序,且自己身為不祥之人,雖然並未與前夫行房,可終究已是守寡之身。而妹妹正值青春年華,大好時光在前頭等著她。既是如此,倒不如成人之美,成全妹妹這段姻緣。


    想到這裏,葉紈紈隻覺得胸口仿若被重錘狠狠砸擊,疼痛難忍。原本紅潤的麵色刹那間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葉小鸞一直在關注著姐姐的神情變化,此刻見姐姐突然臉色如此之差,不由得心急如焚,連忙關切地詢問道:“姐姐,你到底怎麽啦?為何臉色會變得如此難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去請大夫來看看?”


    葉紈紈心中暗自叫苦不迭,生怕被妹妹看出端倪,於是她連忙開口掩飾道:“哎呀,不知怎的,我的身子突然就感到一陣不適。”葉小鸞聽到姐姐這樣說,急忙抬頭看向姐姐,隻見姐姐那張原本白皙的麵龐此刻竟然變得煞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葉小鸞不由得心頭一緊,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湧上心頭,她擔心姐姐是不是得了什麽重病,萬一出了事可如何是好?想到此處,葉小鸞不敢耽擱,悄悄地轉身跑去找來了母親沈宜修。


    沈宜修聽聞消息匆匆趕來,當她一眼瞧見大女兒那蒼白得嚇人的臉色時,心下也是猛地一驚,不禁有些慌亂起來。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葉紈紈跟前,焦急地問道:“紈紈啊,你這到底是怎麽了?莫要嚇唬為娘呀!”


    葉紈紈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想要安撫母親那顆焦慮的心,但那笑容卻顯得如此牽強和無力。她輕聲對沈宜修說道:“母親莫要擔憂,孩兒隻是覺得身體稍有不適罷了,興許迴家歇息歇息便能好轉,並無大礙的。”


    沈宜修聽了這話稍稍鬆了口氣,但眼神中的關切之情依然絲毫未減。她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為娘便送你迴去吧,也好一路上照顧著你。”


    葉紈紈微微頷首,應道:“那好,有母親陪著我一同迴家,我心裏也能踏實許多呢,真想就這樣一直依偎在母親身旁。”


    站在一旁的葉小鸞將姐姐與母親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進了耳中,見此情形,她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趕忙按照母親的吩咐跑去唿喊馬車。


    張好古聽到這邊傳來一陣喧鬧聲,心中好奇究竟發生了何事,於是便快步走來查看情況。待他了解到原來是葉紈紈突然感到身體不適,想要迴家歇息時,善良熱心的他當即表示要幫忙攙扶葉紈紈登上馬車。然而,葉紈紈心裏卻是一驚,她哪裏敢讓張好古來扶啊!若是真被他這麽一扶,自己恐怕真的就不想走了。想到這裏,葉紈紈心一橫,用力地推開了張好古伸來的手。


    張好古先是一愣,隨後心想也許是這女孩子臉皮薄害羞呢,所以也就沒有太往心裏去。不過,就在那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似乎有些冒失了。畢竟在這個時代,男女之間可不像現在這般隨意就能有肢體接觸的。當他看到自己的舉動竟然讓葉紈紈做出這樣激烈的反應時,不禁也有些發愣,暗自懊悔自己怎麽就這麽魯莽衝動了。


    而此時的葉紈紈,望著張好古那略顯尷尬的神情,心中更是猶如刀絞一般疼痛難忍。她強忍著內心的苦楚,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扶住一旁的沈宜修,然後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一步一步朝著馬車緩緩走去。看著姐姐如此痛苦的模樣,葉小鸞心疼不已,急忙跑到另一邊緊緊攙住葉紈紈,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就這樣,三個人相互扶持著,終於慢慢地走到了馬車前。


    葉小紈敏銳地察覺到姐姐葉紈紈的身體似乎有些不適,她那嬌弱的身軀微微顫抖著,臉色也略顯蒼白。而此時,母親和姐姐,妹妹已經先行離開了,見此情景,葉小紈心中焦急萬分,出於對姐姐深深的關切之情,她毫不猶豫地快步跟上,與姐姐一同離去。


    就在她們登上馬車之際,坐在車內的沈宜修趕忙吩咐身旁的下人:“快去尋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來!”得到指令後的仆人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飛奔而去尋找合適的醫生。還沒走到門口。


    就在此時,傅山忽然開口道:“且慢,待我先查看一番再說。若是我瞧不出個所以然來,咱們再另尋其他名醫便是。”一旁的張好古聞言,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心中暗自懊惱不已。哎呀呀!自己隻顧著焦急萬分,怎地竟將眼前這位大人物給遺忘了呢?要知道,這傅山可是赫赫有名、留下諸多傳奇故事的醫中聖手啊!甚至後世還有人揣測他或許已然得道成仙哩!


    緊接著,隻見傅山穩步走向那輛馬車旁,輕聲對車內的葉紈紈言道:“煩請葉小姐把手伸出來讓我付青山把把脈。”然而,葉紈紈心裏跟明鏡兒似的,知曉自己究竟所患何疾,故而扭捏著不肯配合。可她身旁的沈宜修卻是不明就裏,眼見愛女如此執拗,不禁心急如焚。當下,沈宜修毫不猶豫地伸手抓住葉紈紈的小手,並輕輕放置於馬車的邊沿之上。見母親這般舉動,葉紈紈深知已無法繼續推脫,索性也就不再掙紮反抗了。


    隨後,傅山穩穩地伸出三根手指,隔著衣物輕輕地搭在了葉紈紈那如同羊脂白玉般的皓腕之上。稍頃過後,傅山微微頷首,緩聲道:“無妨,葉小姐此症乃是肝鬱氣滯所致。想必是心中藏有何事難以釋懷吧?依老夫之見,不如這樣……我先開一副藥方予您,隻需按時服用,定能藥到病除。但切記平日裏還需多加留意休憩調養才是。”言罷,傅山轉身邁步走進屋內,不多時便手持一張墨跡未幹的藥方重新現身。他將手中的藥方遞與眾人,鄭重其事地叮囑道:“照著此方去抓藥即可,待葉小姐服藥之後,自當痊愈如初。”


    沈宜修心中暗自思忖著,莫不是大女兒又想起了那些令人煩心之事?這孩子自從嫁人之後,尚未與夫君見上麵,那人便已離世而去。想到此處,沈宜修不禁長歎一聲。


    不過既然眼下並無大礙,那稍作等待也無妨,待取迴藥材之後再行離開便是。此時此刻,隻見葉紈紈嬌軀綿軟無力,整個人如同一攤爛泥般趴伏在母親的雙腿之上。她始終低垂著頭顱,絲毫不敢將麵容展露出來,隻因害怕一旦瞧見那張熟悉的麵孔——張好古,自己便會難以抑製地潸然淚下。


    所幸附近恰好設有一家藥房,沒過多久功夫,前去抓藥的下人便匆匆返迴。沈宜修趕忙伸手接過包裹嚴實的草藥,而後帶著三個女兒一同坐上馬車,緩緩向家的方向駛去。


    終於抵達家門,沈宜修、葉小紈以及葉小鸞母女三人齊心協力,小心翼翼地將葉紈紈攙扶至她專屬的繡榻之上。待葉紈紈安然躺臥下來之後,她迅速扭轉過身子,將臉龐緊緊貼向床鋪內側,雙眼更是緊閉得如同兩道堅固的閘門一般,仿佛這樣便能將滿心的悲傷統統封鎖於內心深處。


    望著眼前麵容憔悴、神色萎靡的愛女,沈宜修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千萬把利刃狠狠地切割著一般,痛得無法唿吸。那心疼與憐惜之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便淹沒了她整個人。


    她緩緩地挪動著沉重的腳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輕飄飄的沒有絲毫力氣。終於,她走到了床邊,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驚擾到了床上的人兒。


    沈宜修顫抖著伸出右手,輕柔得如同微風拂過湖麵一般,輕輕地落在了女兒的頭頂。那細膩的觸感讓她心中又是一陣酸楚,淚水險些奪眶而出。


    她微微側過頭去,對著站在一旁的另外兩個女兒柔聲說道:“你們快去速速將這藥給熬煮好了送來,動作要快些,莫要耽擱了。”說完之後,她便不再言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女兒那張蒼白的小臉,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哀傷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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