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奕想了想,在彼此還沒有最好的方案處理婚約前,最好是閉緊嘴巴,不要讓兩家的祖輩知道她的存在。


    否則,真的可能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


    穆海心聽著簡奕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答應了:「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就答應你。」她故意挽住了簡奕的胳膊,說,「現在,我們去餐廳商量一下用什麽辦法,在不傷害樊小姐的情況下還可以平和地解除婚約。」


    為了不讓簡奕看到樊思荏,她立刻拉著簡奕往餐廳走去。


    簡奕低頭看著穆海心的手,眉心不由得皺起來,立刻抬起手,遠離她的觸碰。


    穆海心知道他是嫌棄自己,心裏雖然不高興,但是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還是保持著溫柔的淺笑。


    身後,樊思荏看著兩人一起走去餐廳的身影,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咖啡,拿出手機給葉子喻打了電話。


    「你好,我是葉子喻。」


    「我在醫院門口了,你下來拿一下咖啡。」樊思荏並不打算進醫院,說完就掛了電話。


    「哎呀,糟糕!」葉子喻聽著樊思荏的聲音的電話,不覺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都忘記跟奕哥說思荏送咖啡來的事情了。」


    他連忙從資料室出來,乘坐電梯到一樓。


    樊思荏看自己傻站著等候有點奇怪,直接從打包袋裏拿出一杯摩卡,坐在旁邊的花壇石階上喝著咖啡,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


    她不知道簡奕和穆海心是什麽情況,也不想知道。


    反正,她心裏非常明確一點,就是簡奕根本不想跟穆海心結婚。


    所以,不管他們剛才在那裏拉扯什麽,都無關緊要。


    入冬之後的氣溫真的很低,雖然是一路走來醫院的,但是身體並不會覺得特別暖和,雙手還是冰涼涼的,尤其是手指凍得有點疼,另外鼻子也是,凍得有點發紅,還總是「呲呲」地流鼻涕。


    幸好,手上的咖啡是熱的,握在手裏暖烘烘的,緩和了雙手的涼意。


    樊思荏正喝著,就聽著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思荏,真的是你,思荏!」


    「啊?」樊思荏一臉迷糊地四處看了看,就見一個穿著抓米色絨衛衣,打扮休閑,卻又高大的男人朝著自己走來。


    由於他是背光的,所以一時看不太清楚他的樣子。


    不過,就這個身形,卻似曾相識。


    「呃,」樊思荏撓了撓頭站起來,一時也不敢瞎認,直到看清了來人的樣子,立刻露出了一臉熱絡的微笑,「哦,原來是captain,cool。」


    captain,cool,顧海澤,是目前最出色三個華人機長之一。


    樊思荏看著他,之前做空警的時候,跟過幾次他的飛機,合作還算愉快,所以關係也比較不錯。


    隻是,這樣的機長,幾乎一365天,有330天是在飛行中度過的,所以平時基本是見不到的。


    她看著他一身休閑的打扮,好奇道:「你今天不用飛嗎?怎麽在這裏?」


    「誒,我姑姑住院了,所以過來探望她。」顧海澤臉上的笑容明媚,看著樊思荏的眼神,充斥著明顯的喜悅,甚至有點小激動。


    他低頭看到樊思荏手裏拎著個咖啡袋,略顯疑惑道:「你,在等人嗎?」


    「哦,對。」樊思荏點了點頭,從咖啡袋中拿出一杯拿鐵,說,「來,請你喝。」


    「啊?你不是等人嗎?」顧海澤看著她送上前的咖啡,表情有些不明白了。


    「對啊,等的人就一個。」樊思荏笑了笑,轉頭往醫院大廳看了一眼,見葉子喻正小跑著過來,便說,「所以,這杯給你。」


    「好,謝謝。」顧海澤接過咖啡,蹙眉看了一下紙杯的外包裝,有點小納悶,「這是哪家的咖啡?怎麽都沒有店鋪名稱的?」


    「警局的咖啡。」樊思荏嘻嘻一笑,說,「正常外麵的人喝不到。」


    「啊?」顧海澤驚愣地看著她,問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會有警局的咖啡?而且,你最近怎麽都不飛了,我好幾次跟陸姐搭班,都沒有看到你。」


    他以為她是遇到了什麽困難,所以才沒辦法跟飛。


    樊思荏看著他那一臉驚恐的樣子,笑道:「喂喂喂,你別各種腦補了,我現在考上了正式警察,所以當然可以喝到警局的咖啡了。」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遇到什麽事了。」顧海澤笑了笑,似乎是鬆了口氣,道,「原來,你以前說的都是真的,你真正要做的是警察,而不是空警。」


    「對啊。」樊思荏喝了口咖啡,笑道,「現在我夢想成真了。」


    說話的時候,顧海澤接過了咖啡,優雅的品了一口,稱讚道:「果然不錯,確實很好喝。」


    「是吧,雖然比不上『星爸爸』,可是價格實惠,所以算是這個價格中的上品了。」


    「嗯。」顧海澤點了點頭,看了眼時間,問道:「對了,你吃過飯沒有?如果沒有的話,我們一起吧。」


    「哦,我確實還沒吃。」樊思荏說著,就看到葉子喻趕過來。


    「思荏,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這位是……」葉子喻看著一旁那個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周身的氣勢立刻就被壓製住了。


    「喏,你的卡布奇諾。」樊思荏把整個咖啡帶遞到葉子喻麵前,看他接下之後,才介紹道,「他是顧海澤,目前最年輕的華人機長。」


    「機長?」葉子喻上下打量著,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就這樣的傢夥,長得人高馬大的,就是所謂的空姐殺手?也沒見有多帥啊。


    葉子喻心裏心裏暗忖著,看到他手上拿了杯咖啡,立刻低頭看了眼自己咖啡袋裏的咖啡,就剩下一杯了。


    果然,她看到了簡奕和穆海心走在一起了?


    那麽,他還特地打電話告訴簡奕,讓他到門口拿咖啡的,現在不就亂套了。


    「你好,我是顧海澤,你是這個醫院的醫生?」顧海澤主動跟葉子喻打招唿,看著樊思荏特意給他送咖啡,心裏想的是: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呀?


    可是,在他看來,麵前的醫生,一點醫生的氣場都沒有,給人的感覺弱弱的,甚至有點不敢讓他幫自己做手術的樣子。


    「呃,你好,我是葉子喻,心胸外科的研習醫。」葉子喻跟他握了握手,就見簡奕從醫院餐廳那裏走過來。


    簡奕老遠就看到了顧海澤,對於他跟樊思荏之間談笑自若的氣氛,心裏明顯感到不悅。


    「哦,心胸外科,有前途,難怪思荏會選你。」


    「啊?」葉子喻一聽這話,臉都綠了,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我和思荏隻是好朋友,沒有其他進一步的關係!你可千萬別誤會了。」


    說著,他眼角的餘光就斜向左後方,頓時高能預警。


    「哦,你們不是男女朋友啊?」


    「男女朋友?」樊思荏覺得這是個很逗的笑話,驚訝道,「why?你怎麽會這麽想?」


    「因為,你特地給他送了咖啡過來呀。」顧海澤笑著解釋,卻在知道麵前兩個人不是男女朋友的時候,微微鬆了口氣。


    「呃,你誤會了,其實,我這杯隻是順帶的。」葉子喻憨憨一笑,目光停留在顧海澤手中的那杯咖啡上,「你那杯拿鐵才是……」


    「思荏,等很久了嗎?」簡奕的聲音低沉,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大手很自然的攔住了樊思荏的肩膀。


    「你?」樊思荏一臉尷尬地看著他,而後又看著葉子喻,小聲詢問:「你通知他過來的?」


    「呃……」葉子喻見這會兒的氣氛比剛才更加複雜了,立刻抱著自己的咖啡,說,「那個,我餓了,實在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去吃飯了。」


    說完,腳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還快。


    樊思荏沒好氣地撇了撇嘴,想要拉開簡奕的手,卻發現他比之前攬得更緊了。


    「這位是……」顧海澤認真打量著簡奕,發現這個男人的氣場跟剛才的研習醫簡直是天壤之別。


    在他麵前,自己可以說沒有任何優越感可言。


    隻要,不敗下陣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哦,他叫簡奕,心胸外科權威醫生,剛留洋歸國。」樊思荏言簡意賅地介紹了簡奕的情況,語氣聽起來很空,不帶任何感情。


    「心胸外科的權威?」顧海澤微笑著伸出手,想要和他握手。


    簡奕卻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又看到他手裏拿的一杯拿鐵,知道樊思荏已經把給自己帶的咖啡,轉送給了這個男人。


    他肯定是不高興的,並沒有伸手,而是低頭對著樊思荏,說,「大中午的,還沒吃飯吧,我訂了你最愛吃的雞排套餐,去我的辦公室吃吧。」


    ……


    樊思荏因為簡奕這個曖昧,又殷勤的動作,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擰著眉動了一下肩膀,說,「我已經答應跟captain,cool一起吃午飯了。所以,你的雞排套餐,找葉子喻一起吃吧。」


    說著,她就想過去顧海澤身邊。


    簡奕一把拉住她的手,箍著她的腰,不讓她離開自己,嘴角微揚著淺淺的弧度,對著顧海澤說:「顧先生,實在抱歉,今天中午是我和我妻子先約的,所以真的不方便再讓她跟你一起用午餐。下次吧,下次我做東,你一起吃午飯。」


    「妻子?」顧海澤驚訝地看著簡奕,又看了眼樊思荏,笑道,「你結婚了?」


    「呃……」樊思荏尷尬,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都沒有收到請柬?」他覺得以他和樊思荏的關係,理應收到結婚邀請的。


    「這個,因為還沒辦婚禮,所以……」


    簡奕不等她樊思荏說話,直接笑了笑,解釋道:「總會辦的,等忙完了這段時間,就會辦的。到時候,還請顧先生一定到場。」


    「當然,思荏的婚禮,我一定會準時到場。」顧海澤微笑著點了點頭,喝了口咖啡說,「那我去探望我姑姑,迴見。」


    「哦,拜拜。」樊思荏跟他揮手道別,看著他走進醫院之後,用力甩開了簡奕的手,不滿道:「簡冰塊,你這是幹什麽呢?明知道我不會進醫院的,還故意說準備了雞排套餐?你是那個神經錯亂了?」


    「笑話,你不進醫院,我就不可以訂雞排套餐嗎?」簡奕想到她把自己的咖啡給了別的男人,心裏就一肚子怒氣,沉著臉冷聲質問。


    「可以,當然可以。」樊思荏連連點頭,說,「所以,你一個人慢慢吃,我迴警局啃麵包!」


    說完,轉身就走。


    簡奕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強迫她轉身麵對自己。


    「樊思荏,你這是什麽態度?忘記了形婚協議嗎?在外人麵前,必須堅定我們的夫妻關係,我這麽做有什麽錯嗎?」


    「切,」樊思荏冷叱一聲,真心覺得這家話任性,抿了抿唇,質問道:「你這是雙標,你自己有堅定了嗎?」


    「什麽意思?」他不知道他怎麽沒有堅定了。


    「哎喲,簡醫生,簡影帝,就你之前跟穆海心在那裏拉拉扯扯,以為我沒看到嗎?我都不管你和她在扯什麽,你管我那麽多幹嘛?」樊思荏就覺得他管得太寬了,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頓時覺得他有點無理取鬧。


    「你剛才就在?」簡奕眯了眯眼睛,臉色明顯轉沉。


    「是啊,怎麽了?」樊思荏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那你為什麽不叫我?」他心裏生氣了,不懂她為什麽不叫住他。


    正常妻子看到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都會衝上前叫住對方吧。


    她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的?


    樊思荏擰著眉看著她,眸光深邃,略帶不解地問道,「你在跟穆海心談話,我叫你幹嘛?找罵嗎?」


    她了解簡奕的性格,如果真的在他談重要的事情時,出言打斷他,那麽真的可能被狠狠地訓斥。


    「為什麽你會覺得叫住我,我會罵你?」簡奕沉著臉,很不滿意地說道:「在你心裏,我這麽蠻不講理嗎?」


    賓果,答對了,你可不就是這麽蠻橫不講理嘛。


    樊思荏撇了撇嘴,心裏暗忖著,可是嘴上卻並不敢說出來。


    「沒有,你最講道理,我不叫你,是我的問題,我向你道歉。」樊思荏懶得跟他爭執,油嘴滑舌地哄著他,而後拂開他的手,說,「好了,現在我要迴警局吃午飯了,你也快點迴辦公室吃你的雞排套餐吧。」


    ……


    簡奕一看她這副調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說,「我也還沒吃飯呢。」


    「啊?」樊思荏以為自己聽錯了,換做平時,不是應該一拍兩散,各走各的路了嗎?


    今天,轉性了?


    「你說什麽?我沒聽錯吧?」樊思荏不太確定地問了一聲,就聽著簡單,非常認真,且吐字清晰道:


    「我說,我還沒吃飯呢,去你那裏吃。」拉著她的手,往隔壁街走去。


    「喂喂喂,你等一下!」樊思荏一把拽住他的手,用狐疑的眼神盯著他,問道:「你不是訂了雞排套餐嗎?」


    「我說你就信了?」簡奕輕挑著眉梢看著她,表情很傲嬌,「你就這麽點智商?」


    ……


    樊思荏無語,擰著眉看著他,小聲道,「你沒定餐,幹嘛這麽說啊?」


    「我願意!」簡奕一副老子天下無敵的架勢,扯著樊思荏的手,不耐煩的說道,「走了,吃飯,再廢話就餓死了。」


    樊思荏愣愣地看著他,耳邊不由得迴想起簡潔之前的話。


    難道,他真的喜歡上自己了?


    所以,見不得她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


    想到這裏,樊思荏的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水眸偷瞄了簡奕好幾眼,心裏隻覺得喜滋滋的。


    突然,身邊的簡奕用眼角的餘光斜睨了她一眼,冷聲質問:「你看夠了沒?」


    「啊?哦!」樊思荏連忙低下頭,臉頰浮上了淡淡的紅暈。


    沒想到自己的偷窺被發現了,真是有夠丟人的。


    簡奕沒好氣地撇了撇嘴,察覺到她偷瞄自己,心裏還是挺高興的,大手緊緊拉著她的手,走去了警局的餐廳。


    樊思荏點了餐,把托盤端到桌上,才想坐下,簡奕就開口問道:


    「我的咖啡呢?」


    「什麽咖啡?這套餐沒有咖啡。」樊思荏看了一下小票單子,上頭隻有果汁,沒有咖啡。


    「你去醫院,不是給我送咖啡的嗎?」簡奕接著詢問。


    「我……」樊思荏這才明白他的意思,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那杯咖啡,送給captain,cool了,所以你找他要去。」


    「是你買給我的,轉送了別人,不應該再補一杯給我嗎?」


    「憑什麽呀?」樊思荏不樂意了,嘟著嘴,說道,「是你自己跟穆海心有話要談,才沒有喝到咖啡,憑什麽我的錢包遭殃呀。」


    「你當時叫我的話,不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所以你負全責。」簡奕說的似乎挺合理,可實際上就是強詞奪理。


    樊思荏咬了咬唇瞪著他,跟他僵持了片刻,才鬆口道:「好好好,算我倒黴,給你買就是了!」


    簡奕看著她轉身走去收銀台的背影,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


    樊思荏還是給他買了一杯拿鐵,同時也給小電腦買了相同的。


    簡奕看著她拿了兩杯咖啡,心裏還以為她想補償自己,特意多買了一杯。


    可結果卻看到她把一杯放到他麵前,另一個放到了旁邊空著的座椅上,和她的背包放在一起。


    「那杯,你準備給誰?」簡奕心裏不高興了,朝著座椅上的咖啡看了一眼,冷聲詢問。


    「小電腦要喝。」樊思荏低著頭,淡淡應了一句,手上拿著筷子,專注地吃著餐盤裏的快餐。


    「為什麽買跟我一樣的?」


    「啊?」樊思荏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道,「因為相同的品種,第二杯半價。」


    簡奕一聽這話,立刻起身,把座椅上的咖啡拿走,說,「那這杯應該是跟我這杯一起的。」


    「然後呢?」樊思荏蹙眉,滿是不解地看著他。


    「我的呀。」簡奕說得理所應當,把桌上的那杯拿鐵放迴咖啡袋中。


    樊思荏看眯著眼睛看著他,略顯不滿道:「你喝得了這麽多嗎?」


    「這就不用你管了。」簡奕沉著聲音,說道,「明明是給我買的,幹嘛要讓其他人沾光?」


    「拜託,這是省錢的問題。」樊思荏真的覺得他的腦迴路有點大,跟普通人不一樣。


    簡奕蹙眉看了她一眼,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放到桌上:「給你,去幫他買吧,但是不許買拿鐵!」


    他的態度很強硬,但給人的感覺卻越發幼稚了。


    「為什麽啊?」樊思荏一臉無語地看著他,都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


    「我喝拿鐵,他就不能喝跟我一樣的。」簡奕板著臉,語氣極為霸道。


    「切,」樊思荏冷叱一聲,不禁反駁道,「整個警局,跟你喝一樣的還少嗎?」


    「別人我不管,你買的就不行!」他的表情很認真,黑眸專注地凝視樊思荏,語氣是不容置疑的。


    樊思荏真的不知該說什麽了,白了他一眼,拿了那一百塊錢,起身去買咖啡,經過他身邊的好,他還不忘說道:「也不許買摩卡。」


    他知道,摩卡是樊思荏喜歡喝的,別人當然不可以和她喝一樣的。


    神經!


    樊思荏沒好氣地暗忖了一句,走到櫃檯前點單付錢。


    很快的,她坐迴座位,寵著簡奕擠出一絲假笑,特意把咖啡送到他麵前,讓他可以看清楚:「不是摩卡,也不是拿鐵,簡醫生可滿意了?」


    簡奕淡淡掃過咖啡杯上的小票單子,知道是卡布奇諾,就不再說什麽,低著頭認真吃著午餐。


    樊思荏看他不再廢話了,才坐下吃自己的午餐。


    一時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凝滯,靜靜的,好像被設置了外人無法穿入的結界一般。


    突然,簡奕打破了這份靜置,看著樊思荏問道:「對,上午上班的感覺怎麽樣?」


    這話,把樊思荏問住了。


    她上午上班的狀態明顯就是不太好的。


    簡奕看著她遲疑的表情,大約已經猜到了她的狀況,把自己餐盤裏的一塊雞塊放到她碗裏:「多吃一點,養足了體力,才能跟心魔抗爭。」


    「果然,我不開口,你就知道了。」樊思荏嘟了嘟嘴,表情挺不高興的,說,「我本來以為會沒事的,而且我並不是噁心那些血腥的場麵,而是,我不能接受兇手隨隨便便就奪走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我知道。」簡奕法非常明白她的心情,星辰般的黑眸專注的凝視著她,眼神很亮,帶著暖人的溫度,「因為你的家庭原因,所以,你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


    樊思荏略顯驚訝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個傢夥平時冷得不近人情,但是這會兒說得這話還是很暖心的。


    「那你說,我可以克服這個心裏障礙嗎?」樊思荏有些期待地注視著他。


    「你不是找了國際上都有名的心理醫生韓瑞峰了嗎?」簡奕笑了笑,喝了口紫菜蛋湯,說,「應該沒問題的。」


    樊思荏嘟著嘴,小聲問道:「你真的這麽想的?不是哄我的吧?」


    簡奕挑眉跟她對視著,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說,「你除了笨一點,衝勁還是有的,所以,經過後天的努力,可以克服的。」


    「去,你才笨呢!」樊思荏嘟著嘴,瞪了他一眼,說,「明明是想安慰人,卻還是這麽讓人不爽。」


    簡奕眯了眯眼睛,不認同地反駁道,「誰安慰你了?我可沒有。」


    「是,你沒有!」樊思荏早料到會這樣,撇了撇嘴,說,「承認一下會死的。」


    簡奕不理她,看看時間,午休快結束了,便說道:「好了,我得迴醫院了,下班了來接你迴家。」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和他一起走出餐廳。


    她送簡奕到了警局門口,揮了揮手,說:「路上小心,我迴辦公室了。」


    「好。」簡奕點了點頭,拎著兩杯咖啡,才走了兩步,突然轉身叫住她:「樊思荏。」


    「啊?還有什麽事嗎?」樊思荏轉身看著他,表情很是不解。


    簡奕迴到她麵前,「你不問問我,穆海心找我幹什麽嗎?」


    「為什麽要問?」樊思荏輕笑出聲,說,「我知道你的想法,不會跟穆家結親的,不是嗎?」


    這樣的迴答,這樣的信任,讓簡奕有點意外,黑眸頓時變得透亮,抿唇點了點頭,說:「是。」


    「那不就得了。」樊思荏輕挑著眉梢笑了笑,兩頰露出淺淺的梨渦。


    簡奕沒有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感覺心裏有個什麽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碎裂,抿了抿唇,說,「那我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看起來特別輕鬆明快,邁著輕快地步子走進警視大廳。


    簡奕也沒有再逗留,轉身離開。


    他很快就迴到了第一醫院,拎著兩杯咖啡迴到辦公室,就看到樊世華坐在裏麵。


    「樊院長?」簡奕見到他,便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確定自己沒有遲到,才走進辦公室,問道:「找我有什麽事嗎?」


    「呃,我剛才看到思荏來了。」


    「哦。」簡奕放下咖啡,點了點頭,說,「但是她沒有進來,已經警局了。」


    「我知道,我看到了。」樊世華原本很想去見思荏的,但是怕自己會再次讓父女之間鬧得不歡而散,才沒有出去見麵。


    簡奕略顯尷尬地看著他,拿出一杯咖啡,送到他麵前:「這是思荏買的,他們警局的咖啡,味道還不錯,您可以嚐嚐。」


    「哦,謝謝。」樊世華略顯欣喜的看著麵前的拿鐵咖啡,緩緩捧住了紙杯,認真品了一口,稱讚道:「是挺好喝的。」


    簡奕看著他開心的表情,心裏明白,樊世華其實是真的很愛思荏,隻是思荏對他的不理解,讓他在處理兩人的關係上,特別無措。


    「簡醫生,」樊世華放下了紙杯,看著簡奕問道,「思荏現在做了配槍女警,各方麵還適應嗎?有沒有出現心理牴觸,或者排斥的情況?」


    很明顯,樊世華雖然不和思荏生活在一起,但是女兒的心性,他還是清楚的。


    樊思荏就是對人性有比較大的糾結,所以才會在祝家盛的案子之後,需要約見心理醫生。


    簡奕聽了這話,立刻明白了「天下父母心」那句話的意義,即使分開生活的父女,在一些細節上,還是比其他人更了解女兒的。


    他並沒有說思荏見心理醫生的事情,隻是淡淡迴應道:「挺好的,刑偵能力,各方麵都不錯。」


    「那就好。」樊世華鬆了口氣,接著道,「不過,還是請你幫我看著她一點,重案組接觸的案子都比較危險,反應的人性也比較黑暗,她可能會有點接受不了。」


    「我會的。」簡奕點頭答應了。


    他不告訴樊世華目前思荏的真實情況,其實也是覺得這樣的事情,不該由他這個外人去說。


    這些事情,該由他們兩父女自己去敞開心扉的談話。


    樊世華看看時間,拿著咖啡紙杯站起來,說,「那先說到這裏,你忙吧,我迴院長室了。」


    「您慢走。」簡奕點了點頭,走到辦公桌前,打開了電腦,調了幾份病人檔案出來,決定去看一下手上那幾個病人的身體情況。


    樊世華慢慢走出辦公室,看著手中的那杯咖啡,原本緊繃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不管怎麽樣,他喝到了思荏買的咖啡了,心裏喜滋滋的。


    另一頭,樊思荏迴到辦公室,把買迴來的咖啡給了小電腦,然後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繼續看著交通視頻。


    「咦,卡布奇諾?」小電腦嚐了一口咖啡,問道:「怎麽不給我買拿鐵?」


    「有的喝就不錯了,別再給我挑三揀四的。」樊思荏一聽這話,就會想起簡奕那霸道又苛刻的要求。


    「幹嘛?」小電腦一聽她的語氣,覺得不對勁,立刻滑動了座椅,來到她身邊,小聲詢問,「誰因為咖啡得罪你了?」


    樊思荏沒有迴答,隻是用非常兇悍的眼神瞪著他。


    小電腦無奈地挑了挑眉,滑動座椅迴到自己的辦公桌,口中小聲呢喃著:「不說就不說嘛兇什麽兇!」


    「小電腦,我看你是不想喝咖啡了,還給我!」樊思荏說著就要去搶,小電腦立刻蹬腿,讓座椅後仰,腳尖剛好勾住了辦公桌的抽屜,穩定了椅子的角度,讓自己不至於摔個四腳朝天。


    樊思荏看著他這副處之泰然,略顯嘚瑟的樣子,直接把他的辦公桌抬了起來。


    小電腦的腳趾一下子就沒有勾掛的地方,身子失去重心,後仰著倒向地麵。


    「哎喲!」小電腦不隻是摔了,還把手裏的咖啡潑了一臉。


    他連忙爬起來,拿著濕紙巾擦著臉,手,還有衣服,哀怨地瞪著樊思荏,說:「思荏,你要不要這樣?在外麵受了氣,迴來全報在我身上啊?」


    「沒辦法,誰讓你嘴毒呢!」樊思荏有點幸災樂禍地聳了聳肩,攤了攤手,說,「所以,你活該。」


    「果然,最毒婦人心!」小電腦惡狠狠地評價了一句。


    樊思荏抬手就要揍他。


    小電腦連忙抬手格擋,緊接著帶著點小興奮道:「別打,別打,快點過來看,這個是不是羅凱誠?」


    樊思荏停下動作,走到他的電腦前,仔細看了一下,說:「好像是他,你分析一下相似度。」


    小電腦立刻照做,截取了人物頭像,對比了幾個關鍵點之後,說,「沒錯,就是他!」


    「那這三個是誰?」樊思荏指著畫麵中另外三個人問道。


    「他的小弟。」


    「那這三個現在在哪兒?」


    「就是不知道,否則隻要問了他們,也就清楚羅凱誠被誰打了。」


    「等一下,他們三個好像還圍著一個人。」樊思荏指著幾個人的腿部,多了一雙腿,但是視頻是大半夜拍攝到的,巷子裏的光線又暗,所以看不太清楚。


    「對啊,這個是誰呢?」小電腦仔細看著,來迴看著,定格看著,就是看不到對方的臉。


    樊思荏指著羅凱誠的手,說,「你看,他手上拿著什麽?可以放大嗎?」


    小電腦立刻截屏,用軟體放大,並且使用清晰度還原技術,點開了那張紙,說,「好像是欠條。」


    「欠條?」樊思荏蹙眉沉思了片刻,水眸突然亮了,問道,「他們是不是正在幫人家追債?」


    「放貸公司?」


    「嗯。」樊思荏點了點頭,說,「看看羅凱誠跟那些放貸公司有關係。」


    小電腦立刻調出了羅凱誠的資料,看著那一係列的公司,蹙眉道:「靠,這麽多,怎麽找?」


    「再看看那張紙,有沒有什麽圖標,或者logo之類的東西?」樊思荏的關注點再次迴到紙上。


    小電腦仔細看了看,搖頭道:「沒有啊,除了這裏有塊汙跡,別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汙跡?」樊思荏愣了一下,腦中似乎是閃過什麽畫麵,遲疑了片刻,立刻點開死者檔案,快速翻查著隨身物品。


    總算,在倒數第二頁找到了,「看,是不是這個碎片上的汙跡。」


    小電腦湊上前,認真比對了一下,點頭道,「是,真的是!」


    「這汙跡印染了一個紅色logo。」樊思荏指著汙跡上的紅色印記,說,「查查看,能不能找到是哪家放貸公司。」


    「騏達,是騏達金融。」小電腦查到了公司名稱,開心地打了個響指,「我現在立刻給簡sir打電話,讓他們去騏達調查。」


    說著,他給簡單打了電話,說了他和樊思荏的發現。


    此時,座機的報警電話響了。


    樊思荏過去接聽。


    很快的,小電腦掛了電話,看著樊思荏,發現她的臉色變了,立刻來到她身邊,關心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清景灣湖灘,發現了一具男屍。」樊思荏艱難地說了情況。


    小電腦立刻接過電話,說:「收到,我們馬上趕到現場。」


    他掛了電話,拍了拍思荏的肩膀,說,「好了,我現在去現場,你留在這裏休息一下。」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樊思荏主動要求著。


    「可是你……」小電腦遲疑著,不敢答應。


    「我保證,如果我的狀態不適合查看屍體,我絕對不會靠近屍體。」樊思荏一臉認真道,「而且,我去的話,也不一定要看屍體,我可以跟法證他們一起,搜查散落在附近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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