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打掃得很快。


    沒死的補上一刀,算是給這些女真人最後的一點仁慈。


    死了的,堆積起來,一把火燒掉,來年此處的土地應該會更加的肥沃。


    隻有受了傷的陳以勤和陳道義兩人,成了唯二受傷的人員。


    女真人的騎兵,在來的時候沒有顧得上他們,走的時候更加的狼狽,也沒有顧得上他們。


    “合著,一場戰鬥下來,隻有咱們兩人受傷?”


    萬分無語的陳以勤,望著帳篷的頂端,怔怔地問道。


    當時,在發現有敵人騎兵來襲的時候,他可是有激烈的心理戰鬥的,是要一個人跑,還是拚著危險給太子他們傳遞訊號。


    最後見到陳道義摔倒的那一刻,也想過了是不是扔下陳道義,自己跑路。


    可是後來,他都做了自己能夠後做到的一切。


    可似乎,結果和他的認知,略微的不同。


    大明的軍隊,真的很能打的樣子。


    不是奏疏上在吹噓。


    也難怪蒙古人溫順地想要融入大明,實在是打不過的原因造成的。


    騎兵似乎在火槍麵前,成了一個笑話。


    “就連你最後的信號傳訊,都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陳道義毫不客氣地指出了另外一個難堪之處。


    兩人的身上,除了頭部和嘴巴能動之外,其他的任何一處地方,都有著或深或淺的箭傷存在。


    逃命的時候,還不覺得。


    一旦獲救了,渾身任何一處地方,都疼得要命。


    “所以說,咱們這一次出關,跟隨著太子他們的車隊,是真的好運!”


    深深地歎息一聲,原本還想著,自己的才學,能夠打動太子和三皇子。


    誰知道,一路上成了人家奚落的對象。


    燒烤不會。


    捕魚也不會。


    就連看到美妙風景的時候,吟詩作對,都是在對牛彈琴。


    人家太子和三皇子,根本就不看重這個。


    還覺得他們兩人在無病呻吟,好生的沒趣。


    “難道不是嗎?”


    陳道義扭頭反問了一句。


    若不是他們研究土地問題,讓朱載壡兩兄弟很感興趣的話,怕是早就讓他們出去自生自滅了。


    瞬間陳以勤就不吱聲了。


    另一邊。


    朱載壡已經讓自己的三弟,寫好的信,派人往京城送去,本來已經打算迴去的想法,也因為這一次的事件,改了主意。


    從來都沒有發現,打仗是這麽好玩的事情。


    特別是在勝利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我決定了,要派一些衛所兵出去抓人,就抓那些女真人,迴來就給咱們修路,開荒吃最少的飯,幹最多的活。”


    朱載壡讓人把信送走之後,就開始了他的想法實驗。


    反正這裏地廣人稀,到處都是可以耕作的地方,不利用起來,隻憑借朝廷送來糧食,太困難了一點。


    “好想法,咱們一人一支隊伍,看誰的人,抓到的奴隸最多。”


    朱載圳也起了好勝心。


    “不能叫奴隸,咱們大明,沒有奴隸,畢竟你也不想禦史台的人,參奏咱們一本吧?”


    “那該叫什麽?”


    “我聽這些人說,是可以被稱作奴才的,這個不錯,你覺得呢?”


    “隨便叫什麽都行,反正都是要幹活的,死了也不心疼的那種。”


    朱載圳說到這裏,突然又道:“我發現了一個很厲害的人,這一次你可不能和我搶了。”


    “說說看,到底是誰,居然入了你的法眼。”


    對於自己這位眼高於頂的弟弟,朱載壡很了解。


    若是不真的很有本事,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他的身份,不太好!”


    朱載圳扭捏了一下,緩緩地說道。


    “女真人?”


    略一思索,朱載壡就明白,自己的三弟是在顧忌什麽。


    “隻要有本事,還心向大明,那就是我大明的人,咱們大同軍中還有蒙古人呢,怕什麽?”


    朱載壡眼皮子一翻。


    人才大明是從來都很看重的,當然,忠心更是如此。


    “也不算是,人家自稱遼東人,早就和女真人劃清了界限。”


    朱載圳立刻解釋道。


    他了不行自己看中的一名手下,背負別人異樣的目光。


    那樣的話,即便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足以做出很大的功績。


    “哦!說來聽聽。”


    朱載壡的手中,已經有了李成梁了,下次迴京就可以帶上,最好能夠送到軍學院學習一段時間。


    出來之後,就是他的頭號戰將。


    “名叫黑春,現任廣寧遊擊,就是一直跟在李玨身邊的那人,在上一次女真人來犯,他對戰陣地時機的把握,還是很不錯的。”


    說起此人,朱載壡也就有了印象。


    當時選擇伏擊的地點,就是此人指出來的。


    從結果上看,對地形的利用很是老道。


    “殿下!”


    李芳輕聲在帳篷外麵喊了一聲。


    “進來,黑春的過往,都調查清楚了?”


    朱載圳向著帳篷外麵問道。


    “都查清楚了。”


    “念!”


    “黑春的祖上是遼東人,被胡人俘虜,居於山後。曾祖父哈密哈率眾歸順明朝,被明廷授予都指揮使之職(屬於建州女真,衛所名不詳),其曆經祖父黑廣石、父親黑德叟,到他這一代時已經家道中落,其衛所也被其他部落吞並。


    黑春十歲時“即能馳射如飛”,引起其他部落的忌憚,欲除之而後快,其父得知後,便有內附之誌。正德十六年(1521年)隨父入撫順關內附,被明廷安置在廣寧衛。


    十八歲時,父親年老退休,黑春襲父職,後得到遼東巡撫呂經的賞識,並於嘉靖十四年(1535年)平息了謀害呂經的兩次兵變。


    其後曆任撫順東州堡把總、錦州大興堡千總、開原中固堡備禦,期間多次擊退蒙古、女真入侵,與他齊名的還有另外一位廣寧遊擊楊照。”


    有了王杲的前車之鑒,朱載圳哪怕是心裏再想要這個人,也得派人查他一個祖宗十八代。


    免得再次養出來一個白眼狼。


    那可就是他一生的汙點了。


    “沒想到啊,此人真的很厲害。”


    朱載圳嗬嗬傻樂。


    “對了,那個遼東巡撫禦史張學顏,現在人在那裏?”


    高興了沒一會,朱載圳就想起了此人。


    他的心眼從來都不大。


    大明的官員,居然去培養一個外族人,還有手段去遏製,要怎樣的一個酒囊飯袋,才可以做出此等事情出來?


    再說,禦史就去做禦史該做的事情。


    手伸得也太長了點吧?


    看看,就這樣的一個人,到底給大明邊患,帶來了多大的危險?


    “張大人正在四處堵牆,遼東的防線太長了,他有點顧不過來,已經有消息,正在往廣寧衛來拜見殿下。”


    “迴來之後,就讓他自己去京師請罪,不用來見本殿下了。”


    朱載圳立刻就給此人在心中判了一個通敵的罪名。


    不需要去管他多有才華。


    反正大明是不敢用了,免得再弄出來一個更大的白眼狼,他朱載圳就是罪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父親是嘉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秋各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秋各半並收藏我的父親是嘉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