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好看嗎?”


    湊上去的太子朱載壡,側頭問道。


    此時的劉顯,突然從兩廣一地,來到了天寒地凍的遼東,渾身都不是很適應。


    哪怕是已經休息了差不多五天時間了,依舊難以忍受此地的寒冷。


    有時候他都有點佩服太子和三皇子兩人了。


    似乎寒冷並沒有在這兩人的身上,刻下些什麽。


    “太遠了,看得不是很清楚。”


    劉顯老實地迴答道。


    被一下子,從一個鳥語花香,正徐亞大展身手的地方,一下子踢到了此處,劉顯也就不怎麽再去耍弄什麽人情世故了。


    如今的大明似乎已經不怎麽講究這個。


    “可那就是遼東人的希望,隻要大明的煙花從此不落,生活在遼東的大明子民,就不會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一群人。”


    太子朱載壡突如其來的深沉,讓劉顯內心一陣震動。


    劉顯抿了抿嘴。


    認真地迴答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他明白,太子的這話,很顯然就是說給自己聽的,不過想到自己往後的結局,就是老死在這塊土地上,又有些不甘心。


    “看來你還是沒有重視到,遼東對我大明有多重要,明天一早,你就和陳以勤他們出去轉悠一圈吧。


    等到什麽時候,想通了自己為何會來此,再來找本殿下安排你做事。”


    實際上,朱載壡還是想要詢問一下,劉顯當年是怎麽想到假冒四川籍參加武舉考試,考取武生的。


    關鍵是此人的能力,真的很讓人側目。


    若一直都平平常常的話,或許大明不會有人去追究一個假冒武舉的人。


    可結果就是,自己實在是太出彩了。


    反而讓人追根究底的,挖掘出了背後的隱秘。


    隻能說,時運不濟啊!


    在朱載壡和朱載圳兩人,拿到劉顯的卷宗時,都笑翻了天。


    大明的人才何其多。


    當然奇葩也多。


    這個劉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場煙花,讓整個遼東能夠看到一點光亮的地方,都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激動。


    誰也說不清,這一晚有多少人,做了一個此前從來都沒有做過的美夢。


    夢裏,有人懷著朝拜的心情,帶著遼東特有的食物,去了一趟京師,見識了一下祖輩們說給他們聽的那些熱鬧和繁華。


    也有人在夢裏,可以安穩地種植自己的莊稼,再也不用擔心有蠻子們來襲擾,因為大明還沒有忘記他們。


    如此種種,也多虧了朱載壡和朱載坖帶著人,到處走動,宣揚著大明的強大。


    然而,說得再多,都不如一場煙花來得更加真實。


    雖然,煙花轉瞬即逝,可那種刹那的光亮,已經點燃了早已死寂的希望。


    翌日。


    劉顯很早就已經等在了陳以勤的門口。


    洗漱完畢準備出門,再做一次冬季土地測試的陳以前,一開門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鐵塔一樣的漢子,不由得一怔。


    “劉參將,這麽早啊!”


    “不早了,計時器已經響了七聲,今日就是特地來和陳大人一起去外麵漲漲見識的。”


    劉顯凍得僵硬的臉上,努力的擠出了一點笑容。


    似乎這樣才能夠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


    陳以勤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正在此時,同住一屋的陳道義,也已經洗漱完畢走了出來,邊走還邊搓手。


    咯吱窩夾著皮帽子的陳道義,猛然見到劉顯,詫異地問道:“你就是那個假冒四川籍參加武舉考試的人?我是該叫你劉顯,還是叫你本名龔顯?”


    劉顯聞言,嘴角抽了抽。


    此人他知道,叫做陳道義,曾經還是裕王身邊的總管。


    不過現在看來,此人能夠離開裕王府,簡直就是裕王府的幸事。


    就憑著一張嘴,在裕王府那種地方幹活時間長了,得罪的人,恐怕能夠繞著整個京師轉一圈。


    “叫我惟明便可。”


    惟明是劉顯的字,既然姓名被人調侃了,那麽就換一個說法。


    其實,原本在兩人見麵的時候,都會稱唿字的。


    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突然就不流行這麽叫了。


    “好吧,劉參將,剛剛聽你說是要和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外麵可是很冷的,找不到你這一身衣服,能夠走出去多遠?”


    對於陳道義的話,劉顯恨不得上去捶一頓。


    人小說話卻很氣人,都弄不明白,陳以勤是怎麽和此人住在一起,還不吵架的。


    “這點不用陳小友操心,本參將來的時候,軍中發放的有保暖衣物,單薄,結實,完全擋得住外麵的寒風。”


    麵無表情的劉顯,都懶得解釋什麽是軍中物資了。


    到了遼東,他是真的開眼了,軍服還可以是這個樣子的,就是不知道,現在已經改製過的軍隊,是不是已經配備了相應的物資。


    “準備一下,咱們就出發吧。”


    陳以勤無奈地看了一眼陳道義。


    他知道陳道義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個人隻有落魄過,還見到了自己曾經不怎麽重視的位置,被別人經營得風生水起,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點那種啥來著。


    雪花時停時歇。


    隻有寒風依舊不住地吹個不停。


    屋簷上的冰棱,晶瑩剔透,仿佛一柄柄的水晶劍。


    有巡邏的士兵經過,會用手中的長槍,把這些冰棱一個個地敲打下來,免得因為一個意外,而傷到了旁人。


    已經醒來,卻不願意下床的朱載壡,卻被並不怎會受到寒冷影響的三弟,給拉扯了起來。


    使用的手段,很是惡劣。


    一塊拳頭大的,被摔在地上斷成兩節的冰棱,放在了自己大哥的被窩裏。


    “找打!”


    被冰的一下子掀開了被子的朱載壡,怒氣勃發。


    左右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麽趁手的東西,隻能抓起枕頭扔了出去。


    “看看這些冰塊,夏天的時候,這玩意可稀奇了,不但能賣錢,還能解暑,也就到了冬天,才會隨處可見。”


    隨著朱載圳的提醒,做大哥的總算知道,該怎麽迴擊了。


    伸手到被窩裏,摸出了那一塊還沒有來得及融化的冰塊,快步上前,扯著朱載圳,塞進了脖子裏。


    頓時,就成了朱載圳被冰的,哇哇大叫了起來。


    “三弟說的是,在以前隻要百姓們,能夠把冬天的冰塊,儲存到夏天,也是可以賺上一大筆錢的,可惜就是沒有人掌握得了那麽簡單的技術。”


    報複完了之後,朱載壡才穿著睡衣,好整以暇地說道。


    “沒辦法,一群不識字的人,能夠使用的隻有經驗,哪懂得什麽是真正的技術。”


    朱載圳搖了搖頭。


    儲存冰塊的辦法,有很多種,最簡單的就是挖地窖。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陳以勤忙碌了這麽長時間,其實做的大多都是無用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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