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豐,魏安之父!


    銅鑼愣了一瞬。


    衙役也怔住,但反應業快,一把抓住中年男子胳膊,意圖將其拽走。


    他忘了,他們隻是尋常人,而銅鑼最次也是九品武夫。


    “嗯?”


    銅鑼扶助中年男子的手改成抓,輕輕一帶,連那衙役一同拉過來。


    “大膽!”


    衙役穩住身形。


    這會兒他倒硬氣了。


    死不放手,篤定銅鑼不敢對他下手。


    十分英武,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還對後方的衙役道,“你等速速去稟報今日坐值的大人!”


    銅鑼也不囉嗦,對另一個銅鑼道,“拉預警。”


    後者立即從懷中掏出一管煙火,高舉之後,拉下引索。


    …


    片刻後


    刑部衙門前已沒了看熱鬧的百姓。


    刑部尚書到了。


    打更人來的是薑律中。


    “唿~唿~”


    衙役和銅鑼具未鬆手。


    中年醉酒男子在這樣的狀況下睡著了。


    鼾聲震天!


    “將此人收押大獄。”


    刑部尚書二話不說,吩咐道。


    “孫尚書,鬧市縱馬,依大奉律法,歸京城府衙處置。”薑律中立即道。


    孫敏神色並無顯露,姿態卻顯得不屑,他側身,斜睨過去,神淡淡道,“薑金鑼這是在教我做事?”


    孫敏未將話說得太直白。


    刑部衙門拘押此人,會給不出合適的理由?


    薑律中淡淡一笑,“不若等陳府尹來了再做商議。”


    薑律中比其他幾名金鑼好在處事相對柔和,不一味莽撞。


    孫敏‘哼了聲,頭也不迴往裏走,邊走邊喝道,“衝撞刑部衙門,疑有通敵之嫌,將此人押入刑部大獄!”


    幾名衙役圍上來,那名銅鑼看向薑律中,在後者輕輕點頭,他才鬆開手。


    …


    浩氣樓,七樓


    “魏公,這不是欺負人?”


    “魏先生前腳才離京,後腳搞這麽一出,這是吃準先生迴不了京,連對質的機會都不給先生!”


    “此人說些什麽,朝堂那幫人豈不正好做文章?豈不正合了那位的意?”


    一名金鑼氣唿唿道。


    有些事,不必點破。


    京城之內但凡了解一些內情的人皆可看出,魏安離京去雲州是元景帝逼迫的。


    “大膽!”


    魏淵雙眼睜開,攝人的氣勢壓過去。


    後者低下腦袋,老實地站在一旁,其眼尾仍可看出有些憤憤。


    恰時,薑律中進來,“魏公。”


    抱拳行禮後,他奉上一張畫像。


    這是他迴打更人衙門,尋專司此職的畫師畫的。


    有九成相像。


    魏淵接過畫像,神色毫無波瀾。


    “人呢?”


    楊硯問道。


    “已關入刑部大獄。”


    薑律中如實道。


    在場除他之外的三名金鑼齊齊看向他。


    那表情仿佛在看廢物。


    薑律中視若無睹,繼續道,“魏公,我已將那馬車提迴衙門,那馬似是以蠱蟲控製。”


    “心蠱?”


    楊硯道。


    “很有可能。”


    薑律中點點頭。


    “這幫蟲豸(zhi),求死耶?”


    一名金鑼怒道。


    從魏安進京,蠱師就若隱若現。


    “魏公,若此人真是魏豐,走陸路隻怕一月前便要動身,這與魏先生進京時間幾乎一前一後,屬下以為,當是有人走水路將此人送入京城。”


    “水路,齊黨,巫神教。”


    楊硯雖隻吐出三個詞,卻切入正題。


    魏淵緩緩放下畫像,看向薑律中,“最近日夜巡視有些懈怠。”


    搜查京城這種話不好隨意說。


    但薑律中能領會,“屬下明白。”


    “義父,我也去。”楊硯請戰道。


    魏淵輕輕皺眉,“你與我去一趟司天監。”


    …


    薄暮時分


    書院,雅閣


    “欺人太甚!”


    “用心何其歹毒!”


    “…”


    老先生破口大罵。


    趙守看向陳泰,“你先迴去。”


    “此已是火燒眉毛。”陳泰道。


    “你慌的什麽?有我在,會叫人胡亂汙蔑栽贓無恙?”趙守道。


    “巫神教可修改記憶。”


    陳泰豈會不知院長入二品。


    他擔心的是這個。


    趙守微微凝眉,“那隻怕要監正出手。”


    …


    觀星樓,八卦台


    “這樣麽。”


    監正陷入沉吟。


    魏安入京之日,他曾以一品術士的能力推算過魏安的未來。


    所見朦朧,他窺見些什麽,更多則難以看清。


    他曾幫魏安煉製一件叫做顯微鏡的造物。


    受到反噬。


    他驚奇於魏安的設想,意識到魏安的無限可能,自此之後未再推算魏安的未來。


    那一日,魏安被元景帝‘逐’出京城,他也沒出手推算,提點其安危。


    須知以天命的手段窺探天機,便不可再隨意出手改變天機。


    今日魏豐進京,他福至心靈的一頓,也未及時推算,此刻看來正機緣巧合。


    “你先迴吧。”


    監正道。


    他不以為某人會算漏。


    所以,繼續靜觀其變。


    魏淵雖不解,但不多問。


    …


    夜黑風高


    雷州,三花寺


    寺內燭火通明。


    寺廟後有一片佛塔。


    黑暗中,佛塔間空氣忽有些許扭曲。


    與此同時,寺內一間禪室。


    孩童手臂一般大的蠟燭燃燒出鋥亮的燭火驅散禪室內所有黑暗。


    一位金剛盤坐參禪。


    他上身打赤膊,下半身圍了虎皮裙。


    不知是光線的問題,還是什麽,他肌膚呈淡金色。


    他沒有眉毛,沒有胡子,渾身肌肉如鋼水澆鑄。


    正是三花寺護法金剛,度難。


    禪室之內應是無風。


    忽燭火一閃,窗戶不知何時開了。


    蒲團之上也沒了度難的身影。


    “施主如何又來?”


    度難望著黑夜中紮眼的白衣人。


    他聲音平穩,卻夾雜一股淡淡神力,震撼心神。


    “度難金剛獅子吼造詣之深,令人歎服。”


    白衣人道。


    “無須囉嗦,施主屢闖我三花寺,視佛門為無物,究竟意欲何為?”


    度難提了提聲音。


    以至空中隱隱雷鳴。


    “度難金剛不知?我攜誠心以期合作。”


    白衣人道。


    “既誠心,便卸了偽裝!”


    度難喝道。


    黑夜中,以他為中心炸起一環氣浪,往四周擴散。


    還未觸及白衣人便化作虛無。


    “度難金剛,書院院長已入二品,年輕一輩更有魏安,儒家重迴巔峰指日可待,佛門如此無動於衷,樂見其成?”


    白衣人道。


    “諸行無常,盛衰無憑。”


    度難麵無表情道。


    “嗬.”白衣人輕笑了聲,道,“度難金剛,你已錯過一次機會,魏安不日將抵雲州,從雷州至雲州走水路,不過三四日,還是那句話,我會為金剛遮掩,話已帶到,如何處置,全看金剛自己。”


    白衣人說完,身影緩緩隱入黑暗。


    直至度難再感受不到這人氣息。


    下一息,幾名魁梧怒目的青年僧人手持長棍趕到。


    “師父。”


    “師叔。”


    青年僧人單手合掌後警惕四周。


    “師叔,那人又來了?”


    一名青年僧人沉聲問道。


    度難凝視漆黑虛空,哼了聲,“心思詭詐,驅狼吞虎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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