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羨剛迴到府裏,便見迎麵撲來一個紅色的身影,待看清是鈴蘭後。


    容羨:“……”


    駱枳:“……”


    “你這是?”


    容羨實在未能忍住,開口問道。


    “恭賀小姐呀,以後小姐就是都涼第一個女官了。”


    鈴蘭渾身上下皆穿著紅色,頭上簪的珠花也是紅的。


    她父兄親眷皆在時,若有值得慶賀之事,一家人都穿著紅呢。


    “這可是大喜事。”


    鈴蘭亮晶晶的眼睛看了好幾眼容羨。


    “小姐果真厲害。”


    容羨失笑,帶著二人迴了院子裏。


    “明日我便要當值了,你二人跟著我一道去,為了方便,便作男裝打扮。”


    “駱枳遣人去找一找阿赤,告知他若是那事還未成,暫且不要輕舉妄動,留在秦相府靜候。”


    駱枳領命便退了出去。


    “小姐,日前你吩咐木匠打的那兩副腰牌已做好了,今日奴婢便讓冶哥同小龍去了,可去到那疊以樓下,打開的兩戶窗扇,全空了。”


    “我知曉了,讓駱冶同小龍近些時日莫要迴府,也別去東易街的宅子,在外住幾日,阿禹那邊,讓他收尾迴來了。”


    “迴來後,便同駱冶待在一處,容府他是迴不了了。”


    若不是當時人手不足,她不會讓阿赤與阿禹去辦這兩件事,畢竟這二人在容府皆露過麵。


    僅是一下午,拜帖如同雪花一般鋪天蓋地地湧向容羨。


    容羨一個都沒理,鈴蘭更是將自己關在藥房裏直至深夜。


    用她的話來說,小姐如今已是不一般了,之前的藥丸還太少了,得多備些。


    一早容羨便到了監察吏。


    監察吏因職責不同,吏內文吏多一些,武吏大多數被容辛帶出去了,還有些在外地辦案未歸。


    她之所以一定要進監察吏,一是因吏內封存的重要卷宗,容辛之前允她看的,不過是一些不甚要緊的東西。


    二來,她能光明正大的查案,也能尋機去往落華城。


    無論是她讓李泉派去的人,或是之後她讓駱冶派去的人,皆像是人間蒸發了,一點消息也未傳迴來,她不由得做最壞的打算。


    駱枳同鈴蘭將容羨當值的書房打掃的幹幹淨淨,門口時不時經過幾個人,狀若不經意間看向書房內的人。


    “小姐,就任由他們這樣看猴一樣來來往往嗎?”


    鈴蘭氣鼓鼓地放下了手中的帕子,看向容羨。


    “你是猴嗎?”


    鈴蘭愣了一下,撿起帕子繼續擦著書架。


    “不是。”


    不知為何,見小姐和阿枳姐姐旁若無人,做著自己的事,她好像也沒那麽氣了。


    容羨翻著上次她看過的卷宗,她想再找一找那本落華城城主府失火的卷宗,可翻了兩三遍都未找到。


    想了想,喚來了一個文吏,問了重要卷宗放在哪兒,隨後帶著駱枳去了放置重要卷宗的文閣。


    容羨翻看著,其中有不少陰私,想了想,喚了一聲駱枳。


    “阿枳,你不用幫我翻找了,去看看鈴蘭那邊,我擔心她一人留在那裏。”


    駱枳聞言點點頭離開了文閣。


    容羨一本本翻著,監察吏留存時日不短,卷宗自是不少。


    她怕此處會有關於百年前洛家通敵的卷宗,駱枳看了必會告知駱冶,若這二人想要查清此事,恐多生事端。


    於她目前的情形不利。


    容羨一連翻看了幾十本,甚至翻到了梁詞的阿娘一案,原來她的阿娘不是因病辭世。


    容羨細看了一遍,小心放迴了原處,接著挑了幾處書架上的卷宗,發現這些卷宗皆是按照時間放置的。


    順著時間,找到了那本落華城城主府失火的卷宗。


    又細看了看,隻言片語,敷衍至極,可它放在了文閣!


    甚至很可能是在她問了容辛此事後,容辛差人放進了文閣。


    可能是怕別人再看見此卷宗,也可能是一開始就放在文閣,隻是拿錯了放在了外麵。


    每一本卷宗,皆會在封皮上寫上記錄之人,這本也不例外。


    容羨記下了封皮上“林樊”這個名字,便將卷宗放迴了原處。


    午膳是在酒樓吃的,因著她三人還要去置辦東西。


    隨意在街上逛了逛,置辦了一些小玩意,以及她尋常用的紙筆,三人便迴了監察吏。


    翌日容羨正當值,跑出去買小食的鈴蘭拎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


    “小姐,周小姐複明了。”


    “好事。”


    這意味著,三皇子妃的位置還是周萋萋的。


    “但是周殷出事了。”


    因著周殷險些與小姐定親,鈴蘭在街上聽聞此消息時,特地多打聽了一些。


    “昨日周殷一夜未歸,但因著他尋常留戀花樓,也有一夜未歸的情形,周府便未派人去尋他。”


    “今日都快午膳了,還不見他,才派了人去尋。”


    “到現在也未找到,聽說京兆尹也派了人一同去尋。”


    容羨隻是耳聞,並未放在心上,畢竟這樣的紈絝公子,她還見過傅知,因一時興起,便孤身一人跑去江南州贖了個小倌迴來。


    隻是耳聞了別人談及江南州的小倌比上京的顏色還要盛上三分。


    卻也因此,成了上京的笑話。


    容羨捏著卷宗的手指緊了兩分,她怎會突然想起傅知?


    見容羨並無明顯的反應,鈴蘭隻當她對此並無興趣,提著小食走到一旁,打開吃了起來。


    駱枳則是想的多了些,看向容羨的目光也帶了些擔憂。


    因著周殷的事,她想到了容辛,雖說小姐如今是副吏主,可阿禹那邊收網了,意味著容辛也快歸了。


    容辛把持著監察吏這麽多年……


    容羨收迴思緒,接著看向手中的卷宗,她得趁著容辛還未歸,將這些文閣的卷宗大致瀏覽一遍。


    這些卷宗涉及的太多,又落滿灰塵,整個都涼上下多年的大案皆存於此,鮮少有人能將其翻閱完。


    容羨打開新的一本,方看了幾個字,便轉頭看向駱枳。


    “阿枳不用磨墨了,同阿玲吃點小食,休息會罷。”


    駱枳走開後,容羨才接著看了下去。


    洛家通敵案,審辦的是當時的大理寺卿,證據也是從洛家搜出來的,可這檢舉之人,乃是蒙城宋家出來的人,百年前的工部尚書宋旻。


    蒙城是下城州轄內最大也是最繁華的一座城,前朝宋閣老便是宋旻最小的孫子。


    也就是說宋拾,如今的駱期期與駱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管洛家是否通敵,宋家除了洛家,便昌盛一時,宋旻的孫子更是官至閣老,若不是前朝餘孽滅門了宋家。


    宋家到如今依舊是鼎盛之家,而洛家……容羨想到了第一世駱冶三人的下場。


    若不是駱冶救了宋拾,宋家也絕嗣了。


    造化弄人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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