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鄒春嬌被人販子賣到t國做皮肉生意。


    雖然人長得漂亮,但是不聽話,總想跑,領班的一氣之下把她轉賣到緬北。


    那個時期的緬北是d販和當地軍閥的天堂,被賣過來之後,安分守己了一段時間,給d販們打雜送飯。


    死裏逃生好幾次,她依舊對迴國有強大的執念。


    可是沒有錢,沒有護照,更加沒人幫助,一邊耳朵被割了之後聽力也受到了影響。


    好在碰上了徐墨,兩人處出了感情,蟄伏在軍閥頭子的眼皮下麵,開始積蓄自己的人脈,趁著當地軍閥和政府的動亂,幹脆推翻了奴役,建立了自己的勢力。


    安穩下來的鄒春嬌再次想迴國,卻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心裏很清楚徐墨幹的是什麽生意,不幹不淨還禍國殃民,但在這種你不強大就會被別人搞死的人間煉獄,根本沒有時間思考什麽是善,什麽是惡。


    徐喬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安穩超過半個月,連天的炮火此起彼伏。


    曾經那個殺雞都怕的弱女子,一步一步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喬姐。


    為了彌補自己良心上的不安,鄒春嬌開始燒香拜佛,有意無意地收容走投無路的人。


    在這種兩個極端思想共存的環境下長大,徐喬接受的教育一邊是強取豪奪的雷霆手腕,一邊是能幫則幫的善念。


    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分裂。


    因為這個事,鄒春嬌和徐墨兩人沒少吵架,最後吵得煩了,女人幹脆在t國邊際開了個酒吧,默默把救出來的人送去那邊,時機成熟的時候再送迴國。


    折騰了好幾年,徐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算是默許了。


    畢竟兩人是刀山火海裏殺出來的情誼,感情比尋常夫妻要深很多。


    鄒春嬌安排了洗澡水,陸安梔泡在水桶裏差點昏睡過去,實在是太舒服了,這種感覺好比從鬼門關裏走一遭,忽然住上了五星級酒店。


    強烈的落差讓她迷茫。


    洗完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出來,屋子裏空蕩蕩的,隻有徐喬一個人捧著隻燒雞吃得正香。


    男人側身麵對屋外,半長的頭發掀起一半在後腦勺上紮了個揪揪,露出一張線條流暢的側臉。


    他們兩人的長相都像鄒春嬌,不過男人的骨相硬朗一些,鼻子更挺闊。


    看見陸安梔出來,徐喬大方地扯下一邊雞腿遞給她:“吃嗎?小麗姐下午剛烤的。”


    陸安梔吞了口唾沫,住著雞腿就往嘴裏塞,吃了快兩天的壓縮餅幹,看見個蒼蠅腿都想煮來吃了。


    雞肉軟而不柴,吃起來還帶著淡淡的茶香。


    一個雞腿下肚,完全不抱,她伸手戳了戳徐喬的胳膊,十分熱切地看向他。


    徐喬吧唧吧唧嘴,麵露不舍,一咬牙又扯了半邊雞身過來:“先墊吧墊吧就行了,待會兒還要吃晚飯。”


    陸安梔懶得理他,繼續埋頭吃雞。


    片刻後,她把幹淨的雞骨頭扔在桌上,抹了抹嘴:“那個……那個誰去哪了?”


    徐喬看她一眼:“誰?哪個誰?你說我媽啊?”


    陸安梔輕咳幾聲,點頭。


    “什麽那個誰啊,她不是你媽?”徐喬笑笑:“她去隊裏接老徐,昨天晚上打得兇,搶迴來的東西還填不滿損失,嘖……”


    男人舔了舔虎牙,手裏的雞骨頭隨手往外頭一扔,眸光沉沉:“蔣狗真是活膩了,敢來我們地盤上搶東西,小爺我昨天就該弄死他。”


    陸安梔沉著臉,看見門口忽然竄來幾隻大狼狗,三下五除二搶光了一地雞骨頭。


    徐喬看著她的臉色不怎麽好,悠悠地笑:“嘖,聽說你們z國現在從不打仗,真有那麽好嗎?”


    “是啊,我們喜歡和平。”


    “嘁……”徐喬嗤笑一聲:“什麽和平不和平的,槍杆底下出政權,在緬北,誰的槍杆子硬誰就能活下來。”


    陸安梔沒有抬頭,扯了塊抹布擦著手上的油:“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


    她能理解,不代表認同。


    就像她能理解鄒春嬌為什麽這麽多年不迴國,並不代表自己心裏一點也不再怨恨她。


    徐喬看她悶悶不樂,以為是在想找出抓她的園區頭子,報仇泄憤,轉身安慰道:“姐,你放心啊,我們現在也進入高科技時代了,別看緬北位置偏,你們z國有的那些技術,我們都有。”


    “所以呢……”


    “所以不出兩個小時,我爸肯定能查出來是誰綁了你,然後,小爺我開坦克去炸了他們。”


    “……”陸安梔莫名打了個寒戰,低喃道:“殺人放火這種事,你倒是幹得很熟練。”


    “啊?”


    “沒什麽……”


    陸安梔岔開了話題,開始聊起門口搖尾巴的大狼狗,不知道為什麽,她現在一想起園區的事情,總是忍不住有些作嘔。


    但是要說因為自己的遭遇,就去跟人火拚,嘖……


    還不如去多救幾個人。


    ……


    快要入夜的時候,鄒春嬌跟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迴來了。


    她坐在輪椅上,男人躬著脊背在後麵推著她慢慢走。


    園區沒有路燈,直到屋子裏昏黃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陸安梔才看清了那張臉。


    寬額頭,高鼻梁,眸光沉靜,渾身卻透著一絲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息,頭發很短,貼在頭皮上的細密一層幾乎全白了。


    男人的語氣帶著濃重的口音,正在垂著眸子解釋:“我都說了,那個園區是老蔣的地盤,我們用武力,不合規矩。”


    “規矩規矩,老娘非要去呢?”


    “哎……你怎麽……”


    看見陸安梔站在門口,兩人的對話戛然而止。


    鄒春嬌蹭的一下從輪椅上跳下來:“梔梔你怎麽出來了,腳好了嗎?快去坐著休息。”


    跟在身後的男人不太熟練地擠出一絲微笑:“你好,我叫徐墨。”


    陸安梔趕緊點了點頭,想了想還是稱唿道:“徐叔叔好,我叫陸安梔。”


    兩人都沒有挑明身份,彼此心知肚明。


    常年生活在緬北,紫外線強,風餐露宿,徐墨這張臉看起來已經有了明顯的老態。


    正在一旁打醬油的徐喬一蹦跳了下來,抱怨道:“爸,那個坦克機槍有個滑索掉了,找個修車的來看看,我昨天差點拿不動槍死在上麵。”


    “什麽?”徐墨睨了他一眼:“怎麽不早說,基地裏會修車的那個昨天被打殘了。”


    “不會吧。”徐喬仰天長嘯:“他娘的,我搞了半天沒搞定,完犢子了。”


    陸安梔聽了一嘴子,忽然毛遂自薦:“要不,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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