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景殘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其實也發現自己還挺糾結的,不想放開蘇淺糖,卻又不想用之前自己的身份,因為以前的那個人已經不複存在了。


    現在的自己,從頭到腳都跟以前的那個男孩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蘇淺糖喜歡的是她口中說的那個小星哥哥,可他不是小星。


    這要怎麽說?


    以為裝傻,隻要不擺到明麵上,他就可以自欺欺人,他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爛,也清楚的知道蘇淺糖根本一點兒也不喜歡自己,如果不是因為有小星這層身份。


    可麵前的姑娘怎麽就能這麽殘忍,連這樣的夢,都不讓他做了。


    嘴裏還有這蛋糕的甜,可這麽一瞬間,心裏泛著苦意。


    他垂著眸子,原本一貫帶著笑的唇角,這個時候也沒了一點兒笑意。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周圍太過靜謐,蘇淺糖不著急,他想要拖多久,她便等他多久,但同樣,今天必須要給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麽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景殘都沒有一刻告訴過她,當年那個小星哥哥,就是麵前的他。


    為什麽不告訴自己,這些年,他過的很苦,他很難過。


    景殘無路可躲,他突然自嘲的笑了一聲,眸子抬起來的時候一雙眼睛情緒太多,複雜的蘇淺糖都看不明白。。


    他慘白的唇張了張問蘇淺糖:“非要迴答嗎?”


    “可以不嗎?”


    蘇淺糖肯定:“不可以,我想知道。”


    景殘:“...”


    “所以,你是喜歡以前的那個小星,還是現在的我?”


    蘇淺糖被說迷糊了。


    她反應好半天,蹙了蹙眉:“怎麽換成你來問我了?明明是我先問你的。”


    景殘:“....”


    “討厭以前的身份,這樣的迴答滿意嗎?”景殘將手撐在膝蓋上,他歪頭,麵容上沒有什麽情緒,這樣說也沒有什麽錯,他討厭以前東躲西藏的日子。


    討厭吃不飽飯,給狗搶食的日子。


    討厭因為自己的軟弱無能,被當街暴打身受重傷的日子。


    討厭沒有任何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這次,換成蘇淺糖很自然的拉住景殘的手,似乎不想想他迴憶之前那些不愉快的過去,她想知道,想讓他麵對,但是,又見不得他失落難過的神情。


    就像現在,景殘不敢直視蘇淺糖的眼睛,長睫在眼底投下一層陰影,一動不動,就像沒有人要,被拋棄的小狗狗。


    蘇淺糖又解鎖了景殘的新動態。


    沒忍住靠近這個人。


    “那你呢?”景殘忽的開口:“是因為,我是他,所以才會靠近,所以,才會答應我的要求。”


    蘇淺糖笑了:“你有什麽要求?再說了,你和他,本是一個人,我不否認我找到你,是因為你是小星,那個陪我在南平穀鄉長大的小哥哥,但景殘,我喜歡的是你,想要在一起的人也是你。”


    景殘因為蘇淺糖的直白怔愣在原地,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本能看向蘇淺糖的眼睛,想要從這雙心靈的窗口中,看出欺騙,結果,蘇淺糖目光清澈真摯,將他小心思,擊潰。


    “再說一遍。”景殘陰鬱的神色瞬間化為烏有,他眯著眼睛,那抹壞笑又出現在了這個人的臉上。


    蘇淺糖覺得,這樣的景殘,才是真正的景殘。


    笑的張揚。


    蘇淺糖抿唇,裝傻:“說什麽?”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景殘道。


    蘇淺糖躲開景殘的視線,她不想再說了,這樣肉麻話,說一遍就行了,還要讓她說第二遍,她還要不要臉的了。


    結果誰能想,景殘湊近蘇淺糖的耳邊,低低的叫了一聲:“糖糖。”


    叫蘇淺糖全身發麻。


    身上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還是第一次聽到景殘用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語氣叫她的小名。


    這是犯罪。


    蘇淺糖無奈,雙手去推景殘,她認輸了:“行行行,景殘,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不就是想聽這個嗎。


    成全他就是了。


    景殘滿意了,他一歪頭,直接靠在了蘇淺糖的肩膀上,這個時候感覺外麵的陽光都是溫暖的,不那麽的刺眼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心話?”景殘突然又問。


    蘇淺糖:“什麽?”


    “別裝傻,就是,剛剛說喜歡的是我的...那句話。”景殘道。


    蘇淺糖發現這個人是真的一點兒安全感也沒有,她隻能一遍遍不厭其煩的點頭:“對。”


    “是我?”景殘又問。


    “對。”


    “不是那個什麽小星?”


    “那也是你。”


    “所以你喜歡的是我?還是他?”


    “都喜歡....”


    “那是我多一點兒,還是是他多一點兒?”


    蘇淺糖無奈極了:“景殘,你怎麽今天話這麽多呢?”


    景殘:“你還是叫我大名,都沒有一個昵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嚶~”


    蘇淺糖:“...”


    這人怎麽這樣?


    景殘生日那天的禮物,蘇淺糖想了很久,因為景殘好像什麽都不缺,畢竟他有錢,有花不完的錢,又恨不能直接撒漫天的錢,錢能買萬物,因此蘇淺糖在送什麽上麵格外的糾結。


    畢竟這是兩人確定關係之後,第一個生日。


    早在景殘身體穩定了之後,蘇淺糖便迴到了學校,她的成績下來了,第一名沒跑,皇英普天同慶,恨不能將蘇淺糖捧到天上去。


    一個市級第一就高興成這樣,要是省級的,不得笑暈過去。


    學校報刊上,廣播台,都是關於蘇淺糖的信息。


    聲音大的對麵學校都能聽的到。


    而也因為蘇淺糖的緣故,七班整體跟著沾光。這叫什麽,這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七班差點兒在皇英橫著走,以前說他們七班,都是二流子,學習墊底人品差,現在呢!全市第一在他們班上。


    成績都高過了省重點二中的尖子生。


    打敗學霸的是什麽!是學霸自己。


    估計二中都要氣死了。畢竟明明這個第一,是她們學校的!


    所以這段時間,蘇淺糖總是打噴嚏,暗中不知道教導主任罵的多髒呢。


    不過蘇淺糖不在意,她最近隻幹一件事,偷偷的,織圍脖,織帽子,織手套。


    灰黑色的。


    送給景殘的生日禮物。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最樸素的,想來想去,她不是冬期,送不出車鑰匙...


    哦!!


    她忘了!


    車鑰匙,和房鑰匙還在自己的手裏,等景殘生日的時候,一起送給他吧。


    蘇淺糖沒有織過東西,不過她腦子好用,學習能力特別厲害,基本上看阿姨來迴織過一遍,就已經懂了個七七八八,自己會來研究研究,還能設計款式。


    在圍脖上織出來了景殘的名字。


    她幾乎將所有見不到景殘的時間都用來織圍巾了。


    就連上課,也是老師在台上講,她在下麵拿著兩根針,沙沙沙的織著。


    也因為她的舉動,帶著七班整體,都開始織圍巾。


    一人一卷線。


    蘇淺糖憑著自己的實力,帶動了周邊小賣部的經濟,一路上漲。


    這東西傳染,不僅七班在織,整個皇英似乎都開始了自己的織毛巾工作。


    管他送不送人,還是自己帶呢。


    先織了再說。


    包括蘇淺糖的同桌孟泠朵,也開始買迴來一點點嚐試著織圍巾。


    蘇淺糖對此很是驚訝:“你這是...要送給誰?”


    孟泠朵急忙將東西往桌兜裏塞,拿起筆,拿起書,開始假裝認真讀書,但其實,她那本書都是倒著的。


    “送...送什麽!我..我自己帶的!”


    蘇淺糖:“...”


    她怎麽感覺,她同桌有情況呢?


    不過就是幾天沒有見?


    送誰的?


    不會吧,難道是...


    祝榮弛?


    蘇淺糖下意識朝著身後的位置看了過去,這才想起來,祝榮弛和何暮辭又又又逃課了....


    景殘都不在,他們怎麽可能認認真真的聽課。


    蘇淺糖像是發現了什麽大秘密,轉頭打算跟雲之慈說這件事,目光落在雲之慈悄悄摸摸的手上麵。


    她竟然也在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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