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蕃做事還是有準備的。


    “看你們一個個隻想著賺錢,倆想要做還遠需要怎樣的船隻都不知道,真以為幾片破木板做成的小舢板,就可以橫穿大海了?”


    目光灼灼的嚴世蕃,看了一圈,壞了他好事的一群人,氣憤的說道:“在近海捕魚都費勁,還想要遠航?做夢吧你們。”


    朱載坖建設的造船廠,現在一邊在滿足水軍的需要,另一邊也在做著民用的船隻。


    近海捕魚沒有問題,想要走遠了,肯定不行。


    嚴世蕃幾次三番的加價,也隻得了三艘能夠遠航的貨船。


    他對俞大猷說的那個想要退一下來的戰船,不是一句玩笑話。


    “這麽說的話,我盧家還是有希望獲得海上航線的?”


    盧江忽然問道。


    隻要再次走通三皇子的關係,從二皇子的造船廠中,拿到一些份額,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得拿出一部分銀子,幫助三殿下來開辦小學院。


    想到又要出去一部分銀子,盧江就心痛的無法唿吸。


    若是嚴世蕃知道此時盧江心裏的想法,絕對會破口大罵,有這好事,花多少銀子都願意。


    “想什麽美夢呢?造船廠的產量有限,大船也不是說造就能造的。”


    嚴世蕃的毫不客氣,讓盧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其他人也都憋著笑。


    知道不禮貌,隻能扭開臉,兩個肩膀不斷地抖動。


    “夠了,不就是造船嗎?我盧家現在有的是銀子,明天就給造船廠贈送十萬兩銀子,我就不信了,這樣還拉不起造船的產量。”


    氣急敗壞的盧江,一拍桌子,撂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走人了。


    打人他不敢,在場的誰還不是個人物?


    幾天敢抬起手,做打人的姿態,當場就會被刑科的人帶去抄寫大明律。


    厚厚的一本,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夠抄完。


    以前也有不信邪的人,現在刑科送人的一些大明律,都是這些人給抄寫的,也算給刑科節省了一點開支。


    或許是盧江的話,點醒了一些人。


    心中也都琢磨著這件事的可行性。


    “嘿嘿!就你聰明,別人都是蠢貨?”


    嚴世蕃看著出門的盧江冷冷的說道。


    送銀子他又不是沒有做過,造船可不是燒磚,隻要給點就能做得多。


    人家是講技術的。


    沒有更多的造船師,也沒有更多的熟練工。


    隨便什麽人造出來的海船,你敢用?


    怕是剛剛出海,就得沉下去找龍王聊天。


    出了酒樓的盧江,匆匆往天津的院子走去,他隻是有時候自大了點,又不是真的蠢。


    造船廠什麽樣子,他能不知道?


    不過是剛剛見到嚴世蕃,想起被坑了的那一次,心裏窩火而已。


    可該努力的依舊要努力。


    給三皇子寫信,詢問一下,下一步該怎麽走。


    而還留在酒樓裏的人,還在商量著,怎樣才能夠搞到更多的海船。


    “其實咱們可以不用急著使用海船,先修路也不是不可以,相對來說,六一神泥的產量還是很可觀的。”


    “現在馬匹的價格也降了下來,利潤空間還是很大的,我這裏也神情到了朝廷辦法的馬車行商鍥。”


    “真有你的,這就弄到手了?用的什麽辦法,說出來聽聽。”


    “自然是投其所好了,多用一點那些已經不能當兵的老卒就成。”


    ······


    嚴世蕃心中一緊。


    差點忘了馬車行的成立。


    果然,還是要和這些人多聚一聚,才有機會得到更多的消息。


    隨後的一段時間內。


    大明就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一些已經不能上戰場的老卒,突然就成了香餑餑。


    隻要可以證明自己當過兵。


    就可以找官府,給頒發一個小本本,然後就會有人來找他幹活。


    對於不少人家來說,自己的生活,因此而變得好了許多。


    隨著時間的流逝。


    轉眼就到了十月。


    變法推行的速度越來越快,有了更多的經驗,也有了更多的官員想要展示自己的才能。


    可魚龍混雜。


    其中也混進去了不少投機取巧的人。


    鬧出來了不少的事端。


    “這就是你們推舉出來的官員?看看都是些什麽玩意!”


    禦書房內。


    嘉靖把一疊卷宗,砸在了嚴嵩的頭上。


    散亂的紙張,紛紛揚揚地落下,嚴嵩卻是一動都不敢動。


    事實就是事實。


    容不得他辯解。


    “皇上息怒,臣覺得,現在官員的任免,實在隨意了一些,若是能夠加上一條考核赴任應該會好一點。”


    低著頭,嚴嵩輕聲說著自己的想法。


    “若是有人推薦,也應當追究推薦人的責任。”


    最後又補充了一句。


    其實,這些東西,大明都有,隻是沒有真正的貫徹下來。


    人情往來,可不是誰都能夠忽視的。


    親親相隱,更是流傳了幾千年,早就深入骨髓。


    “讓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著重辦理,朕就不信了,製不住這些人?”


    錦衣衛現在的效率提升得很高。


    送到嘉靖麵前的消息也更加的全麵。


    看的齷蹉事情多了,嘉靖都快要懷疑自己還會不會有同情心。


    若是連這個都沒有了的話,他還算不算一個人?


    “另外,讓這些有關係的官員,審理的時候暫避,既然他們對親朋好友下不了手,那就不給他們下手的機會,若是還不行,就跟著他的親朋好友們一起去給朕挖礦。”


    嘉靖在屋內走了好幾圈,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嚴嵩聞言一怔,心中歎息一聲:皇上來真的了,事情就難辦了。


    不過在難辦還得辦。


    隻是這一次辦理下去,不知朝堂之上,又該空出來多少位置。


    雖然這些人都死不了,可到底是在生不如死的活著。


    享受了大半輩子。


    到了老了,卻開始遭罪了。


    據他所知,不少去修路的官吏們,都受不了日複一日的幹活,選擇了自我了結。


    當然也有一些人,最後還是被救了下來,可活得就更加痛苦了。


    嚴嵩不敢想象,若是他有一天遭劫了,會是怎樣的一個下場。


    突然他有點羨慕夏言此人了。


    跑得倒是挺快。


    能夠安穩地退休,也算是一種本事吧!


    好在,他們嚴家轉變得很快。


    髒銀不碰,有賺不完錢的生意,何必去做貪贓枉法的事情?


    貪墨多少銀子,最後被人抄家,還不是便宜了朝廷。


    何苦呢?


    隻是做一個銀子的搬運工,沒有事發的時候,還整天地擔驚受怕。


    活著就是遭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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