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


    整個幕府製定了非常龐大的法律,把所有日本人都管得死死的。


    出去門之前,就先要到當地的寺廟申請一張“寺請狀”,這就相當於身份證,和大明的路引差不多。


    當然,現在的大明,許多地方已經不需要路引了。


    改成了另外一種身份令牌,也相當於身份證的一種,進一步釋放了百姓們的自由,促進了商業的發展。


    日本的旅館也很有意思。


    主要集中在幾處“宿場”(由幕府監管的旅館集中區),此外還有沿著主要交通幹道兩邊的零零散散小旅館。


    就這還分了三個類型。


    第一就是“本陣”,專門接待官員出差時用的,原則上不設住宿費,由往來官員自己給“謝禮金”。不需要身份證“寺請狀”,因為往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官老爺。


    第二則是旅籠”,正常意義上的旅館,對任何人都開放,提供食宿服務。但是魚龍混雜,尤其是“飯盛女”(私娼)雲集,使得這種旅館上限下限非常大。需要身份證“寺請狀”。


    第三為“木賃宿”,廉價旅館,隻提供最簡陋的住宿且不提供食物,想吃飯得自己做,價格也最便宜,也沒有私娼。不一定需要身份證“寺請狀”。


    一群人,人數很多。


    三種類型的吃飯住宿地方,看起來選擇很多。


    實際上也隻有一個去處。


    那就是最為廉價的“木賃宿”。


    第一等,身份不夠,第二等,沒有“寺請狀”。


    “等到以後,見到了領主大人,我必定要去本陣好好的住一段時間,體驗一番當地的風土人情。”


    劣質的酒水,讓徐海越發的想要大賺一筆了。


    有錢,有權了,在任何地方都是大爺。


    同時也對俞大猷封鎖了沿海充滿了怨念。


    這是給斷了他的財路了,也相應的對汪直一群人,有了更大的不滿。


    擋住他發財的人統統該死。


    “大哥絕對會心想事成,來!喝一杯!”


    葉明憨憨地端起劣質酒,一飲而盡,然後把碗反過來,示意自己已經喝完了。


    一壇子酒,葉明一個人喝了大半。


    自己花了錢,就得喝夠本才成。


    或許是摻水太多,喝得越多,人就越是精神。


    臉上的麻子,也跟著紅了起來。


    “其實,本陣再好,也都不如咱們大明的秦淮河畫舫,小弟就等著大哥帶著好好的發筆橫財,來一次秦淮河一日遊呢。”


    徐洪的酒量不太行。


    沒幾杯,就已經有了醉意,說出來的話,說出來的話,徐海恨不得上去給他一個耳光。


    誰不知道秦淮河好?


    若是能夠迴到大明,他會一個人跑來日本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經常不是大風,就是大浪。


    三不五時的還來一次地動。


    每一天活著都是擔驚受怕。


    “說得不錯,今日的輕咳,就由你來付賬吧。”


    徐海眼皮子一翻。


    立刻就給了徐洪一個難題。


    一次請客吃飯,徐洪還是付得起賬的,可不是說好了人家葉明請客的嗎?


    一句話,瞬間就讓徐洪的酒醒了大半。


    目光,在自己大哥和葉明身上,來迴地掃視了幾圈,最後無奈地發現,自己說錯話的代價,就是給銀子。


    令他自己心裏安慰的則是,今日沒有叫女人。


    不然又是一大筆支出。


    一旁的葉明卻是心裏歎息,早知道最後有人付賬,他就讓人找幾個女人過來了。


    雖然質量不咋地,可隻要能夠瀉火就行,管她個子高矮,羅圈腿呢?


    一場請客吃飯,賓主盡歡。


    除了出錢的徐洪,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悶悶不樂的。


    而徐海也沒有去管他這個愚蠢的弟弟。


    在他的麵前說錯話了,隻是多付出了一點錢財而已,若是在別的人麵前說錯話了,或許就要給出自己的一條命了。


    翌日,一大早。


    徐海就聚攏了隊伍,帶著手下往武士彌次郎所居住的地方走去。


    或許是因為大明封鎖了沿海有關。


    本來應該是這一年十二月份,沙勿略返迴馬六甲,遇到因殺人逃亡到此地的日本鹿兒島武士彌次郎,並且給彌次郎施洗,給他取名保羅(paulodesantafe)。


    緊接著保羅介紹了日本的情況,並力促沙勿略去日本傳教。


    時間似乎在這裏拐了一個彎。


    本應返迴馬六甲的沙勿略,卻因為馬六甲海盜的原因,不得不退了迴去,最後一路顛簸地來到了日本的鹿兒島。


    可能兩者是有著天生的緣分,再次在鹿兒島上相遇。


    彌次郎依舊成了沙勿略的追隨者。


    在快到彌次郎居住的地方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活佛來了”,立刻就讓整條街都熱鬧了起來。


    徐海裝模作樣地喊了幾聲“阿彌陀佛”,擺出一副大德高僧的模樣,身邊的葉明也被當做了活佛出門一趟,降服的惡人。


    可以說,麵子裏子都有了。


    就差有雇傭幾個童子童女們在前麵提著花籃來一場天女散花了。


    榻榻米上,跪坐著的沙勿略,聽到了外麵的吵鬧聲,皺了皺眉頭。


    他在日本傳教並不順利。


    這裏的人,似乎隻稀罕他帶來的技術,並不信任他所宣揚的神。


    另外一個讓他更加苦腦的事情,那就是在日本海的另一邊,還有一個更加強大的大明。


    人口,經濟,乃至於軍事,都是數一數二的。


    不要問他怎麽知道的。


    剛一來到鹿兒島不久,就有葡萄牙人前來找他商量,如何讓大明開海的提議。


    對於戰敗一事,也並沒有多做隱瞞。


    “神父,讓在下出去看看,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看起來很有禮貌的保羅,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握著刀鞘,瞬間就做出了蹲伏擊殺的姿勢。


    作為一名武士。


    他的基本功相當的紮實,對於任何一種潛在的危險,都會提前扼殺。


    “殺戮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佩雷拉,你去外麵看一看吧。”


    佩雷拉是一位葡萄牙商人。


    通常來說,商人在處理一些麻煩事件的時候,總會有奇效。


    “是,沙勿略神父。”


    麵對信仰,佩雷拉展現出了莊重,嚴肅的另外一麵。


    剛一出小院子。


    佩雷拉就看到了一位很熟悉的人。


    “徐海?你怎麽來這裏了?”


    一口流利的大明官話,讓走在前麵,還在左顧右盼地微笑著,展示活佛風采的徐海聞言一怔。


    他是遇到大明的熟人了。


    循聲望去,就看到了佩雷拉。


    “你沒有死?”


    徐海詫異的問道。


    在他的想法裏,麵對俞大猷的水軍,無論如何都不能活得下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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