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嗬嗬”並不能讓朝會終止。


    朱載壡時常都會有這種舉動,朝臣們也都見怪不怪了,能站在此處的人,就沒有一個要臉皮的。


    麵對嘉靖,還能以成年人的想法,爭一點所謂的麵子。


    可麵對朱載壡,這種方法就不管用了。


    人家小孩子,說話自然百無禁忌。


    不是沒有大臣想要倚老賣老地訓斥幾句,最後卻都铩羽而歸。


    朱載壡隻是翻了個白眼,怒斥了一句:“我是小孩,你也是小孩?和我一般見識?幾十年的鹽白吃了?”


    三連問話之後。


    就再也沒有不識趣的,想要在太子身上刷名望的人了。


    朝會繼續開了一會,總算定下了章程。


    天津衛的產業,誰家的漁業賺得多,誰家就出銀子多,按照賺多責任大的原則,把修路所要花費的錢財,分成好幾份讓各家買單。


    因此換來了經過天津衛到京師的所有縣城免收城門稅。


    “太子殿下,臣有本要奏。”


    諸位看了過去,正是已經成立了許久的稅務司的人。


    而且是個剛剛上位的老熟人,曾經的侍讀學士高拱。


    在太子的身邊熬了這麽久,總算是撈到了一個實缺。


    “準奏。”


    看了好半天的好戲,朱載壡發現之前才是熱身,現在正要進入正題。


    “新的商業,所繳納的稅金,可要先行厘清。”


    說著高拱環視一周緩緩地道:“要知道二殿下的冷品稅收繳納額度可是盈利的一半,不知諸位臣工覺得,在大海中捕魚所獲,得交多少稅?”


    新的稅務司,就是要收稅的。


    一開始隻是皇上心血來潮新成立的部門,隻能看出可以多塞進去幾個官員。


    誰知隨著工坊,工廠的擴建。


    生意日進鬥金。


    這個部門的重要性就有了。


    能夠收到大量的稅銀,在專業收稅這方麵,可要比戶部強多了。


    而有了銀子,就有了底氣。


    其身份都快要比得上六部尚書的品階了。


    “哼!生意還沒有開始,就有人要殺雞取卵了?”


    聽聞要收稅,還是不經過戶部的,他們許多人的關係都用不上,若老老實實地交上去,得多少銀子?


    更何況,他們這些讀書人,什麽時候需要繳稅了?


    “先禮後兵嗎,難道說,皇子能夠交稅,諸位大臣們卻不舍得銀子?”


    高拱樂嗬嗬地笑問道。


    心中卻想著,在朝會開始之前,太子就讓人通傳他去議事的情況。


    有他兒子高務觀,也有三殿下的人徐涉。


    還有二殿下的一名身邊人劉敬堂。


    所要討論的就是新的稅收點。


    同時劉敬堂還拿出了嘉靖皇帝的信件,上麵提到了稅收事宜。


    高拱心中瞬間明白,外麵的傳言,二殿下和三殿下的產業,都被皇帝收走了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站在最前麵的嚴嵩,卻是皺了皺眉,如今皇上推行官府的新式記賬法,態度已經很堅決了。


    想要繼續用以往的方式拿銀子,就是在找死。


    而一門能夠來錢的生意,就必須要有。


    他兒子嚴嵩,已經帶人去了天津衛,也找好了位置,還讓人算了一筆賬,做得好的話可以和鹽茶的利潤相媲美。


    有這麽大的利益,自然要使勁地推進了。


    “稅收是必須要繳納的。”


    很快嚴嵩就定下了調子。


    他敏銳地察覺到,遠在大同的皇帝,依然密切的關注著京師的一切。


    接下來,又是一陣爭吵。


    朱載壡看得津津有味。


    不時的從懷裏掏出一把瓜子,嗑得安逸的不行。


    旁邊站立著的陳洪,則是捧著一杯果汁,上麵還冒著絲絲寒氣,應該是剛剛冰凍過的。


    快要吃中午飯的時候。


    一群人都沒有談妥到底該繳納多少稅銀,隻能作罷,下午的時候繼續商談。


    終於下朝。


    朱載壡還意猶未盡。


    隨著觀察,他漸漸地發現,上朝真的很有意思。


    看一群大人們之間,為了幾兩碎銀爭吵不休,突然覺得聖賢書上的道理,在朝堂上除了暗戳戳地罵人之外,屁用沒有。


    正在用午膳的時候。


    就聽到外麵有人通傳,不一會自己的好三弟就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


    “盧家真是一群扶不上牆的玩意。”


    剛一見麵,朱載圳就罵罵咧咧的。


    去了一趟大同,進了一次軍營,學了幾天武藝,朱載圳再也不是原來那個,看起來謙虛有禮的三皇子了。


    “不就是把發財的想法給暴露出去了嗎?”


    朱載壡毫不在意。


    在自己的二哥,一次次的做出賺錢的舉動之後,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呢。


    一有風吹草動,都會使勁地分析。


    看他們自己能不能搭上順風車。


    高端的玩不了。


    可以玩那種不需要多少技術的。


    盧家隻是一個小家族,被人滲透也是情有可原。


    就是速度太快了一點。


    “生意做不完,銀子也賺不完,坐下來吃點飯。”


    招唿了一下,朱載壡繼續埋頭幹飯。


    事情發生了,就得往好處去想。


    若是連自己的這一關都過不去,隻是生氣,都能少活很多年。


    “說得輕巧,他們身後可背著不少的債務呢,這次若是再沒有收獲的話,真的得去要吃了。”


    朱載圳一邊吃,一邊發著牢騷。


    隻覺得口中的食物,半點都沒有滋味可言。


    聞言,朱載壡遲疑了一下道:“其實你二哥手中也不是沒有其他的生意,就是怕盧家一家把持不住。”


    朱載圳一愣。


    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大哥是什麽意思。


    “算了,這些不用說給我聽,你也知道我的脾氣,再去為此事找二哥,肯定是要挨一頓罵的。”


    他情願挨打,也不願意被二哥的刀子嘴誅心。


    “那就算了,本來那個生意,是需要技術的,現在研究院中培養的人才還不足夠。”


    朱載壡見到三弟不再糾結,也就不再多說。


    “咳咳咳!”


    被嗆得連聲咳嗽的朱載圳,抬頭看著朱載壡,訕訕一笑道:“其實我也不是不可以去找二哥試一試,你就告訴我,到底是哪個方麵的?”


    牽扯到了技術,就算旁人知道了,也很難模仿得出來。


    就是到了現在,也沒有見到誰製作出來的低成本的香皂。


    連香水這一類的小玩意,不知多少人眼饞,製作出來的東西,除了喝在嘴裏解解酒癮之外,沒有半點用處。


    “味精,可以提味的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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