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思荏看著他說完就直接走了,心裏既委屈,又生氣,直接吼道:「簡奕,你給我站住!」


    簡奕當然不會理她,完全沒有停下的打算,繼續往前走去。


    樊思荏無奈,隻好跑到他麵前,將人攔住,解釋道:


    「你能不能不要總把人往壞處想?我沒想過要討好你,純粹是想看一下你的腳,檢查一下。」


    簡奕依舊沒有停步,繼續往門口走去:「我也說了,不需要,而且就我們現在的狀況,你也沒有理由為我做任何事情。」


    樊思荏同樣是緊追不捨地跟在他身邊,兩人一前一後的,已經到了警局門口。


    「拜託,這種事情,還需要什麽理由?如果,你一定要的話,那就是我作為朋友……」


    「我沒有你這樣的朋友。」簡奕說著,拿出手機,找到了葉子喻的電話號碼。


    他想讓葉子喻來接他,不想就被樊思荏搶掉了手機。


    「喂,你幹什麽呢?把手機還給我!」


    樊思荏不理他,把手機放到自己外套的內口袋裏,道:


    「好,我們不說朋友,就說我是你的合法妻子,我就有權利查看你腳上的傷!」


    「合法妻子?你這話不覺得很搞笑嗎?」簡奕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明明是她說的要辦理離婚,一邊兩寬,分道揚鑣的,現在竟然敢以合法妻子自居!


    她不怕笑掉人大牙嗎?


    「有什麽搞笑的?不管你承不承認,反正目前就是!所以,我就是有權利查看你的腳傷!」樊思荏知道跟簡奕根本就不能講理,他霸道,蠻橫,你就要比他更霸道,更蠻橫。


    她直接踢了他的左腳一下,迫使他吃痛地彎腰,順勢推他坐在台階上,脫了他的鞋子進行檢查。


    簡奕蹙眉,很是無語地瞪著她,正想站起來,就感覺到腳踝一陣錐心的疼,樊思荏很用力的捏了他的上患處。


    「樊思荏,你……」


    「閉嘴!」樊思荏怒聲喝斥,幹脆手勁又大了幾分。


    「哇——你想捏斷我的腳嗎?」


    「我如果有那手勁,還正想呢!」樊思荏從自己背包裏拿出一小瓶跌打酒,倒在手掌中央,稍微搓熱之後,就用適中的力度為簡奕揉捏著青紫微隆的患處。


    一開始還疼得厲害,但是當她將腳踝周圍都揉到發熱之後,那種痛感就減輕了很多。


    「你這樣的傷,不把裏麵的淤血化開了,好起來很慢的。」


    「那也是我的事,剛跟你有什麽關係。」簡奕還是冷冰冰地嘴硬,雖然擺著一張臭臉,眼角的餘光卻不自覺地瞟著樊思荏。


    「怎麽跟我沒關係了?如果不是你為了幫我打聽我媽的下落,也不會答應你爸去y國做那個移植手術吧?」樊思荏心裏清澈得跟明鏡似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故意別過頭,不理她,才繼續說道,「我知道,如果不是為了做那個手術,讓病人極其家屬對你放心,你也不會用繃帶纏著患處,以至於現在還沒有消腫。」


    簡奕沒想到她能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蹙眉看著她,表情略顯倔強,用力抿著薄唇。


    警局門口,人來人往。


    兩人又剛好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很多人走過的時候,都不自覺地多看了他們幾眼。


    簡奕被看得很不自在,倒是樊思荏彷若無人地專心處理著他的傷患處。


    這時候,簡單拿著文件從裏麵出來,一看到這兩個席地而坐的人,忍不住調侃道:


    「喲,這剛才還吵得麵紅耳赤的,現在就在大門口秀恩愛了呀?」


    樊思荏聽著聲音,抬頭看去,並不介意他說什麽,再次低頭按著簡奕的腳踝。


    「簡sir,你可別亂說,什麽秀恩愛呀,簡醫生現在跟我可是連朋友都不是的。」樊思荏心裏其實有氣,畢竟兩人說好的是形婚關係,還有千字協議書的。


    到頭了,還要被說成連朋友都不是,她都覺得自己這次被懟得莫名其妙。


    「嗨喲,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酸呢?」簡單笑了笑,看著兩人的樣子,幹脆蹲在他們身邊,來迴看了看兩個人的表情,說,「就你倆,還扯犢子說朋友?別笑死我了!」頓了頓,伸出食指指著兩人道,「你們兩個根本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歡喜冤家!」


    「哪有!」


    「胡說八道!」


    這一刻,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進行反駁。


    簡單看著兩人的默契度,直笑不語,站起來,道:「行,你倆繼續似朋非友,似友非朋地折騰,我還有正經事忙,不陪你們了。慢慢揉哦。」說完,朝著旁邊法醫部走去。


    ……


    樊思荏和簡奕麵露尷尬,相互對視了一眼,立馬又各自移開了視線。


    「好了,你動一下看看,有沒有比之前鬆快一點了?」樊思荏看著他的腳踝處出被自己按壓的發紅,發燙了,立刻停下動作,小聲詢問。


    簡奕沒有說話,稍微活動了一下踝關節,似乎是沒有之前那麽緊繃得無法動彈了,點點頭,「好多了。」


    「那先起來吧。」樊思荏扶著他站起來,說,「我送你迴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簡奕穿好了鞋子,抬腳往路邊走去。


    「你可以什麽呀。」樊思荏上前扶住他,說,「就你現在的腳傷,最好是盡量減少活動,先打電話給葉子喻,讓他幫你請幾天病假。」


    「這傷不要緊,我……」


    「誰說的,這傷很要緊!」樊思荏打斷他的話,將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肩膀說,扶著他走到路邊,「你就算生我的氣,也別拿自己的腳傷開玩笑,這是很幼稚的行為,知道嗎?」


    「你,你才幼稚呢!」簡奕臉色一沉,不滿意的反駁。


    這次,樊思荏倒是沒有懟他,反而順著他,道:「是是是,我幼稚,你爺們,大男人,好了吧。」


    她揮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又看到警方的人把簡奕那輛撞掉了保險杆的車子開迴來,立刻對著簡奕說道:「你先上車,我很快迴來。」


    「喂,你去哪兒?」簡奕不明白她要做什麽,蹙眉詢問。


    「馬上迴來,」樊思荏一麵往警局內跑去,一麵還不忘激他,說,「你可別開溜哦,否則就是你怕我!」


    「我去,誰怕你呢!」簡奕不服氣地反駁,探頭看向警局裏麵,但並沒有看到樊思荏的身影。


    過了好一會兒,樊思荏才急匆匆迴到路邊,開門坐進車裏,對著司機說:「師傅,麻煩送我們到湖嘉天苑。」


    司機一聽地點,立刻就知道這兩個人是有錢的主,答應了一聲,就開車離開了。


    簡奕看著樊思荏手裏拎著的一個袋子,心裏挺納悶的,蹙眉問道:「你迴去拿了什麽東西出來?」


    「沒什麽。」樊思荏看都不看他,目視前方地迴答。


    簡奕覺得她就是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指著她放在靠車門那側的手,問道,「袋子裏的是什麽?」


    「我的東西。」


    「什麽你的東西?」簡奕完全不相信,擰著眉伸手去搶。


    樊思荏連忙擋著他說,「幹嘛呀!你一個大老爺們,搶我東西幹嘛?」


    「那壓根就不是你的東西吧。」簡奕已經看清楚袋子裏裝的是什麽了,立刻把她逼到車門上,一把搶到自己手裏。


    「喂,」樊思荏氣鼓鼓地瞪著他,怒斥道,「你強盜啊!」


    簡奕不理她,扯開袋子,拿出裏麵的東西,就是自己帶迴來的白色紙菊花擺件。


    他看著就鬧心,滑下車窗,就要丟出去。


    樊思荏連忙奪迴來,護在胸前,喝斥道,「你幹什麽呀!這是我的!」


    「什麽你的,是我買的,我有權利丟掉它。」簡奕越看拿東西越心煩,直接上手去搶。


    樊思荏背轉身,好像護犢子一樣護在懷裏,說,「是你買的,但是送給我了,就是我的!所以,你沒權利處置,我才可以決定它的生死。」


    「你不是不要嗎?」簡奕真是被她弄糊塗了,蹙眉道,「你既然不要,就還是我的東西,我現在要丟掉它。」


    「誰說我不要了,我要,我要!」樊思荏急得連聲大喊,阻止他搶奪懷裏的紙菊花。


    「你要了幹嘛,不是不喜歡嘛?」簡奕一臉無語地看著她。


    樊思荏嘟著嘴,微微昂著下巴,對著他說,「我現在喜歡了,不行嗎?」


    「切……騙鬼呢!給我!」他不相信她,還想繼續搶奪。


    樊思荏抱得更緊了,很肯定地說道,「沒騙,我就是喜歡了,真的喜歡了!」


    「為什麽?」他眯著眼睛,很不明白她前後的變化。


    樊思荏急忙解釋道:「因為菊花是花中的隱私,淡薄,清雅,我愛上了,可以嗎?!」


    「可以。」


    「那現在這是我的東西了吧。」樊思荏暗暗鬆了口氣,心想總算是把他說通了。


    結果,簡奕卻搖了搖頭,說:「不是。」繼續爭搶。


    樊思荏惱了,怒聲質問:「為什麽我喜歡了,接受了,還不是我的東西呀?!」


    「因為我不打算送了。」簡奕微微昂著下巴,表情傲嬌極了,依舊伸手搶奪。


    啊——


    樊思荏大叫一聲,喝斥道,「不許耍賴,哪有人把送出去的東西,再要迴去的道理!我不給,死都不給!」


    「你真的不給?」簡奕的表情轉沉,黑眸深邃,極為專注地凝視著她。


    樊思荏抿了抿唇,似乎是帶著懼意地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用力點了點頭,說,「不給!」


    「好,這可是你說的!」簡奕也不管這是不是在計程車上,直接雙手嗬著氣,咯吱她,「給不給?」


    哈——


    樊思荏最怕癢了,一下子笑得躺在了座椅上,手裏依舊緊抓著那個袋子,「不給……」


    「好。」簡奕加強了攻勢。


    兩人鬧得很歡脫,把前排的司機都嚇得一愣一愣的。


    樊思荏實在扛不住了,隻得求饒說,「簡奕,簡大醫生,我錯了,別再哈我癢了,我認輸了,但是我是真的喜歡這個菊花,所以你再把它送給我吧,我求你了!」


    簡奕聽著她一長串討饒,沒骨氣的話,一時也沒了火氣,半眯著眼睛看著她,小聲問道:「你真的喜歡這東西了?」


    「對!」


    「不是為了給我留麵子,才故意這麽說的吧?」簡奕有自己的驕傲,不願意她委曲求全,接受自己的禮物。


    「嗯,有點。」樊思荏抿了抿唇,有點懵懂地點了點頭。


    「你……」簡奕頓時就火大了。


    樊思荏連忙安撫道:


    「誒,你先別生氣,聽我說,」頓了頓,見他沒有立刻發作,才說,「我是真的喜歡這件禮物了,另外呢,也有小部分的原因,確實是不想駁你的麵子。」


    「你果然還是……」


    「喂,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衝動,說生氣就生氣。」樊思荏攔住他,嘟著嘴,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他,說,「我喜歡這件禮物的心占了百分之九十,另外隻有百分之一,是為了顧及你的麵子。我是實話實說哦,咱作為z國人,人際交往中本來就有這一點,要顧全人家的感受,最早的時候,是我過分了,現在我向你道歉,然後我必須很認真地告訴你,我現在是真的很喜歡這束紙菊花。」


    簡奕聽著她的話,雖然帶著恭維拍馬屁的成分,可是聽得人確實挺舒服的。


    他暗暗嘆了口氣,撇了撇嘴,說,「既然你真的喜歡,就收著吧,我呢,就當是扔了。」說完,別過頭,不再看她。


    樊思荏笑著點了點頭,湊近他耳邊小聲道,「謝謝你。」


    簡奕沒有說話,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就看到前排的司機一直都在看著他們。


    咳,咳咳!


    他特意咳嗽兩聲,對著司機說,「師傅,剛剛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事沒事,小夫妻吵吵鬧鬧,正常。」司機知道自己偷看人家隱私不好,可是就在這計程車上,想不看都不可能,隻好幹笑著化解了氣氛的尷尬。


    樊思荏聽了這話,臉頰不自覺地紅了。


    明明是跟他攤牌,說解除形婚關係的,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簡奕雖然沒有之前那麽生氣了,可是心裏對於她說得解除關係,還是很不高興。


    不過,這個話題,他們沒有在計程車上繼續,而是等迴到別墅之後,才重新提起來的。


    樊思荏扶著簡奕迴到房間,又檢查了一下他的腳傷,說:「應該沒什麽大礙,不過,之後沒有都要用跌打藥酒,把傷口揉一下,讓淤血化得快一點。」


    簡奕看著她專注的樣子,並沒有說話,直到樊思荏抬頭看他,才開口道:「關於我們的形婚關係,我會讓秦曄盡快準備好簽字文件的。」


    「哦,」樊思荏的表情有點尷尬,微微點了點頭,說,「不著急,其實我還答應了潔姐,參加她的訂婚宴呢。」


    「這個和我們接觸婚姻關係,並不衝突。」簡奕的表情恢復了一貫的平靜淡漠,攤開手,看著她。


    樊思荏以為他是要握住自己的手,便把手放到他的掌中。


    簡奕卻很打擊人地說了一句:「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哦,對不起,對不起!」樊思荏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立刻從包裏拿出手機,放到他手中。


    簡奕抿唇看了她一眼,先給葉子喻打電話,告訴他自己腳傷了,要請五天病假,之後便給秦曄打了電話。


    不過,就現在的時間,也就早上5點多,秦曄明顯睡得正香。


    他很不情願地接聽了電話,聲音有點沙啞:「hello,哪位?」


    「是我,秦曄。」簡奕很公式化地迴了一句。


    秦曄一聽他的聲音,語氣立刻就變了:「天哪,你這一大早的,又是你家哪位打群架,還是被人欺負了?」


    「不是。」簡奕聽著他的話,目光瞟向麵前的樊思荏,知道她聽得到電話那頭的聲音。


    「那是什麽事?別告訴我,你這麽早打電話過來,隻是要跟我說一聲『早安』。」


    「我要你幫我擬定一份離婚協議我和樊思荏要解除形婚關係。」


    「啊?」秦曄完全聽不懂了,蹙眉道,「你以為辦家家酒嗎?這才結成關係一個多月,就要解除了?你是真不怕穆家纏上你啊?」


    「解除關係後,可以再跟別人再次結成形婚關係,這並不是難事。而且多離幾次婚,跟渣男形象比較符合吧。」簡奕說得輕描淡寫,似乎是在開玩笑一樣。可是,他的眼神卻極為認真,沒有半點虛假。


    「我靠,你瘋了,真是吃飽了撐著,瞎折騰!」秦曄真的沒辦法理解他,聲音也變得低沉氣憤起來,言語中多了幾分責怪。


    「反正,你找我說的做就是了,不打擾你繼續睡覺了,拜。」說完,掛斷了電話。


    樊思荏聽著兩人的對話,突然明白簡奕選擇形婚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奪那個什麽穆家?


    是逼婚,還是什麽?


    她蹙眉,嘟著嘴,好一會兒才說道:「簡奕,如果我們解除關係,你會有麻煩的話,我覺得可以等晚點再說。」


    「沒關係。」簡奕放下手機,搖了搖頭,說,「本身協議上也寫得很清楚,甲乙雙方有一方覺得自己找到了需要的生活,都可以終止協議關係,提出離婚。」


    「可是,我們那個協議,前提是三個月。」樊思荏記得很清楚,協議上寫的很清楚,至少維持3個月的形婚關係,否則就需要賠償另一方違約金。


    簡奕並不在意這點,拿起床頭的一本心胸科的專業書籍,說,「無所謂,既然我同意了,你也不需要承擔為什麽違約金,我要看會兒書,麻煩你出去了吧。」


    樊思荏咬著唇看著他,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呢,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微微點了點頭,說了聲「好」,而後,退出他的臥室。


    樊思荏若有所思地扶著扶手下樓,心想自己應該找秦曄問清楚簡奕和那個什麽穆家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簡奕是救過自己,幫過自己的人。如果必須維持婚姻關係三個月,才能幫他解除危機,她願意去做。


    想到這裏,她立刻摸著自己的手提包,想著給秦曄打個電話問清楚。


    突然,她意識到,自己的手機在路上被綁匪丟了。


    「哎呀,我的手機……」她懊惱地拍了一下腦門,心疼道,「又要花一大筆錢了!」


    她有些疲憊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抱著頭,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激靈,小聲道:「糟糕,我沒了手機,如果子凡給我打了電話,不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樊思荏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立刻就跑出別墅,想到對麵敲門,跟林子凡把情況說清楚。


    可是,她按了很久的門鈴,都沒人出來,連管家湯富強都不在。


    這讓她有點失落,也有點疑惑:「咦,怎麽連湯管家都不在呢?」


    「迴去他父親家裏了嗎?」


    樊思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仲秋的清晨氣溫很低,空氣中都透著刺骨的涼意,讓人不覺得打了個寒顫。


    阿嚏——


    樊思荏真的覺得這天氣冷得鼻子都水水的,連忙轉身跑迴到簡奕的別墅。


    她覺得自己應該想辦法聯繫一下林子凡,以免他擔心。


    於是,迴到客廳之後,她用別墅的座機給林子凡打了電話。


    當電話接通,她正想解釋手機的事情。


    結果,聽到的竟然是一個嗲嗲的女聲:「嗨,你好。」


    樊思荏以為是自己打錯了,立刻查看了座機上撥出的號碼顯示,眉心不覺皺了起來。


    這號碼,她是絕對沒有撥錯的,那麽這會兒接聽電話的是誰?


    她仔細迴憶了一下,立刻就想明白了,直接掛了電話。


    單心妍。


    林子凡和單心妍在一起。


    樊思荏心裏很不舒服,仰頭靠向沙發的靠背,手掌向上地抬手擱在額頭,一時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客廳的電話響了。


    樊思荏本來都快睡著了,被鈴聲驚醒之後,糊裏糊塗地接聽了電話。


    「餵?」


    「思荏,真的是你,你的手機呢?為什麽怎麽打都打不通?」電話那頭傳來林子凡溫柔又急切地聲音。


    樊思荏的思緒還有點迷糊,揉著發脹地太陽穴說,「手機被綁匪丟了,所以沒有手機了,要重新買了。」


    「綁匪?!」林子凡的語氣明顯是震驚的,聲音也比之前緊張起來,「你出什麽事了?現在在哪兒?」


    「啊?」樊思荏被他變響亮的聲音驚醒,坐直了身子,看著座機上的來電顯示,立刻就意識到來電話的是林子凡。


    「子凡?」


    「嗯,你在哪兒?綁匪的要求是什麽?」林子凡沒想到就這麽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竟然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一麵說,似乎還一麵往外走。


    電話裏還夾雜著一些關於單心妍的環境音。


    「子凡,你先別緊張。」樊思荏連忙解釋道,「我現在很好,就在這裏,綁匪都被抓起來了。」


    「真的?」


    「嗯。」樊思荏低低地應了一聲。


    「那就好,我現在就迴來,你等我。」林子凡說著,就掛了電話。


    「誒……」樊思荏想問他在哪兒,卻聽到電話裏已經隻剩下「嘟嘟嘟」的盲音了。


    「哎,」她依舊覺得疲憊,側身躺在沙發上,自言自語道,「子凡,為什麽你會跟單心妍在一起呢?」


    她心裏的這個疑問很重,隻想著等他到了,再問清楚。


    可是,過了很久都沒有人來按門鈴找她。


    樊思荏一個翻身,「咚」的一聲掉到了地板上。


    「嘶……疼!」她揉著摔疼的後背,坐起來,發現已經是中午12點多。


    重新坐迴到沙發上,看了眼旁邊矮櫃上的座機電話,也再沒有人打電話過來。


    「咦,不是說好迴來找我的嘛?怎麽又沒人影了?」樊思荏正納悶呢,樓上簡奕的房間開了,他走到樓梯的扶欄前,看到了客廳的樊思荏,立刻道:


    「走吧,去警局,他們抓到幕後的主使者了。」


    「是嗎?」樊思荏的表情有點驚訝,立刻起身道:「等我五分鍾。」


    她快速跑進洗手間,洗漱整理之後,迴到客廳。


    簡奕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沙發裏等候多時。


    樊思荏連忙上前致歉,「對不起,我好了,我們走吧。」


    簡奕看著她臉上還有水珠沒有擦幹,便很自然地拿出手帕,幫她擦拭幹淨。


    兩個人的身高差,在這個光腳的時候,最明顯。


    187和162,相差了25公分的高度,樊思荏的頭隻剛好到簡奕的胸口,視線也同樣停留在這一片區域。


    不過,因為他在幫她擦拭額頭和臉上的水珠,所以修長的食指微微抬起她削尖的下巴,而他本身微微躬身,低頭,才可以剛好讓自己處於一個最舒服的狀態。


    兩個人四目相對,有庭院裏,落地門斜射進來的陽光的映襯下,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光暈。而兩個人相視而站的剪影也剛好倒影在地板上。


    那樣子,就好像是男的準備擁吻女的一樣。


    簡奕幫她擦幹淨臉上的水珠之後,才收好了手帕,說:「好了,今天的溫度有點低,穿上外套,我們去警局。」


    樊思荏點了點頭,拿了一件白色珍珠呢的薄大衣,緊跟在他身後出了門。


    簡奕的腳受著傷,所以樊思荏沒有讓他開車,而是自己開車,和他一起趕去警局。


    兩個人到了簡單的辦公室裏,剛坐下,就見簡單把好幾張照片送到樊思荏麵前:「思荏,看看,這個女的,你認識嗎?」


    「這個是……盧慧玲?」樊思荏遲疑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那就沒錯了。你果然認識她。」簡單在兩人麵前坐下,說,「就是她僱傭了那幾個人綁架了。另外,之前那個小混混圍堵你,想要教訓你的事情,也跟她有關。」


    「不會吧,我又沒有得罪她,她為什麽……」樊思荏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話說到這裏,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蹙眉道:「她不會是因為林子凡,所以才這麽對我吧?」


    簡單抿唇看著她,又看了眼旁邊的簡奕,暗暗觀察著自己弟弟的臉色和情緒,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猜對了,她就是因為林子凡喜歡你,不喜歡她,所以想著教訓你,威脅你離開林子凡。還有,就韓木青和齊雪的事情,我推測這個盧慧玲,也是知情的。因為她和韓木青的關係匪淺。」


    「她……她就為了這個,為了讓我離開林子凡,就幾次三番僱人圍堵我,綁架我?」樊思荏真的很難理解,算算年紀,那個盧慧玲也就20出頭,怎麽就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沒辦法,因為她的出生就帶著這種不良風氣。」簡單說得還是挺含蓄的。


    「什麽意思?」樊思荏不明白。


    「這個盧慧玲是東紅社團的千金吧。」簡奕淡淡的開口,一句話點明了盧慧玲兇悍的原因。


    「社團……」樊思荏深吸了口氣,恍然大悟,「難怪,她每次想到的辦法,都是僱傭那些亡命之徒。」


    「現在立案了吧?」簡奕看著桌上的文件,留意到了一個名字,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但他並沒有說什麽,看著簡單問道,「你叫我們過來,是讓思荏簽字的話。」


    「嗯,因為抓到了這個盧慧玲,所以你最先那個案子,也就是升級了,現在是趙青要告這個盧慧玲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再管之前的案子了嗎?」


    「不是,是幾個案子,你都是受害者,案件升級,之後需要你出庭作證。」簡單說著大概的情況,而後把一個信封交到樊思荏麵前:「然後,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樊思荏一臉疑惑地打開信封,就聽簡單繼續說道:


    「恭喜你通過警察考試,明天開始你就可以來我這裏報到開工了!」


    「真的?簡sir,你的意思是,我被分配到了你手下嗎?」樊思荏驚喜萬分,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


    「是的。」簡單挑眉,一臉認真地看著她。


    樊思荏又一次道:「重案組?」


    「重案組。」簡單笑著點了點頭,又看了眼旁邊的簡奕,用眼神示意他,好像在說:你老婆挺逗的。


    簡奕沒有理他,眼神卻暗暗瞟向樊思荏,看著她好像中彩票一樣的表情,嘴角的線條微微舒展了一點。


    「太好了,我太高興了!」她雙手捂著臉,感覺開心到瘋掉了,歪著頭看著簡單問道:「那小童呢?她分到哪個部門了?」


    「她?」簡單翻看了一下名單,說,「隔壁2組。」


    「也是重案組?」


    「對。」簡單點頭。


    「哇哦,不知道她會不會開心。」樊思荏知道,童佳欣並不想進重案組,不過有一點還是好的,就是跟簡sir一個區,辦公室也離得近。


    「怎麽,她不想進重案組?」簡單聽著樊思荏語氣,察覺到童佳欣的意思,不禁問道。


    「不,不是。」樊思荏連忙搖頭說,「她沒有不想進哪個部門,隻是覺得重案組更有挑戰性。」


    簡單微微點了點頭,說,「好了,現在事情說完了,你們可以迴去了,明天記得準時上班。」


    「哦哦,那我民航那裏的職位,是不是要辭掉?」


    「那裏,會有新的人員頂上的,不過你確實也要去辦一下離職手續。」簡單把樊思荏簽字的文件收好,又補充道:「明早9點過來報到,不要遲到。」


    「yes,sir!」樊思荏起身敬禮,接著就和簡奕一起走出辦公室。


    兩人出的時候,剛好跟趙民生撞到了一起,他的臉色冷沉,似乎是有什麽重要的案子發生了。


    樊思荏轉身看著他的背影,一把拉住簡奕的手,問道,「你說,發生什麽大案子了?」


    「應該是最近報導比較多的妙齡少女失蹤案吧。」簡奕看了眼她的手,淡淡迴了一句。


    「失蹤案也是重案組管嗎?」樊思荏一臉疑惑地問道。


    「情節嚴重的,就是。」


    「那什麽才算情節嚴重的?」她希望得到解釋。


    「比如固定性的人員失蹤,或者大麵積的人員失蹤。」簡奕耐心地做了解釋。


    「原來如此。」樊思荏恍然大悟,轉念一想,非常認真的看著簡奕,眼神特別專注。


    簡奕被她看得有點莫名其妙,蹙眉道:「你看什麽呢?我臉上有髒東西?」


    「不是。」樊思荏抿唇笑了笑,臉頰梨渦淺淺,「你對刑偵類的事情,似乎很有了解。」


    簡奕淡淡看了她一眼,不說話,抬腳往外走去。


    「喂,你走慢一點,小心你的腳!」樊思荏連忙追了上去,扶著他,不讓他的左腳受力太嚴重。


    「你不用這樣的,我自己可以走。」簡奕被她攙扶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路過的人,都迴頭看著他們,更覺不好意思,隻想甩開她的手。


    「不行!必須我扶著,否則我就踩你腳!」樊思荏微微昂著下巴,很認真地威脅他。


    簡奕蹙眉瞪著她,卻也無奈,隻好繼續任由她扶著。


    兩人到了門口拿車,正好就看到了被押往拘留所的盧慧玲,另外,還有被請來問話的林子凡。


    「思荏?」林子凡看到她,立刻來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問道:「你沒事吧?對不起,我沒想到盧慧玲會做這些事情。」


    「我沒事。」樊思荏搖了搖頭,看著從自己麵前走過的盧慧玲,隻覺得她的眼神快把自己吃了。


    她連忙低頭迴避,就聽著身後傳來簡奕吃痛的喊聲:「哎呀……」


    「簡奕!」樊思荏立刻轉身來到他麵前,扶著他問道,「你怎麽了?」


    「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疼得厲害。」簡奕低著頭,小聲說著,其實這應該算是他有史以來,撒的第一個謊。


    他是故意這樣的,就是不想看到樊思荏和林子凡卿卿我我。


    「那我扶你到那裏坐下,我幫你檢查一下。」


    「好。」簡奕低低應了一聲,跟著樊思荏到旁邊坐下。


    林子凡看著他的左腳,緊跟在樊思荏身後,問道:「簡醫生的腳受傷了?」


    「嗯。」樊思荏點頭,說,「他扭傷了,然後還逞能,強裝沒事人地跟綁架我的匪徒在路上飆車。」


    林子凡聽到這裏,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畢竟那麽危險的時候,他不但沒能及時出現在思荏身邊保護她,還讓情敵占盡了風頭。


    於是,笑了笑,言語中流露著不易察覺的嘲諷:「是嗎,簡醫生真是太拚了。」


    「對啊,他就是太拚了,還特別喜歡逞強,裝x!」樊思荏沒有聽出他話裏的譏諷,反而順著他的話,對簡奕做出一番數落。


    這話聽著,好像是在斥責,埋怨,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對林子凡來說,更像是秀恩愛。


    原來,她已經這麽了解簡奕了?


    ------題外話------


    大姨媽第一天,難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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