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靈山的佛不當,去當天組的狗。”


    “可笑!”


    “如今不還是淪為敗家之犬?”


    赤腳大仙看著觀音冷笑道。


    已經連續經過數輪大戰的觀音此時臉色蒼白,五髒六腑都有些破碎,輕蹙著眉頭。


    “不過倒是有幾分姿色。”


    “跪下求我,或許我可以饒你一命,廢了你的修為,收進我的後宮。”


    赤腳大仙的眼中充斥著貪婪,垂涎之色。


    畢竟是遠古時期在靈山就聲名赫赫的觀音,曾經也是惹的一眾人垂涎不已。


    隻不過背靠靈山,無人敢下黑手。


    “觀世人,觀世界,觀自在。”


    “無我,無他,無雜念。”


    “如今這人族,值得守護。”


    “死而無憾。”


    觀音的神情聖潔,無喜無悲,甚至沒有因為赤腳大仙的挑釁而變的憤怒。


    聲音平靜。


    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身後那來自人間的畫卷逐漸展開,甚至畫卷中的人仿佛都開始動了起來,宛如活過來了一般。


    在畫卷的正中心,是觀音自己。


    隻不過畫中的她,依然是曾經那天真,純真的女孩,與父母一起在鄉間遊說。


    臉上帶著的,是最真實的笑臉。


    與如今的本體的聖潔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原來...”


    “佛是有佛心的...”


    這一刻的觀音眼中帶著明悟,呢喃著說道。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身後的畫卷無限擴張,籠罩在整片空間的上空。


    而觀音心口處,則是微微散發著光芒,能夠清晰的聽見心髒跳動的聲音。


    赤腳大仙臉上的笑容逐漸退去,警惕的看著這一幕。


    而觀音則是緩緩漂浮在半空當中。


    “佛,當普度眾生。”


    “以身...”


    “度萬物。”


    她的身影逐漸變的虛幻,那柔和的佛光不斷映照在赤腳大仙的身上。


    他的表情從猙獰,不甘,逐漸變的自責,愧疚。


    最終,隻剩下了柔和。


    他對著虛空中,觀音消逝的方向微微鞠躬,臉上帶著釋懷的笑意,同樣化作光點,消散在這世間。


    一時間,這片空間,再次變的空蕩起來。


    一如之前茅永安所守護的...


    沒有勝利者。


    甚至就連這裏曾經發生過的事,所犧牲的人,最終都將化作塵埃,消失在曆史的長河當中。


    從救世,到厭世,甚至開始來報複這個世界...


    直至如今。


    能夠為了守護人族而死。


    有些時候,善惡都在一念之間。


    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放下了,在放下刀的那一刻,她的確是佛。


    但這依然不能洗刷她曾經的過往。


    就如同呂青那般。


    所謂是非功過,任由後人評說。


    這番話,聽著響亮,擲地有聲,頗為灑脫,但仔細想來,又何嚐不是一種逃避。


    觀音無罪麽?


    呂青無罪麽?


    人族...無罪麽?


    至少在這一刻,觀音是好的,呂青是好的,人族...是好的。


    這便足矣。


    或許,這便是天地之間最真實,卻又最不能深思的道理。


    葬神城的牌匾上,裂紋又多出了幾道。


    除了呂洞賓那處還未出結果外,隻剩下四處還在。


    許久...


    呂洞賓再次帶著彌天的殺氣自空間中走出,那銳利的眼神望向天庭,令人不寒而栗。


    “真是一群廢物!”


    “天庭養你們這麽多年,都是幹什麽吃的!”


    女童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自己這邊的戰力足足損失了一半左右,這已經脫離她所能接受的範圍了。


    好在,剩下的空間已經不多了。


    天組這邊更是人人帶傷。


    勝利依然會屬於天庭,隻不過犧牲比較大罷了。


    但從頭至尾,一直站在城牆上沒有任何動作的張曉,這一刻卻慢慢低下頭,看著對麵的女童,淡淡開口:“我曾經研究過一組數據,能量究竟是什麽...”


    “如果能量存在於天地之間的話,那為何陣法卻要另加能源進去。”


    “直到後來,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氣血...”


    “就是這世間最精純的能量,無須提純,沒有副作用。”


    “你覺得,如果一座陣法,以十餘名仙境屍身為能量源,究竟會有多麽強大。”


    “或許...”


    “能超越老師吧。”


    張曉說著,有些出神,聲音更像是呢喃自語。


    但在場眾人卻表情狂變,甚至顧不得女童的指揮,瘋狂向後退去。


    可...


    已經晚了。


    “我這陣...”


    “就叫誅神吧。”


    有些落寞的坐在城牆上,這一刻,葬神城那塊牌匾徹底崩裂,化作最精純的氣血,擴散在半空當中。


    那一處處空間裂痕不斷擴散。


    發出恐怖的吸力。


    地麵的無處塵沙飛揚,將方圓十裏籠罩其中,而在這飛沙當中,隱約間似乎能看見一張張猙獰的人臉。


    天組的調查員們茫然的看著這一切,就連他們也不知道,張曉還有這麽大的一個動作。


    那飛沙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遮天蔽日。


    一時間,肉眼已經無法看清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


    “難道真當我天庭是靈山那種廢物不成!”


    女童的聲音自陣法中傳來,手中突兀的出現一塊令牌。


    這令牌無視狂風,直直的豎立在半空當中。


    許久...


    風止。


    而令牌上方,也出現了王的虛影,負手而立。


    “可惜了些。”


    張曉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無奈,看著下方的眾人:“抱歉,諸位,我盡力了...”


    “此陣隻啟動了半截。”


    “剛剛削弱了他們些許的戰鬥力。”


    “後麵...”


    “勞煩諸位了。”


    說著,張曉起身,對著下方眾人盈盈一禮。


    “嗬...”


    “慫個卵,老子幹的就是這個買賣!”


    “憋屈了這麽多年,也算是有個說法了。”


    “大點幹,早點散!”


    “上層的戰鬥參與不上,下麵的活兒還不得幹利索了?”


    一群調查員們肆意的笑著,毫不猶豫的殺入到了陣法當中。


    包括杜子仁,崔玨,呂洞賓...


    少年將軍隔空注視著南極仙翁,兩人嘴角幾乎同時勾勒出一抹冷笑,同樣衝入到陣法當中。


    天組,天庭最慘烈的一場廝殺,由此開始。


    勝負將直接奠定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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