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官員,還有多久,才能夠補充完畢?”


    曾銑對著鄭若曾問道。


    這些事情,一般情況下,都是軍師祭酒在負責。


    “不知道,據傳來的消息說,許多破例選拔出來的進士們,有一大半都不合格,不是說他們的不會八股文,而是不會治理地方,在宮內君前問答的時候,說的都是牛頭不對馬嘴,讓皇上大發雷霆。”


    鄭若曾還沒有說的就是,有很大的一部分人,居然連複雜一點的算賬都弄不明白。


    真的安排到地方上,讓他們組織人丈量一下田畝,不是又要弄出大亂子?


    “你們說,若是朝堂上決定,也和咱們武將一樣,從最低層的胥吏之中選人,是不是更加的合適一些?”


    仇鸞的建議,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目光看向了他。


    陰冷的感覺,讓仇鸞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的單衣。


    他還沒有意識到,此話到底蘊含著怎樣的意義,若真的如此的話,那麽科舉作用就會削減大半。


    做官有了第二種選擇。


    看起來暫時是朝廷獲利,可實際上時間久了,就連胥吏都會被當地的一些大族給瓜分幹淨。


    原本的賤籍。


    突然搖身一變,成了進入官場的階梯,文官們的內部,都會發生一場看不見的鬥爭。


    以前是黨爭。


    估計以後就成了科吏之爭了。


    科舉出身的人,看不起沒啥文人底蘊的,胥吏升上去的官員,相反的胥吏升上去的官員,也同樣會看不起沒啥治理地方經驗的,科舉出身的人。


    而這種矛盾,則是會一直持續下去。


    等到有一天,科舉和胥吏兩幫人聯起手來,這個才是皇上最頭痛的。


    隻要沾染了上了權利,總會成為他們曾經討厭的那一群人。


    維護自己的階層利益,從來都是你死我活的。


    到了那時,應該會有一場大規模的戰爭爆發。


    “這樣的話,往後就不要說了,會死人的。”


    曾璿即便是再大膽,也不敢有這種想法,隻有這些從底層爬上來的人,才會覺得就應該如此、


    而這也是武將和文臣們此時最大的一點區別。


    不明所以的仇鸞,撓了撓頭,嘿嘿傻笑地蒙混過關。


    雖然不明白,自己說出來的話,錯在什麽地方。


    但立刻認錯,總不會有錯。


    “報!將軍,外麵有錦衣衛的人前來求見。”


    一名親兵走來匯報。


    曾銑他們聞言一呆。


    簡直是瞌睡來了給個枕頭。


    剛想著錦衣衛的人,人家就立刻上門了。


    “今日的黃曆要記下來。”


    曾銑喃喃自語道。


    幸運來得太快,他忽然感覺有點不真實。


    “還不快請進來,算了,本將軍親自去迎接。”


    隨即反應過來的曾銑,立刻就忘了仇鸞說的混賬話。


    其他人也都打起了精神,跟了出去。


    軍營的門口處,停著一輛馬車,馬車旁的沈煉,正在看著外麵拴著的巨大孔明燈。


    “你們就是用這個東西把傳單發出去的?”


    看了好一會,都沒有看明白,若是在空中炸開的話,裏麵的火焰怎麽就點不燃裏麵的紙張呢?


    難道還有其他的竅門不成?


    “這東西,能不能載人飛天?”


    連續兩個問答題,陪著他們的兩名士兵,都是一問三不知。


    沈煉想著,若是人能夠坐在上麵飛天的話,可要比那個滑著飛翔的木鳶要好得多,在打仗的時候,放幾個去天上,隨便的往下麵扔點火藥。都能夠炸到一大片。


    身邊的陳振龍更是好奇。


    能夠飛上天的,他隻見過紙鳶。


    眼前的這個玩意,說是孔明燈,其實看起來每一個地方都不一樣。


    或許用沈煉的話來說,原理是相通的。


    至於是什麽原理,就又到了陳振龍所認知的極限了。


    一眼就看到沈煉的曾銑,眼前一亮。


    此人他認識,而且還是以破獲了做假賬的案子而聞名京師的,當然後來名聲更大的則是他的一雙慧眼。


    看好的人,全部中舉。


    重要的是,其中沒有任何的作弊行為。


    這一點,所有不服氣的人,仔仔細細地查過了不知道多少遍。


    “哎呀!原來是沈大人來了,快請進。”


    曾銑的熱情,讓沈煉很不適應。


    兩人之間的關係,應該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才對。


    後麵的林城他們卻是一臉的與有榮焉,自己的大哥,走到哪裏都是最有魅力的那一位。


    可以說知交滿天下。


    當然,目前隻限於大明變法之後的範圍。


    進了屋內,才看到屋內還擺著茶具,茶杯中的茶水還冒著熱氣,顯然剛剛一群人正在商量著什麽。


    而他的到來,應該是能夠給他們提供一些幫助。


    沈煉隻看了一眼,就猜測出來的大半。


    “曾將軍,我這次來,是想要你抽出一點人,護送我們快速迴到京師。”


    他不想等到曾銑開口求助之後,再拒絕。


    所以先說明的自己的來意。


    “事情很緊急,還望將軍海涵。”


    曾銑傻眼了。


    以為來了一個幫手,誰知也是來求幫助的。


    自己想要說出來的求助,一下子就噎在了喉噥裏,吐不出來。


    “什麽緊急的事情,比得上找到羅龍文他們一群人,拿到差不多十萬兩的銀子?也不對,現在加上他們自己的那點銀子,應該超出二十萬兩了。”


    仇鸞一如既往地頭鐵。


    此刻曾銑恨不得叫仇鸞大爺。簡直是太會說話了。


    下次一定要多說點。


    “朝廷機密,無可奉告。”


    沈煉板著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此時輪到仇鸞心裏的話,不吐不快了。


    奈何,他自己還是不敢硬頂。


    已經是機密了,自己還是不要知道的好,軍隊裏麵也有不少的機密,弄得他在軍隊改製之後,都不敢輕易的喝酒了。


    就是怕說出了一些要人命的東西出去。


    “不過,我可以給徽州府的錦衣指揮使一封書信,可以請他來協同你們做事。”


    最後補充的這一句,讓曾銑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沒問題,包在本將軍的身上,不知道需要多少人馬?”


    曾銑慷慨地問道。


    “兩什士卒就足夠了。”


    沈煉也不敢多要。


    人家駐紮在此處,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浙江,可不是來迎接他的。


    等到迴到京師,還得給兵部不補上一份文書才行。


    手續很是麻煩。


    再曾璿和沈煉交流的時候,其他人都是默不作聲。


    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因為好奇心,自己給自己找事做。


    很快各得所需。


    沈煉有了士卒護送,而曾銑則是有了徽州府錦衣衛指揮的推薦信。


    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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