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炸狗盆,打牌!


    大年初二迴娘家,打牌!


    大年初三小年朝,打牌!


    大年初四接灶神,打牌!


    大年初五迎財神,打牌!


    大年初六打孩子,打完孩子接著打牌!


    正月初九這天,公雞剛剛打鳴,天色還黑著呢,一夜未睡的小兩口起床,袁桐一邊蹬褲子,一邊埋怨徐槐不知道節製,害得她一晚上沒睡。


    精神抖擻的徐槐覺得自己挺冤枉的,雖然前半夜是他主導的,可後半夜,他是躺著的呀,到底是誰不知道節製?


    出門餃子迴家麵!


    袁桐匆匆洗漱後,去廚房給徐槐下餃子,原本定的正月初五前往香江,因為打牌耽誤了,初九才出發。


    匆匆吃完餃子後,徐家人送徐槐去火車站,要趕在七點二十那趟,直達廣州的火車。


    正月的北京清晨,正是一天最冷的時候,徐槐穿著單薄的飛行夾克,裏麵隻套了一件紅色毛衣。


    前來送行的王主任和袁瑞金夫妻,都覺得徐槐冷,楊秀寧讓袁瑞金把大氅脫下來給徐槐,凍的袁瑞金瑟瑟發抖,不停地跺腳,往手心哈氣。


    楊秀寧麵帶不悅地看著不遠處,外貿的何副部長和老鍾,這麽冷的天氣,幹嘛非要現在交代工作,昨天幹嘛去了?把徐槐凍著怎麽辦?


    外貿的何副部長對老鍾的意見極大,如果不是老鍾非拉著徐槐研究撲克,也不至於讓徐槐晚了四天才出發。


    就是這幾天的時間,導致正月初五就出發的十三人團隊,被香江油麻地警署全抓了。


    油麻地警署給的抓捕理由很荒誕,團隊十三人集體找站街女,且被油麻地警署抓了個現行。


    老鍾被外貿何副部的白眼翻的受不了了,哭笑不得道:


    “老何,這麽荒唐的理由你也信,肯定是有人在暗中使壞,你放心,徐槐過去肯定能把人解救出來。”


    “解救出來有個屁用,他媽的,國家的臉麵都沒了!!”何副部出口成髒,憤憤不平地瞪著老鍾。


    何副部心裏也清楚,肯定是有人暗中作梗,怎麽可能集體找站街女呢?更何況此次前往香江的團隊,都是外貿的精英和中流砥柱,不可能幹這麽無腦的事。


    十三個人!


    還集體!


    還是一個站街女!


    其中還有隨行的三名女同誌!


    過於荒誕了!


    可香江和灣灣,以及南洋、還有日韓的報紙上,可是大肆宣揚此事,用詞之險惡,國體不存!


    有關國體,外事工作人員格外重視此事,對此事進行了強烈的譴責,不能說一點作用沒有,是真的一點作用都沒有。


    何副部滿腹的憋屈,落後就要挨打具體化了!


    更讓何副部氣憤的是,如果不是因為老鍾要研究什麽撲克牌,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還有比這更荒誕的事嗎!


    研究撲克,比幾億人的肚子還重要?!


    老鍾沒有解釋,也懶得解釋,轉身拍著徐槐的肩膀,這幾天的耽擱,確實是因為撲克牌,卻也不是撲克牌的事。


    初二那天,徐槐無意中說了一句話,可以把通緝犯的照片,印刷在撲克上,寫上信息和懸賞金額,全國普及,讓通緝犯無處可藏。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老丈人老袁立馬研究這事的可行性,初五那天,在全國的通緝犯名單裏,發現兩個罪大惡極的通緝犯,一個是滅門案的通緝犯,一個是盜賣國寶的叛逃者,隱姓埋名,藏在香江。


    神色凝重道:“一定要把人帶迴來,接受審判!”


    “明白。”徐槐有些敷衍地點點頭,又幽幽道:


    “兩位領導,工作上的事我已經記在心裏了,這馬上就要發車了,我這一走至少一個月,能不能讓我和家裏人說說話?”


    老鍾和何副部這才退到一旁,把時間留給了徐家人。老懷甚慰的徐有根深唿吸一口氣,要跟好大兒交代幾句,叮囑幾聲。


    好大兒走到徐有根麵前,正要開口時,徐槐把徐有根扒拉到一旁,徐有根一口氣差點把自己憋死,幽幽地看著有了媳婦忘了爹的好大兒,繞過了笑容僵在臉上的王主任,握住了袁桐的手。


    四目相視,袁桐眼眶微紅。


    “等我迴來,一個月的時間很快的。”


    袁桐壓製著心裏要跟徐槐一起南下的衝動,柔聲叮囑著徐槐:“一定要注意安全,在外麵別總是動手,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我心裏有數。”徐槐笑著在袁桐白皙光滑的臉頰上掐了一下,然後又低聲在袁桐耳邊道:“到時候我給你發電報,給你一個食譜,你記得按照食譜進食。”


    “什麽食譜?”袁桐好奇地看著徐槐,就見徐槐的眼神遊走在她的胸口,立馬知道了徐槐心裏那點破事,故作羞惱地捶了徐槐一拳,自從結婚後,她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精力旺盛。


    袁桐眼看著分離在即,也樂在其中。


    “別總是整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不要!”袁桐翻白眼。


    全當你口是心非了!徐槐嘿嘿笑著,在袁桐臉頰上親了一口:“照顧好自己,有啥委屈記得給我發電報,電報地址記下了吧。”


    袁桐點點頭,徐槐給了他兩個電報地址,一個是大胡子約翰的電報地址,一個是朱家在香江的公司地址。


    如果這兩個地址都聯係不到徐槐的話,還有備用的第三個地址,是一家報社。


    那是心係祖國的香江文匯報。


    小兩口又膩歪了一會,在火車發動的前一分鍾,徐槐登上了南下的火車。


    1957年10月15日,武漢長江大橋建成通車,京漢鐵路和粵漢鐵路連成一體,正式更名為京廣鐵路。


    這趟直達廣州的火車,要第三天的下午六點半才能到,還是不晚點的情況下。


    以徐槐現在的級別,自然是坐臥鋪,而且規格稍稍提升了一下下,是兩人間的高級軟臥,然而也隻有徐槐一個人入住。


    級別能坐高級軟臥的人並不多,很多時候火車來迴都是空的。


    高級軟臥車廂和軟臥車廂相連,徐槐拎著丈母娘準備的吃食,穩穩當當地穿過搖晃的火車過道,走向高級軟臥。


    路過一間四人的臥鋪時,車廂內兩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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