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夜時舒衝他露出微笑,“王爺,請用。”


    尉遲淩接過她遞來的茶水,突然說了句,“流言止於智者。”


    夜時舒,“……”


    正在這時,文墨突然推開門,稟道,“王爺,今日不但魏永淮來了紫瓊山莊,其母親葛氏和遊夫人溫氏也在莊裏,此刻正在樓下。”


    尉遲淩沒抬頭,隻冷聲道,“盯緊些!她們有何舉動,不必客氣!”


    “是!”


    夜時舒臉色也不好看。


    魏永淮空手而來,說什麽歸還她的東西,分明都是幌子!


    而葛氏和溫氏這兩個女人還一同來了,可見他們是沒安好心的!


    “王爺,若沒什麽事,我想早些迴去。”


    “時候尚早,迴去做何?”尉遲淩斜睨了她一眼。


    “魏永淮把我騙出來,我自是不甘心!早前給他的信件還在他手上,就算他不主動歸還,我也要想辦法將它們毀盡!”夜時舒說著話便要起身。


    “坐下!”尉遲淩冷硬的嗓音猶如下令般,然後指了指桌上的茶水點心,“用完再迴去。”


    “王爺,我沒心情用。”夜時舒撇嘴,忍不住同他擺上了幾分不悅的臉色。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急什麽?”


    “……”


    據文墨盯梢,魏永淮離開紫瓊山莊後,葛氏和溫氏也沒久留,所以她們來山莊的目的文墨並沒有探出來。


    當天夜裏。


    夜時舒一身夜行衣剛飛出承王府高牆,便見一頎長的黑影立在牆下。


    她險些嚇一跳。


    差兩步的距離就跳對方身上了!


    “王爺,您這是做何?”借著月光看清楚男人的模樣,她免不了驚訝。


    “本王許久沒活動筋骨了,今晚閑來無事,陪你做一迴賊。”男人倚著牆壁揚著唇角笑看著她。


    夜時舒眼角狠狠一抽。


    眼前的男人站立著,可站姿隨性散漫,許是臉上有疤痕的緣故,那笑容帶著幾分邪性,跟平日裏的他比起來,整個人莫名地多了一股玩世不恭的味道。


    “您這樣,就不怕被人發現?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麵,要是暴露了,可別賴我!”


    她提醒的話剛落,男人突然伸手,一把勾住她腰肢。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便運起輕功朝遠處飛去——


    風聲在耳邊唿嘯,夜景在腳下飛馳,如此瀟灑肆意的在空中騰飛,別提多刺激了。可夜時舒卻無心旁的,隻扭頭把男人望著,形容不出此刻究竟是什麽感覺,隻知道心跳莫名的加速。


    “抱緊了!摔下去本王可不負責!”


    似是為了嚇唬她,摟著她腰肢的手臂突然鬆了一些。


    夜時舒幾乎是本能地將他抱住。


    在聽到他發出低低的笑聲時,她暗暗咬牙,忍不住在他腰上擰了一把!


    ……


    半個時辰後。


    魏府。


    魏永淮的書房突然著火。


    火勢一發不可收拾,等到府裏下人全趕來時,提著水桶都不知該往哪個方向滅火。


    “淮兒,你沒事吧?”葛氏抓著兒子關心地問道。


    “好端端地怎起火了呢?”魏廣征滿臉怒氣地問道。


    而魏永淮望著被大火淹沒的書房,整個人呆滯著,眼中除了火光外,仿佛再也裝不下其他。


    眼瞧著救火無望,葛氏正準備讓兒子去別的院子休息,魏永淮突然清醒過來了般,轉身就要跑。


    “淮兒,你要去哪?”葛氏眼疾手快地抓住他。


    “母親,肯定是她放的火!她在怨我沒把書信還給她,所以她才來親自毀了我的書房!”魏永淮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道。


    這場火有多蹊蹺他再清楚不過!


    起火的前一刻鍾他還在書房,離開時是他親自吹滅的燭火,周圍再無一點火源,不是有人故意縱火,怎麽可能燒得起來?


    而起火的地方隻有他的書房,他能想到的就是夜時舒!


    且隻有夜時舒才有燒毀他書房的動機!


    葛氏不是不信他的話,隻是見他滿眼是恨,不用問也知道他想做什麽,於是把他抓得更緊,“淮兒,你別衝動,書房毀了就毀了,隻要你沒事就好!”


    “不!我要找她問清楚,為何要如此做?為何這般絕情,連一絲念想和迴憶都不留給我!”魏永淮激動地吼道。


    “淮兒,她已經是承王妃了!”葛氏也忍不住吼了起來。


    魏永淮身體猛地僵住,臉上的怒火如同被冷水瞬間澆滅。


    葛氏見狀,心疼不已地道,“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你還想她作甚?都說好馬不吃迴頭草,何況她背棄了你,連好草都不算!淮兒,你現在入了太子的眼,將來是要為太子做事的。你要明白,她和承王都是太子的眼中釘,我們不可能與他們為伍,隻會與他們為敵!淮兒,忘了她,好嗎?”


    魏廣征也忍不住說道,“淮兒,一個女人而已,不可任性!”


    魏永淮閉上眼深吸了好幾口氣。


    自從做了那個夢以後,他便對夜時舒很是不甘。


    明明是他的妻子,明明他已經擁有了一切,為何現實中他卻是人財兩空……


    “來人,扶公子去水榭院!”魏廣征不再給兒子說話的機會,厲聲朝下人吩咐。


    兩名家丁上前,一左一右扶著魏永淮離開。


    待兒子走遠後,葛氏才又露出惡恨的表情,“淮兒變成這樣,都是夜時舒那賤人所害!她想拋棄我家淮兒風風光光嫁進承王府,我就算壞不了她的好事,也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和承王是多麽的讓人不齒!”


    魏廣征聽著她的話,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


    大火燒起後,夜時舒和尉遲淩躲在暗處看了片刻,見下人多起來後,擔心被發現才不得不離開。


    離開魏府後,夜時舒便直接迴將軍府。


    隻是……


    走了一段路後,她突然轉身,望著身側高大挺拔的男人,“王爺,您不迴府嗎?”


    尉遲淩不自然地抿了抿薄唇,低沉道,“先送你迴去。”


    夜時舒額頭暗暗掉起黑線。


    他這是又想同她‘擠被窩’?


    短暫的糾結過後,她低下頭繼續往前走,算是默許了。


    她能擺脫魏家,能讓魏永淮難堪地退出她的人生,她必須得承認,承王功不可沒。如今他們被賜婚,也算是徹底地綁在了一起,要她過河拆橋她也做不出來。


    哪怕承王心中有人,她也認了……


    未來的路會如何她尚且不知,隻要不傷及她的性命和利益,她能過且過……


    將軍府的戒防不輸承王府,但自家的地盤,夜時舒更是輕車熟路,帶著尉遲淩輕輕鬆鬆就進了高牆、迴了悅心院。


    一進房門,夜時舒的腰肢就被勾住,男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她抵在門後。


    然,就在這一刻,原本漆黑的房間突然亮了起來。


    二人驚愕地朝燭火的方向望去。


    燭台邊點亮燭火的人也正抬頭望著他們。


    “爹……”夜時舒瞬間一臉冷汗。


    夜庚新也是一臉尷尬,哪裏能想到他們迴房就如此迫不及待……


    瞧見他們身上的夜行衣,他立馬轉移氣氛,指著女兒惱怒批評,“我讓人去王府接你,王府的人說你不在。你看看你們,穿成這樣,是去做賊嗎?還有王爺身子……”


    他正訓得起勁兒,突然反應過來什麽,雙眼不由地睜大,然後瞪著那個把女兒抵在門後的男人,如同見鬼般,上嘴唇和下嘴唇顫動著,話都說不利索了,“王爺……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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