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一走出去,就被逮住,送到了頂樓院長室。


    樊世華看著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葉子喻道:「樊院長,我知道你要找簡醫生,但是他現在和思荏在一起,剛我給他打電話,都是思荏接的,說誰要找簡醫生,就親自打電話給她。」


    「思荏?」樊世華的臉色微沉,知道如果要打電話給樊思荏,那麽基本沒戲。


    「對呀,簡醫生現在就和思荏在一起。」葉子喻憨憨一笑,特地強調了一遍。


    樊世華拿起手機,想要給女兒打電話,可是剛選中了女兒的號碼,便放棄了。


    他起身道:「算了,你讓參與這次心髒移植手術的助理醫護人員,一起去到樓下見記者,說一下剛成功的心髒移植的手術吧。」


    「哦,我現在就去。」葉子喻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院長辦公室。


    臨關門的時候,他還是很帶勁地做了個手勢,有種總算解脫的愉悅。


    室內,樊世華略顯疲憊地放下手機,沉沉嘆了口氣。


    說白了,自己的弱點還是樊思荏,隻要扯上樊思荏的事情,他總是沒辦法果決地做出應對。


    警局的餐廳內,樊思荏把手機還給簡奕,臉上露出嘚瑟的笑容:「好了,安心在這裏坐著吧,等那裏的記者走了,葉子喻一定會再打電話告訴你的。」


    「你就肯定樊院長不會親自打你的手機找我?」簡奕輕挑著眉梢看著她。


    「他不會的。」樊思荏很篤定地說道。


    「為什麽?」他就有點想不明白了。


    樊思荏微微勾了勾唇,帶著些許苦澀,說,「他知道我不喜歡醫院拿手術成功作為擴大知名度的宣傳。在我看來,治病救人是醫護人員理所應該做的,不該和名利扯到一起,否則『醫者父母心』這句話就變質了。」


    簡奕聽了這話,心裏極為認同。


    他覺得沒必要為了招攬生意,刻意打出一些「最一流權威醫師」,「最完美醫療團隊」的標題。


    醫生隻要切實完成了手術,傳播了醫德,自然有病患及病患家屬口口相傳。


    這才是最好的廣告,實至名歸。


    而那些刻意宣傳出來的「名醫」,「名院」,不過是把醫生當槍使。


    手術成功的時候,這醫生就如同神一樣被信奉,一旦失敗,就成了醫院的替罪羊,被推到風口浪尖去承擔責任。


    「這年頭,很少有人有你這樣的想法了。」簡奕用勺子攪拌著咖啡,聲音不慍不火,卻透著一起輕快。


    聽起來,心情還不錯。


    「所以,我是異類嗎?」樊思荏笑了笑,說,「怪隻怪這個時代太浮躁,什麽都會顯得特別快餐式吧。」頓了頓,打開了咖啡紙杯的蓋子,接著說道,「現在的每個人,都想在短時間內收穫到最大的效益。」


    「確實。」簡奕喝了口咖啡,問道:「對了,你們最近跟的案子怎麽樣了?」


    「呃,目前已經死了3個,剩下一個暫時不在w市,所以還是平安的。」樊思荏單手托腮,道,「隻是,今天簡sir讓小電腦放了個消息出去,不知道兇手會不會上當。」


    「這麽說,你們已經鎖定兇手的身份了。」簡奕放下勺子,抬眸看著樊思荏。


    「嗯,但是沒有證據。」她點了點頭,說,「這次的兇手,犯案簡直是經過精心部署的,特別嚴謹,就現在的三起案子,我們還沒有找到可以起訴他的任何線索。」


    簡奕聽著她說的,蹙眉想了想,說:「這倒是讓我想起前幾年新聞曾經報過的幾起案子。」


    「什麽?」


    「聽說過死亡暗判嗎?」簡奕認真地說出一個名詞。


    樊思荏立刻點了點頭,表情帶著一絲驚訝,道:「你是說,我們偵辦的這起案子,跟他有關?」


    「不肯定,就是覺得有點類似。」簡奕沉默了片刻,說,「這次你們懷疑的兇手,多大程度上應該算是個受害者。」


    「是,如果以現在的輿論導向來看,他確實是受害者。而羅凱誠那些,則是罪有應得的。」


    「所以,這很符合死亡暗判出手的基本要求。」


    「不會真的是他吧?之前不就是傳言,他已經在一次爆炸中身亡了嗎?」樊思荏聽過死亡暗判的很多故事,當然還有和他鬥智鬥勇的女特警的故事。


    「可是,後來又有案子出現,並且公開向警方發了挑戰書。」簡奕雙手交叉擱在桌上,看著樊思荏說,「具體有沒有這些事,你可以讓簡單調出前幾年a市的案卷看看。」


    「呃,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去跟簡sir說。」樊思荏明白地點了點頭,心想如果真的是死亡暗判所為,她是不是會見到傳說的艾警官?


    那是她最崇拜的女警官,簡直可以說是把她當成神一樣信奉。


    不過,自從她結婚生子之後,就很少在警方的新聞屏幕上露麵了。


    艾晴和她的老公尹唯,曾經是警界神化一樣的存在,就像是「維多利亞」時期的福爾摩斯和華生,激勵了很多很多有警察夢的年輕人。


    樊思荏就是其中之一。


    「嗯。」簡奕點頭應了一聲,看看時間,說,「我看也差不多了,我先迴去了,下班的時候過來接你,自己小心一點。」


    「哦。」樊思荏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餐廳,又把他送到門口,看著他離開之後,才迴到自己的辦公室。


    不過,這會兒重案組辦公室的氣氛有點凝滯。


    樊思荏一臉不解地看著周圍的四個大老爺們,蹙眉道:「你們在幹嘛呢?怎麽一聲不吭,這麽安靜?」


    「噓!」小電腦聽她說話,連忙用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說,「簡sir的臉黑得跟鬼一樣,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啊?」樊思荏一聽這話,便朝著簡單的辦公室看去,遲疑片刻,說道:「那我也有事找他,必須說話。」


    說完,走到辦公室門口,禮貌地敲了敲門。


    「喂!你瘋了!故意往槍口上撞!」小電腦低著頭,用非常誇張的表情看著她。


    「去,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就聽辦公室內傳來簡單的聲音:


    「請進。」


    樊思荏連忙推門進去,看著簡單略顯陰沉的臉色,慢慢走到他麵前坐下。


    「思荏?」簡單眯著眼睛看著她,問道,「老三迴去啦?」


    「嗯。」樊思荏跟他對視著,用力點了點頭。


    簡單立刻坐直了身體,雙手支著辦公桌道,「你知不知道,那個傅初真的是我未婚妻!」


    「知道,簡奕跟我說了。」樊思荏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道,「所以人家針對你,是合情合理的。」


    「哎呀,我才不管她是不是針對我呢,我是在想,她沒事跑迴來幹什麽?迴來也就算了,還特地來我一個區工作,有病吧!」


    「切,說不定隻是巧合呢。」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態度很不屑。


    「什麽巧合啊?我看她是故意來逼我履行婚約的!」簡單想到這個,就渾身打寒顫,麵色慘白。


    樊思荏無語地白了他一眼,說,「行了,你少在那裏想入非非了。誰會為了一個不願意娶自己的男人,逼著他履行婚約啊。」


    「不會嗎?」簡單認真審視著她,說,「或許這個傅初,就是個例外呢?」


    「拜託,簡sir,你哪來這麽強烈的自信?傅法醫的本身條件很優渥的。」樊思荏忍不住吐槽道,「人家根本不用吊著你這棵不是太神氣的大樹。」


    「我靠,思荏,你這話什麽意思?是說我很差嗎?」簡單不服氣地反駁。


    「呃,」樊思荏笑了笑,故意打趣道,「反正沒那麽好唄。」


    「思荏!」


    「好好好,當我說錯話了。言歸正傳,我剛才聽簡奕分析了一下這次的案子,明明隻是個新手,但是每次殺人的部署都很嚴謹,也很高超,所以我們有理由懷疑,這並不是兇手自己設計的謀殺案。」樊思荏一臉認真地把自己知道的說給簡單聽。


    「你是懷疑有人在幕後幫助兇手?」簡單明白了她想表達的,說道,「死亡暗判?」


    「對!」樊思荏點了點頭,說,「雖然很多傳言是他已經在『炸彈狂魔案』中殞身了,但是也有人說他僥倖沒死,還繼續在暗中幫他覺得需要討迴公道的弱勢群體,策劃復仇案件。」


    「如果真的是死亡暗判在教兇手作案,那麽我們拋出去的假消息,就沒用了。」簡單的臉色變得凝重,點開電腦,查找幾年前a市的案卷,說,「確實,在『炸彈狂魔』的案子之後,警方還是收到過來自死亡暗判的戰書。」


    「我看一下。」樊思荏走到他的電腦前,仔細看了看,說,「那如果真的是他的話,你要不要找最了解他的艾警官問一下?」


    「艾晴?」簡單遲疑了片刻,道,「估計不能,她目前好像不再國內,和她老公一起在y國度假,好像是懷了二胎。」


    ……


    「電話都聯繫不上嗎?」樊思荏知道隻了解的死亡暗判的是艾晴,因為已經周旋了很多年了。


    「呃,也不是聯繫不上,就是再沒有確定之前,貿然打擾人家的甜蜜二人世界,不好。」


    他對此已經深有體會,就剛才簡奕就恨不得用眼神殺死他。


    「那我們先想辦法確定,看嫌疑人今晚會不會上鉤。」


    「嗯,先部署今晚的事情。」簡單點了點頭,看了眼時間,說,「但是晚上的行動,你別參加了,因為這不是麵對什麽變態殺人狂,你剛做完心理輔導,需要好好休息,別太累了,讓韓醫生的治療白費了。」


    「啊?我沒事的,我可以的。」樊思荏很想參與,連忙就給出了解釋。


    簡單卻搖了搖頭,態度很堅定,「不行,你今天已經幫了很多忙,也克服了自己心裏陰影,精神上已經很累了,必須早點迴家休息。」


    「簡sir!」


    「沒有商量餘地,你是我的下屬,我必須為你的健康考慮,understand?」


    ……


    樊思荏嘟著嘴,不想迴答。


    簡單立刻沉下臉,怒聲喝斥:「樊思荏,你的紀律性在哪兒?你的服從命令聽指揮,都聽到哪兒去了?」


    「sorry,sir,我隻是太想和大家一起行動了。」


    「辦案的提前必須是身體健康,所以你必須準時下班,迴家休息,這是命令,understand?」簡單的態度強硬。


    樊思荏無奈,隻好立正敬禮,高聲迴答:


    「yes,sir!」


    「嗯,那沒有別的事情,就先出去吧。」簡單重新調閱了a市的激起有關「死亡暗判」的案子。


    這個人原本是個非常出名的律師,因為小時候的遭遇,眼看著自己母親被陷害致死,但是法律沒能幫他懲處到那些害了他母親的人,所以他就親自替天行道,懲戒了那些人。


    從此,他開始了幫人策劃案件的人生。


    當然,他每個選擇幫助的對象,都是備受欺淩的小人物,那懲戒的都是有錢的,可以逃避法律懲處的敗類。


    就像這次的羅凱誠,他仗著自己家裏有錢,仗勢欺人,為所欲為,就算做出了也不用負什麽責任,隻要父親的錢到位了,也就沒有再追究了。


    所以,這種人正好就觸了死亡暗判的雷,是他一貫針對的,必須替天行道的對象。


    簡單越看案卷,越覺得是自己接受的案子跟死亡暗判的風格很像,口中不由得嘆了口氣,小聲嘀咕了一句:「他該不會是對手去了y國養胎,所以臨時找了我們w市來練手吧。」擰著眉,沉默了片刻,才接著說道:


    「那還真得聯繫艾晴的老公尹唯問問了。」


    他跟尹唯,因為父輩的關係,還是見過幾次的。


    所以,簡單點開手機,正想搜索尹唯的電話,就看到了一條鄒佳秀髮來的信息:明晚迴家吃飯吧,你的未婚妻迴國了。傅家那裏想著要你們把婚事商量一下,早點辦妥。


    一看這信息,簡單整個人不好了,抿了抿唇,眉心糾結地更厲害了。


    於是,他沒有給尹唯打電話,就先去了法醫部,想找傅初把話說清楚。


    可是,到了法醫部,並沒有看到傅初,找小華問了一下,才知道人家已經迴去了。


    「走了?這麽早?」簡單一臉驚訝地看著小華。


    「呃,說是要去超市置辦一些生活必需品,所以解剖完那具焦屍,就直接請假迴去了。」小華都不明白簡單幹嘛這麽緊張,笑了笑,有些八卦道,「簡sir,你幹嘛這麽大反應?是和傅醫生有什麽特別的交情啊?」


    「沒有,絕對沒有!」簡單急忙否認。


    可是,那種想都不想就直接迴答的樣子,反倒讓人更加起疑。


    小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順著他道,「哦,沒有就沒有吧。」眼神卻充滿了曖昧,顯然是不相信他的。


    簡單看著他的表情,立刻知道他誤會了,連忙強調道:「哎呀,你別亂想,我和傅醫生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是是是,簡sir啊,你不用這麽緊張,我沒有亂想,真的。」小華的臉上笑容暖暖的,看門口有人走過,連忙追了出去:「劉sir,你來得正好,之前的報告做好了,我拿給你。」


    說完,跑進來拿了一份報告出去,留下簡單一人傻站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裏。


    簡單無奈,暗暗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等他走了之後,小華迴到辦公室,就看到傅初從衣櫃裏走出來,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兩口白水。


    「關你什麽事呀,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傅初冷睨了他一眼,拿出手機,點開了美圖工具,在一張簡單的照片上,給他各種醜化。


    「豬頭,想跟我接觸婚約,門都沒有!」傅初就是聽說簡單想要單方麵解除婚約,才特地選擇來了這一區的法醫部。


    她就不信了,以她的才貌,不能讓那個白癡愛上自己。


    一旦愛上了,主導權就到了她手上,然後她就提出退婚!


    當代女性,要的就是這股子霸氣,怎麽能夠由著男人胡鬧呢。


    傅初惡搞了一會兒之後,就放好手機,對著小華說道:「把0317號屍體送進解剖室。」


    「啊?現在?」


    「現在。」傅初點了點頭,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道:「這會兒離下班還有兩小時呢,你就想偷懶了?」


    「不敢,我現在就去。」小華連忙搖了搖頭,起身走出辦公室。


    簡單找不到傅初,隻能暫時作罷,迴到辦公室,就收到了線人的電話。


    「簡sir,我這裏有細猴的消息了,他會在明晚坐貨船,渡青湖迴w市。」


    「這消息除了你,還有其他人知道嗎?」簡單迴到自己的辦公室,謹慎地做出詢問。


    線人遲疑了片刻,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打聽到,別人自然也可以。」


    「好,我知道了。」簡單掛了電話,走出辦公室,對著其他人說:「十分鍾後會議室開會。」


    「是有細猴的消息了嗎?」樊思荏剛才在他進來的時候聽到了一點。


    「嗯。」簡單點了點頭,說,「因為這消息很多人知道,所以在他到達的第一時間,我們就要確保他的安全,把他帶迴警局。」


    「yes,sir!」


    「等會兒開會的時候,我會安排部署,先這樣。」簡單迴到自己辦公室,看著桌麵上自己寫的時間和地點,立刻知道自己有了明晚不迴家吃飯的藉口。


    總算,他又可以逃避一次跟傅家人的飯局了。


    簡單給鄒佳秀打了個電話,說了臨時有行動,不迴家吃晚飯,而後就掛了電話。


    鄒佳秀看著手上的話筒,緩緩掛在座機上。


    她的表情很淡定,似乎早就料想到是這樣了。


    丁毅站在她身邊,微微躬身道:「是二少爺又不能迴來了嗎?」


    「又有行動了。」鄒佳秀揚起唇角,隻覺得這藉口很幼稚。


    「那要通知傅家嗎?」


    「不用,他不迴來也沒關係,我和國強都想見見初雪,也不知道這孩子現在長什麽樣子了。」


    作為家長,都會想幫兒子把把關的。


    「是,那我讓他們照舊準備明天需要的菜餚。」丁毅點了點頭,躬身退出書房。


    這時候,桌上的座機再次響起。


    鄒佳秀略帶疑惑的接聽起來。


    電話那天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你好,簡伯母嗎?」


    「你是哪位?」


    「哦,我是傅默,初雪的大哥。」


    「原來是傅大少爺,有什麽事情嗎?」鄒佳秀立刻熱絡地招唿。


    傅默略顯歉意地說道:「抱歉簡伯母,我妹妹明晚有工作要做,所以沒辦法與您和伯父共進晚餐了。」


    「哦,不要緊,有工作,是該以工作為重,晚飯的事情可以下次再約嘛。」鄒佳秀的態度很寬容,笑著問道,「初雪才剛迴國,就已經找到工作了啊?」


    「嗯,就在簡單那個區的警局做法醫。」傅默迴答。


    「是嗎,這麽巧?!」


    「呃,其實是小雪特地要求去那裏的。」傅默笑了笑,聲音中聽得出來,有著對妹妹的寵溺,「她說,暫時還是不約兩家人吃飯比較好,免得簡單每次都找藉口爽約。等時機成熟了,她自然會跟伯父伯母見麵的。」


    鄒佳秀一聽這話,立刻明白這個傅初雪是想自己來馭夫了。


    果真是傅家的女兒,並非那些柔弱,或者隻知以勢壓人的榆木千金。


    「哦,好,那麽就等著雪兒來約吧。我們暫時都參與他們的事情。」鄒佳秀嘴上是答應了,心裏卻還是想著要親自看一眼傅初雪,哪怕是暗中查看一下,也是好的。


    她作為簡家的一份子,無論如何,都得把把關,不能讓耿直的老二吃了虧。


    「那就這麽說定了,如果沒有其他人,我就先掛了。」傅默禮貌地說了一聲,聽鄒佳秀答應了,便掛了電話。


    此時,鄒佳秀走出書房,來到客廳,見到丁管家之後,便說道:「好了,傅家來電話了,說明晚的飯局取消,所以不用加菜了。」


    「是。」丁毅躬身點頭,走去廚房吩咐了一下,便迴到客廳,見鄒佳秀正準備出門。


    「太太,您這是要去哪兒?」


    「去接國強迴來。」鄒佳秀說話時,已經到了門口。


    「我送您。」丁毅跟著就要出門。


    鄒佳秀搖了搖頭,說,「不用了,你留下,我自己可以開車。」


    說完,走出門,到車庫拿車。


    丁毅站在窗口看著她開車出去,轉身迴到廚房,繼續和傭人一起準備晚餐。


    將近五點半的時候,鄒佳秀載著簡國強來到簡單所在的警局門口。


    這個舉動讓簡國強十分意外,蹙眉看了眼車窗外的情況,問道:「怎麽想起來這裏了?是老二出了什麽事嗎?」


    「不是。」鄒佳秀笑了笑,說,「是傅家的千金,竟然為了跟咱家二少爺相處,特地來這裏工作了。」


    「傅家千金?」簡國強眯著眼睛,看著她道,「你說的是初雪?」


    「嗯。」


    「這個丫頭從小就鬼精鬼精的,最早見老二的時候,不是穿了小男生的衣服嗎。」簡國強知道傅初雪的事情,聽語氣也是挺喜歡這個女孩的。


    可是,這話卻上了鄒佳秀的心。


    她的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說:「我可不知道這件事。」


    簡國強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歉:「對不起,阿秀,我……」


    「不用解釋了,我也沒生氣。」她搖了搖頭,說,「雖然傅初雪小時候機靈,但是畢竟在y國那麽多年,要做我們家的媳婦,總不能太差了,所以咱先看看吧。」


    簡國強知道她是操心的命,也沒有阻止,隻是很理性的說道,「但這裏屬於非停車區,等會兒就有交警過來開罰單了。」


    「那我們把車停好,然後直接帶著剛買的蛋糕,去找簡單吧。」鄒佳秀說著,就把車子停入停車場。


    之後,就挽著簡國強下車,朝著警局重案組辦公室走去。


    誰知,兩人到了辦公室,發現室內空無一人。


    這時候,隔壁組的人看到他們,禮貌地上前搭訕:「兩位,是來找人嗎?」


    「哦,對,」鄒佳秀的臉上堆起了滿滿的微笑,說,「我們是來找簡督察的。」


    「找簡sir啊,他們正在會議室開會呢。」小警員說著,就讓他們跟著,來到了會議室門口,敲門之後,就對著簡單說道:


    「簡sir,有人找。」


    簡單愣了一下,轉頭看去,就見簡國強和鄒佳秀站在門口。


    他有點無語,立刻走出去,道,「爸,秀姨,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過來買糕點的,看到你還沒有迴去,估摸著肯定還餓著肚子,就把蛋糕送上來了。」鄒佳秀笑著把手裏的糕點盒子送到他麵前,「分著給你同事一起吃。」


    「呃,好,謝謝。」簡單接下蛋糕,對著兩人道:「我還有公事要忙,你們沒別的事情,就先迴去吧。」


    「哦,那我們就先走了,你記得吃蛋糕。」鄒佳秀笑著答應了,拉著簡國強離開。


    不過,兩人並不是真的就出了警局,而是特地往法醫部走了走。


    當然,那裏是閑人免進的。


    所以,到了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


    「兩位,這裏非工作人員,不得入內。」


    「哦哦,對不起,我們剛從樓上下來,不知道該怎麽出去了。」鄒佳秀胡說了一個藉口。


    守門的警員立刻道:「哦,從這裏出去就可以了。」


    「好的,謝謝。」


    正說著,耳邊突然傳來傅初和小華的說話聲。


    「剛才的解剖,你全程參與的,晚上把報告寫出來,明天給我看一下。」


    「好的,傅醫生。」小華點頭答應著,緊跟著傅初離開辦公室。


    鄒佳秀一聽「傅醫生」,立刻拉著簡國強跟了出去。


    兩人快走了幾步,特意從傅初身邊走過,暗暗看了她兩眼,而後走出警局。


    「看起來挺不錯的。」鄒佳秀顯然是挺滿意的,挽著簡國強的手臂,說,「這個丫頭揚言要把咱家老二拿下呢,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做到。」


    「不管多久,反正這樁婚事是不會錯的。」簡國強也是笑嗬嗬的。


    說話的時候,就看到簡奕開車到了門口。


    「阿奕?」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簡國強想要上去打招唿,被鄒佳秀拉到了一旁。


    「別過去。」


    「為什麽?」簡國強不明白地看著她。


    「阿奕這個時候過來,能做什麽呀?」鄒佳秀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朝著樓上重案組的辦公室看了一眼,說,「肯定是來接那個女人的。」


    「哦。」


    「我們就別過去了,免得又生氣。」鄒佳秀看著簡奕把車子停好之後,快步往警視廳內電梯處走去。


    「嗯。」簡國強點了點頭,看著簡奕走進電梯之後,才拍了拍鄒佳秀的手,說:「好了,我們也迴去吧。」


    鄒佳秀沒有說話,隻是略顯憂鬱地嘆了口氣,說,「這個樊思荏,還真是個棘手啊。」


    「放心,我已經有辦法讓她離開阿奕了。」


    「真的嗎?」鄒佳秀略顯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你想到什麽辦法了?」


    「過段時間就知道了。」簡國強特意買了個關子,拉著妻子的手,走去開車。


    再說簡奕,他到了重案組的辦公室外,同樣沒有看到人影,便拿出手機給樊思荏打電話:


    「在哪兒?」


    「會議室。」樊思荏一臉疑惑地迴答,正好聽簡單說散會了,便接著說道,「好了,現在出來了,你在哪兒?」


    「在這兒。」簡奕看到了她的身影,抬腳走到她麵前,問道,「你們都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樊思荏笑著點了點頭,一把拉住他的手說,「不過,簡sir要分享蛋糕給大家吃,我想吃了再走。」


    簡奕低頭看了眼她手上的動作,臉上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抿了抿唇,說:「好。」


    「哇,你今天這麽爽快!」樊思荏驚訝地看著他,笑道,「是不是心髒移植手術成功之後,特別開心?」


    簡奕沒有說話,和她一起走進辦公室之後,就看著簡單把蛋糕放下,說,「好了,要吃的自己拿著吃吧,吃完了,就各自迴家,好好休息,明晚咱們要打醒十二萬分精神,等待細猴迴來。」


    「yes,sir!」眾人齊聲敬禮之後,小電腦率先去拆蛋糕盒子。


    簡奕看著桌上的蛋糕,那個牌子是家裏秀姨喜歡的,立刻就明白了什麽,慢慢走到簡單身邊,小聲道:「秀姨來過了?」


    「嗯,和爸一起來的,不知道想幹什麽。」簡單的臉色略沉,看著簡奕道,「估計是為了我和傅家的婚事。」


    「你有什麽打算嗎?」


    「我的打算是退婚。」簡單蹙眉,小聲道,「正好傅初雪就是我這的法醫,等我忙完了,就去跟她談這件事。」


    「祝你好運。」簡奕看樊思荏吃得差不多了,便想要帶她離開。


    簡單突然扶住他的肩膀,說,「你可要注意一點,穆家現在更改了和你的結婚對象,老爸不會這麽輕易讓你跟思荏在一起的。」


    「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不牢你操心。」簡奕拂開他的手,走到樊思荏身邊,看她吃得滿臉都是奶油,立刻從桌上抽了幾張抽紙,給她擦了一下,說:「好了,時間不走了,你也累一天了,我們迴家了。」


    「哦。」樊思荏吃得很滿足,笑著點了點頭,跟其他人揮手道別之後,就跟著簡奕離開了。


    她坐到車上之後,拿著濕紙巾擦了擦手,而後道:「對了,我現在沒有之前的恐懼感了,所以晚上應該不會再被夢魘了,今晚我迴自己房間睡!」免得被你揩油揩習慣了。


    樊思荏這最後半句隻敢在心裏默默想一下,並不敢當著簡奕的麵說出來。


    「知道了。」簡奕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臉色明顯比之前冷沉了幾分。


    樊思荏聽著他的聲音,特意轉頭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很失落呀?」


    「什麽意思?」


    「我迴自己房間睡,你沒有失落感嗎?」樊思荏眨巴著眼睛看著他,期待他的迴答。


    「失落感?」簡奕眯了眯眼睛,也不看她,淡淡道:「這不該是你的反應嗎?」


    「跟我有什麽關係啊?」樊思荏嘟著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簡奕勾起一側的唇角,說,「沒了我陪著,真的可以安心入睡嗎?」


    「當然可以!」樊思荏急忙澄清,一張俏臉,紅到了耳根。


    「那如果再被夢魘,可不許哭著來敲門,我不會理你了。」簡奕很傲嬌地說道。


    樊思荏緊抿著唇,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敲誰的門,也不會瞧你的門!」


    「那最好了。」簡奕沉著臉,心裏明顯不高興了,猛地踩了油門,車子向前疾馳而去。


    樊思荏被突然的加速嚇了一跳,趕忙抓著頭頂的把手,道:「喂,你慢一點,安全第一!」


    簡奕壓根不理她,腳下繼續加踩油門。


    該死的臭冰塊,我丫的又哪裏惹到了他了?


    真惡劣!


    樊思荏心裏叫苦連天,知道不管說什麽,他也不會減速的,幹脆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她全程都是緊張的,直到車子「吱」的一聲停下來,她才緩緩睜開雙眼。


    簡奕開門下車,卻並不急著離開,而是站在台階上等她。


    「還不下車?」


    ……


    樊思荏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立刻開門下車,在他進屋之前拉住了他的手,以免自己又一次被留在黑漆漆的車庫裏。


    簡奕帶她迴到室內,開了燈,就拂開她的手,往樓上走去。


    樊思荏原本還想叫住他的,正巧有電話打過來,便接聽道:「餵?」


    「hello,是我。」顧海澤的聲音很輕快,從電話那頭傳來。


    「captain,cool?」樊思荏一聽是他,連忙道,「你這會兒給我打電話,是到了d國嗎?」


    「嗯,而且,我已經聯繫到你母親了。」顧海澤點頭,說明了情況,道,「她剛好就在d國,不過好像是在做個很重要的手術,得明天才能見麵。」


    「哦,能把禮物送到她手上就好。」樊思荏聽了這話,非常開心,笑了笑,說,「對了,你們那裏現在是下午吧。」


    「嗯,對,有點時差,我這會兒其實已經有點困了。」


    「那你好好休息,等明天見到我媽,再給我一條信息。」


    「直接打電話,不行嗎?」顧海澤略顯疑惑的問道,「怕被你老公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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