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到了最後一步了啊!”路辰看著頭頂的帳篷頂部,眼前浮現起自己第一次來到衝鋒營時候的情景。


    那個時候,屋裏有九個人,隻有鐵牛自己願意主動跟他搭話,也是因此,二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縱然之後路辰發現了鐵牛真正的身份,依舊沒有選擇戳穿。


    可如今,衝鋒營已經不足二十人,曾經的老兄弟全數戰死,連老李也走了,真不知道以後他還能不能撐下去。


    “兄弟們都在養傷,現在城中的百姓自發組建起了一支軍隊,想要加入我們,保衛東江城,大概有三千人左右,你看......”鐵牛強行將臉上的悲傷隱藏,看向路辰低聲問道。


    路辰微微一愣,聲音有些悲涼:“三千人嗎?”


    “這恐怕,也是東江城最後的戰力了吧!”


    鐵牛沉默不語,他很想跟路辰說,不要這麽悲觀,無論是走是留,他們都會緊緊追隨路辰的腳步,可現在麵對這種情況,誰還能冷靜得下來。


    這次不用路辰說,所有的衝鋒營士卒也都感受到了毀滅的氣息,屠丹大軍隻不過是被血滴子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再加上不知為何突然選擇退走,否則在昨天的戰鬥當中,他們可能就全軍覆沒了。


    另一邊,契丹大營中。


    屠丹坐在自己的營帳中養傷,哈兒烈也迴了自己的營房。


    寬敞的營帳中間,擺放著兩具無頭屍體,雖然沒有透露,單從衣著來看,不難分辨這是渣渣輝和渣渣鐵兄弟倆的。


    相比於其他的猛將來說,渣渣輝和渣渣鐵並不是最驍勇善戰的,但卻是屠丹最為信賴的,因為他們是自己的弟弟,是妻子的同胞兄弟,他們會為了自己舍身往死,結果,也確實如此。


    之所以同意哈兒烈的退軍請求,屠丹也有著自己的考慮。


    他知道,哈兒烈害怕了,害怕他們攻下東江城,到時候自己會把哈兒烈殺了,畢竟這場戰役死了太多太多的人,如果哈兒烈最後幫助屠丹贏下,那哈兒烈將會成為草原的新王。


    到那個時候,屠丹該何去何從?


    即便屠丹不殺哈兒烈,草原的名將隻剩下哈兒烈和另一個神出鬼沒的草原第二,對方更是多年來不見蹤影,所以,哈兒烈很有自知之明,主動提出了退軍。


    路辰一直在放水,屠丹也是知道的,因為血滴子,他並不是第一次見。


    上次路辰被上官燕踢出局的時候,路辰曾經消失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路辰就帶著血滴子來找過他,讓他見識了血滴子的威力,並告訴屠丹,如果有一天路辰他用了血滴子,就代表著無路可走,希望屠丹能夠識趣的不要強逼。


    否則血滴子終究會落在屠丹的腦袋上。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鐵牛好幾次將屠丹身邊的那些將領和士卒殺死,都是在給屠丹釋放一種信號,一種我隨時都能取你性命的信號。


    屠丹知道,鐵牛能做到,就像當初路辰來的時候實驗的一樣,隻是看路辰想與不想。


    不過屠丹至今還記得,路辰說過,他不會讓屠丹為難,隻要屠丹不把路辰逼上死路,路辰絕不會趕盡殺絕,對契丹蠻子下死手。


    這點,屠丹也信,畢竟以路辰的本事,明明好多次都可以趕盡殺絕,卻從來沒有傷他的性命。


    這是一種平衡,一種屠丹與路辰之間的平衡,一種大豐與草原的平衡。


    現在的草原,並非絕對的鐵板一塊兒,仍舊有很多部落沒有歸降,甚至好多部落還跟其他外族有勾結,包括這個哈兒烈,雖然他是屠丹手下第一猛將,但並不是一條聽話的狗。


    人的能力越大,往往野心也越大。


    “可汗,哈兒烈將軍求見!”


    正在屠丹胡思亂想的時候,營房外傳來一道稟報聲。


    屠丹雙眼一眯,看向營房外,良久才開口道:“讓他進來!”


    “是!”營房外應了一聲,旋即便聽到那名蠻子開口恭敬地說道,“將軍,請!”


    屠丹眼皮一跳,死死壓製著心中的怒火,眼神冷漠地看著胸口纏著繃帶的哈兒烈,低聲問道:“哈兒烈將軍有何事找本汗?”


    哈兒烈先是朝著屠丹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掃了眼躺在地上的兩具無頭屍體,眼中閃過一抹傷痛,低下腦袋說道:“可汗,我們何時再次出擊,進攻東江城?”


    屠丹抬起眼皮掃了眼哈兒烈,聲音帶著關切問道:“將軍的傷勢不要緊嗎?”


    哈兒烈一愣,感受著胸口隱隱作痛的傷疤,沉聲說道:“此戰我軍損失慘重,但他東江城同樣油盡燈枯,隻要我們現在動手,絕對能弄死路辰,讓他再也沒有反抗的餘地。”


    其實哈兒烈這話說的不錯,路辰的血滴子雖然厲害,但隻要他們不怕死,憑借著人數優勢,肯定能將路辰和東江城徹底毀滅,但問題是,他們真的能夠做到不怕死嗎?


    血滴子最大的作用並不是殺敵多少,而是威懾。


    試想一下,血滴子不殺士卒,單殺將領,尤其是三軍主帥,即便他們兵力多於東江城幾十倍,可那又如何,難道要讓屠丹冒著被分屍的危險去攻打東江城嗎?


    真到那個時候,屠丹被血滴子削掉頭顱,契丹蠻子攻下東江城,對他來說,還有意義嗎?


    人死如燈滅,屠丹死了,東江城破不破根本不重要。


    “將軍說的極是,但不知將軍可有方法破解那暗器?”屠丹故意問道。


    他倒是要聽一聽,哈兒烈究竟有什麽良策,竟然敢提議再次進攻東江城,畢竟屠丹可不信哈兒烈建議攻城,然後自己縮在家裏等著戰果。


    哈兒烈想了想,開口說道:“可汗,屬下覺得,那暗器雖然厲害,但主要的殺招是在脖子上,所以我們隻要戴上頭盔,穿上厚實的盔甲,然後再用粗大的鐵鏈將頭盔和盔甲連在一起,這樣或許就能破解那暗器。”


    屠丹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哈兒烈說的情況,雖然有些不敢恭維那個模樣,但不得不說,他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那,將軍想要何時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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