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在讓自己的後宮妃子們,有事可做的時候,就在想一個問題。


    那就是當年太祖是如何把一個儀仗隊,變成現如今的錦衣衛的。


    大權在握。


    還能夠監察百官。


    作用大得不行。


    後宮現在的作用,也已經體現了出來,熱情高漲,還不用來煩他。


    那麽宮內的宮女們,是不是也可以利用起來?


    太監都能和朝堂上的臣子們打得有來有往。


    宮女們不要說比得上太監們了,隻要有一半的作用,嘉靖都覺得是自己賺了。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而且是很有道理的那種。


    天子門生不一定都是男的,也不一定走科舉才行。


    無意間的一個小操作。


    讓嘉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種製衡朝堂的手段。


    後宮的妃子們,已經出去做事了,那些大臣們的妻妾們還會忍得住一直閑著?


    都說千古陽謀是推恩令。


    朕的這一招,又該怎麽去解開?


    忽然,他想到了隋朝的一個皇帝楊堅,此人和太祖一樣,就隻有一個皇後。


    而皇後就是用一妻的方式,來凝聚起了世家女子們的人心。


    通過這一手段,拉攏分化士族,簡直不要太爽利。


    就是這個隻有一妻搞法。


    似乎對於皇帝來說,有點不太友好。


    “不過得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暫時先看看,後宮出去做事,朝堂上會有怎樣的反應再說。”


    嘉靖也不再詢問黃錦,宮內還有多少剩女。


    事情要一步一步地去做。


    可不能像那個悲催的楊廣,用自己兒子的話說,步子邁得天大扯著淡了。


    不過,轉而想到,這一次的捐款,居然可以有十萬兩銀子。


    “大明的富人不少啊!”


    感歎了一會,才翻閱起了奏章。


    其中說得最多的還是行軍情況。


    走了快一個月了,浙江那一塊,還在天真地搞祥瑞,難道這些人不知道,把銀子散出去之後,收到的效果會更好嗎?


    用一些騙人的鬼把戲。


    真以為可以讓人填飽肚子不成?


    現在嘉靖也想明白了,沒有利益,隻懂得耍嘴皮子,一輩子也就那個樣,用不著去害怕。


    身後名,那都是自己的子孫們,給掙來的。


    自己做得再好,後人守不住的話,被人改朝換代了,史書由人家來書寫,能有多少好話記載在上麵?


    說不得用點手段,都能被你改得麵目全非。


    隋朝的史書就是這個樣子。


    隻能從字裏行間,認真地去尋找,才能夠找到一點真相出來。


    剛正不阿的史官,已經被殺絕了啊!


    **


    沒過幾天,報紙上就有了宣傳。


    最醒目的地方寫著“嘉靖育嬰堂成立始末”的字樣。


    當時去捐款的人,就把當日的報紙給包圓了,全部免費送人。


    而有了巨大的財力,也就有了同時建設五座育嬰堂的實力。


    後宮之中出去的妃子們,也開始把每一天的支出,都公布在了門口,收養的孩子,也在妥善的安排,


    相比之下,朱載坖開辦的婦幼院,都沒有這麽快的速度。


    朝堂對此,沒有任何發聲。


    都是做善事。


    誰腦子不好使了,才會上去觸黴頭。


    接下來,一連七天的時間,都是關於育嬰堂的建設,沒有誰注意到,戶部已經少了兩位侍郎。


    而工地上多了好幾百人的免費勞力。


    “殿下,人都已經送迴來了。”


    再次登門的陳經,心情還很不錯。


    “嗬嗬!真的都查清楚了?”


    朱載坖反問道。


    “都查清楚了。”


    陳經很是自信的說道。


    “工程層層外包啊,到最後幹活的人,還能落下幾個銅板?”


    朱載坖歎息地說道。


    他就不明白了,為何有人的聰慧,就不能放在正確的地方?


    歪門邪道有一套。


    可就是做正事的時候,兩眼一抹黑。


    都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


    “外包沒問題啊!”


    陳經是知道有外包的,一段路的預算,都是定好的,人家能夠用最便宜的價格拿下,並且做成,是人家的本事。


    “真沒問題嗎?”


    朱載坖再次問道。


    陳經疑惑得想了又想,路的質量沒有問題,工人的工錢給的也沒有問題。


    就是工期縮短了一點,人家賺的就是這個錢。


    “本殿下就說句實在話,工程既然接了,那就去做,既然做不了,又何必去接?接了又不做,還外包給別人,若是當中出了問題,該去找誰?”


    責任的問題,必須要確定。


    管你外包幾次,能省下多少錢。


    沒有明確的責任。


    就有了推卸責任的餘地。


    “若是其中有一方,欠了銀子不給,工人們又該向誰去討工錢?”


    連續兩個問題,讓陳經愣神了好一會。


    “看來,你也沒有弄明白,工程到底是怎樣運作的。”


    朱載坖無語。


    戶部尚書就這點本事?


    到底是怎樣做到這個位置上的?


    “戶部管著大明的錢袋子,你作為尚書,就得先懂得這方麵的東西,特別是稅收,賬目支出和收入。


    這些都不懂,你又要用什麽手段,來調控整個大明的經濟?


    難道一旦戶部沒了銀子,就要加稅不成?”


    朱載坖說出來的話有點重了。


    此時此刻,也不是他應該說的,可又不得不說。


    迴來給他匯報工作的劉敬堂,可是看出了其中的危機。


    管銀子的人,一旦開始做生意了。


    無論是虧本,還是賺了,都是一件麻煩事。


    因為,他表明了朝廷已經下場了,本來是一個中立的身份,卻因為親自下場,就會導致許多不公的事情出現。


    其他的衙門看到了,難道不眼紅?


    之後,衙門做生意的多了,就會形成不可控製的局麵,到時又有誰來負責?


    吃著朝廷的俸祿還不夠。


    還想要更多?


    那你別做官呀?


    做生意多好?


    “迴去好好的想想,若是想不明白,就去問一問內閣首輔嚴嵩,本殿下記得,他那個兒子嚴世蕃也挺厲害的。”


    見到陳經一臉茫然的模樣,就是他沒有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問題所在。


    曆史上的藩鎮到底是怎麽起來的?


    不就是一開始做生意,賺了錢,凝聚了人心起來的嗎。


    若是各個衙門,都做生意賺錢了,誰還聽你戶部的話?


    不撥付銀子,人家也不缺錢花。


    搞來搞去,受到損失最大的還是朝廷。


    當然,最先難受的肯定是皇帝。


    各級衙門都不聽話了,能怎麽辦?


    難道要搞一個約定俗成,默認了這種規矩?


    就像後來的那個火耗歸公一般無二?


    朱載坖都不敢深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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