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載坖從來都沒有想過。


    大明除了邊軍,還會有這麽多的軍隊存在,相比起來,似乎邊軍的數量,還不是很多的樣子。


    四衛到底是做什麽的?


    一個疑問在朱載坖的腦海裏升起。


    隱約的,他覺得這種軍隊的模式,很是熟悉。


    一個衛,一個月的時間就要發放糧餉差不多三萬兩銀子,四個就是十二萬,再算上其他各方麵的開支。


    特別是武器裝備。


    火槍現在一支是六兩銀子,又是差不多十六萬兩銀子沒有了。


    而且,聽父皇的意思是要重啟四衛,那麽也就是說,離京城最近的天津衛是滿員之外,其他三衛都在處於一種有名無實的境地。


    這麽一想的話,一百萬兩銀子的花費,還真就不多。


    對於朱載坖的詢問人數,兵部尚書劉天和並沒有多言,隻是低著腦袋不再說話。


    軍隊人數的多寡,是由皇上定的,他最多管理一下,然後解決一些來自各方麵的糾紛罷了。


    現在對各個邊軍的糧餉都是做了預算的,誰也沒有膽子敢在這上麵做手腳。


    畢竟,如今的大明軍隊,可不是和以前一樣,吃了虧也一聲不吭了。


    “重啟四衛,本殿下認為父皇提議的正是時候,現在難住的是銀子的問題對嗎?”


    朱載坖思索了許久,最後幹脆挑明了。


    不就是想要他出銀子嗎?


    朝廷的事情和自己的私事,還是要分清為好,他不是不想要大明更加的強大,可強大的過程,不是整個大明發力。


    也不過是空中樓閣。


    “是的,殿下。”


    劉天和連連點頭。


    都說能夠花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事情,可這世上,到處都要花錢。


    哪怕是再鄙夷錢財是銅臭之物,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財可通神啊!


    “大明四衛的銀子,本殿下可以出,但是······”


    朱載坖心中了然。


    事情要做,也要做好,但好處不能不要。


    可朝中的大臣們拉扯的主要原因,還不是為了一點財富的分配多寡?


    “本殿下要一個出海口,一個可以對外貿易的,隻屬於本殿下的港口,不知道朝廷能不能通過?”


    出海口很多。


    港口也不少。


    此時的大明朝臣們,還沒有意識到,一個出海口,一個可以對外貿易的港口,到底意味著什麽。


    都覺得,反正沒啥用,隻是停靠一下船隻,就可以分擔出去,往後每個月差不多三十萬兩銀子的開支。


    簡直賺大發了。


    “你們最好商討一下,等商量好了,再告訴我。”


    朱載坖笑著說道。


    他沒有退朝的想法,就看著這些大臣們耍心眼子,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幾位尚書和內閣首輔們暗中對視一眼。


    然後抬頭看向了朱載坖。


    “裕王殿下,不用商量了,我們都同意就是。”


    “行吧,你們不要後悔就成,沒事了就退朝。”


    朱載坖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本來躺在搖椅上,幸福得不行,突然就是一口大鍋摔下來,砸在了身上,躲都躲不開。


    滕祥真的成了擺設。


    連一句退朝都沒有喊出口,裕王已經走得沒影子了。


    連忙急促地喊了一聲‘有事請奏,無事退朝’,也不等朝臣們有啥反應,飛快地跟上了朱載坖的步伐,離開了奉天殿。


    “嘖嘖!皇上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坑兒子。”


    嚴嵩搖了搖頭,嘿嘿笑道。


    “裕王也是苦啊,話剛說完,轉身就跑。”


    也有人歎息不已。


    “你們有沒有覺得,一個港口到底有什麽被裕王殿下看中的地方?”


    現在都知道,財神的名頭,不是大風刮來的。


    朱載坖每一次的小舉動後麵,都有著可以賺錢的買賣。


    “嗬嗬!別想了,你若是想得到,家中也早就有金山銀山了。”


    其他的人,並不怕裕王賺錢,因為隻要裕王賺錢了,他們也會跟著賺錢,在自己想不明白的情況下。


    隻需要跟著會賺錢的人就行。


    想那麽多幹嘛?


    除了徒增煩惱之外,沒一點好處。


    裕王府。


    剛一迴來,朱載坖就破口大罵。


    “做父親的就是這德行,自己出去玩就算了,還要坑兒子的私房錢,本殿下攢點錢容易嗎?上次一個水軍,都還沒有弄利索,現在又來一個四衛?”


    朱載坖都弄不懂,以前的大明,是怎麽養活這些軍隊的。


    還是說,一直以來,大明就是靠著紙糊的威勢,在嚇唬人?


    滕祥跟在身後,仿佛一個透明人一樣。


    隨後而來的陸繹,還是一瘸一拐的沒有扔掉手裏的拐杖。


    “殿下,你要的關於大明,能打仗的一些名單,都弄來了。”


    陸繹不是一個人,身後跟隨著的護衛,抬著一個小箱子,就走了進來。


    瞧著一箱子的卷宗。


    朱載坖煩躁地來迴走了好幾圈,才平複了心中想打人的衝動。


    休閑的時間久了。


    他都快要忘了怎樣去起早貪黑的幹活了。


    “想必箱子裏的名單,你也都看了一遍,給本殿下說一說,都有哪些很能打的人?”


    軍學院的培養,不是能夠很快就出成績的。


    盡管大多數都是從各個軍隊中抽掉出來的那種,有點軍功的人。


    可一個成年人,要想學會文字,讀懂兵書。


    要比一個小孩子,從小學會讀書識字,要難得多。


    那麽想要重啟四衛,就得從別的地方想辦法了。


    “有很多,卷宗上看著都很不錯,可要想看一個人是不是真有本事,還得親自驗證一番才行。”


    陸繹也過了那種天真的年紀。


    一切都不在看被人怎麽說,而是看這些人怎麽做。


    做得不好,說出花來,也是無用。


    像他們這樣身份的人,身邊從來不缺少的就是,吹捧之徒。


    “那麽有沒有那種,有戰績,還很年輕的人?”


    老東西,隻要不是邊軍,需要經常麵對敵人,大多都不用考慮了。


    這一次,陸繹思索了很久。


    “有是有一個,不過此人不在軍中,是一名青州府益都縣的縣令,此人很有才幹,他先組織廣大人民撲滅多年不遇的旱蝗之災,後又對益都當地的強盜進行招降。


    前幾年,母親去世,他奔喪迴績溪故裏。兩年後,其父胡尚仁也因病去世。胡宗憲前後在家鄉為父母守孝長達五年。


    現在應該還沒有被重新官複原職。”


    朱載坖一怔。


    好家夥,連著父母先後祭天,怕不是一個了不起的大人物。


    隻是為何自己沒有半點印象呢?


    想了想,不得要領。


    不過就衝著此人的祭天屬性,都要用上一用,萬一是滄海遺珠,剛好被他撿到了呢?


    “成,就是此人了,滕祥,寫詔令,要此人進境聽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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