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裏,寂靜無聲,沒有風也就沒有窸窸窣窣的樹葉聲。


    但奴晃應嘲諷的話語,卻清晰聽聞。


    他操控著五根騰蛇針,不斷向徐元律進攻,並沒有靠近的意思,像是在玩弄股掌間的獵物。


    而徐元律隻能四處躲藏,依靠附近的樹木和些許身法進行閃避。


    毒性發作讓他感到身體逐漸遲鈍,這身法也有些使用不出來。


    “你一個散修,哪來的法器!”徐元律躲在樹後,奴晃應也緩慢逼近。


    “我不是說過了嘛,陳兄。


    偶然獲取的機緣罷了。


    碰巧遇見兩高人拚死搏鬥,最後雙雙死亡,那寶物自然也歸於我手。


    我也未想過居然還有未被認主的法器在。”


    趁奴晃應說話之際,徐元律在手中凝聚黑霧,試圖將其扔出,但黑霧剛脫離手中就消失不見。


    “這黑霧不能脫手!”他是想著當火球術使用的,結果有些想當然了。


    “怎麽?徐元律!我半路還想你會有什麽好手段,這折騰了半天就在這躲躲藏藏的。


    再躲下去,你怕是連動都動彈不得。”


    奴晃應專心操縱騰蛇針,在徐元律身旁亂舞,即便專注於閃避,也免不了被劃傷。


    他忽然半跪下地,騰蛇針也停止攻擊。


    “開始有感覺了嗎?”奴晃應知道毒性在逐漸加劇,“這騰蛇針的毒也是奇妙,作為我的法器,即便是我碰到也會被毒害。


    不過我能自己煉製解藥就是。


    如果你現在求饒,我還可以放你一馬。”


    “真的嗎?”


    “真的。”奴晃應得意地笑著,折磨他人這種活讓他興奮。


    “那你靠近一點。”


    “你就在那裏跪下,叫聲大哥,磕幾個頭。”


    徐元律依然是單腿半跪,忽然以起跑的姿態單腿一蹬,整個人被彈射出去,又立刻伸手進入空間陣法內,將一把劍取出向前揮砍。


    速度極快,但奴晃應還是反應過來,脖子向後一縮,剛好沒被劍尖劃到,人也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


    “哼。”他一揮手,三根騰蛇針飛去,直直刺入徐元律手背。


    手背的刺痛使得徐元律一抖,便鬆開了劍。


    他伸手將刺入手背的騰蛇針拔出,緊緊握住,但奴晃應神識微動便控製騰蛇針從他手中抽出,迴到身旁。


    “告訴你一聲,這騰蛇針碰到都有毒。”


    “我知道,別念了,你都說多少遍,有完沒完。”


    此時徐元律體內開始燥熱,毒性愈發強烈。


    雖說複生一次就能清除,但對付奴晃應這種貨色,要他死一次,屬實是心裏不舒坦。


    他記得還有一張可以捆住人的符籙,隻要能捆住奴晃應就能將其吞噬掉,主要是得近身。


    這幾番拉扯,他也看出了些端倪。


    奴晃應每次操縱騰蛇針,如果是五根同時攻擊,軌跡基本一致,想要在攻擊途中靈活地改變騰蛇針的方向,隻能是一兩根。


    那麽弱點他已然明了,況且這騰蛇針是慢性毒,更是一大敗筆。


    徐元律將兩發符籙取出分別向左右兩邊丟出,一張生出冰刺,一張生出金色的長刃。


    左右兩邊同時向奴晃應進攻。


    見狀,奴晃應也第一時間警惕左右的攻擊,又見徐元律直直向他衝來,手中還有一張符籙。


    他深感不妙,立馬後退。


    冰刺和長刃同時襲來,他判斷出長刃的傷害最強,於是掏出符籙,喚出褐色光盾將長刃阻擋,冰刺則在光盾出現瞬間連續後退避開。


    因為浪費了些許時間防禦,衝過來的徐元律已經快到跟前。


    一時驚慌的他,讓五根騰蛇針齊齊排成一列,瞄準徐元律的額頭,似要將其腦袋貫穿。


    他以為徐元律會躲避,卻沒想到徐元律依然向前。


    “你操控騰蛇針的速度變慢了。”徐元律嘲諷道,立刻雙臂交疊,擋在額頭處,騰蛇針刺穿了他的手,卻沒能刺入他的額頭。


    他無視疼痛,用力扯開雙臂,手掌向前推出,掌心的符籙在奴晃應不到一尺的距離上被使用,蔓藤從中迸出,如繩索將其捆住。


    徐元律也順勢將其撲倒,壓在他身上,“你雖有法器,但這五根騰蛇針的操縱對你來說稍顯困難,一旦被分心,神識就跟不上。


    所以你的折磨不過是在掩飾自己的短處。


    對吧,奴晃應。


    你的攻擊太過溫和,不夠激烈,也不連續,如果從一開始就專心操縱一根騰蛇針,說不定早就穿透了我的腦袋。”


    “你已經中毒了,沒了我你能活嗎?我想你死,隨時都可以!”奴晃應被蔓藤捆住掙紮不開,整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還在虛張聲勢。”徐元律也還壓在他身上。


    他伸手按住奴晃應的腦袋,吞噬陣法啟動,黑霧便彌漫開來。


    那黑霧觸碰到奴晃應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極其不妙。


    “我能救你,徐元律,我死了誰救你!”


    “我隻要煉化了騰蛇針,作為法器的主人自然能煉製解藥,需要你幹嘛?”


    而且我又不會死。他心裏默念。


    “你有那個時間嗎?”奴晃應心裏著急,將全部神識灌注在一根騰蛇針上,妄圖直接洞穿徐元律的腦袋。


    騰蛇針懸浮,躍上半空,以極快的速度俯衝向下,卻在臨近徐元律腦袋的時候戛然而止,隨後掉落在地。


    奴晃應此時已覺渾身無力,周身無法運作一絲的靈力。


    隻得閉上眼睛。


    徐元律按著他的頭,直至他的身體全被吞噬,隻剩一身衣物。


    “總算……”他艱難的起身,不忘將奴晃應的全部身家收入空間陣法,還有自己的物品。


    找了棵樹靠著,大口大口喘氣。


    靈力快空了,人也快死了。


    “咳!”一口血從口中噴出,這感覺像極了傾凡南當時的模樣。“動不了,唉……等死吧,早日投胎。”


    這話本是悲涼才對,從他口中說出,卻有些幽默。


    奴晃應還是成功了一半,這毒讓徐元律飽受折磨,又沒有自盡的力氣,現今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渾身難受至極。


    “好你個……奴晃應,玩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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