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槐,潛伏的敵特很可能是司徒南!”


    徐槐從筒子樓快速走出來時,陳棠和袁桐迎了上去。


    “找到證據了?”徐槐看向說話的陳棠。


    陳棠點頭,說出理由:“醫院的人說,沙甲一被捕後,司徒南跟著消失了,我推測是畏罪潛逃,而且桐姐說,她看到司徒南的照片,覺得很像五三年,挾持他們家的人。”


    “所以我帶人過來,打算先看看司徒南在不在家。”


    如果司徒南幾個小時前就消失了,那恐怕人已經跑出京城。


    “先搜家吧!”徐槐示意陳棠在前麵帶路。


    一行人快速來到另一棟筒子樓下,確定好具體樓層和房間後,幾個人留在樓下,剩下的人跟著徐槐上樓。


    在司徒南家門口,一位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年在炒菜。


    黑色的陶瓷油罐子裏有一根筷子,那婦女拿起筷子,甩了甩,然後快速提溜出來,在筷子的另一頭,綁著一塊被油浸透的布條。


    就像棉棒似的。


    婦女麻利地用棉棒在鐵鍋裏快速嘩啦一下,鐵鍋沾了一層油後,婦女又快速將棉棒放迴油罐子裏。


    她扭頭瞥了眼徐槐一行人,雖然眼裏有些疑惑,但也沒在意,撚起幾片蔥花和幾小段幹紅辣椒扔進鍋裏,爆出香味後,婦女把白菜幫子倒進鍋裏。


    醋溜白菜沒有醋!!


    勉強算是一盤菜。


    “同誌,你們找誰啊?”婦女見徐槐他們在他家門口站定,時不時往她家裏看,頓時心生警惕。


    “這裏是司徒南家吧。”徐槐確定房間裏,隻有一個十來歲的少女。


    婦女一邊將白菜幫子裝盤,一邊警惕道:“你們是什麽人?”


    “公安!”徐槐道。


    公安?婦女愣了一下,又疑惑道:“找司徒幹嘛?”


    “大飛,進去搜一下。”徐槐揮揮手,汪大飛當即帶人進了房間,婦女剛要阻止,被陳棠用槍逼停,冷喝道:“司徒南在哪?”


    “…司徒犯事了?不可能,你們一定弄錯了,我家司徒老實巴交的,平時連家門都不出,怎麽可能犯錯?”婦女急的眼淚汪汪,雙手無措地絞著圍裙。


    房間裏的少女也匆匆衝出來,躲在了婦女身後。


    “不對!”


    房間內,袁桐突然發出疑惑,徐槐大步走進去,站在袁桐身邊,看著牆麵上懸掛的照片。


    “有什麽問題嗎?”


    袁桐滿是自責的語氣:“照片上男人的不是司徒南!”


    ???徐槐皺眉。


    袁桐往前一步,手指指著一張合照中的一人,神色焦急,聲音輕顫:“我在醫院看到的司徒南照片,是這個人!”


    徐槐掃了一眼牆上的照片,大多數都是同一個男人,跟門口那對母女拍攝的合照,也有幾張醫院同事的照片。


    而袁桐手指的合照,有七個人,背景是協和醫院的招牌。


    “陳棠,你進來!”徐槐喊了一聲,陳棠快步走進來,看著袁桐手指的合照。


    “這個人是樸政經!”陳棠臉色微微一變。


    被耍了!徐槐當即意識到,肯定是有人把醫院的照片掉包了。而袁桐和陳棠,都沒有跟醫院的工作人員確定照片。


    這個錯誤太低級了!


    不是我雙標,桐姐是內勤人員,辦案經驗欠缺可以理解,加上一句古話說得好,胸大無腦。


    陳棠你這個一線,就不知道確定一下?但是你腦子長哪去了?


    “把大姐帶進來。”徐槐讓人把婦女帶進來,指著照片上的人問:“這個人是誰?”


    “老樸呀,和我家司徒是好多年的同事了,在海澱醫院當婦科主任。”婦女脫口道。


    徐槐當即道:“他住在哪?”


    “這個……我也不清楚。”


    “我在醫院看到他了!”黑著臉的陳棠大步往外走,捅了這麽大的簍子,她是又羞又臊,恨不得立馬抓住樸政經,彌補犯的錯。


    尤其是樸政經居然沒有跑!


    這是挑釁?


    還是羞辱?


    袁桐低聲道:“徐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辦案哪有一蹴而就的,錯誤的線索中一一排除,找尋真相,才是常態。”徐槐拍著袁桐的肩膀,寬慰她一句,隨即看向汪大飛:


    “大飛,去醫院。”


    徐槐順手摘下那張合照,又反手從一張書桌上,拿走了一本《古代補腎壯陽名方444首》的泛黃書籍。


    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記載補單腎的方子。


    出門後,徐槐順手將書籍放進空間內,查看司徒南的信息。


    這本硬核的古代名方是民國十一年印刷的,而且經過是經過不少中醫認定的方子。


    司徒南的信息顯示,他並不是特務,但也不是好人。


    1950年,司徒南在協和醫院任職時,謀殺了他的師兄,他的師兄就是七人照片中的其一。


    讓徐槐萬萬沒料到的是,他的殺人動機,竟然是羨慕師兄,有漂亮妻子和可愛的女兒。


    他師兄的老婆和女兒,就是那對母女,如今是他老婆!


    嘖嘖!說司徒南畏罪潛逃,也沒錯。


    走到樓梯口時,徐槐瞄了一眼樓上,沉吟兩秒後,突然又折返迴去,從司徒南家裏,要了一件司徒南的衣服,讓臥在樓梯口的嚶嚶怪嗅了嗅。


    嚶嚶怪騰地一下竄向樓上。


    筒子樓一般都是四層的蘇式住宅樓,在四樓沒有通往樓頂的樓梯,但是會在一麵牆上鑲嵌著鋼筋把手,上麵的樓層會開著口,擋著一片鐵板。


    通過鋼鐵把手,可以爬上樓頂。


    嚶嚶怪竄到把手底下,抬頭衝著樓頂狂吠。


    “我上去看看。”徐槐一手持槍,一手拉著扶手,一截一截爬上去,汪大飛和錢大千緊隨其後。


    樓頂寒風冷冽,在黑影中,蜷縮著一人,瑟瑟發抖。


    “司徒南,你被捕了。”徐槐槍口對著司徒南,踢了一腳,蜷縮著的司徒南嗷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就知道,遲早有這一天……”


    汪大飛滿臉震驚:“師父,你怎麽知道人在這裏?”


    我不知道呀!我就是試試運氣!徐槐淡淡道:


    “一個人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一般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家。因為家能給人帶來安全感。”


    “或者家裏有牽掛,跑路之前,想再見一見家裏人。於是就讓嚶嚶怪在附近找找,還真就找到了。”


    把哆哆嗦嗦,滿臉鼻涕眼淚,雙腿發軟地司徒南從樓頂提溜下去後,徐槐就地審訊:


    “說,幹什麽了!”


    早就崩潰的司徒南,和盤托出他幹過的缺德事。


    用他的話說,他命不好,沒有早幾年認識嫂子,加上師兄喝醉之後,總是毆打老婆,他這才一怒之下,把師兄灌醉,扔在大街上凍死。


    “那你為什麽要跑?”


    “老樸告訴我,說是你們查到了當年的事,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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