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岱北聽了樊思荏的話,立刻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我會讓他們盡快簽署剖宮手術同意書的。」


    「嗯。」


    樊思荏點頭應了一聲,接著說道,「對了,這個先天性心髒病的孕婦做剖宮手術的時候,你還要跟心胸外科的醫生聯繫一下,需要他們隨時待命。」


    「好,我知道了。」莫岱北剛答應完,就皺眉說道,「不過,組長,聯繫心胸外科的醫生,你更適合吧?」


    「你什麽意思?」樊思荏放下手裏的孕檢單子,轉頭瞪著他。


    「呃,畢竟你和簡醫生是夫妻,有什麽話說起來比較方麵嘛。」莫岱北半開玩笑地說著。


    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手肘還往他肚子上撞了一下,說,「你這算是取笑我吧,信不信我讓你住半個月的醫院?」


    「好好好,我去聯繫,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次吧。」


    他狀似求饒,其實就是在跟她開玩笑而已。


    樊思荏抿著唇看著他,眼神很犀利,看起來讓人莫名害怕。


    莫岱北笑了笑,連忙道,「別瞪了,我去,我現在就去。」說完,拿著那個先天性心髒病的孕婦的資料,去了病房。


    下午,午休時間結束之後,張主任找到了樊思荏,讓她幫忙做手術的第一助手。


    「思荏,這個孕婦有妊娠高血壓和糖尿病,所以手術的時候,要特別小心。」張仲愷把產婦的檢查報告送到樊思荏麵前,說道,「我希望你來做第一助手,你的速度快,對這個孕婦的生命安全來說,可以最大限度得到保障。」


    樊思荏認真看了一下產婦的情況,問道,「就是等會兒3點的手術嗎?」


    「是的。」


    「哦,那我有空,可以幫忙。」樊思荏微微點了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


    「那麽,等會兒見。」張仲愷很高興她答應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好工作,我看好你的。」


    「嗯。」樊思荏笑著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喝了兩口,就感覺到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


    她立刻拿出來看了一眼,接聽道,「餵?哪位?」


    「樊醫生,是我,周小柔。」


    「哦,你好。」樊思荏有點驚訝她給自己打電話,問道,「有什麽事嗎?」


    「呃,有點事情,能不能麻煩您到偶的病房來一下?」周小柔小聲要求著。


    樊思荏想了想,點頭道:「好。」


    她放下茶杯,往周小柔的病房走去。


    敲門之後,聽著裏麵有人說了「請進」,才推門進了病房。


    「你好,是有哪裏不舒服嗎?」樊思荏看到周小柔的老公和婆婆都在,心裏莫名有點擔心。


    「不是的。」周小柔搖了搖頭,走到樊思荏麵前,輕輕握住她的手,說,「樊醫生,我們要出院迴去了,謝謝你幫了我和孩子,也謝謝你不計前嫌,救了我婆婆。」


    「呃,你別這麽說,這些都是身為醫護工作者該做的。」樊思荏看著劉東抱在懷裏的孩子,上前看了一眼,說道,「這就是小竹子吧?看起來康復的不錯。」


    「是啊,他很健康。」周小柔笑著點了點頭,臉上洋溢著身為母親才會有祥和。


    「那麽,祝願你們一家人幸福安康,我送你們出去吧。」


    「不用送。」周小柔搖了搖頭,拉著樊思荏的手,說,「就算您說救人是指責,我還是想要感謝您。」


    她話音剛落,就跪到了地上。


    樊思荏驚愣地看著她,連忙上前把人扶了起來,「你快點別這樣!」


    「樊醫生,您別扶我!我說的是真心的,我必須感謝你救了我們母子,還有我婆婆,另外,我還要感謝的是,您讓我變得堅強,讓我們一家人明白錢不是最重要的,親情才是我們最富庶的財產。」周小柔知道現在的自己跟過去不一樣了。


    以前,她不會對父母說「不」,現在隻要她絕對不對的,不好的,一定會說「不」。


    樊思荏看她跪著不起來,隻好跟她麵對麵跪下了:「劉太太,你這樣,我真的非常為難的,你們一家人可以想明白親情的價值,那是你們自己的悟性,跟我沒關係的。」


    「不不不,這是你讓我們明白的,必須感謝您。」周小柔看樊思荏跪著,連忙把人扶起來,自己也跟著站起來。


    「是啊,樊醫生,真的謝謝你。」劉東抱著孩子,走到妻子身邊,認真說了一句。


    樊思荏抿唇笑了笑,正想開口,就見劉老太太也走了過來。


    「樊醫生,之前是我刻薄了,謝謝你救了我的命,我這個老婆子,必須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您快別這樣子。」樊思荏連忙把人扶起來,說道,「你這個年紀了,如果再說這些,可是折我的壽。」


    「樊醫生,之前,真的對不起,我……」劉老太是真的覺得懊悔了,手捂著臉哭了起來。


    「您快別這樣,過去的事情,還想它做什麽?過去就過去了,我們要往前看,以後好好生活,照顧好小竹子,那就是最好的。」樊思荏柔聲安撫著,對於他們突然這麽千恩萬謝,實在是有點承受不了。


    「劉東,周小柔,你們快點扶好老太太。」


    「媽(婆婆)好了,別為難樊醫生了。」周小柔和劉東上前安撫著自己的母親。


    樊思荏揚著暖暖的笑容,說道,「好了,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們出院。」


    「不用,不用,您有事情去忙吧,我們自己走。」周小柔立刻就攔住她,不讓她和他們一起進電梯。


    「那好,你們路上小心。」樊思荏站在電梯外,看著他們離開。


    電梯門關上之後,她微微鬆了口氣,沒想到原本要告她的這家人,這會兒子對她是千恩萬謝,恨不得集體給她跪下磕頭。


    所以嘛,人心真的很奇怪,一會兒一個變化。


    樊思荏暗暗嘆了口氣,迴到辦公室。


    看看時間,她必須去手術室做準備了。


    莫岱北知道她接了張主任的手術,心裏各種羨慕嫉妒。


    要知道,作為剛剛過來一個月的研習醫,別說是做手術第一助理,連手術室都是難得進一次的。


    樊思荏卻已經不隻是進入手術室,還獨立做個好幾台手術了。


    「組長,你做完手術,我就去借錄像看。」莫岱北對她的手術非常期待。


    「嗯,你是該好好學習一下張主任的手術風格,老練沉穩。」樊思荏笑著點了點頭,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兩口,便抬腳離開辦公室。


    「不不不,我要學習的不是張主任的風格,我要看的是你的手術。」


    樊思荏聽了這話,眉心不由得皺了一下,說道,「我隻是做手術助理,看我的幹什麽?你打算做助理嗎?」


    「如果是做你的手術第一助手,我願意呀。」莫岱北半開玩笑地說道。


    「去你的,簡直就是不思進取!」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好了,別跟著了,幫我注意那個先天性性髒病的孕婦,還有臍帶繞脖的那個嬰兒的孕婦的情況。」


    「是,保證完成任務!」莫岱北朝她敬禮,好像當兵的一樣堅毅,有氣概。


    樊思荏看著他跑迴辦公室,無語地搖了搖頭。


    她進入手術室,換了綠色的隔離服之後,洗手,戴上了橡皮手套。上了手術台,麻醉師已經將產婦麻醉了,所有人都在耐心等候張仲愷的到來。


    沒過多久,張仲愷就走進手術室,剖宮手術正式開始。


    「下麵,我們開始剖宮手術。」


    他接過手術護士遞上的手術刀,開始剖宮取子。


    因為妊娠高血壓和糖尿病,在分娩時是相對有危險的,所以所有醫護工作者都是分外小心的。


    「血壓脈搏是多少?」


    「血壓100,140,脈搏87。」麻醉師迴答了張仲愷的問題。


    樊思荏低頭看著孕婦的情況,看孩子的頭露了出來,立刻接手把孩子抱了起來。


    護士把孩子咽喉處的羊水壓了出來,而後在屁股上拍了兩下。


    「嗚哇——」


    孩子洪亮的哭聲,給整個手術室增添了不少生氣。


    樊思荏將出血用吸管引流出去,張仲愷就開始縫合傷口。


    這時候,孕婦的情況突然變得不穩定,周圍檢測生命跡象的儀器發出了警告的響聲。


    「產婦血壓下降,50,80。」麻醉師緊張地說道。


    「注射腎上腺素。」張仲愷了一句。


    樊思荏連忙阻止道:「等一下!」


    「怎麽了?」張仲愷擰著眉看了她一眼,說,「不要耽誤救人。」


    「不!等一下。」樊思荏還是堅持道,「不要注射腎上腺素。」


    「樊醫生,你是主刀醫生,還是我是主刀醫生?」張仲愷覺得她在耽誤救援,極為嚴厲地喝斥。


    樊思荏卻還是不讓護士注射腎上腺素。


    突然,麻醉師開口道:「好了,血壓恢復正常了。」


    張仲愷有點驚訝,眯著眼睛看著樊思荏,又對這麻醉師問了一句,「其他生命體徵呢?」


    「也都正常了。」麻醉師迴答。


    眾人鬆了口氣,張仲愷繼續縫合傷口,心裏卻很不高興,暗暗瞥著對麵的樊思荏,繼續縫針。


    等一切結束之後,他拿著剪刀剪斷了縫合線,說道,「手術結束。」


    「辛苦了。」周圍的護士和醫生向他鞠躬示意。


    樊思荏也同樣朝他鞠躬。


    張仲愷冷睨了她一眼,轉身走出手術室。


    樊思荏聽著手術室的門自己關閉,微微鬆了口氣。


    她似乎是惹惱了張主任了。


    樊思荏心裏暗忖著,摘了橡皮手套,往外麵走去。


    隨行的還有手術護士。


    她緊跟在樊思荏身邊,好奇地問道:「樊醫生,你剛才怎麽知道產婦的情況會自己穩定下來?」


    「呃,我也隻是想到了以前的相似情況,因為孕婦有妊娠高血壓和糖尿病,所以常會出現生完孩子,突然血壓下降的事情。」


    樊思荏摘下口罩,消毒之後,走出手術室。


    隨行的護士,非常敬佩地對她豎起拇指:「樊醫生,你好厲害!如果當時注射了腎上腺素,恐怕真的要出問題。」


    「也沒有那麽誇張,但是這種藥物,少攝取總歸是好的。」樊思荏說得很中肯,出了手術室,看看時間,已經快下班了。


    她便坐電梯到了簡奕的心胸外科。


    叩,叩叩。


    她禮貌的敲門,葉子喻應了一聲。


    樊思荏便推門進去。


    室內,簡奕正在講電話,看到她,立刻招手示意她過去坐。


    樊思荏並不急著到他身邊,看葉子喻正在打電腦,走到他身邊看了一眼,小聲道:「這麽用功?還做病人康復表格?」


    「這是我第一次獨立救治病人,所以想建立個表格,自己關注一下他們的康復情況。」葉子喻說著,朝著樊思荏憨憨一笑。


    這一笑,看在簡奕的眼睛裏,就變了味道,總覺得是在對樊思荏放電。


    他皺眉,瞪了葉子喻一眼,兩點和也有點不耐煩了,「好,我知道了。」


    樊思荏聽他的語調有點奇怪,蹙眉詢問葉子喻,「誰的電話?」


    「嶽父的。」


    「啊?」樊思荏沒聽明白。


    「哦,院長大人的。」葉子喻迴答。


    「他?不是才醒嗎?有什麽事呀?」樊思荏嘟著嘴,不禁自言自語起來。


    葉子喻湊到她耳邊,小聲道,「說是m國的一個嬰幼兒人工心髒移植的研討會。」


    樊思荏嘟著嘴,想了想,說,「嬰幼兒人工心髒?」


    「嗯。」


    「那不就是第一醫院即將啟動的實驗項目嗎?」樊思荏蹙眉看著簡奕,認真聽他說話。


    「院長,我覺得算資歷的話,趙主任更適合去參加。」


    「老趙快退休了,他應該把機會留給你們年輕人的。」樊世華醒來之後,吃了點東西,小睡了一會兒,精神好了很多,便給萬熙鳳和樊萬鈞打了電話。


    在他知道研討會的事情之後,就決定派遣簡奕去參加。


    「可是……」


    「阿奕,這關係道第一醫院的未來,思荏以後也一定會選擇心髒外科的,你對這項的了解,是可以幫助到今後的思荏的。」樊世華一方麵覺得簡奕年輕有為,比趙主任更適合,另一方麵就是為了樊思荏。


    他知道簡奕去參加這個研討會,以後就是醫院裏這個項目挑大樑的主幹。有他去帶領心胸外科發展,不僅前景遠大,另一方麵,他會毫無保留地給予樊思荏教導和支持。


    簡奕聽他聽到思荏,眉心不由得皺了一下。


    他仔細想了想,跟樊思荏對視了片刻,就見她俏皮地向自己做鬼臉。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答應了:「好吧,那就我去吧。」


    「那你就去訂機票吧。」


    「嗯,我知道了。」簡奕說到這裏,很快就補充道,「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什麽?」樊世華不解地詢問。


    「我想讓思荏陪我一起去。」簡奕的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心想這麽多天好像打仗的日子總算過去了,是時候帶著樊思荏出去散散心了。


    「呃,這個恐怕不行。」樊世華的聲音很為難。


    「為什麽?」


    「因為思荏已經答應了她奶奶,這周雙休日去鄉下上墳。」


    「這時候上墳?」


    「對的,家裏的是老墳,不是一定要選清明時,或者清明前的,隻要在4月內完成就可以了。」樊世華說著w是的風俗。


    簡奕聽了之後,心裏有點不高興,擰眉看著樊思荏,遲疑了片刻,才開口道:「好吧,我知道了,那麽就這樣吧,您安心修養,我掛電話了。」


    「呃,好,請你幫我照顧好思荏。」樊世華又忍不住叮囑了一番。


    「您放心,我會的。」簡奕掛斷了電話,看樊思荏雙手托腮注視著自己,便朝她招了招手,說道,「幹嘛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麽嗎?」


    「說m國的人工心髒研討會?」樊思荏走到他身邊,看他朝著自己伸出手,便把手放到他的手掌上。


    簡奕握著她的手,將她拉坐在自己腿上。


    「是啊,就是這周六,所以周四就要乘飛機了。」


    「哇哦,那你不就是明天晚上就要走了?」樊思荏嘟著嘴,表情有點小鬱悶。


    「怎麽?不捨得我?」簡奕看著她的樣子,點了點她的鼻尖,說,「那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院長,讓他換趙主任去。」


    「不要!」樊思荏連忙握住他的手,阻止道,「你去,這個可以造福億萬小朋友的,必須認真對待。」


    「嗯,」簡奕摟緊了她,跟她額頭抵著額頭,問道,「那你不是不捨得我去嗎?」


    「我是不捨得,但是我更希望你能造福更多的好像安安那樣的孩子,所以就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嘍。」樊思荏捏著他的耳垂,說道,「晚上,我給你收拾行李,這個時間,m國還是蠻冷的。」


    「嗯。」簡奕點了點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樊思荏瞪了他一眼,指著旁邊的葉子喻說道,「有人看著呢!」


    「他?」簡奕挑眉看向葉子喻,就聽著那個滑頭道:


    「嫂子放心,我就是一股空氣,什麽也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


    「那你怎麽跟我們說話的?」


    「我這是在自言自語。」說完,他直接閉著眼睛走出了辦公室。


    非禮勿視呀非禮勿視!


    葉子喻輕輕關上辦公室的門,才大喘了口氣,拍了拍驚魂未定的胸脯,道,「尼瑪,感覺都快被殺人滅口了!太恐怖了!」


    室內,簡奕摟著樊思荏,笑道:「好了,現在沒人打擾我們了。」


    他湊上前,就要吻她。


    樊思荏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說,「低調!你這麽總是想著這樣的壞事呢?」


    「壞事?」簡奕眯了眯眼,問道,「在你心裏,這些是壞事?」


    「對呀!」樊思荏非常篤定地說道,「對我來說,就是壞事!你這個大壞蛋!」


    「那行,我就壞你了,而且壞一輩子!」簡奕的臉上露出一抹壞笑,將人抱起來,讓她坐到辦公桌上。


    「簡奕!你瘋了!」樊思荏臉紅,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吻住了唇。


    良久,他才放開她,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說道,「好了,下班了,迴家。」


    「嗯。」樊思荏紅著臉,臉上卻掛著甜美幸福的笑容。


    兩人下班迴家,吃過晚飯之後,樊思荏就開始幫簡奕歸置行李。


    簡奕洗過澡,走到她身邊,看到她竟然放了羽柔服,不覺皺起眉頭:「這個不需要。」


    「要!我查了一下m國的天氣預報,你去的城市,隻有0度左右,很冷的。」


    「不用,帶一件大衣就可以了。」簡奕把羽絨服拿出來,說,「我又不是你,冷血動物。」


    「你才是冷血動物呢!」樊思荏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說,「你要深灰色大衣,還是黑色大衣?」


    「深灰色吧。」簡奕擦了擦頭髮上的水珠,拿著吹風機吹幹了頭髮。


    「深灰色,然後帶三件毛衣吧,實在冷就把毛衣都套在身上。」樊思荏給他選了三件毛衣,有普通的針織衫,也有羊絨毛衣,還有含羊毛成分的羊毛衫。


    簡奕沒有說什麽,就是由著她準備。


    樊思荏是各種不放心,生怕少放了什麽。


    簡奕坐在一旁,看著她專注著自言自語的樣子,嘴角的弧度加深了許多。


    「t恤和衛衣要不要帶呢?」樊思荏撓了撓頭,認真想著。


    簡奕看著她那個樣子,伸手將她拉到懷裏。


    「喂,你幹嘛?東西都還沒有整理好呢。」


    「就你這個情況,我不是行李超重,就是必須帶兩個箱子,咱能輕裝簡行,輕鬆上路嗎?」簡奕點了點她的鼻尖,眼裏滿是寵溺。


    「那如果很冷,或者突然熱了呢?」樊思荏說著自己的擔心。


    簡奕卻不以為然的迴答,「那就在那裏買衣服嘍。」


    「喲,啟凡的合夥人,果然想法不一樣!這麽毫,衣服不夠,當地買!」樊思荏不高興了,畢竟這是自己的好心,一下子就變成驢肝肺了。


    簡奕看她挖苦和嫌棄的表情,用力捏了捏她削尖的下巴,說,「我什麽時候有這個意思了?不要曲解,行嗎?」


    「哼!」


    樊思荏別過頭不理他。


    簡奕立刻就把她的頭扳正過來,湊上前吻了她的唇。


    一個多星期沒有好好相處過了,因為一個丈夫,正常男人,怎麽都是忍不下去的。


    樊思荏感覺到他的熱情,連忙別過頭,捂住了他的唇,「別,這幾天很累,你讓我好好睡幾天吧。」


    「明天我走了之後,你可以好好睡5天呢,到時候隻怕你會想念死我的,所以現在還是吃飽一點比較好。」說完,他把人抱到了床上。


    樊思荏自然是沒有拒絕的可能,隻好環著他的脖子,隨便他做什麽了。


    翌日清晨。


    窗外透出清亮的日光。


    春日的陽光從來都是燦爛,但是不刺激的,看起來分外令人舒心。


    樊思荏被一道落在臉上的陽光喚醒,翻個身,麵對著落地窗外的陽光,臉上浮現出非常幸福的表情。


    之前,接連好長時間的陰雨綿綿,今天總算是停止了。


    看著久違地陽光,心情也跟著舒暢起來。


    簡奕感覺到樊思荏醒了,翻個身,從她背後將她摟入懷裏:「醒了?」


    「嗯。」


    「不是很累嘛?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被太陽公公叫醒的。」樊思荏仰著頭,讓自己的臉頰可以貼到他的鼻子。


    簡奕眯著眼睛,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說,「雙休日,你要去鄉下上墳,帶著小仙嗎?」


    「嗯,上周都沒有帶他,這周一定要帶他了。」


    「那周日晚上乘飛機到m國。」簡奕摟著她,認真說道。


    「啊?」樊思荏有點不懂她的意思。


    「帶著小仙一起。」簡奕小聲告知,「之前就答應小仙,帶他去旅行的,我們就選m國吧。等我研討會開完了,就陪你們一起玩幾天。」


    「那你不是要請假了?」


    「嗯,就請假。」簡奕點了點頭,說,「正好,你的m國簽證還沒有過期。」


    「你怎麽知道?」樊思荏驚訝地看著他。


    「昨天,整理衣服的時候,在抽屜裏看到的。」簡奕迴答。


    「哦,那是之前當空乘的時候辦的,為了方便,所以就弄得留學生那種一年的。」


    「所以,我讓簡單幫忙小仙弄了個加急的,認識人比較方便,後天他就會給你送來。」簡奕昨晚就已經想好了一切。


    樊思荏嘟著嘴看著他,問道,「看來,你是早有預謀啊。」


    「不是應該叫做甜蜜的驚喜嗎?」簡奕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樊思荏抿唇點了點頭,閉上眼睛,繼續睡了一會兒。


    因為簡奕要去m國參加人工心髒移植的研討會,樊思荏一整天都是無精打采的。


    晚上,她和簡奕在外麵吃過晚餐,就送他去了機場。


    「我走了,你自己迴家,開車小心一點。」簡奕伸手撫著她的臉頰,嚴密滿是寵溺。


    樊思荏握著他的手,臉頰在他掌心蹭了蹭,點頭道,「知道了,你也是注意安全。」


    「嗯,我等你和小仙過來。」簡奕湊上前,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好。」樊思荏看著她進入檢票口,臉上浮現出暖暖的笑容。


    隨著簡奕的聲音消失在視線中。


    樊思荏暗暗嘆了口氣,臉上難掩失落,垂頭喪氣地離開機場,開車迴家。


    今天隻是周四,小仙住在幼兒園,沒有迴家。


    整個屋裏,就隻有樊思荏一個人,那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樊思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喜歡的動漫,身邊隻有小one陪著。


    原本非常熱血高校的動漫,此刻看來都是平淡無趣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小one就蜷縮在她的腳邊,暖暖的體溫,焐著雙腳,到是不會覺得冷了。


    早上7點,手機的鬧鍾準時響起。


    樊思荏閉著眼睛按掉之後,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五分鍾後,鬧鈴又響了。


    樊思荏並不打算理會,可是始終響個不停,讓她非常無奈,伸手在茶幾上,保證下麵摸了摸,都沒有摸到。


    一直不停的響聲,讓她真的非常火大,猛地坐起來,就看到手掉在了茶幾下方地地毯上。


    她俯身撿起來,直接關閉了鬧鈴。


    「哎,又要去上班了。」樊思荏懶懶的,仰麵躺迴沙發想要再躺一會兒。


    小one搖著尾巴來到她麵前,完全就不讓她睡,各種撲上撲下,想要她陪它玩。


    「小one不許胡鬧!小one!」樊思荏被它弄得很癢,連忙坐起來,抓著它的嘴巴,點它的鼻子:「你,不許鬧我,否則我就不給你吃飯飯!聽明白了沒?」


    小one完全不聽她地警告,再次討好地舔她。


    「小one,stop!」樊思荏抱住了狗狗的大臉,摸了摸它的腦袋,說,「好了,好了,我起來了,不要鬧我了。」


    她起身,走到廚房,拿了狗糧,給小one吃了,然後會臥室洗漱,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就開車去上班了。


    樊思荏到了醫院,精神有點不集中,莫岱北和嚴暢幾次跟她說事情,她都是木木的,沒有聽進去。


    「組長,組長?」莫岱北看她沒有反應,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問道,「你在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


    「啊?哦。」樊思荏迴神,看著電腦上的視頻,說道,「沒什麽,可能昨晚沒有睡好。」


    「我看不是沒睡好,是害了相思病吧。」嚴暢直接點穿,道,「簡醫生昨晚去m國了吧?」


    ……


    樊思荏皺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知不知道禍從口出?你信不信我拿手術刀閹了你?」


    ……


    「這是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嗎?」嚴暢臉上表現得很懼怕,可是就他說話那個調調也知道並沒有把樊思荏的威脅放在心上。


    她抓起一支原子筆,就朝著嚴暢丟了過去。


    嚴暢立刻閃身躲避,抱著自己的記錄冊子,說,「算了,我還是去巡查病房吧,你們慢慢聊。」


    「快去!懶死你哦!」樊思荏惡狠狠地瞪著他,還不忘拿了一顆迴形針丟他。


    嚴暢快速關門離開。


    莫岱北靜靜觀察著樊思荏的表情,好奇地問道:「組長,你真的是因為簡醫生去了m國,所以才這麽失魂落魄的嘛?」


    他的話剛問完,就對上了樊思荏冷厲懾人的眼神,連忙道:「好好好,不說,不說,我們說孕婦。」


    莫岱北轉移了話題,可是,就樊思荏的反應可以知道她真的是因為簡奕才會這麽心不在焉。


    「嗯,說吧。」樊思荏點開電腦文件夾,問道,「昨天讓你留心的兩位孕婦,都看了嗎?」


    「是,目前都是穩定,那個先天性性髒病的,已經約了下周三做手術。」


    樊思荏看著時間,皺眉道,「下周三?讓明主任做嗎?」


    「不是啊。」莫岱北搖了搖頭,說,「這個手術,不是你做嗎?」


    「我周三不在醫院。」樊思荏想起答應了簡奕的事情,周日晚上就要趕飛機去m國的。


    「那怎麽辦?延後嗎?」


    「嗯,」樊思荏認真想了想,說,「提前到周日上午吧。」


    「啊?周日,大多醫護人員都是休息的。」


    「但是必須有人值班的。」樊思荏抿了抿唇,認真地說道,「我們都是研習醫,周日加班也是正常的,你給我幫忙,然後護士呢,原本就是輪流值班的。」


    「嗯,也行,那我等會兒跟海小姐說一下。」


    「好。」樊思荏又看了其他的孕檢報告,說,「這個是新來的孕婦?」


    「是,剛懷孕三周。」


    「她是什麽情況?」樊思荏看這個孕婦的年紀才22歲,算是很年輕的了。


    「習慣性流產,說是之前懷過兩胎,但是都是隨便一抬手,就滑胎了,所以這次剛查出懷孕,就住院了。」莫岱北簡單說了一下情況,道,「這個孕婦的婆婆說,這次無論如何要把她肚子裏的孩子保下來!」


    「習慣性流產?」


    「有婦科病嗎?」樊思荏看到在孕檢報告上沒有這些記錄,而且,這份孕檢報告都不是他們醫院出的。


    「這個不是我們醫院出的報告?」


    「對,原本是私立醫院的,就因為我們醫院這次救災事件後名聲大噪,才特地轉過來的。」莫岱北說到這裏,表情有點為難,小聲道,「這個孕婦的孕檢,都是私立醫院那裏做的,可是傳過來的報告並不完整,好像是刻意隱瞞一些事情。」


    「這個家庭應該是有錢人家吧?」


    「是,孕婦本身也是有身份和地位的千金小姐。」莫岱北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據說,這位孕婦是那個首富啟凡的親戚。」


    「啟燕玲?」樊思荏看了孕婦的名字,微微勾了勾唇角,道,「估計是同宗。」


    「你的意思是堂兄妹?」


    「不能確定,猜的。」樊思荏笑了笑,起身道,「那麽,我們現在去看看這位千金大小姐的情況吧。」


    說完,她離開了辦公室,莫岱北則緊跟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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