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都是向著你的,也是從心底裏對你服氣。”


    “依我既然來到了沙場上,一個鍋裏攪飯吃,你為他們擋刀,他們為你架弓,這份情誼早就沒有了男女之分,都是兄弟,生死兄弟罷了!”


    “校尉別生氣,知道了你的秘密,老周也說一個本該帶到棺材裏的秘事,咱們互相攥著把柄,是不是能舒服一點?哈哈哈哈。”


    “舊話重提,至少也得倒退到十年前了。”


    “老周那時候還沒這麽老,腳還沒跛,門牙也都結結實實的長著,往人群裏一站絕對算是個英朗的漢子。”


    “記得跟你說過,我命不是很好,同樣趕上了多事之秋,朝廷大舉征兵,不論年齡。”


    “我參軍那一年才十五歲,從底層刀頭上舔血,和你說了我隻會打仗,不懂官場升遷的門道,受到狗官們的排擠。”


    “無法棲身廟堂,由兵轉官,但憑著無法磨滅的戰功也被下放到鳥不拉屎的狹小邊鎮做一城校尉,那時候年滿二十有八。”


    “嘿嘿,不到三十就任職一地主官,娶的媳婦又生的姿色絕倫,兒子剛上私塾很開竅。這種人生,應該是大多數人夢寐以求的了。”


    “可是啊,我這個人天生的賤骨頭,閑不住。不喜歡在一個地方悶著,媳婦總是笑罵說,我是個死性不改的泥腿子,隻配衝鋒陷陣,沒有高官厚祿的命。”


    “半年後,整個西北軍中出現了一件大事,懿文太子發布檄文要組建王朝最精銳的騎兵,虎嘯軍。”


    “我最開始沒放在心上,這種事並不少見,新到任的將軍、主帥總喜歡搞這種噱頭,往最根本上說還不是為了借機多些向朝廷索要俸祿。”


    “但這次好像又不太一樣,短時間內,成千上萬名邊關男兒躍躍欲試,與我臭味相投的好多老兄弟,也迎風而動,這才激發了我的興趣,想要打探個虛實。”


    “跟著城鎮內的私塾先生打聽了懿文太子,我才知道他是要帶兵痛打北羌蠻子。”


    “懿文太子宅心仁厚,寬以待人,但同時治軍有方,紀律嚴明。麾下的一兵一卒從來不會欺壓百姓,行軍打仗所過之處,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


    “所幸,我便辭去了安穩的校尉之職,自願投身於虎嘯軍的選拔之中。”


    “別詫異,我還有一樁隱忍多年的心病。我媳婦不是中原人,其父輩也是地地道道的北羌人,而且還是貴族。”


    “其家族受到北羌之主阿耶德打壓,整個家族都受到滅頂之災,隻有逃命到邊關的她僥幸活了下來。”


    “我參軍本不在西北,而在東南。知道了媳婦的遭遇後,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惡氣,就是想好好教訓這群連自己人都痛下殺手的畜生們。”


    “我媳婦是個世上難得的好女人,選擇嫁給我這個大老粗,是祖墳上冒青煙的榮幸。”


    “她嫁過來時,沒要一分禮金,就帶著所有體己走進了破瓦寒窯。日子過的不富足,沒埋怨過我半分不是。”


    “我心裏念著她的好,必須得替她出一口惡氣。進虎嘯軍殺幾個蠻子,等到清明祭拜嶽丈大人時也能挺直腰板。”


    “不久我憑借著一身武藝和豐富的殺敵經驗,通過了層層的選拔。”


    “手背上的皮膚磨掉的三層,腳下的軍靴破了五雙,我也成功邁入了虎嘯軍最頂尖的戰力,幽雲三十六騎。”


    “虎嘯軍的成員都是從西北軍鎮中挑選而出的,三十萬人的軍隊中優中選優,固定人數維持在八千人之內。”


    “其中分為騎軍、歩卒、火器營、遊弩營,適合任何地方的作戰。這八千人裏據我所知,官銜最低的就是我這個小校尉。”


    “虎嘯軍的名字是當今聖人所賜,由懿文太子親領,兵部與軍鎮都無權調動。”


    “幽雲三十六騎,人人身負重甲。更是戰力天花板的存在,代表著王朝最鋒利的刀刃,隻啃最難啃的骨頭。”


    “我跟著這支鐵骨錚錚的軍隊,享受到了作為士兵最高的榮譽。手持馬槊,騎乘大宛名馬,腰間左配特製金牌,右掛勁弩,迴到鄉鎮上,郡守也得溜須拍馬,撿好聽的說。”


    “老周,你還有這麽神氣的時候?”薛瀟湘捂著嘴笑了笑,不經意間多了幾分小女子的言行舉止。


    “嘿嘿,那是。幽雲三十六騎,戰力冠絕無雙,每個人都是按照排名位列,造不得假。我之前送你的虎頭牌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薛瀟湘恍然大悟,左手往胸前掏了掏,借著微弱的燈光,第一次發現了虎頭牌右下角的篆字。


    “原來,你排第三十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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