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超一臉認真的樣子，季風嘴角抽了抽：
“你進步個錘子，好惡心，有事說事。”
“風哥，昨天公司製作合同的時候，我跟著全哥一起聊了下新的項目，就是新的卡牌遊戲項目，感覺很有搞頭。”
季風見張超真的開始和他聊起工作的事情。
也收斂了剛才玩笑似的表情，連喝水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沉聲道：
“你跟我還搞虛頭巴腦的東西？別擱那藏，有想法直接說。”
張超眼瞅著迂迴戰術被當場識破，隻能尷尬的撓了撓頭。
稍微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風哥，我想讓你給我個機會，我想帶一個新項目。”
很直白，也很明確的要求。
別的不說，公事上，他很喜歡手下人有這樣的直白態度。
公司需要效率，創業期也需要有野心的人。
沒有野心的人成不了事，也用不了。
他們一天到晚，上班摸魚，下班打膠，爭鋒上進看不到，遊戲人生少不了。
這樣的人，他拿什麽激勵啊？
10連抽嗎？
還是給他一點珍藏的種子和網站？
這種人根本就沒辦法用。
張超有點野心是好的，季風也有意培養他，因為目前公司在關鍵崗位上，能信任的人太少。
初創期，尤其是互聯網公司，不是說伱高薪隨便找個人來負責項目就完事了，不安全的。
外招的人有可能是坑，有可能是雷子，也有可能是臥底。
這種情況在互聯網行業持續了將近20年，到季風重生前都還有。
竇丁他們值得信任，但沒技術，也沒這方麵的能力。
張超屬於可以信任的人，問題是他實力也沒多強。
他的工作很雜，兼職了一部分【傳奇】gm的工作，兼職了一部分【打分帝】設計，運營，策劃。
他本就是在校大學生，而且才大一。
技術上可能要比季風好一點，但要說多麽多麽牛逼，也不存在。
原本季風的想法是讓他跟著混一年，累積一些技術和經驗，打磨一下再上馬。
想不到他這時候居然自己站出來了，倒是有點意思。
“你真想單獨帶一個項目？”
見季風蹙著眉，張超看著都揪心，但還是點頭承認。
“真想。”
“哪個？”
“《三國殺》！”
季風眉頭蹙的更深了，陰陽師上線還早的很，期間的資金投入會一直持續。
兩個新項目，主要資金肯定是由投資人的錢來推進。
季風擁有主導權，但投資人的情緒也需要照顧，沒人希望自己的錢打水漂。
當然，鵝廠那種保護性投資就不說了，那種投資已經屬於危害行業的行為。
眼下的投資人就沐晚秋，薑朝陽都還屬於待定。
作為一個正經生意人，季風需要對投資人負責。
張超這個情況，他還真不好說：
“年紀輕輕，膽子就這麽大，超子，你真是不怕死啊！”
“風哥你說過的，怕死就不叫年輕人了。”
“其實混一年是更好的選擇，以後會有更多的項目，你現在上馬，翻車就沒了，我以後想給你機會，投資人都不會願意。”
“風哥，你說了要抓住機會的，我覺得《三國殺》就是我的機會。”
季風說的都是實話，但張超明顯也有自己的想法。
“風哥，我知道自己沒經驗，技術也不太行，但我還是想試試，我覺得《三國殺》很適合我。”
“沒技術，沒經驗，那你打算拿什麽打動投資人？”
“創意，想法。”
張超很真誠，也有了野心和幹勁，但這些都沒那麽重要。
在互聯網行業，最重要的，能起決定性意義的。
永遠都是創意。
於是，季風在思索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
“行，晚上跟我一起，我給你一次機會，看看你能不能打動投資人，順便打動我。”
“明白，謝謝風哥。”張超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他知道，季風說的一次機會，就隻是一次普通的機會而已。
季風雖然對自己人很好，但在關鍵問題上從來都不含糊，張超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不過，他覺得應該嚐試。
聊完了公事，兩人也帶著早飯迴到了宿舍，準備隨便對付一口，就去上課。
並肩上樓時，季風隨口問道：
“下定決心幹事業了，以後不談對象了？”
“那怎麽辦呢，我這種屌絲，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皮囊，也沒有讓人日久生情的本事，也隻能掙錢了，起碼錢不會糊弄自己。”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也不需要那麽偏激……”
“風哥，我心裏也有數的，我也見過有人不遠萬裏，隻為相見一麵，也見過有人迴複晚安，卻身在夜店。
情人節後的拉圾桶裏總會出現玫瑰，有的電影票褪色了，也會被夾在書本的第一頁。
我曾經也是為愛衝鋒的純愛戰士，這不是被社會和女人甩了幾巴掌，才老實了麽？”
張超說的灑脫，季風聽的無奈。
未來幾年，小仙女的發展還會繼續，男女環境隻會越來越糟糕。
但這種社會大環境問題，季風也無能為力。
“唉，你是不是和呂全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思想出問題了？”
“其實全哥看的就挺開，為啥要找女朋友？我們兩個要是都不找老婆，那就省下來兩份彩禮，一套房子。
到時候我倆住一起，一起去洗jio，一起找妹子，天天換，幾十萬彩禮夠洗大半輩子了，還不夠爽的？”
季風：()？？？
聽著是歪理，仔細思考一下，好像還真是那麽迴事。
“離譜！”
迴到宿舍，周奕含已經起床，徐銘則是還在睡覺。
季風走過去蹬了他兩腳屁股：
“唉唉，老徐起床吃飯了。”
被季風蹬了，徐銘也不生氣，渾渾噩噩的從床上爬起來。
“一天到晚就是起床，上課，吃飯，真尼瑪的沒意思……”
“那怎麽辦呢？人總不能每天無所事事，混吃等死吧？”季風理所當然的說道。
徐銘噌一下站了起來：
“嗬，如果我們每天無所事事，混吃等死，那跟夢想成真有什麽區別？”
張超一冷，他最近覺得自己行了，便開始銳評徐銘：
“其實就是銘哥的拖延症太嚴重，不到最後一刻都不願意動。”
徐銘聞言不屑的一笑：
“拖延症？嗬，超子你還是太年輕了，拖延症代表老子聰明且效率高，總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任務。”
“我看銘哥是玩手機玩的，思想出問題了，手機依賴症。”
徐銘依然頂著個褲衩繼續反駁：
“嗬嗬，喜歡玩手機說明我比較獨立，能夠獨自發現生活的樂趣。”
“那你半夜不睡覺，猛猛洗腳也算優點嗎？”季風也加入了話題。
“洗腳說明我是一個會生活，有情調的人，不像你們一群屌絲！”
“那你還整天躺在床上那麽焦慮？”張超繼續不服。
“焦慮是因為我未雨綢繆，思索未來。”
“這不是擺爛嗎？”周奕含也開始反駁。
“擺爛一時叫擺爛，擺爛一輩子，那叫沉浸於自己的烏托邦，你們懂個錘子。”
季風：()？？？
張超：陷入沉思！
周奕含：銘哥說的有道理，考完公就這麽幹！
徐銘的一通擺爛輸出，給三人說沉默了。
剛剛立誌改變自我的張超，這會道心差點都被幹碎，但還是忍不住嗆聲：
“好好好，銘哥渾身都是優點，沒有缺點是吧？”
可徐銘大帝根本不吃超子那套。
“那，必籲~的，一個優秀的人，優點都藏在他的缺點裏，我就是這種人。”
季風感慨，超子的思想高度，和銘哥比起來，差了確實不止一籌。
徐銘這波言論，三殺他們，合理。
啪啪啪！~
別人不清楚，他是鼓掌了。
“所以銘哥吃早飯嗎？”
“果真嗎？”
“果真啊！”
徐銘一踢被子，直接從床上蹦下來：
“公若不棄，銘，願拜公為義父！”
“吾兒，快起！”季風笑著點頭。
男人之間的情誼就是這樣，相識之後，其實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
雖然事事無絕對，但你請兄弟們吃飯的話，兄弟們是真的會記你的好。
叫你一聲義父，也未嚐不可。
……
工管係教室，溫暖轉著筆，走了神。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走神吧，但她真不是故意的，隻是忍不住會去想。
想著想著，嘴角就會忍不住上揚，臉色也多了幾分紅暈。
一直到……
“溫暖同學，你來迴答一下這個問題。”
老師提問的時候，溫暖依然在發著呆，嘴角掛著笑。
這一幕被工管係的很多人看見，頓時有人驚唿：
“臥槽，鐵樹開花了！”
“尬黑，溫暖不是一直都有男朋友，隻是人家比較低調。”
“溫暖，溫暖！”
同桌急切的推了推溫暖，終於讓不再自閉的少女迴過神來，她連忙起身，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題目。
隨後表情迅速恢複冷漠，開始認真作答：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
帶課老師已經40來歲，溫暖剛才的樣子他也看在眼裏。
在平時，這個極為自律，學習又極好的女孩給他留下了很多印象，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溫暖露出這副表情。
戀愛了呢！
這大概就是青春吧，真是讓人懷念。
“溫暖同學的迴答很好，但以後上課還是不要這樣發呆比較好，在思念一個人麽？”
“啊？我……”溫暖一時語塞。
大學的校園早已經不似高中那樣冰冷，沉默，緊迫。
連老師也不似從前那樣嚴肅，他緬懷了一下自己，露出一副也曾經曆過的表情，有感而發：
“少年的熱血，就像仲夏夜的荒原，而少女的笑容，是青春最難忘的畫麵。
我們很多同學的青春，沉靜的像一潭死水。
隻有偶爾的飛鳥掠過，才會有圈圈的漣漪。
可能會有人覺得，這種安靜的青春似乎沒有什麽故事，但其實，青春二字本就充滿了故事。
遇到有趣的事情可以分享給那些不會敷衍你的人，那樣才有意思，
可以是你喜歡的人，也可以是喜歡你的人，也可以是爸爸媽媽。
不過大家不要露出姨母笑了，畢竟現在是上課時間，不是給你們吃瓜的。
坐下吧，溫暖同學。”
“嗯，是。”
溫暖坐下時還有些臉紅，不過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
沐晚秋時不時的看向她，看一會兒後，又會選擇繼續趴在自己的胳膊裏，嚐試認真學習。
上學期她差點掛科，這學期她可不想再出現那種情況了……
到了下課點，沐晚秋一臉愁容的來到溫暖旁邊：
“晚上好像又要掏錢，我最近花錢有點多，繃不住了。”
溫暖一愣，一時間沒理解沐晚秋這話是什麽意思，就按照正常過日子的想法迴答起來：
“那就節省一下唄，正常生活不需要花很多錢的，兩個人做飯的話，炒2個菜就行，很便宜。”
兩個人做飯……
看著溫暖跟她說起生活，做飯，沐晚秋的眉毛都糾結在了一起。
“溫暖，你好的讓人嫉妒不起來。”
“啊？”
“晚上朝陽哥和季風要去談投資人的事，我也是投資人，也要花一大筆錢的，買菜做飯才省幾個啊？”
聽小富婆這麽說，溫暖也隻能表示同情：
“你不會又要賣房子吧？”
“我現在手裏還有一點，到時候看。”
“那兩個項目還處於概念狀態，如果資金不充裕的話，也不一定非要強求。”
“不存在的，我砸鍋賣鐵都得支持！”
沐晚秋不太懂做生意，但她也不需要懂啊！
季風和薑朝陽懂就行了，她有天使輪權益，跟著恰一下秋風，總該不會虧錢吧？
她又不傻，按照股份來說，她現在已經賺很多了。
“那晚上一起。”
“好。”
兩人剛約好晚上的事情，兩個學生會的成員突然來到了教室，徑直走到了沐晚秋和溫暖的麵前。
“溫暖同學是吧？”
“有什麽事麽？”
“商交處的幾位導師和教授，有重要的事情請你過去一下。”
沐晚秋感覺兩人來勢洶洶，便不動聲色的晃了晃溫暖手臂。
可溫暖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甚至還對兩人露出了微笑：
“好，你跟他們說一下，我現在就過去。”
兩人似乎也沒想到溫暖居然會這麽淡然，哪怕大二大三的學生，被商交處堵著，怕也是心慌意亂。
溫暖才大一，她表現的未免也太平靜了一點。
真不愧是商交處的新晉傳奇人物！
“那好，溫暖同學你盡快。”
“嗯，我就發個消息。”
溫暖拿出手機，對著置頂人發了條消息。
【商交處找上我了，應該是打分帝的事情。】
約莫10來秒後。
【我在商交處門口等你，我來？】
【不用，讓我自己先試試。】
【好。】
和季風溝通完畢，溫暖臉上的笑容更甚之前。
溫暖和季風通氣，是因為她也沒把握擺平這事。
但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畢竟季風會站在她身後。
“好了，我們走吧。”
……
當溫暖和沐晚秋跟著學生會兩人來到商交處時，季風果然已經在這裏等著。
同行的人還有葉雨薇，張超。
在看到季風的時候，自閉少女快步走到他麵前詢問：
“有什麽要交代我的麽？”
季風對一旁的葉雨薇使了個眼色：
“小葉給她重新紮一下頭發，盤起來，幹練點。”
“啊？好的。”
隨後季風繼續認真：
“他們肯定會攻擊輿論方麵，因為傳大了，魔都大學本身就會承受壓力，這點不可否認。
但他們如果提壓力大，你就轉移話題，說【少女】的事。
別明說他們拿錢不辦事，意思卻要表達出來。”
“還有麽？”
“把權力直接給他們，魔都大學被清北碾了那麽多年，沒點脾氣是不可能的，讓他們享受一次輿論的劍。”
聽到季風這樣說，溫暖卻沒有答應，反而蹙眉質疑起來：
“直接放大學的評分？不行吧，那太危險了！”
季風見溫小暖很理智，也是讚許的點點頭：
“聰明，當然不能直接放大學評分，本身清北能量就比魔都更大，更何況還會波及其他大學，現在放等於尋死。”
“那應該怎麽做？商交處的人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怎麽讓他們享受輿論？”
“評分大學不可以，但是評分大學食堂，就沒問題。”
溫暖的目光停滯了片刻。
食堂？
聰明的自閉少女立刻明白其中意思。
黑你的大學有可能招惹禍事。
但我黑你食堂總該沒問題吧？
“溫暖同學，快點吧。”
被學生會的人催促，溫暖對著季風他們做出了個“ok”的手勢，隨後悄悄握緊了一下季風的手掌。
其實她是想親一下再走的，可惜人太多，有點不好意思。
有了季風的提醒，溫暖的信心充足了許多。
魔都大學，商交處？
很厲害嗎？
好吧，確實很厲害，搞創業扶持起來過不少牛逼企業，他們現在也處於抱腿狀態。
但那又怎麽樣呢？
合同都簽了，公章都蓋了，總不能不認賬吧？
而且季風說的很有道理，拿【少女】的錢就笑嘻嘻，遇到【打分帝】這種容易惹事的，就開始找麻煩，不願意接鍋。
沒這個道理的。
被人帶到了商交處二樓，溫暖一進門，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壓抑。
包括李老在內，教授一共六個人，還有幾個理事。
其中陸瑾教授的臉色最難看，畢竟上次【打分帝】的事情，就是她簽字蓋章同意的。
現在這個情況架勢，看樣子是受到了問責。
“李老，陸教授，陳教授，張教授，王教授，吳教授，還有諸位理事，中午好……”
溫暖保持了自己的禮貌，進退有據，從容不迫。
但她還是有些緊張的，手心已經出現了汗漬，隻是沒有表現出來。
幾個教授沒說話，這種時候，肯定是由理事來開炮的：
“溫暖同學，你們【打分帝】app，一開始申報時，隻是一款校園評分軟件。
可最近經常出現一些偏激言論，常常會有人攻擊曆史人物，甚至連專業都會遭到評頭論足，這種情況很不和諧啊……”
“沒有什麽不和諧吧？曆史人物本就應該由後人評說，我們也隻是看客。
至於專業的評論，那大概是同學們內心深處的想法，和切身的實際感受……”
隨著一位理事的開場白，溫暖也開始了這場不算激烈，卻很漫長的爭辯。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提出。
溫暖一個一個迴答。
幾個教授始終都沒有開口，許久之後，吳教授敲了敲桌子，開了腔：
“【打分帝】這種輿論環境，肯定是和魔都大學校風不符的，小溫，你應該知道。”
溫暖微微眯起眼，終於還是來了。
“那【少女】仆從就和魔都大學相符了麽？雖然它每月的分紅都有好幾十萬，可畢竟是個卡牌圈錢遊戲。
魔都大學扶持這種圈錢的卡牌手遊，也非常不合理，吳教授你說是吧？”
赤果果的威脅。
溫暖的說辭還是激烈了一些，主要是因為她太緊張，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說出口後，溫暖就感覺到不妥。
除了吳教授臉色難看外。
對麵的其他幾個教授也跟著笑了笑，感覺就像是在笑話一個做事被逼急了，有些衝動的小孩子。
溫暖臉色晦暗了片刻。
她知道這些人是老一輩，有經驗，有人脈，需要尊重。
自己年輕，沒經驗，沒人脈，能力說強吧，也就那麽迴事。
老一輩批評，看輕她，似乎都是理所應當的。
但她仍然不喜歡這種笑容。
一直都不喜歡。
她的脾氣從來都不好，隻是很多情緒都被她隱藏起來了。
不能發火，現在有正事要辦！
“溫暖同學，商交處也不是離了誰，就不能轉了的，你要明白這一點。”
“我當然知道，但我們指尖未來的潛力，也從來都不止於此，【打分帝】也會讓魔都大學獲得一些以往沒有的東西。”
一直沉默喝茶的李老終於抬頭，親自開口：
“說說。”
溫暖調整了一下唿吸，露出平和的笑容，繼續：
“既然是校園打分軟件，那評論的可不僅僅是專業，還有學校……”
提到學校，幾個教授理事頓時搖頭。
都是人精，在沒有足夠體量的情況下，給學校上評論，風險太大了，甚至會被領導層直接下架。
“小溫你還是太天真了一些，每個優秀大學，總會出來一些商政的精英，你知道直接評論學校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嗎？”
溫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滿，她又被人打斷了一次。
今天這種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教授，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
“那行，你繼續說。”
“直接開放評論學校確實很不理智，但如果同學們評論一下學校食堂的飯菜好不好吃，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食堂？
這是個很多學校的老問題了，這個問題倒是很有趣。
幾個教授麵麵相覷，交換了一下眼神。
溫暖見狀，知道他們是產生了一些輿論心思，於是又把話題說開了一些：
“那我們把這個話題延伸一下，評論一下學校的圖書館好不好？學校的體育館好不好？學校的實驗室好不好？甚至學校的風景好不好？
如果所有東西都很好，那還需要評論校園麽，考生和家長的心裏也會有所偏向了。”
在場的教授都知道，溫暖是在狡辯。
從一開始進入辦公室開始，就是在為【打分帝】狡辯。
商交處有不少人覺得，【打分帝】以後肯定會招來一些禍端，問責，或者上麵的批評。
這種顧慮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但他們聽到溫暖的說辭後，也稍微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輿論，評價。
究竟是什麽樣的？
辦公室不知道何時開始，陷入了沉默，很久都沒人說話。
最終，還是李老打破了辦公室的沉默，起身給這件事定了調子：
“這樣，【打分帝】app的事情暫時擱置，一切照舊，小溫你也別多想，商交處永遠都會支持我們創業扶持的項目。
放心幹，大膽做，不過以後對評論這塊還是要多把把關，畢竟輿論是把雙刃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從古至今，沒有人不喜歡吹捧。
他們可以是個人，但作為魔都大學的教授，那代表的就是魔都大學的派係利益。
輿論的滋味，誰都想嚐嚐。
【打分帝】這種隱藏的輿論軟件，先試試也未嚐不可。
溫暖彎起了眉梢，輕輕點頭：
“知道了，李老，我會認真做好的。”
“去吧，去吧，你應該剛下課，都沒吃飯吧？去嚐嚐學校的食堂，有什麽意見或者建議，也可以提一提。”
學校食堂也是商交處責任承包的，上次充值送5元的事情，就是陸瑾點的頭。
現在要做食堂輿論，那肯定要給安排好。
“好，我知道了。”
溫暖對眾人一一鞠躬。
走下樓的時候，也不禁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表現的挺一般，但還好，總算是過關了。”
……
商交處門口，等待許久的張超掏出煙盒，卻發現裏麵已經空了。
“風哥，有煙沒？”
“沒。”
季風搖搖頭，其實從昨天開始他就沒抽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想法。
總之，就是沒抽。
一旁的葉雨薇見張超憋的抓頭，主動走過去，掏出自己的助理煙，給季風和張超一人遞了一根。
“呐！”
“嗨，老葉穩的一批。”
“滾一邊去。”
張超笑嘻嘻的接過煙，季風這邊卻有些猶豫。
葉雨薇見他遲疑，頓時有些疑惑，還以為是季風嫌棄她：
“你還嫌我髒啊？我戒煙了，沒抽過，這是幫溫總做事買的？”
“不不不，我沒嫌棄你的意思。”
“那你拿著啊，怎麽，華子還嫌孬啊？”
“不是，我……”季風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說話間，溫暖已經走了出來。
見到葉雨薇給季風遞煙的一幕，她是沒什麽反應的，畢竟她可以接受季風抽煙。
可她看到一向淩厲的季風吱吱唔唔的，也感覺有點奇怪。
開動聰明的腦瓜思考。
溫暖的嘴角的微微上揚，快步走了過去，順手拿起那支煙，塞迴了葉雨薇的煙盒裏。
“他備孕，不抽。”
季風：(°ー°〃)完了，社死！
不是，誰備孕？他和誰備孕？
張超：Σ(っ°Д°;)っ？？？
葉雨薇：Σ(っ°Д°;)っ？？？
(本章完)
“你進步個錘子，好惡心，有事說事。”
“風哥，昨天公司製作合同的時候，我跟著全哥一起聊了下新的項目，就是新的卡牌遊戲項目，感覺很有搞頭。”
季風見張超真的開始和他聊起工作的事情。
也收斂了剛才玩笑似的表情，連喝水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沉聲道：
“你跟我還搞虛頭巴腦的東西？別擱那藏，有想法直接說。”
張超眼瞅著迂迴戰術被當場識破，隻能尷尬的撓了撓頭。
稍微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風哥，我想讓你給我個機會，我想帶一個新項目。”
很直白，也很明確的要求。
別的不說，公事上，他很喜歡手下人有這樣的直白態度。
公司需要效率，創業期也需要有野心的人。
沒有野心的人成不了事，也用不了。
他們一天到晚，上班摸魚，下班打膠，爭鋒上進看不到，遊戲人生少不了。
這樣的人，他拿什麽激勵啊？
10連抽嗎？
還是給他一點珍藏的種子和網站？
這種人根本就沒辦法用。
張超有點野心是好的，季風也有意培養他，因為目前公司在關鍵崗位上，能信任的人太少。
初創期，尤其是互聯網公司，不是說伱高薪隨便找個人來負責項目就完事了，不安全的。
外招的人有可能是坑，有可能是雷子，也有可能是臥底。
這種情況在互聯網行業持續了將近20年，到季風重生前都還有。
竇丁他們值得信任，但沒技術，也沒這方麵的能力。
張超屬於可以信任的人，問題是他實力也沒多強。
他的工作很雜，兼職了一部分【傳奇】gm的工作，兼職了一部分【打分帝】設計，運營，策劃。
他本就是在校大學生，而且才大一。
技術上可能要比季風好一點，但要說多麽多麽牛逼，也不存在。
原本季風的想法是讓他跟著混一年，累積一些技術和經驗，打磨一下再上馬。
想不到他這時候居然自己站出來了，倒是有點意思。
“你真想單獨帶一個項目？”
見季風蹙著眉，張超看著都揪心，但還是點頭承認。
“真想。”
“哪個？”
“《三國殺》！”
季風眉頭蹙的更深了，陰陽師上線還早的很，期間的資金投入會一直持續。
兩個新項目，主要資金肯定是由投資人的錢來推進。
季風擁有主導權，但投資人的情緒也需要照顧，沒人希望自己的錢打水漂。
當然，鵝廠那種保護性投資就不說了，那種投資已經屬於危害行業的行為。
眼下的投資人就沐晚秋，薑朝陽都還屬於待定。
作為一個正經生意人，季風需要對投資人負責。
張超這個情況，他還真不好說：
“年紀輕輕，膽子就這麽大，超子，你真是不怕死啊！”
“風哥你說過的，怕死就不叫年輕人了。”
“其實混一年是更好的選擇，以後會有更多的項目，你現在上馬，翻車就沒了，我以後想給你機會，投資人都不會願意。”
“風哥，你說了要抓住機會的，我覺得《三國殺》就是我的機會。”
季風說的都是實話，但張超明顯也有自己的想法。
“風哥，我知道自己沒經驗，技術也不太行，但我還是想試試，我覺得《三國殺》很適合我。”
“沒技術，沒經驗，那你打算拿什麽打動投資人？”
“創意，想法。”
張超很真誠，也有了野心和幹勁，但這些都沒那麽重要。
在互聯網行業，最重要的，能起決定性意義的。
永遠都是創意。
於是，季風在思索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
“行，晚上跟我一起，我給你一次機會，看看你能不能打動投資人，順便打動我。”
“明白，謝謝風哥。”張超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他知道，季風說的一次機會，就隻是一次普通的機會而已。
季風雖然對自己人很好，但在關鍵問題上從來都不含糊，張超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不過，他覺得應該嚐試。
聊完了公事，兩人也帶著早飯迴到了宿舍，準備隨便對付一口，就去上課。
並肩上樓時，季風隨口問道：
“下定決心幹事業了，以後不談對象了？”
“那怎麽辦呢，我這種屌絲，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皮囊，也沒有讓人日久生情的本事，也隻能掙錢了，起碼錢不會糊弄自己。”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也不需要那麽偏激……”
“風哥，我心裏也有數的，我也見過有人不遠萬裏，隻為相見一麵，也見過有人迴複晚安，卻身在夜店。
情人節後的拉圾桶裏總會出現玫瑰，有的電影票褪色了，也會被夾在書本的第一頁。
我曾經也是為愛衝鋒的純愛戰士，這不是被社會和女人甩了幾巴掌，才老實了麽？”
張超說的灑脫，季風聽的無奈。
未來幾年，小仙女的發展還會繼續，男女環境隻會越來越糟糕。
但這種社會大環境問題，季風也無能為力。
“唉，你是不是和呂全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思想出問題了？”
“其實全哥看的就挺開，為啥要找女朋友？我們兩個要是都不找老婆，那就省下來兩份彩禮，一套房子。
到時候我倆住一起，一起去洗jio，一起找妹子，天天換，幾十萬彩禮夠洗大半輩子了，還不夠爽的？”
季風：()？？？
聽著是歪理，仔細思考一下，好像還真是那麽迴事。
“離譜！”
迴到宿舍，周奕含已經起床，徐銘則是還在睡覺。
季風走過去蹬了他兩腳屁股：
“唉唉，老徐起床吃飯了。”
被季風蹬了，徐銘也不生氣，渾渾噩噩的從床上爬起來。
“一天到晚就是起床，上課，吃飯，真尼瑪的沒意思……”
“那怎麽辦呢？人總不能每天無所事事，混吃等死吧？”季風理所當然的說道。
徐銘噌一下站了起來：
“嗬，如果我們每天無所事事，混吃等死，那跟夢想成真有什麽區別？”
張超一冷，他最近覺得自己行了，便開始銳評徐銘：
“其實就是銘哥的拖延症太嚴重，不到最後一刻都不願意動。”
徐銘聞言不屑的一笑：
“拖延症？嗬，超子你還是太年輕了，拖延症代表老子聰明且效率高，總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任務。”
“我看銘哥是玩手機玩的，思想出問題了，手機依賴症。”
徐銘依然頂著個褲衩繼續反駁：
“嗬嗬，喜歡玩手機說明我比較獨立，能夠獨自發現生活的樂趣。”
“那你半夜不睡覺，猛猛洗腳也算優點嗎？”季風也加入了話題。
“洗腳說明我是一個會生活，有情調的人，不像你們一群屌絲！”
“那你還整天躺在床上那麽焦慮？”張超繼續不服。
“焦慮是因為我未雨綢繆，思索未來。”
“這不是擺爛嗎？”周奕含也開始反駁。
“擺爛一時叫擺爛，擺爛一輩子，那叫沉浸於自己的烏托邦，你們懂個錘子。”
季風：()？？？
張超：陷入沉思！
周奕含：銘哥說的有道理，考完公就這麽幹！
徐銘的一通擺爛輸出，給三人說沉默了。
剛剛立誌改變自我的張超，這會道心差點都被幹碎，但還是忍不住嗆聲：
“好好好，銘哥渾身都是優點，沒有缺點是吧？”
可徐銘大帝根本不吃超子那套。
“那，必籲~的，一個優秀的人，優點都藏在他的缺點裏，我就是這種人。”
季風感慨，超子的思想高度，和銘哥比起來，差了確實不止一籌。
徐銘這波言論，三殺他們，合理。
啪啪啪！~
別人不清楚，他是鼓掌了。
“所以銘哥吃早飯嗎？”
“果真嗎？”
“果真啊！”
徐銘一踢被子，直接從床上蹦下來：
“公若不棄，銘，願拜公為義父！”
“吾兒，快起！”季風笑著點頭。
男人之間的情誼就是這樣，相識之後，其實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
雖然事事無絕對，但你請兄弟們吃飯的話，兄弟們是真的會記你的好。
叫你一聲義父，也未嚐不可。
……
工管係教室，溫暖轉著筆，走了神。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走神吧，但她真不是故意的，隻是忍不住會去想。
想著想著，嘴角就會忍不住上揚，臉色也多了幾分紅暈。
一直到……
“溫暖同學，你來迴答一下這個問題。”
老師提問的時候，溫暖依然在發著呆，嘴角掛著笑。
這一幕被工管係的很多人看見，頓時有人驚唿：
“臥槽，鐵樹開花了！”
“尬黑，溫暖不是一直都有男朋友，隻是人家比較低調。”
“溫暖，溫暖！”
同桌急切的推了推溫暖，終於讓不再自閉的少女迴過神來，她連忙起身，看了一眼黑板上的題目。
隨後表情迅速恢複冷漠，開始認真作答：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
帶課老師已經40來歲，溫暖剛才的樣子他也看在眼裏。
在平時，這個極為自律，學習又極好的女孩給他留下了很多印象，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溫暖露出這副表情。
戀愛了呢！
這大概就是青春吧，真是讓人懷念。
“溫暖同學的迴答很好，但以後上課還是不要這樣發呆比較好，在思念一個人麽？”
“啊？我……”溫暖一時語塞。
大學的校園早已經不似高中那樣冰冷，沉默，緊迫。
連老師也不似從前那樣嚴肅，他緬懷了一下自己，露出一副也曾經曆過的表情，有感而發：
“少年的熱血，就像仲夏夜的荒原，而少女的笑容，是青春最難忘的畫麵。
我們很多同學的青春，沉靜的像一潭死水。
隻有偶爾的飛鳥掠過，才會有圈圈的漣漪。
可能會有人覺得，這種安靜的青春似乎沒有什麽故事，但其實，青春二字本就充滿了故事。
遇到有趣的事情可以分享給那些不會敷衍你的人，那樣才有意思，
可以是你喜歡的人，也可以是喜歡你的人，也可以是爸爸媽媽。
不過大家不要露出姨母笑了，畢竟現在是上課時間，不是給你們吃瓜的。
坐下吧，溫暖同學。”
“嗯，是。”
溫暖坐下時還有些臉紅，不過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
沐晚秋時不時的看向她，看一會兒後，又會選擇繼續趴在自己的胳膊裏，嚐試認真學習。
上學期她差點掛科，這學期她可不想再出現那種情況了……
到了下課點，沐晚秋一臉愁容的來到溫暖旁邊：
“晚上好像又要掏錢，我最近花錢有點多，繃不住了。”
溫暖一愣，一時間沒理解沐晚秋這話是什麽意思，就按照正常過日子的想法迴答起來：
“那就節省一下唄，正常生活不需要花很多錢的，兩個人做飯的話，炒2個菜就行，很便宜。”
兩個人做飯……
看著溫暖跟她說起生活，做飯，沐晚秋的眉毛都糾結在了一起。
“溫暖，你好的讓人嫉妒不起來。”
“啊？”
“晚上朝陽哥和季風要去談投資人的事，我也是投資人，也要花一大筆錢的，買菜做飯才省幾個啊？”
聽小富婆這麽說，溫暖也隻能表示同情：
“你不會又要賣房子吧？”
“我現在手裏還有一點，到時候看。”
“那兩個項目還處於概念狀態，如果資金不充裕的話，也不一定非要強求。”
“不存在的，我砸鍋賣鐵都得支持！”
沐晚秋不太懂做生意，但她也不需要懂啊！
季風和薑朝陽懂就行了，她有天使輪權益，跟著恰一下秋風，總該不會虧錢吧？
她又不傻，按照股份來說，她現在已經賺很多了。
“那晚上一起。”
“好。”
兩人剛約好晚上的事情，兩個學生會的成員突然來到了教室，徑直走到了沐晚秋和溫暖的麵前。
“溫暖同學是吧？”
“有什麽事麽？”
“商交處的幾位導師和教授，有重要的事情請你過去一下。”
沐晚秋感覺兩人來勢洶洶，便不動聲色的晃了晃溫暖手臂。
可溫暖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甚至還對兩人露出了微笑：
“好，你跟他們說一下，我現在就過去。”
兩人似乎也沒想到溫暖居然會這麽淡然，哪怕大二大三的學生，被商交處堵著，怕也是心慌意亂。
溫暖才大一，她表現的未免也太平靜了一點。
真不愧是商交處的新晉傳奇人物！
“那好，溫暖同學你盡快。”
“嗯，我就發個消息。”
溫暖拿出手機，對著置頂人發了條消息。
【商交處找上我了，應該是打分帝的事情。】
約莫10來秒後。
【我在商交處門口等你，我來？】
【不用，讓我自己先試試。】
【好。】
和季風溝通完畢，溫暖臉上的笑容更甚之前。
溫暖和季風通氣，是因為她也沒把握擺平這事。
但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畢竟季風會站在她身後。
“好了，我們走吧。”
……
當溫暖和沐晚秋跟著學生會兩人來到商交處時，季風果然已經在這裏等著。
同行的人還有葉雨薇，張超。
在看到季風的時候，自閉少女快步走到他麵前詢問：
“有什麽要交代我的麽？”
季風對一旁的葉雨薇使了個眼色：
“小葉給她重新紮一下頭發，盤起來，幹練點。”
“啊？好的。”
隨後季風繼續認真：
“他們肯定會攻擊輿論方麵，因為傳大了，魔都大學本身就會承受壓力，這點不可否認。
但他們如果提壓力大，你就轉移話題，說【少女】的事。
別明說他們拿錢不辦事，意思卻要表達出來。”
“還有麽？”
“把權力直接給他們，魔都大學被清北碾了那麽多年，沒點脾氣是不可能的，讓他們享受一次輿論的劍。”
聽到季風這樣說，溫暖卻沒有答應，反而蹙眉質疑起來：
“直接放大學的評分？不行吧，那太危險了！”
季風見溫小暖很理智，也是讚許的點點頭：
“聰明，當然不能直接放大學評分，本身清北能量就比魔都更大，更何況還會波及其他大學，現在放等於尋死。”
“那應該怎麽做？商交處的人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怎麽讓他們享受輿論？”
“評分大學不可以，但是評分大學食堂，就沒問題。”
溫暖的目光停滯了片刻。
食堂？
聰明的自閉少女立刻明白其中意思。
黑你的大學有可能招惹禍事。
但我黑你食堂總該沒問題吧？
“溫暖同學，快點吧。”
被學生會的人催促，溫暖對著季風他們做出了個“ok”的手勢，隨後悄悄握緊了一下季風的手掌。
其實她是想親一下再走的，可惜人太多，有點不好意思。
有了季風的提醒，溫暖的信心充足了許多。
魔都大學，商交處？
很厲害嗎？
好吧，確實很厲害，搞創業扶持起來過不少牛逼企業，他們現在也處於抱腿狀態。
但那又怎麽樣呢？
合同都簽了，公章都蓋了，總不能不認賬吧？
而且季風說的很有道理，拿【少女】的錢就笑嘻嘻，遇到【打分帝】這種容易惹事的，就開始找麻煩，不願意接鍋。
沒這個道理的。
被人帶到了商交處二樓，溫暖一進門，就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壓抑。
包括李老在內，教授一共六個人，還有幾個理事。
其中陸瑾教授的臉色最難看，畢竟上次【打分帝】的事情，就是她簽字蓋章同意的。
現在這個情況架勢，看樣子是受到了問責。
“李老，陸教授，陳教授，張教授，王教授，吳教授，還有諸位理事，中午好……”
溫暖保持了自己的禮貌，進退有據，從容不迫。
但她還是有些緊張的，手心已經出現了汗漬，隻是沒有表現出來。
幾個教授沒說話，這種時候，肯定是由理事來開炮的：
“溫暖同學，你們【打分帝】app，一開始申報時，隻是一款校園評分軟件。
可最近經常出現一些偏激言論，常常會有人攻擊曆史人物，甚至連專業都會遭到評頭論足，這種情況很不和諧啊……”
“沒有什麽不和諧吧？曆史人物本就應該由後人評說，我們也隻是看客。
至於專業的評論，那大概是同學們內心深處的想法，和切身的實際感受……”
隨著一位理事的開場白，溫暖也開始了這場不算激烈，卻很漫長的爭辯。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提出。
溫暖一個一個迴答。
幾個教授始終都沒有開口，許久之後，吳教授敲了敲桌子，開了腔：
“【打分帝】這種輿論環境，肯定是和魔都大學校風不符的，小溫，你應該知道。”
溫暖微微眯起眼，終於還是來了。
“那【少女】仆從就和魔都大學相符了麽？雖然它每月的分紅都有好幾十萬，可畢竟是個卡牌圈錢遊戲。
魔都大學扶持這種圈錢的卡牌手遊，也非常不合理，吳教授你說是吧？”
赤果果的威脅。
溫暖的說辭還是激烈了一些，主要是因為她太緊張，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
說出口後，溫暖就感覺到不妥。
除了吳教授臉色難看外。
對麵的其他幾個教授也跟著笑了笑，感覺就像是在笑話一個做事被逼急了，有些衝動的小孩子。
溫暖臉色晦暗了片刻。
她知道這些人是老一輩，有經驗，有人脈，需要尊重。
自己年輕，沒經驗，沒人脈，能力說強吧，也就那麽迴事。
老一輩批評，看輕她，似乎都是理所應當的。
但她仍然不喜歡這種笑容。
一直都不喜歡。
她的脾氣從來都不好，隻是很多情緒都被她隱藏起來了。
不能發火，現在有正事要辦！
“溫暖同學，商交處也不是離了誰，就不能轉了的，你要明白這一點。”
“我當然知道，但我們指尖未來的潛力，也從來都不止於此，【打分帝】也會讓魔都大學獲得一些以往沒有的東西。”
一直沉默喝茶的李老終於抬頭，親自開口：
“說說。”
溫暖調整了一下唿吸，露出平和的笑容，繼續：
“既然是校園打分軟件，那評論的可不僅僅是專業，還有學校……”
提到學校，幾個教授理事頓時搖頭。
都是人精，在沒有足夠體量的情況下，給學校上評論，風險太大了，甚至會被領導層直接下架。
“小溫你還是太天真了一些，每個優秀大學，總會出來一些商政的精英，你知道直接評論學校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嗎？”
溫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滿，她又被人打斷了一次。
今天這種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教授，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
“那行，你繼續說。”
“直接開放評論學校確實很不理智，但如果同學們評論一下學校食堂的飯菜好不好吃，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食堂？
這是個很多學校的老問題了，這個問題倒是很有趣。
幾個教授麵麵相覷，交換了一下眼神。
溫暖見狀，知道他們是產生了一些輿論心思，於是又把話題說開了一些：
“那我們把這個話題延伸一下，評論一下學校的圖書館好不好？學校的體育館好不好？學校的實驗室好不好？甚至學校的風景好不好？
如果所有東西都很好，那還需要評論校園麽，考生和家長的心裏也會有所偏向了。”
在場的教授都知道，溫暖是在狡辯。
從一開始進入辦公室開始，就是在為【打分帝】狡辯。
商交處有不少人覺得，【打分帝】以後肯定會招來一些禍端，問責，或者上麵的批評。
這種顧慮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但他們聽到溫暖的說辭後，也稍微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輿論，評價。
究竟是什麽樣的？
辦公室不知道何時開始，陷入了沉默，很久都沒人說話。
最終，還是李老打破了辦公室的沉默，起身給這件事定了調子：
“這樣，【打分帝】app的事情暫時擱置，一切照舊，小溫你也別多想，商交處永遠都會支持我們創業扶持的項目。
放心幹，大膽做，不過以後對評論這塊還是要多把把關，畢竟輿論是把雙刃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從古至今，沒有人不喜歡吹捧。
他們可以是個人，但作為魔都大學的教授，那代表的就是魔都大學的派係利益。
輿論的滋味，誰都想嚐嚐。
【打分帝】這種隱藏的輿論軟件，先試試也未嚐不可。
溫暖彎起了眉梢，輕輕點頭：
“知道了，李老，我會認真做好的。”
“去吧，去吧，你應該剛下課，都沒吃飯吧？去嚐嚐學校的食堂，有什麽意見或者建議，也可以提一提。”
學校食堂也是商交處責任承包的，上次充值送5元的事情，就是陸瑾點的頭。
現在要做食堂輿論，那肯定要給安排好。
“好，我知道了。”
溫暖對眾人一一鞠躬。
走下樓的時候，也不禁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表現的挺一般，但還好，總算是過關了。”
……
商交處門口，等待許久的張超掏出煙盒，卻發現裏麵已經空了。
“風哥，有煙沒？”
“沒。”
季風搖搖頭，其實從昨天開始他就沒抽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想法。
總之，就是沒抽。
一旁的葉雨薇見張超憋的抓頭，主動走過去，掏出自己的助理煙，給季風和張超一人遞了一根。
“呐！”
“嗨，老葉穩的一批。”
“滾一邊去。”
張超笑嘻嘻的接過煙，季風這邊卻有些猶豫。
葉雨薇見他遲疑，頓時有些疑惑，還以為是季風嫌棄她：
“你還嫌我髒啊？我戒煙了，沒抽過，這是幫溫總做事買的？”
“不不不，我沒嫌棄你的意思。”
“那你拿著啊，怎麽，華子還嫌孬啊？”
“不是，我……”季風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說話間，溫暖已經走了出來。
見到葉雨薇給季風遞煙的一幕，她是沒什麽反應的，畢竟她可以接受季風抽煙。
可她看到一向淩厲的季風吱吱唔唔的，也感覺有點奇怪。
開動聰明的腦瓜思考。
溫暖的嘴角的微微上揚，快步走了過去，順手拿起那支煙，塞迴了葉雨薇的煙盒裏。
“他備孕，不抽。”
季風：(°ー°〃)完了，社死！
不是，誰備孕？他和誰備孕？
張超：Σ(っ°Д°;)っ？？？
葉雨薇：Σ(っ°Д°;)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