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轉醒的德拉科睜開眼睛之後,看見的第一幕就是李覺夏捧著一盒子小點心和哈利分享,哈利則是殷勤地給李覺夏倒牛奶。


    心煩意亂的小少爺恨不得兩眼一翻,再暈上個一天一夜。


    可惜,李覺夏一直關注著他的動靜呢。


    “馬爾福!你醒啦!”李覺夏驚喜地放下點心盒子,三步並作兩步請來了龐弗雷夫人。


    龐弗雷夫人仔細地檢查了德拉科的傷勢。


    “你沒事兒了,馬爾福,肋骨也長好了。”


    說完,龐弗雷夫人就頭也不迴地轉迴休息室小憩去了,昨天可把她折騰的夠嗆。


    德拉科撐著上半身坐了起來,他欲說還休地看著李覺夏。


    李覺夏關心地站在床頭,她伸出手,貼在德拉科胸口,用靈力又細細檢查了一番,確定德拉科沒留下什麽內傷,才鬆了口氣。


    “還有哪兒不舒服嗎?馬爾福,昨天謝謝你救我,你嚇壞我了……”


    德拉科抿了抿唇,揚起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腦袋,悶聲悶氣地打斷了李覺夏的話:“我沒事兒了,你們走吧。”


    李覺夏伸在半空中的手愣住了。


    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馬爾福家的小少爺真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喜好?


    之前對他愛搭不理的時候,德拉科可是又粘人,又臭屁,簡直像個打不死的小強。


    好不容易對他溫言軟語地說話,他還不習慣了?


    李覺夏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問道:“你怎麽了?”


    德拉科一言不發,大有把自己悶死的意思。


    “好吧……”李覺夏有點兒失落,“看來不能和我說,那我就不問了,我讓家養小精靈給你準備了點兒早餐,貼了保溫符,現在還熱騰騰的,你受了傷,最好吃點兒軟和的。”


    見德拉科還是不說話,李覺夏也隻好歎了口氣。


    “那,我和哈利就先走了,再見。”


    突然,德拉科一把掀開了被子,露出了染上了紅色的眼睛,他哀傷地看著李覺夏:“我輸了,我沒有抓到金色飛賊。”


    李覺夏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可是……這隻是一場比賽……我的意思是,你還會打很多場比賽,我相信你未來一定會贏的。”


    “那不一樣!那些!都不重要了!”


    德拉科自暴自棄地將頭搭在床頭上,他無助地看著天花板,抬起手臂搭在眼睛上,自欺欺人地掩蓋自己即將流淚的事實。


    “我請求父親,如果我抓到了金色飛賊,就請他不要敵視你——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夏夏,以後離我遠一點吧,我不想——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傷到你,即使是無心之失。”


    在曆史的洪流中,每個人都在被裹挾著前進,身不由己。


    尤其是他們這樣的孩子,即使他們還處在學校這個伊甸園裏,也沒辦法不顧及他們背後的家族立場。


    就像哈利和德拉科,從他們出生起,就被迫分於兩個陣營了。


    能反抗命運的人是鳳毛麟角,其要付出的代價也通常是難以想象的。


    李覺夏意識到,自己恐怕是徹頭徹尾地誤會了德拉科。


    她迴頭看了看哈利,見哈利的表情也有些悲傷。


    小姑娘輕輕地歎了口氣,她走近德拉科身邊,輕輕攥住了德拉科搭在眼睛上的手臂。


    起先,小少爺還在固執地較著勁。


    李覺夏也沒用太大的力氣,她比德拉科更固執,良久,德拉科才半推半就著放下了手。


    那雙漂亮的灰藍色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眼圈兒裏閃爍著點點淚光,小少爺死死咬著牙,生怕一不注意就在李覺夏麵前掉下眼淚來。


    李覺夏從袍子的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帕,細細替德拉科擦去眼淚,沒想到反而惹得嬌氣的小少爺徹底決堤,大顆大顆的眼淚滲入李覺夏的手帕。


    他倔強地不肯哭出聲來,把眼睛藏在李覺夏的手心裏。


    在喜歡的姑娘麵前流眼淚已經夠丟人的了,更別提旁邊還站著死對頭。


    “馬爾福,你……”


    “叫我德拉科。”小少爺委屈地說,“我道過歉了,格蘭傑原諒我的,求你,叫我德拉科,好嗎?”


    李覺夏忍不住笑出聲來,她伸手揉了揉德拉科那顆鉑金色的小腦袋——


    她早就想這麽做了。


    其實,沒有打發蠟的小少爺看起來更可愛一些。


    “好,德拉科,昨天從球場迴來,我和大馬爾福先生聊了一會兒……”


    “爸爸沒有對你做什麽吧!”一聽這話,德拉科連哭都忘了,他幾乎是彈起來,抓著李覺夏的肩膀從頭到腳開始檢查,“教父在場嗎?他怎麽能允許……不行,我要去給父親寫信,是我自願救你的,他不應該遷怒於你——”


    “別緊張,德拉科,別緊張。”李覺夏輕輕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說道,“大馬爾福先生比你想象的更愛你,德拉科,我想,我們之間有的聊。”


    “你是什麽意思?”德拉科不解地看著李覺夏。


    “說真的,德拉科。”李覺夏苦笑一聲,說道,“我很羨慕你,我相信哈利也是的。”


    “我們兩個沒有親生父母,雖然,我比哈利幸運很多,我有師尊和師兄師姐們,但是,那還是不一樣的。”


    “無論是師尊,師兄師姐,甚至是我,在我們心裏,都無法排到第一名,在我們彼此之前,長生宗,國家,永遠都有更高的位置,這是每一個長生宗弟子從入門起就刻在本能裏的。”


    “但是,你不是,德拉科,在你爸爸媽媽的心裏,你永遠是第一位的,我隻是和大馬爾福先生說,神秘人可能會迴來,到時候,你可能也會被刻上食死徒的標誌,大馬爾福先生就慌張起來了。”


    “其實,我得跟你坦白,從假期時帶你一起去華國,我就是有私心的,我想借你的口,告訴大馬爾福先生,華國和長生宗,我們是冉冉升起的新生力量,我們能與神秘人抗衡,神秘人,絕不是馬爾福唯一的選擇。”


    “我希望馬爾福家族可以重新考慮,失去了你們,無疑是給神秘人的重創,相信我,德拉科,那個作惡多端的人,總有一天會迴來的,他遠遠沒有走到魂飛魄散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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