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玥立刻咕嘟咕嘟喝了兩口純淨水,感覺自己的嘴唇不再是火辣辣的疼了,才把水瓶遞給了小仙。


    他繼續吃著烤魚,笑著誇讚道:「嬸嬸,這魚真的好香,平時在家裏吃的蒸魚,都沒有這麽好吃。」


    「你沒有吃過烤魚?」


    「沒有。」簡玥搖了搖頭,道,「奶奶說,烤過,醃製的食物,都是有害身體健康的,不可以吃。」


    「嗯,話是沒錯。」樊思荏點了點頭,道,「任何東西,隻要不過量,不是天天吃,就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性的影響。」


    「這樣啊。」簡玥看著手裏地小魚,問道,「那我第一次吃,吃這麽多,會不會過量呀。」


    「放心,沒事的。」樊思荏摸了摸他的頭,說,「做人,要灑脫一點,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然後讀書學習的時候,認認真真地讀書學習,這樣才是最好的。」


    「我也想啊,但是奶奶對我期望很高,我不想她失望。」小玥低頭吃著烤小魚。


    這樣的小魚,燒烤之後,骨頭都是酥脆的,可以直接吃下肚子。


    「所以,我們就有這個辦法,偷偷帶著你玩嘍。」樊思荏摸了摸他的頭的腦袋,問道,「還要不要了?我的也給你吃吧。」


    「謝謝嬸嬸。」小玥接過樊思荏送上的小魚,又看了眼旁邊的簡思和簡奕,小聲問道,「叔叔,姑姑,你們不愛吃嗎?為什麽都這麽看著我?」


    「不是不愛吃,而是,你如果喜歡吃,就多吃一點,吃完我們就得迴家睡覺了,明早還要早起祭祖呢。」簡思說完,把自己的也交給了簡玥。


    他愣愣地看著簡思,笑著點了點頭,說,「謝謝姑姑。」


    「謝什麽姑姑呀?」


    這時候,從身後的樹叢裏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簡玥一下子就緊張起來,身子緊繃著,驚恐地看著樹叢的方向。


    他以為是家裏人找到他們了,恨不得怕腿就跑。


    誰知,出來的竟然是簡單。


    他穿著露營專用的防風服,肩上背著個登山背包,腳上是那種特質的軍靴,慢慢走到火堆前坐下。


    「簡sir?!」


    「二哥!」


    樊思荏和簡思都是無比驚訝的,就簡奕還算淡定,懶懶地打了個嗬欠,並不理會他。


    「可不就是我嗎?長途跋涉開車過來,都快累死了。」簡單早就飢腸轆轆了,這會兒聞到了烤魚的香氣,立刻搶了簡奕手裏的小魚,三兩下就吃完了。


    「唔,味道不錯,思荏再給我來幾條。」簡單說著,視線已經巴望著樊思荏手裏正烤著的五條魚了。


    「二哥,你是餓死鬼投胎啊!」簡思沒好氣地撿起腳邊一塊石頭,朝他丟去。


    簡單連忙避開,抽了抽鼻子,說道,「幹嘛,你試試下班之後,開六小時夜車,看看你餓不餓。」


    「行了,這裏三條烤好的,你拿去吃吧,另外的兩條,我要給小仙和小玥的。」樊思荏把一手的三條魚給了簡單。


    他接過去之後,大快朵頤起來。


    小仙和小玥都沒有見過他,心裏不禁疑惑道,「姑姑,他是誰呀?」


    「連我都不認識?」簡單沒好氣地白了兩人一眼,說,「我是你們的伯父。」


    「伯父?」


    「對啊,你們的爸爸都比我年紀小,當然是伯父了。」簡單一臉得意的說著,就目前火堆前的這些人裏麵,他確實是最年長的。


    「切,你少在這裏倚老賣老,快點吃完,要迴去了,不然明天早上很容易睡過頭。」簡奕一臉嫌棄,撿起石頭砸他。


    這次,可是有了響聲。


    簡單真的被砸中了。


    他揉著發疼的額頭,道:「喂,你們能不能文明一點,不要欺負我這麽一個風塵僕僕,無比疲憊的旅人?」


    「去你的,別亂用成語煽情,快點吃,大晚上的,很冷的。」


    「冷什麽呀?這麽大一團火!」簡單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吃著手裏剩下的兩串烤魚。


    樊思荏把手裏的最後兩串魚給了小仙和小玥,兩人津津有味地吃完之後,就伸手烤著火。


    「這火真暖和,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也可以有這樣的一天,可以在野外,點著篝火吃東西。」小玥真的隻有在書裏才讀到過「風餐露宿」的典故,心裏雖然嚮往,卻從沒有付諸行動過。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有了書裏那些詩人的經歷和情懷。


    樊思荏看他接受,並且融入了這樣的環境裏,臉上揚起淺淺的弧度:「以後,如果你學習累了,或者心裏不開心了,就可以來這裏點上一團篝火,然後坐一會兒,挖一點番薯吃。」


    「嗯!謝謝叔叔嬸嬸,還有姑姑和小仙堂兄。」簡玥用力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嘖嘖,你就謝他們,不謝我嗎?」簡單不平衡了,昂著下巴看著孩子。


    簡玥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實在不知道有什麽可以謝他的。


    樊思荏聽他胡攪蠻纏,一掌拍過去,道,「簡sir,不要鬧了,小心嚇到小玥!」


    「哎喲喂,一個男子漢,還會被嚇到?」簡單無語地翻白眼。


    其他人都不理他,拉著兩個孩子的手,往老宅方向走去。


    「喂喂喂,你們不是吧,就這麽丟下我了?」簡單也跟著站起來,想要追上去,就聽到簡奕提醒道,「簡sir,麻煩你清理一下現場,不要讓人看出我們晚上開過『篝火晚會』,否則以後我們都沒有出來聚餐的機會了。」


    ……


    這一下,簡單有點哭笑不得,站在原地,想不管吧,又怕真的沒辦法再聚餐,畢竟明天開始祭祖,要經歷三天呢。


    沒有9點熄燈睡覺,沒有了這樣的「娛樂場所」,那多悲催啊。


    所以,他隻能照做了。


    簡單隻好把火滅了,然後把碳灰倒入田埂上,至於烤紅薯和小魚的食物垃圾,則打包放進了紙製袋子裏,埋進土裏。


    一切做完之後,他才迴去老宅。


    男的和男的住一起,所以他和簡奕同房。


    剛進屋子,就往床上一倒,正好就躺在了簡奕身邊。


    這一個風塵僕僕的人,這會兒卻沒有任何洗漱,對於有輕微潔癖的簡奕來說,絕對是無法忍受的。


    他直接一腳,把簡單踢下床。


    「喂,臭小子,你幹嘛?想謀殺親哥啊?」簡單立刻爬起來,就要教訓簡奕。


    可是,這兩兄弟一旦認真地過招,那麽誰也討不到誰的便宜。


    「你一身灰塵,不洗一下,就敢上床,是想熏死我嗎?」簡奕真的討厭邋遢的人,偏偏他這個哥哥就是那種邋遢大王。


    「就這裏,連個淋浴都沒有,洗澡還要自己燒水!這麽晚了,我累了一天了,哪裏還能燒水洗澡?都是男人,又是兄弟,你將就我一下會死嗎?」


    簡單也是理由充分,覺得自己的這個弟弟斯文過頭了,故意刁難自己。


    「對,我就是會死,所以你必須洗漱之後,才可以睡床,否則給我睡地上!」簡奕的態度非常強硬,嚴守最後的陣地,絕對不然簡單踏足。


    「靠,你這是要跟我開戰嗎?」簡單脾氣上來了,說不洗就不洗。


    簡奕也不說話,但是眼神非常明確,意思是:開戰就開戰,誰怕誰啊?


    於是,這兩個人上演了搶床大戰。


    不過,最終勝利的是簡奕。


    因為他韌性強,有始有終。不像簡單,打了一會兒,就煩了,不願意繼續打了,直接抱著被子躺倒了地上。


    向他這樣的,受過特別訓練的,野地都睡過,打地鋪算個屁呀。


    就這樣,整個房間算是安靜下來了。


    等到第二天淩晨5點,樊思荏被鄒佳秀叫醒,「思荏,你該起床了。」


    「啊?」樊思荏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推她,叫她,緩緩睜開雙眼。


    「你要去給老太爺烹茶了。」鄒佳秀必須按照慣例,讓新媳婦起床去烹早茶。


    樊思荏聽懂了她的話,揉著惺忪的睡眼坐起來。


    「哦,我知道了。」她本以為假裝懷孕了,就不需要做這樣的事情了,沒想到還是逃脫不了。


    她換上衣服,正要出門,就被鄒佳秀叫了迴去。


    「你等一下,把衣服換掉。」


    「啊?我這是新換的幹淨衣服呀。」樊思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深灰色毛衣,黑色大衣外套,並沒有任何不妥。


    「今天要穿祭祖的衣服。」鄒佳秀說著,就把之前的褂裙交給她。


    「哦,穿這個呀。」


    「嗯,快點換上,不要耽誤時間了。」鄒佳秀說著,幫她一起換衣服。


    大約十分鍾後,樊思荏整裝完畢,站在穿衣鏡前照了照鏡子,滿意道:「好了秀姨,我應該去廚房還是前廳。」


    「廚房,有負責烹茶的婆子會告訴你怎麽做的。」鄒佳秀說話的時候,也在換自己的衣服。


    相比簡家的媳婦,其他人都可以睡遲一點起床,也就是6點起床,所以簡思和小仙這會兒還睡得很熟,感覺都在說夢話呢。


    樊思荏很快就到了廚房。


    正在準備茶具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跟他們有些不愉快的蔡少慧。


    她就是專門檢查新媳婦烹茶步驟的人。


    樊思荏看到她,立刻上前打招唿:「大伯母,早安。」


    「嗯,洗漱過了吧?」蔡少慧上下打量著她,發現她穿褂裙的樣子還不錯,不是特別土。


    樊思荏微微點頭,答應道,「是的。」


    「那麽,開始吧。」蔡少慧把場地交給她,看她正式開始烹茶。


    樊思荏原本還不緊張,一看到這個老太,心裏就有點沒底氣了,七上八下的,莫名心虛。


    「怎麽了?不會烹茶?」蔡少慧看她不動作,挑眉問道。


    「不,不是。」樊思荏咬了咬頭,但是手上依然不動作。


    「不是的話,就快點做起來!等會兒老太爺醒了,要第一時間喝到孫媳婦茶的。」蔡少慧冷聲催促。


    樊思荏抿唇點了點頭,低低地答應了一聲:「哦。」


    她立刻開始煮水,準備沏茶。


    蔡少慧站在一旁,全過程監視,本想挑出一點問題,進行數落的。


    沒想到她盡量沒有出錯,讓她想要找麻煩,都沒辦法借題發揮。


    很快的,鄒佳秀來到廚房,看蔡少慧一直盯著樊思荏,連忙道:「大嫂,我們快點準備早餐吧,不然等會兒老太爺醒了,早餐還沒有做完,他該生氣了。」


    說著,不等蔡少慧答應,已經拉著她去了灶台那裏。


    樊思荏在她離開之後,心裏才稍微鬆了口氣。


    原本,她真的緊張地感覺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6點,很準時的,水伯來廚房要茶。


    「大太太,這茶……」


    不等他說完,樊思荏已經開口了,「好了,茶已經烹好了。」


    水伯朝她看了一眼,微微躬身道,「原來是孫少奶奶,今天是您烹的茶呀。」


    「是,茶已經好了,這會兒喝,溫度剛剛好。」樊思荏端起托盤,走到水伯麵前。


    「那好,請您跟我來。」他說著,便領著樊思荏到了前廳。


    「老太爺,早上好,請喝茶。」樊思荏給他請安,把大碗茶放到了他手邊的桌子上。


    簡嘯岑聽著聲音,原本禁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看了樊思荏一眼,又看了看茶杯,問道:「起得這麽做,習慣嗎?」


    他的聲音不緩不慢,很溫吞,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肅然起敬的。


    「能夠服侍爺爺您,是我應該做的。」樊思荏說完這話,意識到自己逾矩了,連忙糾正道,「哦,不是能夠服侍老太爺,是我的幸運。」


    「原本就是爺爺,你不需要跟著那些人那麽稱唿我。」簡嘯岑說完,端起茶杯,認真地品了一口茶,道,「味道不錯,清新淡雅,用的是65度的山泉水。」


    「對。」樊思荏笑著點了點頭,道,「爺爺,你好厲害,嚐得出水的味道。」


    她最清楚的就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就算你再厲害,也一定喜歡聽別人的誇讚。


    簡嘯岑放下茶杯,抬頭朝著水伯使了個眼色。


    水伯立刻讓樊思荏上前,舉高了托盤欠身行禮。


    這讓樊思荏一頭霧水。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簡嘯岑,就見他從衣袖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放在托盤裏:「大吉大利。」


    「謝謝爺爺!」


    「好了,茶喝完了,既然你懷孕了,明天開始,這活兒就不要做了。」簡嘯岑淡淡地叮囑了一句,表情看起來有點慈祥。


    「沒事的,我身體很好,如果您喜歡的話,祭祖這三天,我都可以給您烹茶。」


    「不用了,晚上還要去摸魚,挖番薯,別累壞了。」簡嘯岑的語調很淡然,說的卻是昨晚的事情。


    讓她聽了之後,不免有點心驚膽戰。


    「爺爺,我們……」


    「行了,我懂,這裏沒有娛樂項目,又不讓你們玩手機和平板,所以很無聊,隻能找這些事情消遣。」簡嘯岑是過來人,見多識廣,原本自己年輕時候也是這麽一個人,所以對這樣的事情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己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好了,快點下去吧,準備吃早餐了。」他揮了揮手,讓樊思荏退下。


    「哦。」樊思荏心虛地低頭,視線都不敢看他,隻是暗中揣摩他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當她退出前廳的時候,正好跟鄒佳秀和蔡少慧打了個照麵。


    她連忙對著兩人頷首,快步離開前廳。


    「老太爺,需要安排早餐嗎?」蔡少慧作為長房媳婦,上前詢問。


    簡嘯岑並不急著迴答,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才不緩不慢地問道,「大家都起來了嗎?」


    「是的,都起了。」


    「那就用早餐吧。」簡嘯岑答應之後,就看到蔡少慧和鄒佳秀把早餐端到了桌上。


    都是中式傳統的早餐,清粥小菜,豆漿油條,還有一些糕團點心。


    吃過早餐之後,隨著老爺子的一聲令下,家裏就開始換上祭祖的行頭,除了人員全部到場,另外就是三牲祭品,緊接著就是和尚誦經,親屬叩拜。


    樊思荏站在簡奕身邊,看到他用眼神詢問自己早茶的情況。


    她隻是暗暗地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跟著前麵的人,在誦經和尚的帶領下,轉圈叩拜。


    一輪儀式完成之後,和尚依然在誦經,同時有大量冥幣焚燒。


    至於家裏的親眷,則是坐在外麵休息,等著下一輪的法事。


    簡嘯岑將近90的高齡,端坐在大殿外麵,閉目養神,看起來倒是有一種超凡脫俗的道骨仙風之氣。


    樊思荏和簡奕,簡思,簡單,還有小仙一起坐在西邊院落的台階上,小聲說著話。


    突然,樊思荏留意到簡奕和簡單的神色不對,蹙眉道:「你們兩個怎麽了?怎麽黑眼圈這麽重?」


    「沒什麽。」簡奕冷冷地迴了一句,就那個表情而言,絕對不是沒事那麽簡單。


    「撒謊!絕對有事!你倆一晚上沒睡嗎?」樊思荏說話的時候,看向簡單,「簡sir,說實話!」


    「對啊,二哥,三哥,你倆昨晚一個房間吧?這是怎麽了?」簡思也一眼看出簡奕在撒謊,好奇地詢問道。


    「都說了沒事了。」簡奕真是懶得說這樣的事情,沒好氣地白了簡思一眼。


    「才怪!」簡思半個字都不信。


    「確實沒事!」簡單接著她的話,說道,「他呀,就是潔癖嚴重,所以晚上死活要我洗漱之後才可以睡覺!」


    噗……


    樊思荏聽了這話,跟簡思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的表情有種說不出來的曖昧。


    「二哥,三哥,你們這是什麽情況?還死活不讓睡床?」簡思真的敢說,邊說還邊曖昧的笑起來,「知道的人,會說你倆兄弟情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基情無限呢。」


    「去你的!狗嘴裏突出象牙!」簡單不客氣地拍了她的腦袋。


    簡思捂住頭,生氣地反駁,「你才是狗嘴呢!我是龍嘴,吐龍牙的!比象牙高級多了!」


    「切,這世上,誰見過龍牙?你拍個照片我看看?」簡單忍不住取消她。


    「我這就是龍牙,要拍照,隨時可以!」說著,簡思就自拍,露出了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去去去!少在這裏胡攪蠻纏!」簡單一臉嫌棄地推開她,說,「一邊玩去!我今天一定申請住別的屋子,省的受他的氣,還敢嫌棄我!我還沒有嫌棄他呢!」


    「我嫌棄你,是你有可以讓我嫌棄的地方。你嫌棄我?理由是什麽?根本就是沒道理的事情。」


    「誰說沒道理?我呀,就是嫌棄你太愛幹淨!潔癖嚴重!」簡單雙手環胸,挑著眉看著他,一副我有理,我怕誰的表情。


    簡奕眯了眯眼睛,淡泊地說了一句:「幼稚。」


    ……


    「靠,你沒大沒小,竟然敢這麽對哥哥說話,信不信我告訴爺爺,讓他懲治你!」簡單的說話聲音有點大,引起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對麵的簡國強和鄒佳秀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變了臉色。


    兩人特地走到了孩子們的麵前,由簡國強冷聲訓斥,「不許胡鬧!」


    這兩人還是顧忌父親的麵子的,心裏雖然不服氣,卻還是停止了爭吵。


    樊思荏看著簡奕陰沉的臉色,暗暗握住了他的手,小聲安撫道:「簡sir是這樣的,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還真的跟他生氣呀?」


    簡奕不說話,嘴角動了一下,沉沉嘆了口氣。


    「就是,二哥,你風塵僕僕趕過來,累是可以理解,但是直接躺床上,我也是受不了的,這裏我站三哥那邊。」簡思也幫著數落簡單。


    這麽一來,大家都不支持簡單的邋遢行為,讓他心裏很不好受,但是也沒有再發火。


    很快的,這場很微小的內部紛爭算是平息了。


    沒過多久,蔡少慧拉著簡玥的手,走到外麵休息。


    簡玥一看到他們,立刻偷偷揮手打招唿。


    他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沒有被蔡少慧看到,卻不想全部都看在了蔡少慧眼裏。


    就在她想要教育簡玥的時候,人群中傳來了一聲驚唿。


    「老太爺,您怎麽了?快點去把劉大夫找來!」水伯厲聲吩咐了保鏢阿七。


    其他人立刻擁上前查看老太爺的情況。


    「爺爺怎麽了?」簡奕擠到了最前麵。


    作為醫生,這裏也就隻有他可以做緊急處理。


    「阿奕,快點看看,爺爺是怎麽了?怎麽突然暈倒了?」


    簡奕查看了簡嘯岑的情況,發現他的脈搏心跳還算正常,可是就是出於昏厥中,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先把爺爺扶迴房間。」簡奕和簡單一起把老爺子扶迴臥室。


    很快的,劉大夫就到了。


    他給簡嘯岑診脈之後,麵露難色:「這是怎麽迴事?脈搏心跳都是正常的。」


    「可能是低血壓造成的。」樊思荏上前,查看了簡嘯岑的眼耳口鼻,探了他的脈搏。


    就簡嘯岑的生活和飲食習慣,是沒有三高的,那麽出現現在的情況,隻可能是環境和心理造成的低血壓昏迷。


    世人隻知道高血壓很危險,因為容易爆血管。


    殊不知,高血壓是有藥可以控製的,低血壓卻沒有什麽特效藥。


    「低血壓?」簡奕站在樊思荏身邊,問道,「有辦法讓爺爺醒過來嗎?」


    「最好還是送醫院。」


    「醫院的話,離這裏最近的醫院,開車都要半小時呢。」水伯迴答了這個問題。


    「不管怎麽樣,先把人救醒吧。」簡奕在樊思荏耳邊小聲道,「有辦法嗎?」


    樊思荏想了想,迴房拿了自己背包裏的銀針過來。


    用最古老的針灸方式,給簡嘯岑施針。


    大概五分鍾後,簡嘯岑有了反應,深唿吸著緩緩睜開了雙眼。


    「老太爺,您可算醒了,感覺怎麽樣?」水伯上前,扶著他靠在床頭。


    「嗯,我是怎麽了?」簡嘯岑看著麵前的人,感覺到自己頭上還有針灸的銀針。


    「您暈了,孫少奶奶說,您是低血壓造成的昏厥。」水伯在他耳邊說著情況。


    簡嘯岑蹙眉看著樊思荏,留意到她手裏的那個銀針包,淡淡道:「原來,你還會中醫針灸啊。」


    「小時候學過一點。」樊思荏幫他把針拔了,就聽到外麵有人過來喊:「第二輪祭奠開始了,大家都先出來吧。」


    「那這裏就讓水伯和阿七留下照顧,我們先出去吧。」簡國強看屋裏實在站了太多人了,怕影響室內的通風,便讓大家都先出去了。


    樊思荏和簡奕還比較擔心老太爺的情況,並不急著立刻。


    「你倆也去吧,我躺會兒就好了。」簡嘯岑看了兩人一眼,揮手催促。


    樊思荏和簡奕相互對視一眼,達成了共識,就聽簡奕道,「那爺爺你好好養著,我們先去第二輪的祭奠。」


    「嗯,去吧。」簡嘯岑看著兩人出去,對著水伯道,「阿水,樊思荏祖上是做什麽的?」


    「醫生呀,樊家三代前就是學西醫。」水伯迴答。


    「母家呢?」簡嘯岑擰著眉,眯著眼睛道,「她不可能沒人教就學會針灸的,既然樊家是西洋醫生,那麽母家就應該有人是中醫師。」


    「呃,就算是這樣,也沒什麽問題吧。」水伯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如果是普通中醫師,是沒什麽問題,可是她那個針包,我很眼熟,所以去查一下,我要知道她是不是跟那個冷血中醫師有關。」


    簡嘯岑說著,躺迴床上。


    「是。」水伯立刻照做。


    樊思荏和簡奕,與其他人一樣,重新排隊跟著和尚走位祭奠祖宗。


    這一輪結束之後,祭奠活動暫時停歇,請來的和尚繼續誦經,但是簡家的人,則各自進入飯堂吃午飯。


    趁著這個機會,樊思荏和簡奕再次迴到簡嘯岑的房間,幫他檢查了身體的情況,確定無礙之後,才算是鬆了口氣。


    「應該是沒問題了。」樊思荏為簡嘯岑診脈之後,說道,「爺爺,您低血壓,不能吃藥升壓的話,你可以吃點紅參,應該是有點用的。」


    簡嘯岑聽了她的建議,微微點了點頭,讓水伯記下,「行了,我睡一會兒,你們快點去吃午飯吧。」


    「呃,您已經是低血壓了,記得一定要吃午飯哦。」


    「孫少奶奶放心,我剛才已經讓老太爺吃過一點東西了。」水伯微笑著迴答。


    「哦,那就好,有問題再叫我。」樊思荏迴了一個頷首禮,和簡奕一起離開臥室。


    兩人出了房間,走到去飯廳的路上,樊思荏突然開口道,「老公,你有沒有覺得爺爺看我地眼神,好像變了?」


    「你救了他的命,變了也是正常的。」簡奕並沒有留意這麽多,隻是希望經過這次急救,家裏人都可以接受樊思荏,就算迴去了,父親和鄒佳秀也不會再為難思荏。


    「不,不是那種感謝的眼神。他的眼神很冷,恨不得捅我一刀的樣子。」樊思荏迴想之前的眼神,都覺得渾身毛骨悚然的。


    「胡說什麽呢?怎麽可能!」簡奕並不認為是這樣。


    「真的,就感覺是看個仇人一樣。」樊思荏嘟著嘴迴答。


    「你想太多了!」簡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說,「爺爺雖然作風硬氣,可是一直都是知恩圖報的人。」


    「哎,反正我也說不好,就是感覺脊梁骨涼涼的。」樊思荏說著,拉著他的手道,「好了,不說了,我們吃飯去。」


    「嗯,吃飯,又要分開了。」簡奕略顯不舍地攬住她的腰,想要吻她,瞬間被樊思荏抬手擋住了。


    「幹嘛?你想我被罵死呀!快點去你的前廳,我去思思他們那裏。」樊思荏說著,就拉開他的手,往偏廳走去。


    簡奕無奈地嘆了口氣,隻想快點把午飯吃完。


    樊思荏到了偏廳,簡思立刻朝她招手:「嫂子,這裏。」


    「嗯。」她立刻走上前,在簡思身邊坐下。


    這時候,蔡少慧也從後院過來了。


    她身後跟著自己的孫媳婦燕紅。


    這是樊思荏他們第一次看到燕紅,臉色有點病黃,似乎是天生帶著不足之症。


    兩人剛到飯桌前,就見蔡少慧非常氣憤地拍著桌子道:「三弟媳,你家的家教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大嫂,這是什麽意思?」鄒佳秀滿是疑惑地站起來,看著滿臉怒容的蔡少慧,賠笑道,「我做了什麽錯事,惹您不高興了嗎?」


    說著,又看向燕紅問道,「小燕,是什麽事呀?」


    「小玥發燒了,應該是昨晚著涼了。」燕紅說了原因,暗暗朝著樊思荏看去。


    鄒佳秀留意到她的眼神,立刻對著簡思,問道,「思思,到底是怎麽迴事?是不是你們讓小玥感冒的?」


    「呃……」簡思遲疑著抿了抿唇,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


    「可不就是他們嘛!我倒是不知道,他們有這麽大的能耐,可以讓我們家那麽乖巧聽話的小玥,9點以後,還跑出去燒烤!知不知道燒烤是致癌的?而且那些東西都是沒有消毒的,如果有寄生蟲怎麽辦?知不知道如果寄生蟲入腦,是救不活的!」


    「寄生蟲?哪有這麽誇張!」簡思真是覺得老太危言聳聽了。


    「誇張?這都是新聞裏麵播過的,哪裏危言聳聽了?」蔡少慧怒聲喝斥,也不管周圍上次地傭人,直接道,「都別端菜上來了,小玥是家裏長房長曾孫,他發燒了,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呃,大嫂,您先別動氣,阿奕和思荏都是醫生,先讓他們給小玥退燒,別的事情我們等孩子的情況穩定,再談。」鄒佳秀連忙開口安撫著,有示意燕紅幫著勸說。


    燕紅是心疼兒子的,也知道簡奕是城裏非常有名的醫生,於是對著蔡少慧說道,「奶奶,先讓阿奕小叔給小玥看病吧,不管怎麽樣,先讓孩子退燒再說。」


    蔡少慧冷睨了她一眼,仔細想了想,才開口道,「那就快點跟我去小玥的房間!」


    「好好好!」鄒佳秀連連答應,推了簡思一下,說,「思思,去把阿奕找來。」


    「哦。」簡思點了點頭,立刻往前廳跑去。


    樊思荏跟跟著鄒佳秀去了簡玥的房間。


    孩子確實在發燒,白嫩的臉頰因為高燒的關係變得紅撲撲的。


    他的額頭冒著汗,睡得非常不安身。


    「小玥,感覺哪裏不舒服?」樊思荏坐下為他把脈。


    小玥並沒有說話,擰著眉睜開雙眼,看到來人是樊思荏,突然非常信任地說道,「頭暈,噁心。」


    「嗯,應該是昨晚著涼了。」樊思荏確定他的情況之後,正好就看到簡奕從外麵進來。


    他看到樊思荏,立刻上前問道,「怎麽樣了?」


    『感冒引起的高燒,吃半刻退燒藥,然後吃兒童伎倆的感冒藥,應該就可以了。』樊思荏迴答了他的問題,而後讓他照顧小玥,說,「我迴屋裏拿藥,你們給小玥用冷水擦一下四肢和額頭,他會舒服很多。」


    「好,我現在就幫他用冷毛巾擦拭。」燕紅立刻去井裏打水,為小玥冷敷。


    樊思荏很快拿了藥迴到簡玥的房間,給他餵了藥,讓他好好休息,便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獨留下燕紅一人照顧孩子。


    蔡少慧一到外麵,立刻板著臉,興師問罪地看著鄒佳秀道,「三弟媳,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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