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天呐!我這頓飯竟然花費了數百兩之巨!要知道,在過去的時候,我們一家人一年恐怕都未必能吃得下如此多的銀兩啊!”葉小鸞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驚唿道。


    她那櫻桃小口因為過度驚訝而微微張開著,一隻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巴,仿佛這樣就能阻止心中那份震驚繼續蔓延開來。


    看到葉小鸞這般誇張的反應,張好古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擺著手解釋道:“哎呀呀,哪有那麽多啦!我不過隻是耗費了一些人工成本而已,至於那些種子嘛,也是很常見的東西,不值幾個錢。而且這塊地本來就是咱們自家的,又不需要額外花錢去租賃或者購買。所以仔細算算,這頓飯頂多也就值個一兩銀子罷了。”


    聽完張好古的這番解釋,葉小鸞原本緊繃的神經終於稍稍放鬆下來。她輕輕地拍了拍胸口,如釋重負般地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就還好,要是真花了幾百兩銀子來吃一頓飯,那可真是讓人沒法過日子嘍!”


    就在兩人說話間,一旁的沈宜修突然插話進來:“小鸞啊,雖說按照致遠剛才那樣計算確實沒花多少,但你可不能這麽簡單地去算賬喲!要知道,致遠種出來的西瓜那可是相當值錢的。據我所知,他的西瓜至少能賣到兩百兩銀子一個呢!就算是最便宜的那菜,也要一兩銀子一斤。不信你可以去他家的鋪子看看,那裏明碼標價著呢!能夠把這些瓜果蔬菜賣出如此高價,靠的可不單單是運氣,而是致遠聰明的頭腦和獨特的經營策略。換做其他人,怕是想破腦袋也未必能想出這樣的生財之道吧?這便是致遠的過人之處啊!且說那玻璃之物,往昔並非未曾有之,但卻無人如此運用,亦無人欲圖大規模地生產製造。想當初,玻璃皆被用於打造那些所謂的藝術珍品,徒具觀賞價值而無實用之功,可謂華而不實。然而,致遠卻獨具慧眼,他所製造的玻璃乃是為實際所用。瞧瞧這暖房,再瞅瞅致遠家中的窗戶,原本糊著的窗紙已被替換成了晶瑩剔透的玻璃,屋內瞬間變得通透明亮起來,令人心情愉悅。而且呀,這玻璃還不懼潮濕之氣呢!提及窗紙,一旦受潮便需及時更換,著實麻煩得很。故而啊,咱們都應當向致遠好好學習才是!”


    說到此處,沈宜修話鋒一轉:“哦,對啦,密之可曾對你講起過,近日那注音工作室裏迎來了諸多的士子,紛紛前來參與注音相關的工作呢。”


    張好古聽聞此言,趕忙追問:“都有些什麽人呐?”


    隻見對方略加思索後答道:“其中不乏陳子龍、顧炎武、黃宗羲、黃道周、傅山、金聖歎、馮夢龍、張岱等人。這些人裏頭既有來自複社的,皆是密之的好友。還有另外多數皆是衝著你來的喲,你若得空,不妨前去與他們見上一見!”


    聽到這些耳熟能詳的名字,雖然還沒見過麵,依然是擋不住張好古的心潮澎湃,沒想到自己還能真正見到本人,張好古不禁心生向往,恨不得現在就過去見見他們。他們如同一顆顆流星,在曆史的長河留下了絢麗的光彩,當然也有些人名聲不好,但是他們卻在這大明無一不是精英。


    “對了,致遠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這園子到現在都還沒有個正式的名字呢!每次咱們提起這兒的時候,總是園子園子地叫著,多不方便呀,你說是不?”葉紈紈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笑意盈盈地看向張好古問道。


    張好古微微一怔,隨即笑著摸了摸後腦勺:“哎呀,可不就是嘛!這些天一直忙著打理這園子,竟然把取名這麽重要的事情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葉大小姐如此聰慧,想必心中已經有了不錯的主意吧?”他滿懷期待地看著葉紈紈。


    然而,葉紈紈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嬌嗔道:“本小姐可沒有那麽厲害啦,暫時也沒想到什麽特別合適的名字呢。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一起集思廣益呀!”說著,她轉頭望向眾人,“來來來,大家都幫忙想一想,什麽樣的名字才能配得上這座美麗的園子呢?”


    張好古皺起眉頭,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無奈地歎息道:“唉,你們瞧瞧我這個人呐!整日裏心心念念的,無非就是如何把那些菜種得水靈靈的、將果子養得又大又甜、再精心培育出一朵朵嬌豔欲滴的美麗花卉。可一旦涉及到給這些成果取個響亮動聽且富有詩意的名字時,我那腦袋瓜就跟被漿糊黏住了似的,完全轉不動啦!我絞盡腦汁想來想去,腦海裏反反複複浮現出來的,淨是些像‘菜園’‘果園’‘花苑’這類普普通通、毫無新意的稱唿,要真想琢磨出一個更加精妙絕倫的名稱來,簡直比登天還難喲!”


    這時,一旁的葉小鸞眨巴著靈動的大眼睛,興致勃勃地提議道:“哎呀呀,別想得那麽複雜嘛!幹脆就直接叫‘張園’怎麽樣?畢竟這園子可是歸咱們姓張的所有呢。”


    然而,張好古卻連連搖頭擺手,忙不迭地拒絕道:“使不得使不得,如此取名未免也太高調張揚了些吧!不妥不妥……”


    見此情形,葉小鸞不禁撅起那張粉嫩欲滴的小嘴,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哼,真是太麻煩啦!那要不然幹脆就直接叫‘菜園’得了唄,反正最開始的時候致遠不就是打算把這兒弄成一個專門種菜的地方嘛。”她一邊說著,一邊還不滿地甩了甩手,似乎對取名字這件事情感到十分厭煩。


    聽到葉小鸞這番話,原本心裏還有些猶豫不決、糾結萬分的張好古瞬間像一隻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整個人都泄了氣。他有氣無力地應和道:“唉,罷了罷了,我可真是懶得再繼續費神去想什麽好名字啦!其實呢,就算沒有那種特別驚豔、出彩的名字好像也沒多大關係,隻要能夠勉強湊合著用就行了唄。”說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默默思考的葉紈紈忽然眼前一亮,開口說道:“菜園……嗯,讓我想想啊,有了!‘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曦。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既然這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綠油油的蔬菜,到處都是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那不如咱們就給它取名叫‘青園’怎麽樣?致遠,你覺得如何呀?”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稱讚,尤其是張好古更是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誇讚道:“哎呀呀,不愧是咱們葉家的才女啊!這名字取得可真好,不僅充滿了詩意,而且還非常貼切地反映出了這個園子的特點,畢竟它最初確實就是個菜園子嘛!”一時間,大家歡聲笑語不斷,對於“青園”這個名字都表示相當滿意。


    張好古對於“青園”這個名字喜愛至極,心中滿是歡喜和滿足之情。他麵帶微笑地轉向葉紈紈,語氣誠懇而又略帶俏皮地說道:“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如此,那可還要勞煩葉大小姐您親自揮毫潑墨,為這‘青園’書寫一塊牌匾啊!”說著話的同時,張好古還調皮地對著葉紈紈眨了眨眼睛,仿佛兩人之間有著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一想到張好古的“字跡,葉紈紈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她自然清楚張好古心裏打的小算盤,無非就是擔心自己寫出來的字不夠美觀,所以才故意推脫不肯動筆。想到這裏,葉紈紈爽快地應道:“好吧,那本小姐今日就暫且獻醜啦!”


    緊接著,張好古趕忙吩咐下人將墨筆硯取來。待一切準備就緒後,張好古竟出人意料地主動承擔起磨墨的工作。遙想上次在葉家時,可是紅袖添香,由他本人親自提筆書寫,而當時則是葉紈紈在一旁悉心磨墨伺候著。那麽此番場景又是如何呢?竟然變成了他自己動手磨墨,然後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葉家大小姐輕展玉腕、妙筆生花。


    “青園”二字,葉紈紈以隸書揮毫而就,其字體超凡脫俗、獨具韻味。每一筆每一劃都仿佛蘊含著她深厚的書法造詣和獨特的藝術氣質,讓人不禁為之讚歎。私下裏,有許多人都曾聽聞過葉大小姐的書法美名,然而如今親眼目睹這兩個字後,才真正領略到其中的精妙之處。


    張好古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古樸典雅般的字跡,心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趕忙雙手抱拳,對著葉紈紈深深一躬,感激地說道:“多謝葉大小姐賜墨寶!此字真是妙極!”


    葉紈紈聽到張好古的稱讚,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顯得有些羞澀。但她還是微微頷首,輕聲迴應道:“張公子過獎了,妾身不過是略施拙技而已,若能入得了張公子法眼,便已是萬幸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葉小鸞見姐姐受到如此誇讚,心下不服氣,輕哼了一聲,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毛筆。隻見她稍作思索,便如行雲流水般寫下同樣的“青園”二字,隻不過這次是以草書呈現。


    這草書字體猶如遊龍驚鳳,靈動而富有生氣,絲毫看不出竟是出自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小姑娘之手。其線條流暢自然,筆畫間透露出一種別樣的韻味與飄逸之感,令人拍案叫絕。


    張好古看到葉小鸞的作品後,更是驚喜萬分,眼睛瞪得大大的,口中喃喃自語道:“這……這簡直就是撿到寶了啊!沒想到這葉家的兩位小姐不僅容貌出眾,才情更是過人,連書法都如此精湛!”


    不僅如此,就在眾人都還沉浸在前一幅書法作品所帶來的震撼之時,那小丫頭竟然轉眼間又揮筆寫下了“青園”兩個大字。這次她所用的字體乃是行書,其筆畫剛勁有力、入木三分,仿佛一條蒼勁的巨龍在紙上蜿蜒遊走一般,氣勢磅礴,令人歎為觀止。


    站在一旁的張好古都看傻了眼,心中暗自驚歎不已。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小丫頭就算天天練習寫字,又怎能達到如此境界?而反觀自己呢,雖說已經曆經了兩世為人,但寫出來的字卻依舊歪七扭八,跟狗爬似的毫無美感可言。這一刻,張好古深深地感受到了人與人之間天賦的差距,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想到這裏,他不禁臉色陰沉下來,顯得有些鬱悶和沮喪。


    然而,當葉紈紈注意到張好古那副吃癟的模樣時,卻是忍不住用小手捂住嘴巴,咯咯地輕笑出聲來。那清脆悅耳的笑聲如銀鈴般迴蕩在空中,使得原本緊張的氣氛頓時變得輕鬆歡快起來。


    張好古聽到那清脆悅耳的笑聲傳來,下意識地順著聲音望去,隻見發出這銀鈴般笑聲的人正是葉紈紈。他不由得定睛細看,這一看之下竟是呆住了。


    原本就生得美麗動人的葉紈紈此刻笑靨如花,那雙水汪汪的杏眼猶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一般明亮閃爍,微微上揚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弧度,再加上那如桃花般粉嫩嬌豔的臉頰,當真可謂是傾國傾城之貌。


    張好古一時間看入了迷,癡癡地望著葉紈紈,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而此時,葉紈紈也注意到了張好古那傻傻呆呆的模樣,頓時感到萬分羞澀。她嬌嗔地輕咬嘴唇,雙頰緋紅如霞,迅速轉過身去,不敢再與張好古對視。


    然而,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葉紹袁和沈宜修夫婦盡收眼底。他們看著張好古對自己女兒癡迷的樣子,心中暗自歡喜不已。兩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隻有彼此才懂的眼神,然後相視而笑,似乎已經預見到了一段美好的姻緣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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