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每歲正旦節,自初一日為始,文武百官放假五日。


    冬至節,本日為始,放假三日。


    而永樂七年,更專門下諭設定元宵節假,“令元宵節自正月十一日為始,賜百官節假十日。”


    其中屬於春節假期的,是元旦、元宵兩節。


    與民間一樣,從臘月二十四祭灶開始,宮中就開始準備過年了。


    宮眷、宦官們開始穿葫蘆景補子和蟒衣。大家都準蒸點心,存儲豬肉,“將為一二十日之費”。


    從這天開始,到正月十七日為止,宮中每天都在乾清宮前燃放花炮。


    隻有遇到大風天氣,才會停止半天,或者一天。


    同時,皇宮內安設鼇山燈、紮煙火。


    皇帝每天都會去看,當聖駕到來時,就會燃放花炮;皇帝迴寢宮時,也會放大花炮。


    到了臘月三十日這天,宮中開始更加忙碌起來,“門旁植桃符板、將軍炭,貼門神”,“室內懸掛福神、鬼判、鍾馗等畫”,“床上懸掛金銀八寶、西番經輪,或編結黃錢如龍”,“簷楹插芝麻秸,院中焚柏枝柴,名曰歲”。


    這一天,皇帝還會下旨,命令外戚前往昌平的各處皇陵祭祀。


    皇帝也會在太廟、世廟舉行盛大的“祫祭”儀式。所謂“祫祭”就是將明朝列祖列宗的牌位供奉在太廟裏麵,舉行合祭。正月初一的五更時分,宮中就會早起,焚香放花炮,飲用椒柏酒,吃餃子。


    同時還會在餃子裏麵偷偷包上銀錢,“得之者以卜一年之吉”。


    這些活動結束後,皇帝還會下旨,讓外戚再次祭拜昌平的各處皇陵。皇帝則先到奉先殿、奉慈殿祭拜,然後再到太皇太後、皇太後宮中行禮,拜賀新年。接下來,皇帝就會來到奉天殿(也叫皇極殿,即太和殿),舉行大朝會。此時,文武群臣以及四夷朝使向皇帝行慶賀禮。


    凡是受過朝廷封誥的命婦也要入宮,向太皇太後、皇太後、皇後行慶賀禮。不過,命婦入宮朝賀有時候會暫免。奉天殿的大朝會,場麵非常壯觀,無論是文武官員、外國的使者都會參與,更是凸顯出皇帝的威嚴,以及明朝“天朝上國”的地位。


    接下來,皇帝就會賜宴,不過有時候也會不賜宴,直接賞賜節慶錢。接下來,文武百官還要到文華殿,朝賀皇太子。第二天還要入宮,向在京的親王朝賀。之後,才是官員之間的“拜年”活動。


    朱載坖還以為這些都和他一個差不多算是被放逐的皇子,沒有半點關係。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被黃錦接進了宮中。


    出宮才差不多有多半年時間,對景仁宮已經顯得有點陌生。


    “二哥!”


    脆生生的一聲叫喊,朱載坖瞬間就找迴了熟悉的感覺。


    同樣一身裘衣的朱載圳,正一臉欣喜地看著他,身邊還站著一名宮女,一名小太監。


    隻是這兩人的神情都很緊張,眼神仿佛不斷的在往著身後,偷偷摸摸的隨時注意著有沒有人前來。


    “三弟!”


    朱載坖上下打量了一陣朱載圳。


    “小臉上有肉了,嗯!是吃胖了一點,得多注意身體,人胖了就很容易生病,很難熬的。”


    “哼!二哥一見麵,就知道騙人。”


    剛剛見麵的欣喜,立刻化成了不滿,朱載圳圓圓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嘿嘿!這個可不是你二哥我胡說的,父皇推行的那個醫官,總結了不少的病例,有人特意做過統計,隻是現在暫時隻做猜測,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


    朱載坖一仰頭,一副讓你的書你不讀,現在知道的少了吧的表情。


    傲嬌的可以。


    朱載圳聞言,不滿變成了憂心忡忡。


    生病可太難受了。


    不但渾身無力,還得吃苦得要死的湯藥。


    “那該怎麽辦?好吃的東西太多了,我可舍不得餓著呀。”


    “誰給你說,隻有餓著才會變瘦?鍛煉身體也一樣可以達到目的,還可以讓你變得更加有力氣。”


    “也對,等我有力氣了,一定和大哥,二哥比試比試。”


    朱載圳越說,越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大哥學習好,先生們經常誇。


    二哥也很聰明,能做出好多好吃的東西。


    他自己也不能讓兩個哥哥小瞧了去。


    往後不管是吵架,還是搶東西,力氣大了總是不虧。


    此時的朱載坖還沒有意識到,他的一番話,會給他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三天兩頭上門找比武,還越來越打不過,最後居然隻能躲起來。


    “嗬嗬!等你力氣大了再說。”


    朱載坖可不相信,一個小孩子的想法,能夠堅持多久?


    累上幾次,自然就會放棄。


    “哼!等著。”


    朱載圳變臉速度很快,冷哼過後,立刻就換了一副笑臉。


    “二哥這次帶來了什麽好東西?”


    自從朱壽媖迴宮之後,那一個八音盒,就讓不少人羨慕不已,更不要說那些裝在瓷瓶中的香水了。


    “這東西見過嗎?可以讓你變得很聰明哦!”


    隻見朱載坖掏出一個四四方方,塗著不同顏色的東西,在朱載圳的眼前晃了晃。


    “一塊木塊?這東西能讓人變聰敏?”


    朱載圳很是懷疑。


    他是年齡小,可不是真的蠢。


    拿在手中,擺弄了一下,看不明白其中的妙處。


    “怎麽玩?”


    “我教你!”


    朱載坖拿在手中,把顏色打亂,然後雙手翻飛,又把一樣的顏色,聚集在一麵。


    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朱載圳越看越是歡喜,這個簡單。


    然而等到他上手之後,很快就忘了其他,不管怎麽轉動,就是不能夠把一樣的顏色擺正。


    直等到有人叫他快要祭祖了,才戀戀不舍地收起了方塊。


    這一次,朱載坖沒有見到朱載壡。


    另外一個魔方,也就沒有送出手。


    好在他的大姐朱壽媖,帶著他之前很少見到的一個妹妹朱祿媜來看他了。


    小家夥今年才四歲半,性格卻是和朱壽媖大不相同。


    見了人就害羞,很是怕生。


    不過在朱載坖的零嘴攻勢下,也很快就開朗了許多。


    “等她長大點,就經常帶她去我那裏玩,免得一直待在宮中悶壞了。”


    朱壽媖應下。


    在皇宮中,看起來最富貴的地方,實際上還沒有在朱載坖的府邸過得舒心。


    “祭祖的時辰快到了,三弟怎麽還是呆呆地站著?”


    朱壽媖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朱載圳在站著,等了好一會,都沒有等到他的三弟給她打招唿。


    “嘿嘿,玩遊戲玩入迷了,叫醒他一塊走。”


    當朱載圳被叫醒的時候,還滿心的不樂意。


    直等到看見自家大姐的拳頭,才悶悶不樂地收起了魔方。


    “那東西就那麽好玩?有機會了也給姐做一個。”


    “好!”


    太廟始建於永樂十八年,按照“左祖右社”的古製與故宮同時建成。


    後來嘉靖將太廟一分為九,改合祀製度為分祭,設九廟分別供奉曆代祖先。


    到了嘉靖二十年(1541年),太廟中的九廟有八廟被雷火焚毀。


    孤零零的一座太廟前,莊嚴肅穆。


    嘉靖帶領著嬪妃子女們,開始了念誦禱文。


    寒風之中,細雪飄飛。


    朱載坖凍得臉蛋通紅,眼睛卻盯著最前麵站著的陶仲文。


    說來此人在胡大順他們死了之後,就很低調。


    朱載坖還是第一次看到此人。


    確實仙風道骨,很有風範。


    "仰惟諸帝,昔皆奉天撫世,創治安民,皇祖敬慕不忘,春秋致祭,著令在甲,茲朕特遣建殿宇,恭修恆祀,時維仲【春秋】謹遣輔臣以牲帛庶品,用享列聖,予惟衝昧,敬體皇祖追報之虔,惟諸帝鑒臨,來格於斯,庶副予誠之至,尚饗!"


    一篇祝文念誦完畢。


    才算是結束了祭祖的最後流程。


    相比起祭祀先聖,就簡單的多,嘉靖隻委派了官員就成。


    “殿下,皇上請您過去。”


    一群人剛剛迴到乾清宮,接下來還要去文華殿偏殿的朱載坖,就被黃錦給攔住了。


    “黃公公,父皇找我何事?”


    朱載坖一邊詢問,一邊心中不斷地做著猜測。


    現在他身上能夠讓人的惦記的,也隻有銀子了。


    禦書房中,嘉靖也已經換了常服,正坐在椅子上查看各處傳來的奏章。


    “皇上,二殿下帶到。”


    “坐。”


    嘉靖放下手中的奏章,看著朱載坖,臉上略帶欣慰。


    “外麵都說你著了一本書,給咱們老朱家長臉了,你父皇我也看了一遍,感覺還不錯的樣子。”


    朱載坖都懷疑自己的便宜父親,有沒有看懂。


    不同於四書五經,完全是另外的一種新的學問,沒有長時間的經驗,隻能看得頭昏眼花。


    即便是他這個作者,都沒法解讀其中的某些東西。


    “孩兒偶有所得,算不得什麽。”


    可話到嘴邊額嘲諷,轉了個圈,就變成了自得。


    朱載坖覺得他這一舉動,算是填補了大明在經濟方麵的空白,值得驕傲。


    “今日祭祖,你也看到了,太廟九缺其八,急需大修,你的銀子放著也是放著,不妨拿出來一點,給列祖列宗一個好住處?”


    轉了一圈,果然還是要銀子。


    “孩兒義不容辭,春節過後就派人前去翻修。”


    朱載坖也不矯情,立刻應下。


    給自家祖宗修繕住處,不積極怎麽能行。


    “哎!!給銀子就成,工部還是有工匠可以用的,不比你從民間招來的人差。”


    嘉靖輕咳一聲,緩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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