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琮,我且問你,你說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男子來找你,他和你說過話嗎?”


    林琮搖搖頭又點頭。


    “我剛掛牌不久,他便來了,一個月隻來一次,初見時問我可願入府,保我一生榮華富貴。”


    “我答不願,他再未問過我了。”


    林琮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寧公子每次來從不看我的臉,皆盯著我的手看。”


    容羨點點頭,未再問其他的。


    三人約了何時在何地見麵,林琅快走時,將容羨叫到了一旁。


    “多謝容小姐,日後有何吩咐,盡管提,還未告訴容小姐,我姓鬱,鬱林琅。”


    林琅和林琮走後,楚鴛也被關進了監察吏內等候發落。


    鬱。能被鬱林琅這般提出來的,她能想到的隻有一人,前朝鬱太傅。


    隨著前朝國破一同消失的鬱家。


    鬱林琅和鬱林琮作為鬱家女,怎會流落至湘嫿閣。


    “矢娘呢,可有送往刑部?派人將她送迴來,我還有話要問。”


    容羨突然想到或許這一切矢娘都知曉,從她發顛時,隻是聽聞鬱林琅的名便安靜了下來,便有跡可循。


    站起身便往外走,到書房門外時,問道看守在外的阿涵和阿五二人。


    “方才已送走了,估計也快到了,我這就去追。”


    阿涵剛說完,轉身便往吏外跑去。


    “讓阿矛派人去盯著林琅和林琮兩姐妹,有何異動,都要及時告知我。”


    駱枳見容羨神色凝重,連忙出去尋阿矛了。


    不多時,阿涵氣喘籲籲的跑了迴來。


    見了禮對著容羨搖頭,平複了一下唿吸道:“遲了,那老鴇走了還沒一半路程,便讓人暗殺了。”


    容羨聞言,當機立斷道。


    “走,去見葒鑲。”


    葒鑲開門見是容羨,還頗為不解,見她打扮略有些訝異,但也笑著請了她入內。


    容羨坐下開門見山道:“你同林琅交情如何?”


    葒鑲捏著團扇,一旁的侍女也站在她身後,頗為防範地看著幾人。


    “不熟,她甚少在湘嫿閣露臉。”


    “她素日裏都接待誰?”


    葒鑲用團扇遮住了半張臉,隻留下眉眼露在外,眼波流轉就已是極吸引人了。


    “這我也不知,她全憑心意,想見誰便見誰。”


    “那鬱蔥呢?”


    葒鑲望著容羨,用團扇扇了一下。


    “不過是個黃毛丫頭,容大人想知曉什麽呢?”


    “她們在替誰辦事?”


    葒鑲淺笑不語,悠哉的扇著團扇。


    “若你有所求,隻管提,我能做到的,便答應你。”


    “爽快。”


    葒鑲笑著起身從一旁的妝奩內拿出了一塊木頭牌子,遞給了容羨。


    “這個月七日那天,淋琅同汀蘭二人在這巷子裏偷摸會麵,鬱蔥那小丫頭就跟在身後,看見我這院子裏的槐樹了嗎?”


    “閑來無事我便極喜歡待在這槐樹上,那日我就在這槐樹上,看見了她們三人。”


    “二人在前方走,小丫頭跟在身後,躲避那二人時掉出來的,許是太緊張,沒發覺,讓我給撿著了。”


    鈴蘭見到放在小姐手心裏的牌子時,眼眸微縮。


    這不是疊以樓下方的密道裏的腰牌嗎!


    容羨打量了一眼那塊腰牌,抬頭看著葒鑲。


    “接下來,該你告知我,你想要什麽了。”


    “容大人可知宋閣老遺留的唯一血脈,宋拾?”


    容羨點頭。


    “我要你帶她來見我。”


    “從霍家,完完整整的帶出來見我。”


    一行人出了葒鑲的院子,容羨還是覺得很怪異。


    葒鑲同宋拾怎會扯上關係?


    迴到監察吏見駱枳在門外等著,容羨有些不好的預感,駱枳從未露出過這般著急的神色。


    “小姐,那兩姐妹不見了。”


    容羨剛下馬車,駱枳便湊過來,用隻有容羨一人能聽清的聲音道。


    容羨匆匆迴了書房。


    “什麽不見了?”


    “阿矛派去的人說那兩姐妹未迴湘嫿閣,等了許久都未迴來,順著湘嫿閣到吏內的路上也未尋到,不見了蹤影。”


    容羨掏出腰牌,細細打量上邊的花紋。


    駱枳見容羨沒了聲響,抬頭看去,便見到了容羨手上的腰牌,待看清花紋時。


    “優曇婆羅?”


    容羨聞言,將牌子遞給了駱枳。


    駱枳細細看了一遍,點點頭,道。


    “確是優曇婆羅花,這是佛家的花。”


    再翻過來,見背麵刻了琮。


    “是林琮的腰牌沒錯,這湘嫿閣,難不成同疊以樓是一個主子?”


    “這花奴婢在哪兒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你好好想想,若是想起來了,便告知我。”


    若真是同一個主子,鬱家女都入了這人麾下,難不成幕後之人是鬱家人?


    第二日,楚鴛的罪狀容羨寫好後,連同人一起交由了刑部,而鈴蘭也連夜熬製了藥丸,趕在把楚鴛交出去前,將藥丸給了她。


    並細心叮囑了用法。


    下值後,容羨才來到了與關晏約見的地方。


    “世子。”


    容羨進了雅閣,見關晏站在窗邊,顯然是等候多時了。


    “容小姐快請坐。”


    關晏笑著招唿容羨坐下,拿起茶杯給她倒了杯茶。


    “不知世子找我,有何事?”


    容羨從初見這人起,便極不喜,關晏雖是笑著,但總讓她不舒服。


    “確實有些事想找容小姐聊聊。”


    關晏說完看向了站在容羨身邊的鈴蘭和駱枳二人。


    “她二人我信得過,世子直言。”


    同關晏比起來,連傅知都比他可信,更遑論駱枳和鈴蘭了。


    鈴蘭偏過頭,借著看窗外的緣由,狠狠翻了個白眼。


    虧她以前還覺得關世子光風霽月,竟是瞎了眼,分明是個登徒子,妄圖將她和駱枳支開,同她家小姐共處一室。


    她死也要死在小姐身旁。


    想到此,鈴蘭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點,離容羨更近了。


    駱枳莫名的看了她一眼,雖不懂但也跟著挪了一點。


    察覺到的關晏:“……”


    “今日請容小姐前來,是有要事相商,不知容小姐對我贈予的禮物可還滿意?”


    容羨不解。


    “什麽禮物,還請世子直言。”


    她突然有些懷念傅知的坦率,關晏此人,說三分,留七分。


    “斷案。”


    容羨聞言,不動聲色地捏緊了袖中的手。


    “原來那日在殿內,聖上抽到的,竟是世子的紙條。”


    關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不知容小姐可還滿意?”


    “若不是世子,我一介女子怎能為官,容羨感激不盡。”


    容羨起身對著關晏行了禮,絕口不提自己對此事的想法。


    關晏也不是好糊弄之人,見狀笑著讓容羨又坐下了。


    “容小姐才思敏捷,世間多數男子皆不及,晏極為欽佩,若容小姐願意,可同在下守望相助,朝堂這灘水不是那麽好淌的。”


    關晏終是說明了來意。


    “世子高看了,我隻是女子,指不定那日便嫁人了,世子還是另尋合適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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