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思荏麵對穆海心的指責,隻覺得莫名其妙,微微側著頭看著她,等著她的解釋。


    「從你嫁給簡奕說起。」穆海心冷笑著,說道,「我還在想到底是怎麽樣一個絕色的樣貌,才可以吸引到我姐夫?」頓了頓,略帶嘲諷道,「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比起我姐姐,你真是差遠了。」


    「姐姐,姐夫?」樊思荏有點聽不懂她再說什麽,但是仔細一想,立明白了,上下打量著她,說,「哦,你說的是穆家大小姐穆水心?」


    這麽一想,她叫穆海心,所以是姐妹了。


    而且,看著穆海心對簡奕的推崇,可以明白,她很喜歡簡奕啊。


    「真難得,你竟然還知道。」穆海心笑了笑,說,「識趣的話,就早點離開我姐夫,否則等過段時間,他對你沒了興趣,提出離婚的話,那才丟人。」


    「離婚?」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說道,「你很希望我和簡奕離婚吧?一旦我們離婚,你就可以跟他在一起嗎?」


    「胡說什麽呢?他可是我姐夫!」穆海心圓睜著雙眼瞪著她,那表情看起來有點震驚。


    「姐夫怎麽了?」樊思荏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不是正好方便你施展魅力嘛,畢竟你姐姐是個自閉症患者,她不可能對你構成什麽威脅。」


    這話像是戳中了穆海心的心思,她惱羞成怒,揚起手就要給樊思荏一巴掌。


    結果,手才揚起,就被樊思荏扣住了手腕。


    這一巴掌自己就停在了半空中。


    「穆小姐,請你清楚一點,這裏是簡家,就算他們不承認我,我也是簡奕的合法妻子。隻要我的丈夫承認我的身份,那我就是這家的主人,而你隻是位客人,做任何事情請一定想想清楚,以免落得個被主人家趕出去的下場。」


    樊思荏昂頭挺胸,氣勢強大,一番話下來,完全就震懾住了穆海心,致使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良久,她才勉強質問道,「你,你,你算什麽主人!?」聲音裏帶著明顯的口吃,「簡伯父都不待見你!」


    「我說了,就算這裏的人不承認,可是法律承認,我就是名正言順的簡家三少奶奶。」樊思荏再次用極為肯定的語氣闡述了這個事實,眉宇間充斥著令人肅然起敬的威儀。


    言後,她又眯著眼睛看著穆海心,眼眸中閃過一絲嘲諷和鄙夷,「相比你,明知簡奕是你姐姐的未婚夫,卻還妄圖得到他的傾慕,你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你,你罵我!?」穆海心用力甩開她的手,再次抬起手,想要教訓樊思荏。


    結果被樊思荏一個拂手,跌倒在地上。


    「哎呀,疼……」穆海心摔得不輕,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幸好浴室全是光滑的地磚和瓷磚,才沒有擦破手掌。


    樊思荏看著她那副叫囂的狼狽樣子,懶得繼續跟她廢話,抬腳走出洗手間。


    臨出門前,她還故意轉身提醒,「哦,對了,穆小姐,你臉上的妝花了,記得花時間補一補,否則可就醜態畢露了。」


    「你……」穆海心很想發作,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容貌有變,立刻捂住了臉,快速爬起來,站在盥洗台前仔細檢查著。


    樊思荏看著這個樣子,冷笑一聲,抬腳走出洗手間。


    她迴到客廳,發現簡奕並不在那裏,心裏有點納悶,走去看了一下,發現不隻是簡奕,穆繼峰和簡國強都不在這裏。


    鄒佳秀一看到她出來,立刻笑盈盈地走上前,說道:「樊小姐,我準備了一些水果,過來一起吃吧。」


    「哦,好。」樊思荏禮貌地點了點頭,走到沙發前坐下,就看到簡潔正在跟祁衍說話,兩個人的表情有點難看,似乎是在鬧不愉快,隻是彼此都沒有把聲音抬高,沒有京東到一旁的鄒佳秀。


    「來,多吃一點,尤其是這個新鮮龍眼,可甜了。」鄒佳秀給她抓了一大捧的龍眼,放在她麵前的茶幾上。


    「呃,謝謝伯母。」樊思荏真的有點受寵若驚,要知道一個多月前,她還各種不待見自己,想要說服自己離開簡奕呢,這會兒竟然這麽熱絡,實在有點招架不住。


    可是,這個想法僅僅維持了幾秒鍾,便又一次被打迴原形。


    她握著樊思荏的手,小聲道:「樊小姐,你和阿奕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是假結婚吧?」


    「啊?」


    「你喜歡的是應該是林家公子,林子凡吧?」鄒佳秀臉上始終保持著溫柔和煦的笑容,但是那雙眼睛,充斥著精銳的光芒,明顯是胸有成竹,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


    「不是,我……」


    「我知道,你和阿奕結婚,是為了穆家的婚約。我們誰也不想讓阿奕娶一個有自閉症的老婆,這對他來說是一種傷害。而且,不管是在生活,還是工作上,穆水心都不可能給阿奕幫助。所以,我非常感謝你為阿奕做的一切。」鄒佳秀顯然是真的知道了他們形婚的事情,一麵笑著安撫,一麵又接著說道,「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什麽不一樣?」樊思荏略顯疑惑地看著她。


    「穆家改了。」


    「啊?」樊思荏聽不明白她的意思。


    「穆家決定讓給海心做阿奕的未婚妻。」鄒佳秀笑著拍了拍樊思荏的手,說,「你也看到了,海心長相出眾,家世又好,還是個病理師,跟阿奕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覺得呢?」


    樊思荏聽了這話,才明白剛才在洗手間,穆海心為什麽敢那麽囂張,原來是仗著自己是簡奕正牌未婚妻的身份。


    隻是,可能還沒有探得簡奕的口風,所以才沒有公開這個身份。


    「病理分析師,和心胸外科的權威醫生,確實是不錯的組合。」樊思荏笑了笑,算是認可了她的說辭。


    「對吧,你也這麽覺得。」鄒佳秀聽她這麽說,以為她是接受了,立刻道,「所以,我覺得,你現在可以放心地跟阿奕辦離婚,然後和林少爺光明正大的談戀愛,約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呃,您說得對,可是現在我最想做的事情,是好好和簡奕相處,不讓他成為利益聯姻的犧牲品。」樊思荏的臉上保持著笑容,兩頰梨渦深邃,可是那雙眼睛,銳利鋒芒,看起來無比認真、堅定。


    對麵,簡潔似乎是聽到了她的這番話,停止了和祁衍的鬧騰,用非常的肯定的目光看著她,眼裏滿是激勵之色。


    樊思荏對上她那種讚許的目光,突然挺不好意思的,低頭避開了她的視線,臉頰不自覺的紅了。


    「什麽利益的犧牲品,現在又不是古代,哪還有什麽犧牲品。」鄒佳秀不認同地反駁,說,「要知道,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就是穆海心可以給阿奕更好的未來,而你永遠都隻是阿奕的負累。就比如這次老二的那個案子,如果不是為了你,阿奕根本就不需要冒險前往,但偏偏就是你,讓他請了好幾天的假,不務正業地保護你。」


    她不接受樊思荏,主要是還是因為上頭的老太爺,她不想因為樊思荏,讓老太爺移駕迴來,那可就真的是w市也要抖三抖,有的眾人忙了。


    最重要的是,忙了,還可能被不待見,惹出各種麻煩事。


    「伯母這話,我就聽不懂了,作為一個有血性的人,幫著一起逮捕罪犯,並沒有任何錯吧。怎麽就被說成不務正業了?」樊思荏不認同她的言論,語調和表情都變得強勢起來。


    鄒佳秀蹙眉看著她,態度明顯有些生氣了,「樊小姐,是你自己對阿奕不忠,現在我好言相勸,讓你離開他,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難道也錯了?」


    「讓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沒錯,可是對簡奕不忠,我不承認!我和林醫生隻是朋友關係,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還是。所以,請您千萬不要胡亂誹謗我跟他之間的關係,否則我會直接請律師,發起訴訟。」


    「你……」鄒佳秀倒是沒想到一個小丫頭,說起話來這麽強勢。


    而且,她明明就是喜歡林子凡的,怎麽現在又不承認了?


    「抱歉,我說話可能比較直爽,有什麽不中聽的,還請伯母多見諒。」樊思荏雖然不喜歡鄒佳秀,卻還是很禮貌地說道,「現在時候不早了,我想潔姐為了明天的啟程,也該早點休息了。麻煩伯母幫我叫一下簡奕,就說我累了,想迴家了。」


    樊思荏的話,簡直就是一直紅果果的挑釁。


    她心裏很不爽簡家長輩和穆家人的決定。


    這些事情,都不用跟簡奕商量的嗎?他們說要給他配個自閉症的未婚妻,就配上了,還有所謂的婚書。之後,又因為簡奕的排斥,為了挽迴他,把姐姐換成了優秀的妹妹。


    他們把簡奕當成什麽?任人擺布的木偶嗎?


    簡直太不把子女的個人意願當迴事了。


    偏偏,她樊思荏從小就是個正義感十足,好打不平的人。她見不得這樣的不平等人際關係,所以有她在,這些人就別想打簡奕的主意。


    她是絕對不會讓出簡奕妻子的頭銜的。


    鄒佳秀看著她囂張的態度,臉色轉為陰沉,擰著眉瞪著她說,「樊思荏,我對你好言相勸,隻是因為我知道你跟阿奕結婚,是在幫他。而你現在已經幫上他了,又有自己喜歡的人,為什麽就不可以功成身退呢?」


    「伯母這話不對,我和簡奕結婚是因為彼此愛慕,不存在您說的什麽幫他,或者是假結婚之類的事情。我們就是正式結婚,擁有民政局紅色結婚證的合法夫妻。」樊思荏根本不讓她繼續有機可乘,一句話把她所有的下文都堵了。


    她就是簡奕的妻子,合理且合法。


    鄒佳秀真的沒想到,多日不見,樊思荏比她第一次見的時候還要厲害了。


    當時,她可能還有寫閃爍其詞,不是這麽堅定。但是這次,她明顯是堅定無比,想從她這裏找突破口,根本就沒有可能。


    「好,你們是合法夫妻,希望在不久的將來,你還是可以這麽理直氣壯地告訴我。」鄒佳秀很清楚這會兒根本沒辦法攻克樊思荏,隻好點了點頭,起身道:「阿奕正在跟他父親談事情,你願意等,就繼續坐在這裏等,不願意的話,也可以直接離開,我是不會去幫你傳話的。」


    說完,抬腳往樓上走去。


    樊思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暗暗鬆了口氣。


    這時候,簡潔朝她丟了個搓成小圓球的紙團,給她豎起大拇指:「丫頭,厲害啊,能夠把秀姨懟得無話可說,這年頭可是沒有幾個。」


    「咳咳。」樊思荏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你還是別誇我了,我現在掌心還是一層層的冷汗呢。剛剛也不知道被什麽神明附身了,竟然說了那麽氣勢強大的言論。現在想想,心裏都有點瘮的慌。」


    簡潔笑了笑,說,「我看不是神明附身,而是你心裏充滿了愛,為愛勇往直前。」


    「愛?」樊思荏努了努嘴看著她,並不敢直接認。


    因為愛到底是什麽,她還弄不清楚。


    如果說喜歡,她倒是認可的。


    她現在很喜歡簡奕。


    哦,不對,這個喜歡是有前提的,就是在簡奕不惹她生氣的時候。


    所以,當知道這麽多人,又要逼著他去做不開心的事情了,心裏特別舒服,就為他做出了反抗。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真的要迴去休息了。」簡潔看了眼牆上的掛鍾,起身道,「總之,愛的感覺,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所以,順著心走,準沒錯的。」


    樊思荏點了點頭,看著她和祁衍離開。


    「哦,對了潔姐。」突然,她開口叫住了簡潔。


    「還有什麽事嗎?」簡潔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樊思荏在原地遲疑了片刻,走到她身邊,湊到她耳邊小聲詢問:「你明明很關心簡奕的,為什麽剛才都不開口幫我一下呢?」


    「你需要人幫嗎?」簡潔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剛才的氣勢,就像是火力全開的獅子,根本就沒人會比你強的。」


    「啊?我剛才那麽兇啊?」樊思荏有點不敢想像,憨憨地笑了笑,送她到了門外。


    「我呀,也是看到了剛才你跟秀姨的那場對峙,才徹底明白阿奕什麽會對你另眼相看了。若是換成別人,估計早就哭成小淚人了。」


    樊思荏聽著她的評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看著兩人上車,道了聲「再見」,便迴到別墅內。


    她抬頭看了眼二樓的書房。


    房門緊閉著,似乎是還有的談呢。


    這時候,穆海心從洗手間走出來,臉上的妝容煥然一新。


    我靠,這是全部重新化了個妝嗎?


    樊思荏心裏暗忖著,走到沙發前坐下。


    穆海心也是同樣的,走到她麵前坐下,看周圍沒了人,便立刻冷著臉,質問道:「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裏?其他人呢?」


    樊思荏全當沒聽到,繼續低頭撥著新鮮桂圓。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聾啦?」穆海心說著,拿了一顆葡萄丟向樊思荏。


    「你在跟我說話?」樊思荏一臉無辜地看著她,笑了笑,說,「第一,我可不叫『餵』,第二,你在詢問別人問題的時候,不應該有用『請問』,『你好』這樣的敬辭嗎?堂堂一個名門閨秀,說起話,總是餵來餵去的,不覺得太沒修養,太丟人了嗎?」


    「你!」穆海心沒想到,她才剛開口,就被教訓了個徹底,抬手指著她,擰眉瞪著她。


    樊思荏看著她,笑了笑,說,「我隻是就事論事,有什麽話說得不中聽了,還請穆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見諒。」


    說完,她懶得跟這樣的刁蠻千金同在一個客廳,幹脆起身上樓。


    「喂,樊思荏!你要去哪兒?」穆海心也想跟上去,結果被沙發絆了一腳,頓時摔了個狗吃屎。


    這樣的景象,樊思荏差點就笑出了聲。


    未免找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強忍了下來,心想:這個穆海心,最初看的時候,還是很溫婉賢淑的,現在看來,之前都是裝出來的,現在才是她的真實樣子。


    估計是父母和簡家長輩教的,女孩子還是文文靜靜比較討人喜歡。


    所以,她就可以打扮成那個樣子。


    樊思荏懶得理她,繼續往二樓走去。


    到了走廊,她慢慢來到書房門口,正想敲門,就聽到「吱」的一聲,簡奕開門走出書房。


    他的臉色鐵青,卻在看到樊思荏的一瞬間變得柔和,驚訝地看著她,「樊思荏?你在這裏幹什麽?」


    「找你迴家呀。」樊思荏露出甜美無害的笑容,看著他說,「潔姐他們都走了,我一個人坐在客廳,太奇怪了。」


    「哦,那我們走吧。」簡奕接受了她的解釋,拉著樊思荏的手往樓下去。


    身後簡國強和穆繼峰的臉色都有點冷沉,看起來應該是場很不愉快的交談,而且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樊思荏暗暗瞟了兩人一眼,正好對上了穆繼峰充滿敵意的眼神。


    她差點就摔倒了,幸好有簡奕扶著。


    他看了樊思荏一眼,從她的眼神看出一絲驚恐,視線淡淡掃過身後的穆繼峰,幹脆把樊思荏公主抱起來。


    「誒……」樊思荏嚇了一跳,圓睜著雙眼看著他,「簡奕?」


    「閉嘴,你就不能少讓我操點心?」他冷冷地說了這話,聽著好像是斥責,實則寵溺無比。


    他把樊思荏抱到樓下,也不多做逗留,直接往門口走去。


    「簡奕……」穆海心朝著穆繼峰看了一眼,見他搖頭,才沒有繼續跟上去,隻是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啪」的一聲,別墅門關上,穆海心立刻來到穆繼峰身邊,問道:「哥,怎麽了?是沒有談成嗎?」


    「簡伯父,三少爺這樣的態度,讓我非常意外。」穆繼峰並沒有迴答妹妹問題,而是直接對著簡國強,說,「我知道你們簡家即使沒有我們穆家,也是強大異常。可是,我穆家也絕對不是任人欺負的,簡奕這樣拒絕穆家,可別怪我們對他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


    「哥,你別這樣!我相信簡伯父會給穆家一個交代的。」穆海心是真的喜歡的簡奕,不想兩家鬧僵,於是扯了扯穆繼峰的衣袖,製止他亂來。


    簡國強看著穆家兄妹,淡淡說道:「放心,簡家和穆家永遠交好,我自然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隻是,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就連你們父親都不敢用這種威脅的口吻跟我說話。」他的眼眸微微一抬,眼裏迸射出來的冷肅之色,讓人不禁倒抽了口氣。


    穆海心瑟縮了一下脖子,低頭避開他的視線,小聲道歉:「對不起,簡伯父,我哥是為了我才出言莽撞的,請您千萬別怪罪他。」


    「放心,我不會跟小輩一般見識的。」簡國強淡淡迴了一句,就看到鄒佳秀從房間出來。


    她一看這三個人的臉色就知道談得並不愉快,微笑著來到穆海心身邊,拉著她的手安撫道:「海心,你盡管放心,隻要你是真的喜歡我們家老三,就放心大膽地去追,這年頭沒什麽是不可以的。隻要阿奕喜歡上你了,別的都不是問題。」


    她是來打圓場的,同時也是因為樊思荏剛才惹怒了她,所以不想讓樊思荏太好過。


    「我去追簡奕?」穆海心驚訝地看著她。


    「對啊,自古女追男隔層紗,你又長得這麽好看,性情也溫和,肯定很招男孩子喜歡的。」鄒佳秀盡量誇她,給她樹立不錯的信心。


    「那我是不是應該換去第一醫院工作?」穆海心顯然是被說動了,紅著臉小聲詢問。


    「海心,別胡鬧!」穆繼峰聽後,隻覺得不妥,厲聲喝止。


    穆海心卻不以為然道:「幹嘛?第一醫院本來就是w市最好的公立醫院,在那裏工作,同樣有很好的發展。」


    「是啊,第一醫院現在可不比私立醫院差,很多醫藥人才,都會選擇在第一醫院就職。」鄒佳秀笑盈盈拍了拍穆海心的手,說,「所以,我也覺得去第一醫院,你的發展並不會比現在差。」


    「對!」穆海心點了點頭,說,「其實,之前第一醫院的副院長有給我打過電話,他們是很有意向讓我過去的。」


    「那這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嗯。」穆海心露出開心地笑容,迴握著鄒佳秀的手說,「伯母謝謝你,我的幸福,我一定要自己爭取。」


    「乖了,你主動一點,你簡伯伯和我也比較好幫你說話。」鄒佳秀說著,就陪著她走到門口,送她和穆繼峰離開。


    「是,我明白。」穆海心說著,便走到穆繼峰身邊,一把環住他的手臂,說,「另外,請伯父伯母放心,我哥剛才那些不中聽的話,隻是氣話,我保證他不會亂來的,尤其是不會做出傷害簡奕的事情。」


    「放心,我們當然放心。」鄒佳秀挽著簡國強的胳膊,幫他迴答了,同時也用眼神示意了簡國強。


    老頭立刻舒展了五官,微微點頭配合。


    「那麽時候不早了,我們就不打擾伯父伯母休息,先迴去了。」穆海心拉著自己哥哥的手,往停車處走去。


    「好,路上小心。」鄒佳秀禮貌地叮囑,看著他們離開之後,才放開了手,對著簡國強,說,「你呀,都這個年紀了,還這麽沉不住氣。穆家是沒什麽要緊的,可是穆家那個老太,跟咱們老爺子可是關係匪淺,一旦她去說了什麽,讓爸迴來了,不是反倒不好了。」


    「我這不是被阿奕氣到了嘛。」簡國強沒好氣地撇了撇嘴,說,「倒是你,很久都沒有這樣生氣了。」


    「我?生氣?」鄒佳秀不禁皺起眉頭,道,「哪有!」


    「哎喲,都老夫老妻了,你還想瞞我呀。」簡國強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說,「樊思荏給你起氣受了?」


    「她太不識時務了。」鄒佳秀的臉色微沉,不太高興地嘆了口氣。


    「所以,你就讓穆海心去追阿奕嗎?」


    「是。」鄒佳秀點了點頭,臉上是明顯的負氣,「就算阿奕對她沒興趣,可是這樣的人,纏上了阿奕,總歸會讓樊思荏難受的。」


    她可不相信樊思荏是那種毫不在意的聖母。


    「你呀,都是過半百地歲數了,還是一樣的任性。」簡國強笑了笑,語氣雖然有些埋怨,但是眼神還是充滿了寵溺的。


    鄒佳秀沒有說話,冷睨了他一眼,道,「你少在這裏五十步笑百步,咱倆都一樣!」


    「所以,才可以生活在一起嘛。」簡國強說到這裏,不禁笑出了聲,好像突然就沒有之前的火氣,一下子開心起來。


    鄒佳秀白了他一眼,暗暗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兩人一起上樓迴去房間。


    車上,樊思荏看簡奕一直板著臉,神情顯得特別嚴肅,心裏大概可以猜到他的父親和穆繼峰跟他談了什麽。


    隻是,不知道他做了怎麽樣的決定?


    樊思荏心裏有點小糾結,沉默了片刻,道:「其實,如果到明年元旦,穆家還是拿婚約說事的話,我們可以把婚姻維持下去的。」


    簡奕聽了這話,微微愣了一下,抿了抿唇,看著她道:「維持下去?」


    「對啊,」樊思荏點了點頭,說,「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麽需要獨立去做的事情,所以,如果他們還在拿婚約說事,我們就讓形式婚姻繼續下去。」


    「你確定?」簡奕微微揚起唇角,心情一下子就轉好了,但是嘴上還是故意,問道:「你沒有什麽男朋友,女朋友需要陪著嗎?」


    這話顯然就是針對之前林子凡的求婚的。


    樊思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答反問,「你希望我去陪男朋友和女朋友嗎?那我可以順了你的心,去找出來陪一下的。」


    ……


    簡奕沒想到她會這麽迴答,白了她一眼,說,「去找。」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緊繃的表情比剛才更加陰沉了。


    「你讓我去,我就去啊?那我不是很沒麵子。」樊思荏就知道會這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別過頭不理他。


    入冬的夜,顯得格外靜謐。


    現在不過9點,非鬧市區的街上已經看不到什麽人了,隻是偶爾有騎自行車,或者是開電瓶車的,從慢車道駛過。


    樊思荏略顯疲憊地將頭靠在汽車的車窗上,雖然今天沒有工作,可是整個人的狀態還是感覺到吃力。


    簡奕看著她蔫蔫的表情,知道她其實已經很累了。


    而且,從她剛才的話,可以知道,在他和父親,穆繼峰談話的時候,有人也對她說了穆家婚約的事情。


    那麽,說這個的人,就隻有秀姨了。


    他的眉心微微皺了起來,眸光深邃暗沉,心裏並不希望樊思荏被卷進這件事中。


    他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穆家更改婚約的事情,你知道了?」


    可是,樊思荏並沒有給出迴應。


    他轉頭看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哎,算了,知道也無所謂了。


    簡奕暗自腹誹了一句,微微嘆了口氣,小聲道:「反正結果都一樣。」


    他是不會跟穆家的千金結婚的。


    於是,他拿了車子後座的毛毯,蓋在樊思荏身上。


    等到了別墅之後,就將她抱迴屋裏。


    對門處,林子凡聽著簡奕他們開車迴來的聲音,起身走到窗邊,就看到二樓簡奕的房間燈亮了。


    這個認識,讓他不由得皺起眉頭,雙手緊握成拳。


    他們已經住在一起了嗎?


    林子凡的眸光黯淡,眼裏流露著一絲陰鬱。


    他原本還以為,至少要過段時間,才會進展到這個地步,現在看來是他想的太單純了。


    林子凡低頭移開了視線,轉身下樓。


    他直接在吧檯拿了瓶威士忌,揭開瓶蓋之後,猛灌了兩口,辛辣的味道,把他嗆到了咳嗽,從嗓子,到咽喉,再到胃裏,全部都是火燒一般炙熱。


    此刻,或許真的隻有這樣的烈酒,才足夠讓他忘卻一些事情。


    湯管家聽著客廳的動靜,起身查看,就見林子凡拿著威士忌,緩緩上樓。


    他的腳步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卻還在不停喝著酒。


    看樣子是醉了。


    湯富強原本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灌酒,突然看到了對麵別墅的燈光,立刻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原因。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心裏忍不住腹誹:


    果然,他們還是沒辦法在一起的。


    隻是,不知道這麽一來,林子凡需要多久,才能夠振作起來。


    對麵別墅。


    簡奕把樊思荏抱到床上,看著她熟睡的臉龐,目光漸漸別的柔和起來,大手輕撫她的臉頰,嘴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今晚,他並沒有問過她的意思,直接就把她抱迴了自己的房間。接著,也是他,親自為她脫了外套和毛衣。


    這樣的動作,輕柔又曖昧,尤其是樊思荏睡得好像一隻撒嬌的貓咪,臉頰輕輕磨蹭著他溫暖的手掌。


    「你找到你的小哥哥嗎?」他突然想到了這件事,指腹摩挲著她細嫩的臉頰,小聲自語。


    在他心裏,一直都有個心結,就是樊思荏心裏有個她一隻記掛著「小哥哥」。


    最初,他以為是林子凡,可是看著她和林子凡分開,他便意識到,林子凡並不是她再找的小哥哥。


    那麽,那個人到底是誰,他是否也生活在w市呢?


    如果是,等到哪天他突然出現的時候,樊思荏是否就會離他而去了?


    簡奕眯著眼睛暗忖著,這樣的想法讓他整個人都不開心起來。


    他移開手,想要去浴室洗漱,就被樊思荏一把摟住了脖子,整個人帶迴道床上。


    「餵……」他驚愣,本想叫醒她的,卻發現她的睡相甜美,細嫩的臉頰緊貼著他的,果凍色的唇瓣半張著,對簡奕來說,簡直是致命誘惑。


    簡奕靜靜凝視著她,嬰兒一般的肌膚,幾乎看不到毛孔,白裏透紅地色澤,令人不禁想要一親芳澤。


    他就好像是做壞事的孩子,湊上前偷親了她一下,而後快速遠離,向來冷沉的臉龐,此刻浮上了淺淺的紅暈。


    突然,樊思荏擰著眉,發出了小小的抗議:「簡,簡,你混蛋……」


    她的口齒並不清楚,說了之後,就翻了身,雙手放開了簡奕,但是一隻腳卻翹到了簡奕肚子上,致使他依然沒辦法起床。


    「靠,睡相真差!」簡奕擰著眉做出評價,想要把她的腿挪開。


    不想,剛動了一下,另一條腿也擱了上來。


    監獄無奈,隻好放棄去衛生間洗漱,直接拉過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而後關燈睡覺。


    這一晚上,樊思荏睡得有點放肆,好幾次都踹到了簡奕的背,使得他每次快要睡著的時候,就痛得驚醒過來。


    最後一次被踢醒,他忍著疼坐了起來,想把樊思荏丟下床。


    可是,看著她抱著枕頭流口水的樣子,實在是被萌化了,也不好再動手收拾她,隻好抱著一個枕頭,一床毛毯,躺到地板上睡覺。


    雖說地板相比床,有點硌人,但是至少他可以安靜地睡著了,不會再受到樊思荏的飛踢困擾。


    總算,在天快亮的時候,他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樊思荏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鳴聲吵醒,抓著被子捂住了耳朵,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發現這裏並不是自己的房間,猛地驚坐起來。


    「這裏是……」


    她拉開被子看了一眼,確定自己的衣服還在,才稍微鬆了口氣。


    再看旁邊,床鋪空空的,並沒有發現簡奕的身影,心裏還有點疑惑,掀被下床,雙腳剛一落地,就踩到了一條胳膊。


    她嚇得大聲尖叫,簡奕則被這突如其來的踩踏,痛得驚醒過來。


    「閉嘴!疼死了!」簡奕把枕頭丟向尖叫聲的源頭,板著臉坐起來,就看到樊思荏用驚愣的目光看著他。


    「你,你怎麽會睡在下麵?」


    簡奕本來還沒什麽火氣,一聽她這麽問,立刻沉下臉,喝斥道:「你還敢說!不就是因為你那個垃圾的睡相,總是踢到我的後背,所以為了避開你,我隻能睡地板了。」


    「啊?你說我總是踢到你?」樊思荏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不然呢?你覺得我為什麽要睡到地板上。」簡奕快慪死了,沒想到她還不信任他。


    「我哪知道你呀?」樊思荏心想,自己當時都睡著了,肯定是隨便他這麽說了。


    「樊思荏,做人要有良心,我可是為了你,把整張床都讓你給睡了!」簡奕板起臉,很生氣她無視自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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