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身負重傷的中原將士,慷慨邁下城樓,視死如歸。


    薛瀟湘一馬當先,手中一杆滴血長槍銳不可當。


    馮大將軍旗旗杆捆在腰上,一手禦馬,另一隻手攥著心愛的鬼頭大刀,人形戰車的偉岸身軀令人望而生寒。


    說到這,有看官會疑惑,是不是刻意把馮大這個莊稼把式給誇大描寫了,一個奔四張的農村糙漢子,怎麽就到了戰場上就變成了古之惡來?


    這其實,源於馮大天生神力,古人雲:“一力降十會。”說的就是一個力氣大的人,與十個會武功的人打鬥也不落下風,馮大在想象闖禍,失手打死街頭混混便充分驗證了此說法。


    再舉個現實例子,近代某位家喻戶曉的武道宗師,深挖其生平,在當地人眼中隻是會些莊稼把式,唯獨力氣頗大,以獨輪車推幾百斤白菜走幾十裏路毫不費力。


    進入軍營以後,薛瀟湘為馮大打好基礎,身手有了質的飛躍,每晚的軍事學堂課讓其腦袋也變得靈活,不再是空有蠻力。


    要想在戰場如魚得水,最重要的就是不斷與敵人廝殺。馮大等一眾兄弟,能有今天的戰力,全靠了自鳳鳴堡起就三番兩次的開展實戰。


    有多少戰士,入伍三五年,肚子大了、口袋沉了,軍銜升了好幾級,其實連北羌蠻子長啥樣都不知道。


    刀刃除了指向過純善可欺的窮苦百姓,就沒發揮出其他作用,掛在腰間當個嚇唬人的裝飾倒綽綽有餘。


    就這樣的貨色,遇到馮大之流,簡單的殺氣外漏就能讓他們嚇得尿褲子。


    有了鋼刀割喉的親身體會,又有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特殊經曆,眾將士才真正成長為沙場中不屈的硬漢。


    馮大性格暴躁,天大老大,他敢自稱老二,走山路碰見老虎都敢捋虎須的主,單單就一個薛瀟湘能製得住他。


    與人打交道,未等開口先擺出比惡鬼還難看的麵容,一言不合就擼袖子動手,街頭混混打架都是專挑皮糙肉厚的開攻,馮大則不然,戳眼睛、踢襠、砸腦袋,怎麽容易死人怎麽打。


    不怕硬的,不怕橫的,就怕打仗不要命的!馮大一人占了三樣,硬裏帶橫,橫勁上頭就真跟你拚命,就誰能受得了?


    說了這麽多,馮大能一人挑飛北羌勇士數十人,也在情理之中。


    迴到戰場這邊,北羌騎軍雖損失慘重,可好歹也來了千人,死傷七百,還剩下三百多名猛士。


    包括薛瀟湘在內的所有將士都知道,他們如蚍蜉撼大樹的衝撞過去必是死路一條,但誰也沒有膽怯,已經當了一把世人眼中的英雄,雖死已無憾。


    十幾騎迅速被北羌三百騎軍淹沒,各自為戰,盡管施展出渾身解數殺敵。


    馮大鬼頭大刀風采依舊,斬下三人頭顱毫不拖泥帶水。


    賈仲一盞茶的功夫射出去十三箭,重傷至少九人,憑借著靈活的身手翻滾下馬,細長且不失鋒利的刀刃專斬騎兵馬腿。


    田九與謝十二心有靈犀,配合默契,一人近戰一人遠攻,兩人纏鬥七八個北羌蠻子不分高下。


    都尉薛瀟湘殺的最為兇猛,雙腿緊夾馬腹,左手持長劍,右手持弩。關舟子與其並排行走,不斷匯報戰況。


    劍法勢如閃電,出劍快,收劍更快。專挑北羌士兵的手腕、兩肋、脖頸。


    連發機弩又穩又準,隔著三四丈外正中蠻子的眼窩,死的少,傷的多。


    十餘騎、二百六十騎。九騎、二百騎。四人、一百三十騎。


    熟悉的人一個又一個倒下,謝十二身中北羌弓弩手八箭,無一處不是致命傷,卻讓身後的田九安然無恙。


    賈仲惹了眾怒,遭到十三騎圍獵,右臂被北羌彎刀齊根斬斷,腦袋上的頭盔也近乎破碎,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唿吸漸弱。


    馮大最為狼狽淒慘,身上的甲胄被鮮血浸染,木質旗杆遍布彎刀揮砍的痕跡,大腿根兩道被長槍洞穿的傷口觸目驚心,騎乘的戰馬則被蠻子活活分屍。


    軍旗破碎到迎風不動,但還未倒下,馮大單膝跪倒,仍死死的抱著旗杆,瞪著牛眼惡狠狠的環顧北羌騎兵。


    薛瀟湘嘴角淌血,夜貓關舟子倒在其腳下,身中四箭,眼神黯淡無光。北羌千夫長的暗箭曾不止一次的瞄準薛瀟湘的心口。


    正在此刻,所有人都以為戰爭落下帷幕之際,昏暗的曠野上,自南邊反複跳躍的一排排亮光帶了希望。


    一百餘騎戰馬之上,一百多名精神奕奕的青壯士兵手持利刃,其中的兩個毛頭小鬼特別眼熟。


    “文胤兄!殺虎堡,典軍校尉孫虎望,前來助陣!”


    “弟兄們跟我衝陣!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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