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到底是誰地上的禍不惹,專惹天上的禍?竟敢趁夜色進攻清風嶺!


    更奇怪的是,固若金湯的清風嶺還真就被打下來了!


    要知道去年秋末,奉旨巡查的節度使與清風嶺的賊寇發生了衝突,崔節度使可是洛河崔氏的子孫後輩,門閥世家裏都橫著走的人物,怎會受底層賊人的鳥氣?家族的榮譽也不允許他受辱!


    在家族勢力的運轉之下,四千兵卒決心要剿滅清風嶺毒瘤,不但配備了長槍、弓弩、甚至還調集了一支三十人的火槍隊從旁壓陣。


    雷聲大,雨點小。本是要揚眉吐氣,反而丟了個更大的人。


    四千兵卒都是東拚西湊而來的隊伍,為的是掙人情,掙糧餉,出死力者鳳毛麟角。


    而清風嶺賊寇不但熟悉地形,且戰力頗為悍勇,打起仗來真有傳說中北府兵的風采,都是走投無路後退無可退的莽漢,你們為了掙聲名,他們為了活命。


    清風嶺在暗探的協助之下一路設下陷阱與伏兵且戰且退,四千兵卒還沒抵達山腳,便折損了八百餘人。


    李江淮手下七座山頭的戰將罕見共同上陣,喊的口號沒有花裏胡哨,氣勢卻同樣驚人,僅有四字:“你死我活!”


    攻守戰中,攻方總是吃虧的,要不然怎麽會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說?一千賊眾各司其職,李江淮謀略在胸,指揮從容。


    這場仗打了一個晝夜,剩餘的三千二百餘將士愣是沒能前進一步,到了第二日清晨,人困馬乏,再無還手之力,既勇闖賊窩,難免性命落入賊人手中。


    潛藏在附近村鎮的兩千賊眾聽了一晚上的廝殺聲,早就百爪撓心,看著落荒而逃的將卒,腦門繃著青筋抽刀圍殺。


    大戰過後,招搖過市的四千將卒死傷近三分之二,崔節度使被流矢射中左腿,受傷不輕,應該下輩子隻能跛著腳走路了。


    清風嶺賊寇當場死了三百二十八人,受傷五百餘眾。但因一戰成名,反而多了近千人聞名投靠,實力不減反增。


    正是這支不弱於正規軍的紮手點子,於昨夜子時,卻遭到了幾百人馬的偷襲。


    從山腳到半山腰的明崗暗哨竟無一發現異常,等到清風嶺聚義堂與屋舍四處起火,馬圈的戰馬皆四腳朝天,口吐白沫被藥翻了。


    這夥人手法詭異,戰力超乎了草寇的想象,有五年從軍經曆的五當家在睡夢中驚醒,手持鋼刀和黑影戰作一團,沒想到手下過了三招便被掀翻在地,製式官刀抵在了咽喉處。


    等著塵埃落定,除了大把頭李江淮被兩名蒙麵壯漢請出臥房,山頭上大大小小的賊頭俱被捆綁的如待宰的年豬。


    李江淮不懼生死,橫眉立目望向罪魁禍首,隻見一男一女瀟灑登場,正是前幾日率殘部躲在雁蒼山的朱軒亦、周文胤!


    朱軒亦未著大袖飄搖的錦衣,換上了一身勁裝素衣,略施粉黛英氣逼人,身居高位者的氣質雖經曆磋磨也並不褪色,舉手投足之間就能看出並非凡人。


    周文胤操持著寶刀,看似閑適,實則隨時警惕著發生異動。


    傷病痊愈的他硬被朱軒亦逼著喝了三天豹營士兵采摘的野山參湯,內外得到了調理,現在已經達到了最佳狀態,有影衛的絕頂在前,不敢說是一流高手,但謙虛的說在二流武夫中肯定是拔尖的存在。


    書再往前倒迴幾筆,方便各位看客聽得明白。


    那日打暈孫天,朱軒亦與周文胤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盛世太平下做個偷懶的清閑人無可厚非,國破家亡之際,一昧的逃避,什麽地方才是安身之所?


    原計劃率領豹營殘部趕赴東南軍鎮,以此作為據點來穩固江南地區,逐步剿滅舟山郡叛亂。


    豈料,雍和親王在京都謀反失敗,江南流民侵襲,最先出現嘩變的就是東南軍鎮。


    東南軍鎮本來就是在世家豪族手中掌控,在第一時間那些怕死的老家們就亮出底牌,不留餘力的抽調出分布在軍鎮的勢力,用來守自家的產業。


    前朝黃金軍起義的教訓曆曆在目,家族經過了百年時間才恢複過來,怎能讓曆史重蹈覆轍?


    等到豹營的士兵持康平郡主的金牌趕赴東南軍鎮搬救兵時,隻見到滿地的淩亂,除了十來號年過五旬的老船官外,龐大的艦隊和數萬計的水兵早消失不見。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亂世之中,各為其私,咬碎了牙也改變不了這個客觀事實。


    靠山山倒,靠水水流。朱軒亦多年在父親睿和親王身邊過大場麵,眼界、見識都高超的的很,早有帥才之風,便立馬調整了新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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