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奕追上了樊思荏,接過她手上的行李箱,輕輕攬過她的肩膀。


    「你怎麽也真的跟出來了?小仙怎麽辦?」樊思荏看著他灑脫的樣子,不禁擔心起小仙。


    「我已經讓二哥和思思照顧他了。他現在可是簡家的孩子,我這個被逐出簡家的不孝子,怎麽可能帶他出來?」


    簡奕說著,停下來,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查看她的臉頰。


    樊思荏原本臉頰就紅到發燙,這會兒被他這麽看著,更是兩側都紅了。


    「大街上,別看了,先想辦法坐車去機場吧。」


    她拉下他的手,跟他一起往村口走。


    「這裏要打車,可不是那麽容易的。」簡奕撇了撇嘴,說,「開車到機場,估計要2個多小時呢。」


    「這麽久?我們來的時候……」樊思荏說到這裏,才意識到來的時候是私人客機。


    簡奕看著她的表情,知道他是悟了,拉著她的手說,「走,去找人借車。」


    「你都被逐出簡家了,誰還會借車給你?」樊思荏不解地看著他。


    簡奕卻一把握住她的手,往無塵大師的住處走去。


    就簡巷裏眾人的心性,也就知道無塵這位出家人,可以看在「眾生平等」的基礎上,出手相救了。


    兩人一到無塵的屋裏,便看他一臉疑惑地開口道:「兩位,這是出了什麽事了?」


    「大師,我們被上輩人的恩怨所累,這會兒沒辦法迴家,不知道您可以放安排車子,送我們去機場呢?」簡奕這話說得有點俏皮,對無塵沒什麽殺傷力,而是對身邊的樊思荏卻是嘆為觀止。


    她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麽說話呢。


    「上輩人的恩怨?」無塵上下打量著樊思荏,閉目誦經:「阿彌陀佛,那就讓我的小沙彌送你們離開吧。」


    「多謝大師。」簡奕道謝之後,就看到小沙彌過來為兩人拎行李。


    樊思荏跟在簡奕身邊,兩人一起到了停車處。


    「兩位施主,請上車。」小沙彌行了佛禮,看兩人上車之後,便開車送他們離開。


    一路上,車子開得都不叫穩當。


    這個l也是省裏發展最慢的城市,所以人口不多,路上也不是特別擁堵,整個感覺挺悠哉的。


    經歷了上午的祭祀,和比較激烈地對峙,樊思荏和簡奕都有些疲憊,沒多久便靠在一起睡著了。


    突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剎車長長拉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樊思荏和簡奕都被這聲音驚醒。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樊思荏朝著前麵看去。


    小沙彌正雙手合十,驚恐地念著「阿彌陀佛」。


    「是撞到人了嗎?」簡奕說著便下車查看,發現離車子不遠地前方躺著一個人。


    「怎麽了?」樊思荏也跟著下車,來到簡奕身邊:「這是……」


    她立刻檢查那人的生命跡象,抬頭對著簡奕道,「沒有唿吸和心跳!」


    小沙彌快速下車,指著倒地的人,說,「我沒有撞到他,他自己倒下的!不關我的事!」


    這時候,小沙彌可以想到的就是「碰瓷」。


    簡奕和樊思荏查看了倒地路人的情況,尤其是看他的嘴唇,唇色比較深,指甲也不是健康人該有的樣子,立刻道:「應該是突發心髒病,休克了!」


    『「嗯,立刻做心肺復甦!」簡奕和樊思荏的診斷結果是一樣的。


    兩人立刻給這人做心外壓和人工唿吸,抽空還對小沙彌解釋道:「小師傅,你別害怕,他是突發心髒病,不是碰瓷,立刻打電話叫救護車!」


    「這裏叫救護車?」小沙彌看著事發路段,說,「這裏救護車過來,還不如我們直接送他去醫院呢!」


    「那也要聯繫醫療車的,先打電話再說。如果他就行了,車子還沒有到,我們就送他去醫院!」樊思荏說話的時候,就換成她做心外壓了。


    反覆了十幾次,都沒有任何效果,那人還是沒有心跳和脈搏。


    「看樣子是沒辦法了。」簡奕想要放棄了,這種半路上突發心髒病,真的是非常危險的。


    「不可能,還有辦法的!」樊思荏卻不打算放棄。


    她從包裏拿出銀針,給病人封了心髒周圍的幾處大血管,避免流血過多。


    而後,她拿出水果刀,解開昏迷者的衣服,準備幫他打開胸腔。


    「思荏,你瘋了,這會感染的!」


    「感染還是能夠處理!人命卻隻有一次!我外公背負了一輩子良心的譴責,隻因為沒有出手救你的奶奶,我不希望有這樣的遺憾!」說著,她為昏迷著開了胸腔。


    對於胸前阻止了她對心髒的按摩,便直接砸斷了肋骨。


    「思荏!」


    「骨折好處理,命隻有一次!」樊思荏這一係列的手法,世上隻有少數幾粒。有在戰區的,也有在海上遊船上。


    在那種特殊的環境中,救人性命是放在第一位的。


    簡奕看著她的動作,立刻上前,拉開她道,「我才是心胸外科的醫生,這個交給我來處理。」


    「好。」樊思荏看著他堅定的眼神,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她跑去後車廂,把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來,然後出去了繃帶,對著小沙彌說,「怎麽樣?聯繫救護車了嗎?」


    「嗯,聯繫了。」


    「他們說多久到?」


    「半小時。」小沙彌迴答。


    「這麽久!」樊思荏皺眉想了想,問道,「那麽我們過去最近的醫院呢?」


    「20分鍾左右吧。」


    「那我們送他去醫院。」樊思荏有了決定,走到簡奕身邊,看著他按摩心髒的手法,拿起手帕,為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


    「怎麽樣?」樊思荏緊張地看著他的手,就看到他緩緩抽出來,心髒的跳動一下子就看到了。


    撲通,撲通……


    樊思荏忍不住笑出了聲,一把抱住簡奕,「成功了,你把他救活了,救活了!」


    「先把他送去醫院,必須接骨,消毒,清理傷口。」簡奕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沒想到真的成功了,那種心裏的滿足感,比他做完一台正規的大手術還要興奮。


    原來,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也是可以救人性命的!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幫著昏迷之人先把傷口縫合,而後揮手示意小沙彌過來幫忙抬人。


    他們把昏迷著抬到後車座上,讓他可以平躺著。


    針灸麻醉的方式,讓這人感覺不到很大的疼痛感。


    沒過多久,他便醒了:「呃,我這是在哪兒?」


    「你別動,你剛才心髒病發,差點死了,我老公幫你做了急救,現在我們送你去醫院。」樊思荏柔聲安撫著,看他先做起來,連忙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別動,雖然你現在感覺不到強烈的痛感,隻是因為我用針灸的方式幫你麻醉了,一旦你亂動,鬆了穴位,疼痛感會非常強烈的。」樊思荏說了基本地情況,立刻把醒來的路人嚇住了。


    他轉頭看向副駕駛座上的人,開口道,「你怎麽救的我,是醫生嗎?」


    「對,他是心胸外科的大夫,是w市最好的醫生。」


    樊思荏毫不吝嗇誇獎自己老公。


    剛醒來的人聽過之後,驚訝道,「w市怎麽會來我們這裏?」


    「清明迴來祭祖的,剛準備迴去,就遇見你了。」樊思荏說著,幫他拔掉了一根針灸的銀針。


    「唔……」剛醒來的人一下子就感覺到了強烈的疼痛感,抬手想要摸一下胸口的位置,「我的胸口怎麽了?」


    「你別緊張,我老公給你做了個小手術,放你恢復了心跳。」樊思荏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接著問道,「你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


    「對的,你告訴我名字,然後心髒病的病例史。」樊思荏必須問清楚這人的情況,等會兒到了醫院,才能在最短時間說清楚他的病況,讓他得到細緻的治療。


    「我叫胡玉剛,心髒早搏,房心,發病起來,隨時會昏死過去。」他說著,看向副駕駛座的簡奕,問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他叫簡奕,w市第一醫院心胸外科最好的醫生之一。」樊思荏看簡奕不說話,便幫他作了迴答。


    胡玉剛應該是聽過簡奕的名字的,一下子就驚呆了。


    「簡,簡奕?就是那個在m國留學的醫學博士?」


    「嗯,是。」


    「我知道他,我一直都想聯繫他幫我看一下心髒的,可是我窮,就算去了第一醫院,也沒錢做手術。」吳玉剛笑得很苦澀。


    「等會兒到了醫院,讓他再幫你檢查一下。」樊思荏笑著安撫了一下,看到車子停在醫院門口,立刻讓簡奕下去找人推床來接吳玉剛。


    沒過多久,就聽到輪軸滾地的聲音,救護人員真的就推著病床過來了。


    眾人合力把人扶上床。


    簡奕跟著進去,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我是w市第一醫院心胸外科主任醫師簡奕。」他亮明了自己的身份,真的把這個小醫院的醫護人員嚇了一跳。


    「立刻準備手術室!」簡奕做出了指示,並且對著周圍的護士說道,「麻煩,把你們院長叫來,我有事跟他談。」


    「哦哦哦!」護士立刻照做,說了他的身份,然後院長直接下來迎接。


    「簡醫生!真沒想到可以看到你!這個手術……」


    「手術我來做,我承擔全部責任。」簡奕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推著病床往手術室趕去。


    「這個……」


    「有問題?」簡奕轉頭看著院長,臉色有些冷沉。


    「沒,沒有,隻是結束之後,希望您可以給本院的心胸外科的醫護人員上堂教育課。」院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簡奕沉默,並不打算答應,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可以,沒問題,簡醫生做完手術就給他們上課。」


    樊思荏可不想耽誤救人,急忙答應下來。


    簡奕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沉沉嘆了口氣,用眼神訓斥了她。


    樊思荏朝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指了指病床上吳玉剛,給了一個ok的手勢。


    簡奕明白的點了點頭,和身邊的醫護人員一起進入手術室。


    院長止步在手術室門口,可是,他並沒有在這裏幹等,然後去了觀察房,親自看簡奕的手術。


    同時,也給w市的樊世華打了個電話。


    「喂,樊院長,是我呀,l市人民綜合醫院的舟天,小舟呀。」


    「哦,舟院長。」樊世華原本沒有聽出他是誰,可是一聽他說自己是舟天,立刻想起來了。


    這個人以前算是自己學校的學弟,因為姓氏比較特別,他才記住了。


    「小舟啊,有什麽事嗎?」樊世華不知道這樣小醫院院長找他有什麽事。


    一般都是讓他安排專家蒞臨指導的。


    「哦,你們心髒外科的主任醫師簡奕,這會兒在我們醫院呢,也沒什麽事,他就是路上救了個心髒病人,然後我想著要給你說一下這事。」舟天如實闡述了整件事。


    樊世華聽過之後,眉心不禁皺了起來:「他在你們醫院?」


    「是啊,這會兒就在手術室,做手術呢。」舟天大聲答應著。


    「他簡直胡鬧,他是第一醫院的醫術,怎麽可以在你那裏做手術呢?」樊世華覺得這個太善作主張了,語調流露出明顯的不悅。


    舟天卻不以為然,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可以呀,咱就當是你派來蒞臨指導的,給我們做個示範手術。」


    「你這個不符合步驟呀。」樊世華心裏很不高興。


    舟天無奈地撇了撇嘴,說:「這個總不能說他擅自手術吧。」


    那肯定是不行的,畢竟簡奕是自己的女婿,他不可能真的處分他。


    樊世華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行吧,就這麽著吧,等他結束手術,讓他打個電話給我。」


    「好好好,學長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舟天很開心樊世華鬆口了,臉上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兩人掛了電話,手術室外樊思荏的手機就響了。


    她接聽道:「餵?」


    「你和簡奕是怎麽迴事?怎麽還有在l市人民醫院做手術的事情了?」樊世華必須弄清楚來龍去脈,免得小倆口鬧別扭,分開了,鬧出些事情,他這個做家長的還什麽都不知道。


    「哦,舟院長跟你說了吧。」樊思荏聽著樊世華的聲音,知道一定是舟院長跟他說了這事,於是道:「我們路上遇到了一個心髒病發的病人,就送他來了醫院。因為是簡奕給他做得急救,就想著不要把事情再丟給其他人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鬧什麽別扭了。」


    「沒有,等病人情況穩定了,我們在迴來。」樊思荏說著,就準備掛電話。


    樊世華連忙道:「那你們萬事小心,迴來了告訴我一聲。」


    「總歸要去醫院的,到時候就見到了。」樊思荏很明顯就是不打算給他打電話多說什麽,直接掛了電話。


    「思荏,思荏!」樊世華還想說些什麽,就聽著電話那頭斷了信號。


    樊思荏掛了電話,就坐在手術室外等著。


    時間越長,心裏就越擔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應該是挺長時間的,就看到舟院長從觀察室走出來,臉上洋溢著興奮歡喜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語:


    「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


    他像是從沒有見過那樣的手術,看起來真的是非常歡悅。


    樊思荏看他的反應,也知道手術成功了。


    她暗暗鬆了口氣,站在門口等候。


    少時,醫護人員推著病床出來了。


    樊思荏看到了走在最後麵的簡奕,朝他揮了揮手,道:「都好了嗎?」


    「好了。」他點了點頭,一把摟住了樊思荏,毫無預警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樊思荏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擰著眉瞪著他,臉紅道:「幹什麽呀?也不怕別人笑話。」


    「親自己老婆,笑話什麽?」簡奕一把將她攬入懷裏。


    「喂,很多人看著呢!」樊思荏白了他一眼,想要推開他。


    簡奕卻摟得越發緊了。


    這時候,舟院長迴到了手術室門口,看到簡奕,連忙道:「簡醫生,我已經給樊院長打過電話了,現在去給我們心胸外科的醫護人員上堂課吧。」


    簡奕看著舟天,微微點了點頭,「好。」


    他其實是最煩這些上課的事情的,無奈答應了,隻好硬著頭皮說點什麽。


    簡奕跟著舟天到了會議室。


    樊思荏也一起跟了過去。


    室內,人民醫院的心胸外科的醫護人員都已經等候多時了,連帶著一些手術室的護士和實習醫生也都到場了。


    大家都聽過簡奕的大名,對他是非常崇拜和嚮往的。


    簡奕走到講台前,看到大屏上正在放自己剛才的手術視頻,便開口道,「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問。」


    「呃,請問簡醫生,病人的胸口在進入手術室之前,怎麽會有縫合傷?」一個實習醫生突然舉手提問。


    簡奕並沒有正麵迴答,想了想說:「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如果你們到戰區做一個月的戰地醫生,應該就能夠明白了。或者看一下相關的實地紀錄片,也可以找到答案。」


    ……


    眾人聽著他的迴答,表情都有些尷尬。


    一旁的舟天為了緩解氣氛,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可以針對自己救治病人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向簡醫生請教,一些沒有實際意義地問題,就不要八卦了。」


    簡奕在講台前坐下,就看到又人開始舉手提問。


    他知道的,都一一解答了。


    大概兩個小時後,眾人基本上問完了想問的問題。


    簡奕看看時間,起身道:「舟院長,我看差不多了,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


    說著,起身往門口走去。


    舟天連忙跟上去,卻並沒有在會議室說話,而是等他和樊思荏出了會議室的門,才開口道:「樊醫生,我看這個時間也不早了,晚上也沒有飛機可以迴w市,不如就留下住一晚,我也好請兩位吃個晚飯。」


    「舟院長太客氣,我們自己會處理的。」簡奕不想受他的恩惠。


    舟院長卻一個勁地盛情邀請,說:


    「哎呀,你們難得來一次,怎麽也該吃點我們這裏正宗的本幫菜吧。」


    簡奕蹙眉想了想,雖然來了l市這裏三天,可是家裏吃的都是宴會和祭祀的菜。


    這裏的本地特產還真的沒有嚐過。


    他想了想,看了樊思荏一眼,便答應了:「好吧,不過除了晚餐,麻煩您安排,酒店和其他的事情,我們自己搞定。」


    「行呀,那麽兩位先去我辦公室休息一會兒。」舟院長說著,就領著兩人去了院長室。


    晚上,在他下班之後,就帶著簡奕和樊思荏去了當地最正宗的百年老店。


    這裏都是海鮮料理。


    果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l市是個海濱城市,舊時候是個小漁村,發展的不是特別快,但是海鮮品質還不錯,新鮮也便宜。


    樊思荏喜歡吃的海膽,鮑魚,這裏就要比w市便宜一半以上的價格。


    舟院長又似乎是這裏的老熟客,所以價格自然是更加公道的。


    就這樣的一頓晚飯,樊思荏就負責吃,舟院長就負責講,簡奕就負責聽。


    反正,舟天就是各種誇l市發展好,大有前途的。


    他的用意很明顯,就是希望簡奕可以多到這裏來給他醫院的醫生護士上個課,解決一下醫療過程中遇到的難題。


    簡奕呢,則不予迴應,反正不把話說滿,一切順其自然。


    這頓晚飯,大約吃了一個小時,結束之後,簡奕和樊思荏打車去了酒店。


    入住房間後,樊思荏坐在沙發上,看著簡奕問道,「你剛才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說什麽?」簡奕走到桌前,泡了一杯茶,道,「這裏,以後都未必會來了,幹嘛承諾沒必要的事情。」


    「你真的覺得老爺子會逐你出簡家?」樊思荏看得出來簡嘯岑還是很喜歡簡奕的。


    「你覺得是開玩笑的?」簡奕笑了笑,端著一杯茶走到樊思荏麵前,放下後,在她身邊坐下。


    樊思荏喝了兩口茶,認真說道,「那虎毒不食子呀,不管怎麽說,你也是他最疼愛的孫子。」


    「在爺爺心裏,隻有服從,沒有什麽絕對的疼愛。」簡奕搖了搖頭,伸手將她擁入懷裏,「他看中我,是我自己努力,而且沒有忤逆過他。這次,我擺明了跟他唱反調,他沒有找人對付我,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不是吧,這麽誇張?」樊思荏還是不太相信,畢竟簡奕是她的親孫子呀。


    「好了,反正明早就去趕飛機迴w市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不知道小仙有沒有迴去了。」樊思荏還是記掛著小仙的,擔心他會不適應。


    「一定迴去了,不過,今晚他得和思思他們一起。」簡奕轉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吻,而後道,「好了,我們早點睡吧,明天7點半的,還是要5點起來。」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起身道,「我去洗澡。」


    她洗了個澡之後,倒床就睡。


    等簡奕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睡得很沉了。


    他走到床邊,盯著她敲了一會兒,臉上浮現出溫柔的淺笑。


    窗外,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點。


    簡奕披了一件外套,走去陽台,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臉色略微有些陰沉。


    其實,他心裏也是不少受的,畢竟這件事逐出家門這不是小事。


    雨點啪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看著倒是有點舒暢。


    沒過多久,他迴到房間,關燈休息。


    第二天一早5點,鬧鍾就響了。


    簡奕和樊思荏是7點半的飛機,所以必須早點到機場。


    從酒店打車到機場,差不多是半小時到四十分鍾。


    兩人過了安檢,進了候機室之後,便找了一間豆漿店吃早餐。


    昨晚開始下的雨,就沒有停過,陰陰沉沉,下得人心情頗受影響。


    樊思荏有時候還是很討厭下雨的,尤其是出行的時候。


    「不知道w市下不下雨。」


    「怎麽?」簡奕抬頭看著她,問道,「你討厭下雨?」


    「這兩天挺煩了。」樊思荏說白了還是心情不好,所以看什麽都有點煩,「真的是清明時節雨紛紛,這都下不完了。」


    「你呀,還是不要皺眉的好。」簡奕說話的時候,雙手捧著她的臉頰,拇指的指腹撫平她糾結的眉頭,「我知道你心裏為我擔心,不值,但是在我看來,我隻是做了丈夫該做的。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丟下你不管的。」


    樊思荏聽著這樣的情話,臉頰不自覺地紅了。


    她握住簡奕的雙手,笑道:「好了,知道了,我最愛你了!快點吃早餐吧。」


    簡奕點了點頭,依然看著她,並不動作。


    「不要繼續這麽盯著我了,快點吃吧!」樊思荏嘟著嘴催促道。


    簡奕沒好氣地撇了撇嘴,眼神朝下,看著她的雙手,說:


    「你這麽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怎麽吃呀?」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低頭看去,意識到自己手的動作,連忙鬆開道,「好了,快點吃吧。」


    說完,咬著吸管,臉頰通紅。


    簡奕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人吃過早餐之後,就到候機處的休息椅上坐著。


    趕早班機,一般都是比較疲憊的,主要是現在機場一般要求提前2小時到達,所以看著時間,也就6點多而已,到7點半大約還有1個多小時呢。


    樊思荏早上起得早,這會兒等著覺得無聊,直接靠在簡奕懷裏睡著了。


    等到登機檢票的時候,簡奕把她叫醒,兩人一起上了飛機。


    這麽一來,簡奕才算是真的放心了,靠在座椅上,閉目休息。


    樊思荏看著他的樣子,把兩人之間的座位把手抬了起來,而後靠在他懷裏,一起睡覺。


    從l市飛機迴w市,大概是1個小時。


    所以,兩人睡了沒多久,就被乘務員叫醒了。


    「先生,太太,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兩位可以下機了。」


    「啊?」樊思荏愣了一下,睜眼看著麵前的空姐,又抬頭看了簡奕一眼,發現他竟然還沒有醒,連忙推了推他,說,「老公,到了,快醒醒。」


    簡奕低頭看了她一眼,意識到飛機已經著陸,連忙起身道:「走吧,下飛機了。」


    「嗯,好。」樊思荏點了點頭,拉著他的手,跟著他下飛機。


    兩人拿了行李之後,就打車迴了自己的別墅。


    果然,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茅草窩。


    迴家的感覺真的很好。


    樊思荏剛一進門,小one就飛奔過來,上躥下跳地想要撲她。


    「小one乖。」樊思荏摸了摸它的腦袋,問道,「我們不在家,你有沒有好好吃飯呀?」


    小one好像聽懂似的,坐在她麵前,不停地搖尾巴。


    樊思荏再次摸了摸它的腦袋,走去廚房,在頭頂上的櫃子裏拿了小狗餅幹,快步來到小one麵前,說道,「來握個手。」


    小one立刻把爪子給了思荏,跟她握手,接著就獲得了一快小餅幹。


    「繼續,躺下,滾一圈。」樊思荏繼續下達指令。


    小one依舊是完美完成。


    樊思荏給了它兩塊餅幹,看著簡奕問道,「老公,我們什麽時候去接小仙?」


    「我讓思思送他迴來了。」簡奕走進廚房,在冰箱裏拿了一瓶水,喝了幾口,走迴客廳,「剛好,也可以問一下我們走之後,爺爺有沒有再說什麽話。」


    「哦,那要不要留思思吃晚飯?我開車去超市買點才迴來吧。」


    「沒事。」簡奕搖了搖頭,說,「速凍櫃裏還有一些魚和肉,蔬菜的話,我們庭院裏有,之前薑嬸種的。」


    「那行,我去洗個澡,這幾天真的是累死了。」說著,她示意小one跟她上樓,給supermouse也餵了一點小零食,然後到浴室洗澡。


    這個過程中,小one就趴在地上看著籠子裏的supermouse。


    這幾天,房間的門都關著。


    它都不沒看到過supermouse,這會兒見到了,真的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再也不像之前那麽兇巴巴地敵對了。


    小狗的心性真的很像小朋友。


    兩個小朋友一直膩在一起,一定會吵架,打架。可是,一旦分開很久,就會彼此想念,再見麵的時候,就變特別溫順了。


    等樊思荏洗完澡出來,小one抬頭「唔」了一聲,又趴迴地板上。


    「怎麽了?這副表情?」樊思荏走到它身邊,看著它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問道,「你是想跟supermouse多處一會兒嗎?」


    「嗚……」


    小one哼哼一聲,抬眼看著樊思荏。


    「好吧,你留在這裏,我下樓去了。」樊思荏站起來,離開房間。


    小one看著她走了,很想跟,又放不下supermouse,隻好咬著它的籠子,一路跟下樓。


    這下可是把簡奕嚇到了。


    「喂喂喂,這是怎麽迴事?」簡奕本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看到小one咬著supermouse的籠子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笨狗,你別過來!」簡奕看到supermouse,雖然關在籠子裏,但還是感覺到脊背一陣寒涼。


    噗……


    樊思荏看著這啼笑皆非的一幕,不知道該誇小one聰明呢,還是該說簡奕背得可憐呢?


    她抬手,摸了摸小one的腦袋,接下了supermouse的籠子,問道,「小one,你想和supermouse玩,對不對?」


    小one歪著腦袋看著她,尾巴搖得非常歡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等小仙迴來,你再和supermouse一起玩吧,現在supermouse必須迴房間去。」樊思荏點了點它的鼻子,認真地告知。


    小one似懂非懂地看著她。


    不過,在她說到小仙的時候,耳朵微微動了兩下,似乎是聽得懂這個名字。


    它轉身走到大門口,好像是在等著誰進門一樣。


    可是,等了一會兒,發現沒動靜,就垂頭喪氣地跑迴樊思荏身邊。


    它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腿,樣子很失落。


    「哎呀,放心,小仙很快就迴來了,你乖乖等著。」樊思荏輕撫它的後背,拎著supermouse的籠子上樓。


    這一下,原本都站到沙發扶手上的簡奕,才算是用了口氣。


    他坐下之後,小one就靠到他腳邊撒嬌。


    簡奕生氣地捏著他的嘴,訓斥道:「知不知道你犯錯誤了?竟然把supermouse拎下樓,信不信我不給你飯吃?」


    「嗚……」小one的眼神很委屈,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麽兇自己。


    它用腦袋蹭著他的手掌,請求他不要生氣。


    簡奕看著它那個二貨樣,沒好氣地撇了撇嘴,說,「好了,好了,不訓你了,自己玩去吧。」


    說話的時候,門鈴響了。


    簡奕起身開門,就見小仙一路狂奔著撲進他懷裏:「爸爸!想死我了!」


    「怎麽了?」簡奕看著他的樣子,以為是受了委屈,伸手抬起他的小臉,問道,「被誰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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