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


    菜也吃了不少。


    正打算散夥的時候,隻聽得外麵傳來的一陣腳步聲。


    “沈大人,外麵有裕王府的人召見。”


    一名家丁小跑著過來通報道。


    聽到裕王府三個字。


    沈煉和林城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半。


    “前麵帶路,我這就來。”


    沈煉不敢耽擱,連身上沾染了一身酒氣的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立刻起身往外麵走去。


    林城則是背靠在椅子上沒有動。


    裕王府找的是沈煉,可不是他林城。


    做了那麽久的錦衣衛,其中最重要的是有眼力勁。


    不該知道,絕對不去知道。


    沈煉去得快,迴來得也快。


    “準備一下,咱們去裕王府一趟。”


    林城沒有問為什麽。


    此時的裕王府很是安靜。


    仿佛府內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本統領讓你們去辦一件事,這件事需要保密,能夠做到嗎?”


    在沈煉和林城來之前,徐明煊已經做好的準備。


    身邊放著一口小箱子。


    “但憑徐統領吩咐。”


    沈煉和林城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


    “本來隻需要沈大人一個人的,既然林大人來了,也就一起走一趟遼東。”


    說著,徐明煊就拍了拍麵前的小箱子接著道:“這個箱子裏裝了一些書籍,把他送給太子和景王殿下,之後就留下來,等著和太子他們一起迴京。


    若是一路順風的話,本統領在聚賢樓給你們接風洗塵。”


    徐明煊很謹慎地沒有說一路平安。


    既然已經猜到了裕王殿下怕的是什麽,自然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危險。


    他沒有陸繹的聰明,也沒有那麽豐富的經驗。


    可他能夠反複地去琢磨,朱載坖說過的話。


    在想明白了,裕王,乃至於皇上,到底麵臨著多麽危險的境地,自然就要做出一些防範措施。


    皇上可以不需要他去管。


    可遠在遼東的太子和三皇子,就不得不多上心一點了。


    “徐統領放心,箱子我必定會帶到。”


    沈煉保證道。


    “俺也一樣。”


    林城補充了一句。


    “嗯!多謝!”


    聰明的人,並不需要過多的交流,徐明煊抱拳迴禮道:“馬車和物資已經準備好了,到了城門外,有人會給你們送過去,一切···算了,你們心裏明白就行。”


    不想說什麽不吉利的話。


    徐明煊立刻就停下了話頭。


    “那麽,本官就告辭了。”


    沈煉的心裏一緊,他不明白會發生什麽事情,可能夠讓徐明煊重視,他都懷疑自己這一趟出去,還能不能夠迴來。


    很快。


    送走了沈煉等人之後,京城的天氣就越來越寒冷了。


    百姓們許多人已經燒上了煤球。


    或許還會有人受凍,可對大部分人來說,勞累了一年了,總算到了歇息的時候。


    於是街道上也就多了人來人往。


    寒風並不能澆滅人們逛街的熱情。


    也是在十一月的月底,去往天津重啟四衛的胡宗憲迴京述職了。


    裕王府內。


    朱載坖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圓球。


    屋內明明很暖和,非得要跑帶屋外來感受一絲絲的寒意。


    “殿下,大明四衛已經重啟了兩衛,以及明年開春,可以在鬆江府重啟金山衛了,這是天津衛和威海衛所有將官名單。”


    胡宗憲做事情很細致。


    所有的將官,事無巨細地都記載在一個小本本上,不但是為了方便自己查閱,還可以抄錄一份送到裕王府來。


    朱載坖隨手接過小冊子翻看了起來。


    本來不是很在意,可看著看著,臉上就有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


    胡宗憲眼角的餘光,剛好呢能夠看到矮他許多的裕王,臉上的表情變化。


    心中也跟著裕王的表情,不斷的變動著。


    朱載坖不是沒有城府。


    身居高位多年,不管怎麽樣,也都可以曆練出來一點東西。


    實在是他看到了一個讓他很是吃驚的名字。


    記憶中,此人應該是張居正做內閣首輔的時候,才迴去走到所有人的視線之中的,可不知道哪個地方出現了問題,居然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有了些許名聲。


    “小築暫高枕,憂時舊有盟。唿樽來揖客,揮麈坐談兵。雲護牙簽滿,星含寶劍橫。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一首小詩,在朱載坖的口中念出,很有種奇異的韻味。


    胡宗憲聽在耳中,心裏立刻就浮現出了一個小青年。


    此人名叫戚繼光,字元敬、文明、汝謙,號南塘、孟諸,鳳陽定遠(今安徽定遠)人[也有祖籍東平說,山東登州衛籍(今屬山東蓬萊),生於濟寧。


    自幼家貧力學,博通經史。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其父戚景通病重,自知將不久於世,就讓戚繼光迅速赴京辦理襲職手續,但尚未等到戚繼光迴家,他就去世了。


    年僅十七歲的戚繼光承襲了登州衛指揮僉事的世職,


    十九歲的戚繼光負責管理登州衛所的屯田事務。經過清理整頓,頗收成效。


    當時山東沿海一帶遭受到倭寇的燒殺搶掠,戚繼光有心殺賊,在一本兵書的空白處題了一首名為《韜鈐深處》的詩,詩中最後兩句說:“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不過,隨後那一段海域,就被俞大猷所率領的艦隊,給當成了練兵的場所。


    導致的結果就是,戚繼光剛剛寫了這樣的一首詩,轉眼就變成了現實。


    此次胡宗憲領命重啟大明四衛,需要的就是有才能的將官,剛好戚繼光就很符合他的心意。


    無論是領兵打仗,還是謀略布局,訓練士卒,都有著一套自己的想法。


    盡管在許多地方,這種練兵和排兵布陣的方法,已經跟不上大明新的形勢了。


    可胡宗憲在看過了士卒演練之後,還是給出了很高的評價。


    因為他發現,這一套戰鬥方式,居然意外地很適合剿滅倭寇和海盜。


    也就是現在沿海的倭寇,都別俞大猷給沉到了海裏去了,才沒有了用武之地。


    “好詩!好詩啊!”


    朱載坖突然興奮的一揚手裏的小本本,開心的說道。


    "嗯,確實是好詩!"


    “此人的詩句,很有才氣!”


    不管是陸繹,還是滕祥立刻應聲附和。


    很久都沒有見到朱載坖開心了。


    此時,突然因為這人的詩句,就解開了一點裕王殿下的心結,那肯定是好的不能再好的詩句。


    就是不知道寫詩的人是誰。


    必定要上門拜訪一下才行。


    隻有胡宗憲滿臉茫然,這句詩寫得是不錯,可也沒有到那種絕頂的層次,難道是他判斷詩詞的水平,降低了?


    不應該呀!


    自己好歹也是進士出身。


    兵法或許不是很擅長,寫文章也不一定最好。


    可最起碼地辨別詩詞好壞,還是有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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