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爺,大,大事不,不好了!”小廝倉皇來報,一路上不知道跌了多少個跟頭。


    孫府內,孫家的主心骨,朝堂中位極人臣的勳貴。短短幾天竟暮然蒼老,兩鬢的白發新添了不少,整個人精神狀態極差,顯然是熬了夜,著了急。


    孫世傑苦口婆心的好一番勸說,最後拍著胸脯用自己的官帽保證,一定確保周文雍安然無恙,十日內安排他兩人完婚。


    敢說這句話,自然有十足的底氣,孫世傑一連派出十幾名暗樁,徹查此事原委,總算是有了不小的進展。


    大理寺監牢那邊昨日剛剛差遣了兩名貼身護衛,膽大包天敢在自己的地盤玩刺殺,簡直是欺人太甚!


    那邊勢力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從一個小小的科舉舞弊事件,波及朝中各個勢力,自己的那幾個老冤家摩拳擦掌,找準時機要給自己致命一擊,新的政治旋渦正慢慢席卷。


    不怕,孫世傑手中還握著底牌,聖上禦賜的丹書鐵券可赦免一切罪責,最不濟也能保全周文雍的性命,大不了多損耗與聖上之間的香火情,周文雍安全了,寶貝雲笙才能快活長久。


    雲笙總歸是個孩子,聽到頂天立地的父親信誓旦旦許諾自己,心結解開了大半,病灶隨即減輕。


    少女總是會癡迷於嫁人這件事。聯想到十裏紅妝,鳳凰霞帔的成婚大事,臉蛋羞紅,頓時生機勃勃,吵著開始吃飯,悄然準備起婚嫁的物件。


    孫世傑抬起眼皮,不耐煩的嗬斥!


    “慌什麽?天還能塌下來?站直了慢慢說。”


    “唿唿~”小廝吞咽下口水,喘勻氣息。


    “老爺,大理寺來報。那個,那個周文雍死了!”


    “什麽?”孫世傑如遭雷擊。


    “大理寺您派遣的暗樁來吧,周文雍在獄中吃的食物被人下毒,已經毒發身亡。”


    “嘩啦~”瓷瓶墜地,官窯的琺琅彩瓷瓶摔得粉碎。


    正堂屏風後,本來手捧花瓶給父親賞鑒的孫雲笙該巧不巧,聽了個全部。


    孫雲笙隻覺得天旋地轉,渾身氣力驟然就被抽空,隨著花瓶墜落,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距此數千裏外的嶺南,青山綠水相依處陳家村。


    周府內,日子過得也並不太平。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大哥周文雍蹲了監牢,生死不明;二哥周文胤千裏奔襲上京,前途未知;僅剩名義上的妹妹薛瀟湘在家中侍奉長輩、料理家務。


    周家乃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爺爺周睿祥科舉登高,曆經仕途,告老還鄉後還是選擇葉落歸根。


    幾代人的積累下,在這個不大不小的村子也算是名門望族。存著百十來畝田產,高矮院落連成一片。


    說是侍奉長輩,不用為錢財發愁,也就剩下聊表孝心,早晚請安,閑來吃茶。


    薛瀟湘是周老爺名分上的侄女,多年的青梅竹馬與周文胤暗生情愫,老人家也樂得如此,看著長大的閨女做自己的兒媳婦,天底下沒有比這件事更放心。


    永平七年,邊疆告急。


    北羌蠻族連連越過疆界侵擾,所掠年輕婦女、牛羊不計其數。


    自天業十年,先皇就在邊疆設有藩鎮,駐軍屯兵,繁衍生息。可一朝天子一朝臣,隨著皇位更迭,引起了西北幾座藩鎮的節度使的強烈不滿,隨後帶兵謀逆投敵。


    一下子西北防守虛空,幾十萬百姓成了任人宰割的肥羊。這次的元氣大傷,釀下了十幾年的兵力缺陷,平判此事耗費了二十年江南的賦稅,戰爭曆來是最耗費錢財。


    隻有自己人的仇恨才是最深刻的。


    朝廷官員冗雜,更涉及黨派鬥爭,自上而下,政令僵化。


    上麵的官員無利不起早,下麵的官員隻精通魚肉百姓,中飽私囊。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事便是保住自己的官帽,推卸責任。


    北羌得到節度使的指引,直戳朝廷這一致命要害。


    充分發揮騎兵優良機動,每次隻發動十幾人的騎兵進攻,采用且打且退,隨時侵擾的戰法。


    不出所料,邊疆官員欺上瞞下,任其生長,短短十幾年,從幾千人的散兵遊勇,已經發展成十幾萬人地方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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