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第一次長公主當著她的麵同賀承親密,但凡她的話惹怒了長公主,她便能親眼看見他們多親密無間。


    一口腥甜湧上喉嚨,李漫兒狠狠咽了迴去,隨後守在了屋外,聽著屋內的聲音。


    她是白虎衛,生來便是保護長公主的。


    這是她的命。


    也是他的。


    屋內鬧了很久,才傳來拉鈴聲,四名宮女打了水走了進去。


    好一會,賀承走了出來,換了一身衣服。


    “賀先生。”眼見賀承朝自己走來,李漫兒低聲喚道。


    賀承眼底瞬間清明,點點頭,越過漫兒離去。


    ——————


    “大人,邊城來信。”


    駱枳揣著信從外邊走了進來,將信遞給了容羨。


    邊城?


    容羨展信。


    是傅知寫的,全是邊城的風光,漫天風沙,同上京的繁華不一樣,空曠奔放,卻也自由。


    還附帶了幾幅畫,容羨才知曉,原來傅知擅畫。


    隻有末尾有一句,若是得空,帶你來看看,可願?


    算算日子,應當是離京不久就寫了,此時的傅知還未到邊城。


    容羨合上信,從身後的書架上取出一個箱子,打開來。


    裏麵裝的竟全是傅知給她的信,還有送她的東西,那輛她說要丟的小馬車也在其中。


    從容府搬出來這幾日,她就徹底住進了監察吏,不過也在外置了宅子,隻偶爾迴去一次。


    將信放了進去,又將箱子放迴書架上。


    “大人,信還是不迴嗎?”


    鈴蘭問道,從傅知在邊城穩定下來,便時常來信,可小姐一封也沒迴過,但又將東西都好好收了起來。


    連帶著當初說要丟掉的東西,都從她這裏要了迴去。


    當初她看東西精致,又看傅世子眉眼清正,怕小姐以後後悔,便將東西都留了起來,不知小姐怎麽知曉的,某一日找到她,將東西都要了迴去。


    “嗯。”容羨點點頭。


    “大人,長公主府上有動靜了。”


    “秦姑娘來報,長公主對那邊下藥了,太子那邊的消息全數被遮掩了。”


    封齊從外走了進來,低聲匯報著。


    監察吏有監察百官,破冤假錯案之用,是以容羨讓人分了出去,借用武吏盯著眾人,也沒多少人起疑心,隻因容辛在時,便是這樣做的。


    容羨不解的皺著眉頭,“她想做什麽?”


    “毒殺梁鉞,固梁啟地位?”


    “還有宮裏的惠妃娘娘,怕是不行了,就這幾日了。”


    梁諗荒唐,出事之後,惠妃不吵不鬧,可身子一天天破敗下去,如今已是行將就木。


    因梁詞的關係,容羨同這位惠妃娘娘也算交好,聽聞這話,心裏也有些難受。


    輕輕歎了口氣,“梁帝原配落得這一下場。”


    “啊?”幾人聞言瞪大了雙眼。


    “原配不是王後嗎?”鈴蘭問道。


    容羨搖搖頭,將過往道來,幾人也跟著歎氣,隨後容羨像是想到了什麽。


    “阿鈴這幾日隨我進宮。”


    又找了個理由打發封齊出去後方道,“我幼時聽聞梁帝即位時,惠妃是有身孕的,不知發生了什麽,沒保住,你淩家也是在那時出的事,明日隨我進宮,去探一探惠妃。”


    鈴蘭雙眼通紅,顫抖著行了個大禮,“是,多謝小姐!”


    駱枳眼眶也通紅,她早從駱冶那邊聽聞了小姐派人給他的事,如今也隨著鈴蘭行了大禮。


    許弋澄在一旁不知想到了什麽,偏過頭去,沒看幾人。


    “快起來,你二人多次助我,我也應當感激你們。”


    “阿澄,玉佩的事,時機到了我們也去查查。”


    許弋澄迴頭,隨後重重點頭,四人相顧,麵上都浮現了笑意。


    “還有儲玉,木家的仇,遲早也會報。”容羨補充道。


    “對,我們一個也不能少。”駱枳擦去淚水,笑著道。


    第二日。


    容羨提前遞了帖子,退朝後,去宮門接上了鈴蘭,二人由宮女領著路,朝惠妃宮裏走去。


    不知是不是惠妃重病,梁帝今日將眾人通通罵了一遍,退朝的時間都晚了些。


    到惠妃宮裏,候著好些太醫,滿屋子的藥味,還有惠妃咳嗽的聲音。


    “見過惠妃娘娘。”


    惠妃無力的招了招手,身邊的大宮女帶著太醫退了出去,隻留了三五個人伺候。


    容羨望著惠妃,眼眸裏滿是複雜,梁諗因她而死,雖是罪有應得,可牽連到了惠妃。


    “過來近些。”


    惠妃說完這話,又咳了好一會。


    容羨上前代替宮女,輕輕拍著惠妃的背。


    惠妃拉過容羨的手,拍了拍手背,“不怪你,你奉旨查案,是本宮,本宮沒有教好他。”


    說著,惠妃的眼眶通紅。


    容羨低下頭,隨後再抬頭,已是滿臉淚珠,“娘娘,我也不知會牽扯上三殿下。”


    “殿下天潢貴胄,怎會,怎會……娘娘千萬要保重身子。”


    淚水一滴滴滴落。


    隨後,容羨似是想到了什麽。


    “不過殿下有哥哥姐姐照顧,又有老祖宗庇佑……”像是說錯了話,容羨驚慌的原地跪了下去。


    “求娘娘恕罪。”


    惠妃臉上一僵,收迴了還放在原處的手。


    “容姑娘竟然知曉。”


    “聽聞過幾句謠言,望娘娘恕罪。”


    “起來吧。”容羨半推半就起了身。


    惠妃想了半晌,開口道,“那是本宮第一個孩子,落胎之時,還不知是兒是女。”


    “這宮裏戒備森嚴,怎會如此,娘娘可曾嚴懲兇手?”容羨憤憤道。


    “一淩姓太醫做的,滿門抄斬了,也算告慰我兒。”


    又問了兩句,確認打聽不出來任何消息,寒暄了一會,見惠妃咳得厲害,容羨提了離去。


    “娘娘今日為何?”貼身伺候的大宮女問道。


    此時的惠妃已然停了咳嗽,“本宮病了那麽久,如今她才來看我,話裏話外全是皇兒,不如隨了她的意,這丫頭折騰的事情,也不少了,讓她去找找耿怡景的麻煩,狗咬狗才好。”


    提及耿怡景,惠妃的眼裏滿是恨意。


    容羨帶著鈴蘭直到上了馬車,才鬆了口氣。


    “大人。”


    “迴去再說。”


    如今的監察吏,人員換了又換,對容羨而言,已是最安全的地方。


    二人迴到了監察吏,秦儲玉和駱枳,許弋澄三人早已在屋內等候。


    三人急急迎了上來,駱枳見鈴蘭麵色還算好,鬆了口氣。


    “惠妃的孩子出事,果真同淩家有關,去年淩家在風宜州出事,極有可能還同這事有關,查清誰對惠妃下手的,便能查到那人有沒有對淩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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