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少聽你們廠裏的人胡說八道!”


    “據我觀察,徐槐連秦淮茹的門都不進,他的眼光高著呢,也就袁桐那樣的大學生,能入得了徐槐的眼。”


    閆埠貴分析的頭頭是道,卻不小心刺激了閆解成,眼底閃過一抹悲憤:


    “徐槐鑽袁桐被窩了?”


    於麗磨牙:“徐槐看不上我,人家袁桐就能看上你啦?”


    閆解成怒了:“我怎麽啦?我很好呀,就是沒上大學而已,那還不是我爸沒有參加革命!”


    閆埠貴:“……”


    造孽啊!


    這叫什麽事!?


    你們小兩口就算同床異夢,也不能這麽幹呀!


    士可忍孰不可忍!


    “都給我閉嘴!”


    閆埠貴翻著白眼,雙臂抱胸翹著二郎腿,扯開話題:


    “劉海中這幾天,在你們廠有啥不對勁嗎?”


    剛剛劉海中嘀咕的那句話,閆埠貴總覺得這裏麵有事。


    誰會收拾徐槐?就算有人要收拾徐槐,劉海中一個工人怎麽知道?他壓根接觸不到上麵的領導。


    閆埠貴心思活躍,如果能提前給徐槐提醒一下,說不定以後徐槐,還能再幫襯一下他們家。


    眼看著過幾年老二也要找工作了。


    閆解成撓撓頭:“劉海中能有啥不對勁?我在司機班,他在車間,根本見不到麵,再說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麽了,好多人背著我說我媳婦鑽徐槐的被窩,才給我換了個工作……”


    於麗惱羞成怒,憤憤踢了閆解成一腳:


    “別人說你就信呀,別人還說秦淮茹還給徐槐留門呢,咱爸不是說了,徐槐壓根不在秦淮茹門外停留!”


    “還有,你們廠子裏還說儍柱把他妹妹,也塞進了徐槐的被窩,你看儍柱信嗎?”


    閆解成撓撓頭:“儍柱是想那麽幹的。”


    於麗氣得跺腳:“那你明天打報告,換個工作,別在司機班幹了。”


    “那不行,工資高事還少,學徒也是八大員學徒。”閆解成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


    閆埠貴黑著臉拍桌子:


    “這種話你們迴家再說。”


    “軋鋼廠這段時間,關於徐槐的流言很多嗎?”


    閆解成點頭:“特別多,都是一群碎嘴子!”


    無風不起浪呀!閆埠貴若有所思。


    ……


    徐家


    汪成今天派了專人去照顧孫彥,常秀英索性迴了家,因為腳受傷的緣故,今天的飯菜出自陸芍藥的手。


    徐槐迴來,陸芍藥趕緊給徐槐熱飯,袁桐跟著去廚房幫忙,跟小老頭盧象升墊了墊肚子,兩人來到徐槐的書房。


    因為織田永信的日記本上,提到了盧象升的名字,所以徐槐讓汪大飛查了盧象升的資料。


    確實沒料到,盧象升還是一位大名鼎鼎,身懷絕技的壞分子。


    盧象升主攻的書畫做舊,造詣高超,據說他做舊的書畫,連行內的大家都難以看出來。


    不管是仿畫、臨摹款字、做印章、色做舊,都是超一流水準。


    如果再使用宋元明時期的遺留下來的古紙、墨和顏料都用遺存的,包括所有的手法,都用古法製作。


    書畫圈的那些大收藏家,還真就分不出來是不是贗品。


    他50年在好友的推薦下,進了紫禁城博物館工作,從他手裏至少挑出了十件書畫贗品。


    其中有三幅是出自他的手。


    那三幅書畫據說差點被當成博物館的珍品。


    徐槐看著心不在焉,甚至有些猥瑣的小老頭,實在無法把他跟做舊大師聯係在一起。


    在汪大飛給的資料中還寫著,盧象升在解放前,跟已經死了的金大鼎還認識。


    “我們家這些舊家具有近代仿製的嗎?”


    “沒有,都是清中晚的。”


    在這行時間長了,其他類目也都有涉獵,老頭隨意瞥了一眼後說道。


    真讓你裝到了。


    這些還真都是清中晚期的東西。


    老頭確實有點東西。


    “你認識金大鼎吧。”徐槐突然問。


    盧象升愣了一下:“琉璃廠一容齋那位?認識啊,好像兩年前就死了吧?那家夥是個人物。”


    “什麽意思?”


    “當年,他找我們定製了一批宋元時期的古書畫,以及一批金石玉器和瓷器,賣給了一個文物販子,賺了好大一筆錢。那個文物販子和我同姓,叫盧芹,專門把文物走私到國外,賣給西洋人。”


    聽到盧芹的名字,徐槐不動聲色問道:“盧芹現在在哪?”


    “應該在法蘭西,當初就是因為我們做舊的那批古書畫,把盧芹二十年倒賣走私文物的家底都掏空一大半,據說氣得中風了。”


    提起這件往事,盧象升還挺得意,他也沒有隱瞞,反正好些人都知道:


    “我也算是做了一件為國為民的好事,那個盧芹靠著走私文物到海外,賺的盆滿缽滿,好在又通過金大鼎,把錢又給收迴來了。”


    收迴個屁呦!


    金大鼎是漢奸,專門給鬼子斂財的,錢全都讓鬼子弄走了!


    那筆黃金,就是金大鼎當年騙盧芹的那筆錢,怪不得看到了盧芹的名字。


    “哪年的事?”徐槐問。


    “具體時間……對,鬼子投降的兩年前,民國三十二年春,金大鼎找到我們定製的。我們十幾個人,做了快兩年呢。”盧象升道。


    和黃金給的信息對住了。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呸呸呸!


    民國三十二年春,是43年,做舊做了兩年就是45年交的貨。


    確實是鬼子投降前兩個月,金大鼎收到的這筆黃金,應該織田家族是沒來得及弄走黃金。


    莫不是織田家族的人,就是衝著這批黃金和文物來的?


    “說說你的事吧,你覺得是誰調換了田黃三連璽?”徐槐給盧象升沏了杯茶,起碼證明盧象升沒有說謊。


    “還是先說說,誰要害我吧,小徐同誌啊,我還不能死呀,我這一身做舊的本事,還沒個傳人呢。”


    盧象升立馬愁眉苦臉。


    嗯?徐槐敲桌子,沉聲道:“你還想繼續禍害人民?”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盧象升愣了一下,旋即知道說錯話了,急的滿頭大汗。


    徐槐認真道:“你是需要找一個徒弟,把你修複古畫的技術,傳承下去。好以後保護我們國家的文化遺產。”


    哎???


    盧象升滿臉錯愕。


    新腦子就是好用!


    “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把我修複古畫的技術,傳承下去。”盧象升自己都有點不自信。


    “剛好,我家有好幾個孩子,你剛才也都看見了,自己挑五個吧。”徐槐道。


    挑幾個?


    你家就五個孩子,老大還是個女孩子,幹不了這一行,最小的三歲小丫頭,更不行。


    “小徐同誌,你不怕被我牽連?”


    盧象升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他在紫禁城工作,別說徒弟,連個助手都沒有,所有事情都得親力親為。


    幹最累的活,拿最低的工資。


    無他!


    盧象升的存疑壞分子身份造成的,誰都不願跟他有過多的接觸,擔心被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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