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9點42分,北新橋信托商店。


    徐槐穿著不合身的外套,陰沉著臉走進信托商店,目光快速鎖定在韋老七身上。


    西城爆炸,公安受傷7人,受傷群眾四人,倒塌房屋七間,驚動了部裏。


    京城首善之地,豈能有如此巨大的安全隱患!案件從盜竊案,升級為特大案,全市三萬多名公安,全陣以待。


    不僅要抓飛賊鬼手,更要抓張博遠。而且炸藥從何而來,通過什麽途徑進入京城,都必須查的清清楚楚。


    炸彈的事,自有其他人去查,徐槐的任務,是抓住張博遠和鬼手,以及那個隱藏在背後的連複!


    根據瞿海的交代,他認識張博遠,是有一次從證物室偷了半塊徽州墨,本來想賣給韋老七,韋老七沒有收,反手把他介紹給了張博遠。


    是巧合嗎?


    徐槐不信!


    世界上哪有這麽多巧合?你以為你是主角?


    信托商店內,韋老七正有一搭沒一搭,跟一個客人交談,甚至漸漸失去耐心。


    他猛然察覺一道淩厲目光,扭頭一看是徐槐,當即丟下客人,滿臉堆笑小跑過來。


    “徐科長,您有何貴幹?”


    韋老七覺得,他所認識的公職人員中,徐槐頂不錯的人。


    出手大方不說,也不欺負他們這些遺老遺少,上次黑市賣野豬肉,換成其他公職人員,怕是早就給他沒收了。


    還想要錢?


    把你關幾天都是便宜自己了。


    而這次,韋老七臉色突變,他看見徐槐掏出手銬,直接扔給他,那冰涼的手銬卻如同火炭一樣,韋老七覺得燙手。


    這一瞬間,他把自己幹的那些壞事全想了一遍。


    “徐科長,這玩意可不興賣!”老油條韋老七瞬間鎮定下來,跟徐槐打哈哈。


    “你的事發了,自己銬上吧!”徐槐沒啥好臉色。


    韋老七心裏咯噔一下,他感受到了徐槐的怒火,不由得想是哪件事事發了?韋老七倒是沒有慌亂到想跑的地步。


    一來他知道,跑不了。二來他也知道,他幹的那些事,不至於勞改。


    韋老七乖乖給自己戴上手銬,訕笑道:“徐科長,您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為什麽要把瞿海介紹給張博遠?”徐槐抓住韋老七的衣領,將他按在牆麵上,臉色陰沉。


    韋老七立即收起了他那套老油條做派,心裏同時鬆口氣,原來不是衝他來的。


    “徐科長,您說的是市公安局的瞿海科長吧?他家好像有不少好東西,經常過來賣給信托商店,一來二去我們就熟悉了。”


    “大概二十多天前,張博遠找到我,說想認識認識瞿海科長,張博遠和我們家有點淵源,我也不好不給麵子,正好上個月瞿海科長拿半塊徽州墨過來,我就介紹他們認識了。”


    這老狐狸,鬼精鬼精的,徐槐不信,韋老七會不知道,瞿海過來賣的東西,是贓物?


    “你把話說清楚,瞿海拿來的東西,是賣給你,還是賣給信托商店?”


    韋老七一本正經道:“徐科長,我可不敢投機倒把,都是賣給信托商店的,或者放在信托商店寄賣,商店裏都有收條的。”


    媽的!老子早就知道瞿海那貨的東西,來路不正,幸好老子沒貪心!韋老七暗暗慶幸著。


    突然,徐槐轉變話題:“你跟張博遠很熟嗎?”


    “也不是很熟,他爺爺和我大哥是朋友。徐科長,您大概不知道,我大哥在解放前,是北平警署的副署長……”


    徐槐直接打斷韋老七的話:“說張博遠的事!”


    韋老七道:“是是是,張博遠是黑省人,跟他爺爺張海彭43年,還是44年,從黑省搬到京城的,我記不清了。”


    “張海彭在哪?”徐槐喝問。


    韋老七有些古怪地看著徐槐:


    “51年就被槍斃了,您那時候還小,應該不記得了,張海彭是漢奸,是反動分子。”


    原來是漢奸!媽的,漢奸這個頭銜也能繼承?


    想抓到張博遠,那就得弄清楚張博遠的來曆,徐槐沉聲道:


    “說說張海彭。”


    韋老七如數家珍道:


    “張海彭是東北王的拜把子兄弟,當年在黑省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


    謔!這貨還是土匪起家的老軍閥!


    不過徐槐沒聽說過張海彭這號人物。


    “東北王被刺殺後,張海彭因為和少帥不和,日本人抓住這個機會,勾結了張海彭,偽滿洲國建立後,他在偽滿洲國當黑省警備司令。”


    “33年左右吧,張海彭作戰失利,日本人趁機撤了他的警備司令,然後張海彭就去給溥儀當侍從武官長。”


    “41年,張海彭不知道什麽原因辭職了,我聽說他是在東北混不下去了,然後就搬到了京城生活,當時給我大哥送了不少好東西,想保個平安。”


    “我也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張海彭的義子張賽元。這個張博遠,就是張賽元的兒子。”


    又扯到黑省了!


    連複也是黑省爾濱市出生的人,或許連複和張博遠在黑省,就已經認識了。


    “韋老七,你也是遺老遺少,愛新覺羅連複,認識不認識?”


    韋老七搖搖頭,苦笑道:“徐科長,我們家在滿清是鑲藍旗,跟愛新覺羅真的扯不上關係。”


    “你他媽還挺委屈!”徐槐呲牙。


    “不委屈不委屈,現在是新社會,不興封建皇權那一套,我是新中國公民。”韋老七立馬變臉。


    徐槐擰著韋老七的衣領道:“張博遠犯大事了,要槍斃的那種,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你也不想自費買子彈,槍斃自己吧!”


    “張博遠在京城還有個相好的!”韋老七一聽要槍斃,心裏罵道要死了,狗日的害老子!


    他立馬交代張博遠的其他信息。


    “相好的在哪?”


    “我帶您去,我要立功!”


    ……


    南鑼鼓巷


    兩名男子一前一後,相差半步。


    “貝勒爺,徐槐的速度太快了吧,咱們是不是該離開了?”


    走在年輕男子身後的人,三十左右,瘦的皮包骨頭,一看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兩眼無神,走路都飄。


    正是張博遠。


    那個戴著金絲眼鏡,一副幹部打扮的年輕男子,正是連複。連複一雙眼睛閃爍著精明之色,骨子裏自帶著幾分冷傲,仿佛誰都看不上。


    連複眼裏閃爍著興奮之色:


    “不急,陪他好好耍耍,前麵就是徐槐家吧?”


    (股票的事我就是隨便問問,我沒買,因為不懂,也知道賺不到認知以外的錢,也不是鼓勵大家去買的,說一句,不要盲目跟風,股市有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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